15

雖然楚櫻帶着極大的怨氣, 但是她做出來的蛋糕卻沒失了水準。

蛋糕的最上方,一只怒氣沖沖的天鵝正在啄這顆飽滿圓潤的壽桃,下面還寫着一行字:商先生與鵝,桃與商先生。

管家站在一邊陷入沉思。

他現在是要開口誇贊楚小姐呢還是擔心商晝可能會不高興呢?

管家從沒想過商晝會生氣。

因為這十幾年他也沒見商晝生過氣, 哪怕謝女士時常說出一些令人膽戰心驚的話。商晝那時候看起來就不像個孩子。

商晝身上最多的情緒就是無聊和不高興。

在楚櫻沒出現之前, 商晝多是覺得無聊。自從楚櫻住到風栖之後,管家敢确信商晝不高興的頻率是上個月的三倍, 隐隐還有增長的趨勢。

例如此刻就有風險。

管家思索片刻, 問道:“楚小姐, 這天鵝和桃子, 哪個是先生呢?”

楚櫻慢吞吞地摘下手套:“全看商先生自己理解, 他覺得自己是桃就是桃,反之一樣。晚餐不用叫我, 切個果盤就好。”

管家彎腰應了是。

楚櫻做完蛋糕就走人了。

短時間內她不想看到商晝,以及五三。

五三顫顫巍巍地飛在楚櫻身邊, 不敢出聲。

它還是第一見楚櫻這樣生氣,她剛醒來那會兒都沒有現在這樣生氣,它總覺得小命不保, 世界可能再次崩塌,哭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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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三樓後楚櫻注意到打掃傭人正從她隔壁的房間出來。

她忽然生出一個不好的預感, 問傭人:“商先生住在哪裏?”

傭人如實道:“就這間房。”

楚櫻:“......”

她絕對要把書撕了。

...

房間內。

楚櫻面無表情地看着面前的五三,它正在試圖讓她冷靜下來:[櫻櫻,你想想我們能額外獲取主線任務一條。早點完成任務就能早點回去了!]

楚櫻冷漠臉:“其實我也不是很想回去。大不了一直失敗一直重來。”

五三一懵:[櫻櫻, 不行的嗚嗚嗚。]

楚櫻:“.......”

說的好好的居然還哭起來了。

她移開臉,不去看這本嬌滴滴的書:“反正這個任務我不可能做,就算劇情停滞也不是我的錯,是你們多生事端。”

五三企圖掙紮:[櫻櫻...]

楚櫻越想越生氣, 忍不住提高了聲音:“這次讓我去摸商晝,下次難不成還讓我和商晝去睡覺?!”

五三大驚失色:[你小點聲櫻櫻!露臺門還開着!]

沒錯,露臺門開着。

而住在楚櫻隔壁的商晝正百無聊賴坐在露臺上眺望遠處,少女氣急敗壞的後半句話清清楚楚地傳到了他的耳中。

商晝皺眉,楚櫻想和他睡覺?

可他不喜歡睡覺。

露臺上商晝陷入深思的時候,隔壁五三正在努力地用它幼小的身軀關上了露臺的門。

從來沒受過這樣的苦的五三一時間悲從中來。

轉眼就濕了一頁的紙。

而親眼看到五三哭成淚書的楚櫻依舊鐵石心腸,甚至還冷哼了一聲。

楚櫻和五三僵持了許久。

就在即将陷入僵局的時候五三忽然頓住了,身上開始閃光。楚櫻清楚,是世界意志出現了,也就是給她發布任務的“五三”。

【任務失敗你無法回到原來的世界。】

這行字顯得很冰冷,和五三跳脫的語氣完全不同。

楚櫻這會兒已經冷靜下來了,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那行字,應道:“這裏挺好。”

【世界崩塌你會死。】

看見這句話楚櫻彎了下唇:“還有你。”

和她比起來,更怕消失的應該是這本書的世界意志,不然怎麽會花費這樣大的力氣把她帶來這裏。楚櫻篤定它不敢拿她怎麽樣。

片刻後,對方妥協:【這是最後一次,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任務。】

其實這會兒楚櫻已經想出了完成任務的辦法,當然她不會說出來。她開始讨價還價:“我要一次改變主線劇情的機會,當然是不讓你崩塌的前提下。”

【可以。】

這些字漸漸消失了。

楚櫻沉默地看着五三又恢複了原來的模樣,它一回神就開始嚷嚷:[櫻櫻,你和主線說話了?你們說什麽了,你不會要瞞着我吧?]

楚櫻:“今天沒心情和你說這個,去拿牌來。”

五三哼哼唧唧的,不情不願地去拿了紙牌。

十分小時後,五三目瞪口呆地看着在這些紙牌像水一樣在楚櫻手裏流淌,它終于明白了為什麽楚櫻說她會魔術。她是真的會魔術。

楚櫻找了會兒手感,她許久沒碰紙牌了。

想當年她也是橫掃過拉斯維加斯各大賭場的人。

五三看得眼花缭亂:[櫻櫻你以前是魔術師嗎?]

楚櫻指尖微動,眨眼的功夫就将散開的牌收攏放好,随口應道:“不是,就是學着玩兒。”

五三顯得很興奮:[櫻櫻再來一次!猜我要什麽牌!]

楚櫻挑眉:“來。”

...

樓下餐廳。

商晝盯着面前的蛋糕看了好久,剛想說些什麽的時候商序昭忽然伸手過來一刀切下了壽桃,嘴裏還嘀嘀咕咕:“楚櫻怎麽那麽小氣,都知道我騙她了居然還做壽桃。沒事堂哥,這個桃子我來吃。”

管家欲言又止,阻攔的手已經遲了。

他只好說些別的吸引商晝的注意:“先生,明天的安排是老爺子會過來給您過生日,阿城少爺在國外趕不回來,禮物已經送到了。還有..楚小姐明天要去參加比賽,晚上回來。”

這句話裏的內容很多,其中提到的阿城少爺就是給給商晝送天鵝的人。

但商晝顯然對前面的內容都沒有興趣,他只問了一句:“什麽比賽?”

商序昭正在往嘴裏塞蛋糕,聞言立馬告狀:“堂哥,都快月考了,楚櫻不在家好好學習居然要去參加什麽鬥地主大賽。”

管家補充道:“這個比賽獎金豐厚,還有網絡同步直播。”

商序昭聽了還覺得納悶:“楚櫻為獎金去的?她家裏沒給她錢?”

按理說楚櫻是不缺錢的,自她和商家簽了協議那天開始,她所有的開支都由商家負責。這點管家和商晝都知道。

管家遲疑着應:“楚小姐并不缺錢。”

商序昭靈光一閃:“那楚櫻就是棋牌愛好者。啧啧,沒想到這兇丫頭還挺會玩的,這水平都能去比賽了。怪不得成績這麽差。”

作為一個敬業的管家,他當然會選擇性地無視最後一句話。

畢竟他們小少爺次次都是年級倒數第一。

楚櫻會玩牌嗎?

可能是會的,但楚櫻的技術有好到可以去參加比賽嗎?

商晝不确定。

那份資料上并沒有那麽詳細地記錄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每天都在做什麽,只有一些她的日常習慣。

于是商晝決定:“明天我們看直播。”

商序昭:?

管家欣慰地笑了。

當然楚櫻本人并不知道她即将被圍觀的事。

這一天是商晝的生日。

楚櫻因為要趕飛機,一早就起來了,連要上課的商序昭都沒有她起得早。在這樣的情況下,商晝和管家卻已經在客廳裏了。

此時此刻商晝正背對着她,而管家不知道為什麽又在擺弄狗尾巴草。

客廳人沒有其他傭人。

天時地利人和,沒有什麽比這個時候更适合她完成任務了。

五三這個時候根本沒察覺到楚櫻要做些什麽,直到她悄無聲息地站到商晝身後,輕輕地捏住了他的一根頭發長達十秒,且神情淡定。

商晝:?

他不解:“楚櫻,你在幹什麽?”

從十秒前他就發現了,她的呼吸聲輕而緩,在他腦袋上若隐若現。

只是他不理解為什麽楚櫻要捏着他的一根頭發卻什麽都不做,只是站在他身後。

楚櫻當然不奢望商晝會對此毫無察覺。

但她還是挺意外他就這麽由着她捏着他的頭發。

楚櫻收回手,非常虛僞又敷衍地說了一句:“商先生,我以為那是一根白頭發。”

商晝皺眉,她似乎對他的頭發很感興趣。

從植發醫生到剛才的舉動都彰顯了這一點。

管家這時候也發現了楚櫻,他提議道:“先生和楚小姐一起用餐吧,先生看呢?”

沒錯剛才管家又在憂愁商晝又不高興吃飯的事。理由很簡單因為他并不餓,和他不想睡覺的理由如出一轍,偏偏他們對此沒辦法。

楚櫻朝商晝看了一眼。

他看起來精神尚可,但眼底有極淺的青色。若不是他皮膚白其實也看不太出來,她一想就知道昨晚商晝只睡了幾個小時,似乎夠他用了。

楚櫻顯然理解管家的意思,配合地問了一句:“商先生,一起嗎?”

商晝那雙琉璃似的黑眼珠緩緩移動,仔細看着楚櫻。

心想她不僅想和他一起睡覺,還想和他一起吃早飯。雖然和她一起睡覺這件事他暫時沒法配合,吃早飯卻是可以。

商晝轉動了輪椅和楚櫻一起朝着餐廳走去。

管家瞧着兩個人,忍不住在心裏偷偷笑了一下。

商先生對楚小姐果然不一樣。

雖然整個過程兩人沒有一句交流,商晝看起來興致缺缺的模樣,但管家卻深感欣慰,甚至想和老爺子分享他的快樂。

楚櫻才不管商晝和管家在想什麽,她吃完早飯就去機場了。

托商晝的福,她可以直接坐他的私人飛機過去。

至于接下來商晝的生日就和她沒關系了。

直到楚櫻上了飛機,一直蔫巴巴的五三才有了反應。

它早上看到商晝那個大變态又忍不住躲了起來,現在才緩過來,還有點兒不高興:[櫻櫻,你還和他一起吃早飯。]

楚櫻:重點難道不是完成任務了嗎?

五三一呆:[完成任務了?我看看,咦,真的!]

因為害怕商晝五三壓根就沒下樓,連帶着完成任務的提示都沒注意,幾乎是用全身心在恐懼商晝。這會兒才知道去看自己的肚子。

五三看完更呆了:[櫻櫻,摸頭發也行?]

楚櫻閉目養神:怎麽不行,不是觸摸商晝嗎,頭發還長在他頭上,怎麽不是商晝了。

五三繼續嘀嘀咕咕;[那你昨天還那麽生氣,明明有辦法。]

楚櫻冷哼:我不和得寸進尺的東西做交易。

五三不應聲了,哼哼唧唧地去翻早上的劇情。

臨近中午的時候商序昭奄奄一息地從補習室出來。

才沒走幾步路就看見他爺爺了,他爺爺提着一籠子偷偷摸摸地走進來,有只漂亮的鹦鹉在籠子裏頭跳來跳去,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麽正經鳥。

商序昭一見老爺子就生氣,氣勢洶洶地走過,叉腰:“您是不是故意和我作對,肯定是您告訴堂哥的,不然我怎麽要補課!”

老爺子被這小子吓一跳,吹胡子瞪眼的:“商序昭,你眼裏有沒有一點長幼尊卑。我是你爺爺,在這兒和我大呼小叫的。讓讓,擋我路了。”

商序昭一臉嫌棄:“這話您有本事和堂哥說!”

老爺子一把把人攆開:“別有事沒事就拿你堂哥出來唬我。對了,楚櫻那小丫頭呢?早上我聽了件樂事,心裏高興,給她買了禮物。你把她喊下來。”

“這鳥啊?”

“什麽鳥不鳥的,這是你弟弟,叫商不毛。”

商序昭:“......”

這老頭是不是被他傳染了?

商序昭後知後覺地覺出點不滿來:“一只鳥叫商不毛是什麽意思?那您把我弟弟給楚櫻幹什麽,也給她當弟弟啊?”

老爺子輕哼:“要是這小丫頭是我家的我樂還來不及呢,人家自己有弟弟。就把這鳥,不是,把你弟弟送去陪陪人小姑娘。”

“楚櫻還有弟弟?沒聽她提過,诶,您可別往上走了,楚櫻不在。”

商序昭嘀嘀咕咕地跟在老爺子後面走,在他上樓之前把人攔下來了。

“上哪兒去了?”

“比賽去了。”

“你瞧瞧人家!”

“她那是鬥地主比賽!鬥地主您懂嗎?”

“呸,那你給我拿個獎回來給我看看?不愛學習也就算了,玩兒都比不過人家。”

“...我不和您說話了。”

“我巴不得。”

二樓書房門沒關,這爺孫倆的吵鬧全傳到二樓來了。

商晝滿臉都寫着無聊,心不在焉地聽着小宋報告,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小宋也為難,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過去把門關了,還是就當聽不到。

“小宋。”

就在小宋糾結的時候,商晝忽然喊了他的名字。

小宋心想先生終于忍受不了了,他沉聲應:“是!”

他馬上去關門。

哪知道還沒來得及的邁步,商晝又說:“想和你睡覺,想和你吃飯,關注你的頭發。”

什麽?

小宋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先生已經無聊到想對他下手了?

幸好商晝的聲音沒停:“有人這樣對你,是為什麽?”

“喜歡您。”小宋下意識道,“不是,是那個人喜歡您。”

商晝有些為難。

楚櫻喜歡他,這可能不太方便。

...

中午商家三個人湊在一起吃了頓飯就當給商晝過生日了。老爺子只恨自己空有滿腹想法卻一點兒都實施不出來,他的寶貝孫子壓根沒給他這個機會。

于是下午老爺子和商序昭的娛樂活動只剩下給商晝拆禮物。

雖然商晝身邊朋友寥寥,但禮物卻是能堆成小山,他畢竟姓商。

在這爺孫倆玩的時候管家已經打開了直播連接到大屏上。

商晝勉強掀起眼簾掃了一眼,他對這種紙牌游戲也毫無興趣。

老爺子注意到動靜也擡眸瞧了一眼,和管家嘀嘀咕咕起來:“旦旦怎麽看起這比賽來了?他最近對紙牌游戲有興趣?”

管家努努嘴,悄聲道:“看楚小姐,楚小姐參加了這個比賽。”

這兩個人湊在一起叽哩哇啦的,商序昭忍不住豎起了耳朵偷聽。

“喲,這就是那個鬥地主比賽?”

“是,先生昨天就說要看。”

“親口說的?”

“沒錯。”

老爺子一聽,心說這可不得了。

這些年商晝哪會這樣,他壓根就沒對人有過上心的時候。指不定商序昭在他眼裏還不如上次去南極看的企鵝呢,今兒這一出倒是稀奇。

商序昭眉頭一皺,覺得這倆老頭合在一塊兒準沒好事。

不行,他得保護他堂哥和他兄弟。

此時大屏幕上主持人已經在介紹各位參賽選手,楚櫻是最後一個。但不論她站在哪裏總是能一眼吸引別人的目光。

老爺子誇贊道:“小櫻真上鏡,真漂亮!”

商序昭反駁:“你幹什麽叫人家小櫻?我上次叫她小櫻她吐了。”

老爺子臉一黑:“你閉嘴。”

商序昭不滿:“話都不讓說了?”

商晝:“好吵。”

老爺子和商序昭對視一眼,默默安靜如雞。

此時楚櫻已經開始比賽了,她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混在一群老頭老太中間實在顯眼,和她一組的兩個老頭都偷偷拿眼瞧她。

管家将直播調到了楚櫻那個分組,每個小組都擁有一個鏡頭。

不愧是能拿出百萬獎金的主辦方。

楚櫻的手很快,牌在她手裏轉動的時候就像流水。

她的出牌方式也令人琢磨不透,時常令人瞠目結舌。

商序昭竟隐隐看入了迷:“爺爺,這一手絕啊。沒想到這兇丫頭玩牌還真有一手,我那群狐朋狗友湊在一起都不一定能玩過她。”

老爺子正在斜眼悄悄觀察商晝的神情,哪管商序昭和直播裏的內容。

剛剛商晝還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現在面上卻顯出些興趣來。

整個比賽過程中楚櫻的神情一直很平靜,不管手裏的牌有多好或是多爛,一點兒情緒都沒透出來。她一路過關斬将,眨眼就将別人遠遠地甩在了身後。

積分榜上她的名字一直排在第一,底下的名字不斷變化,唯有她的巋然不動。

商晝看至此刻,終于确定了一個事實。

她是楚櫻,也不是楚櫻。

自從她來到明城,他已經遇見了兩件趣事。

這個協議簽的确實值。

當楚櫻站在領獎臺的時候商序昭忍不住給他兄弟鼓起了掌:“太他媽帥了!這叫什麽,這就叫談笑間,樯橹灰飛煙滅。”

縱使商序昭很激動,但沒人理他。

老爺子推推管家:“旦旦剛剛是不是笑了?”

管家遲疑:“不能吧,從沒見先生笑過。”

楚櫻下飛機的時候已是晚上八點。

夜空中浮着幾片朦胧的雲霧,星子像沒了電,忽明忽暗。

五三仍在贏得獎金的興奮裏沒回過神來,一路都叽叽喳喳的:[櫻櫻,我們自己賺錢了!哼哼,一開始他們還小瞧你。]

楚櫻無奈:值得你這樣高興嗎?

五三這時候充滿了慈愛之心:[當然了,我的櫻櫻是最棒的!]

管家早已備好了車。

等楚櫻回到風栖的時候她詫異的發現他們居然還沒吃飯,似乎是在等她。這個認知讓楚櫻有些怔愣,不知道多少年沒人等她一起吃飯了。

商序昭還餓着肚子,眼珠子一轉就看見了楚櫻,他趕緊催她:“等你半天了,快點!我上樓去喊堂哥和爺爺。對了,我爺爺給你找個了弟弟。”

十分鐘後。

楚櫻和鹦鹉大眼瞪小眼。

老爺子在一邊樂呵呵地介紹:“小..櫻櫻啊,這是商序昭的弟弟,叫商不毛。以後陪你逗個樂,要是吵到你了就丢給商序昭。”

商不毛本來在籠子裏跳來跳去,一聽這話不樂意,叽叽叫:“好吵!好吵!”

商序昭在一邊哈哈大笑:“肯定是堂哥學的。啧啧,我弟弟還挺聰明。”

楚櫻還真沒養過鹦鹉,她又和這小東西對視一眼。

心想你以後可別招惹我,不然把你喂天鵝。

商晝坐在輪椅上宛如一個隐形人,側頭看着他們,仿佛這人世間的吵鬧與他無關。直到他捉住了楚櫻看過來的視線。

她的眼睛像一汪潭水。

雪山上的潭水。

片刻後,那汪潭水忽然泛了漣漪。

是楚櫻對他笑了一下。

商晝覺得自己餓了,他轉動輪椅率先朝餐廳走去。

管家頓了頓,随即跟了上去。

晚間的氣氛比中午好一些。

楚櫻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沒說幾句就把商老爺子哄得眉開眼笑的。商序昭郁悶,這老頭到底是誰親爺爺?

第一個放下筷子的顯然是商晝。

他對這烹饪過程複雜的食物興趣不大,還不如觀察楚櫻的手有趣。那雙纖細的手拿着筷子的時候絲毫看不出掌牌時的流暢和自信。

商序昭插不上話就幹脆找商晝聊天。

他叭叭:“堂哥。”

商晝沒反應,但商序昭早就習慣了,繼續道:“下周我們就月考了。我考不進前一百就管楚櫻叫爸爸,那我要是考進了前一百,她是不是得叫我一聲爸爸。”

商晝這會兒總算有了點反應,他透過窗疑惑地看了一眼外面的天:“商序昭,天黑了。”

商序昭:?

你才白日做夢呢!

...

晚飯後楚櫻回房泡了個舒服的澡才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

今兒她心情不錯,抱着在柔軟的大床上滾了滾,随口問:“三兒,任務線索解鎖了嗎?”

五三嘩啦啦地翻:[還沒,提示說等到那個劇情點才會解鎖。]

聞言楚櫻也不着急了,轉身關了燈:“睡覺。”

這個夜晚本該這樣平靜地結束。

但主線似乎跟楚櫻杠了上似的,大半夜地忽然跳出了新任務。于是五三只能頂風作案,又一次把楚櫻從睡夢中拍醒。

楚櫻:“......”

她披頭散發地和熒光的五三面面相觑,一肚子氣也不知道往哪兒發。

半晌,她洩了氣:“什麽任務?”

五三小心翼翼地把那行字給她看——

【幫沈晏清從沈家翻牆出去,現在。】

楚櫻陰恻恻的:“不如我們把沈家一鍋端了,還沈晏清一個自由。”

“又或者我把沈晏清和謝南枝綁起來,讓他們一起私奔!一次性把問題解決了。”

五三弱弱地發光:[這不太好吧。]

楚櫻嘆氣:“所以我得先從風栖翻牆出去,然後再去幫沈晏清翻牆。怎麽那麽多人大晚上不睡覺,他翻牆出去找謝南枝?”

五三點頭:[他可能會被發現。]

楚櫻接着嘆氣:“你有沒有想過風栖是一座城堡,我們怎麽翻牆出去?”

五三陷入沉思。

三樓露臺。

商晝坐在輪椅上眼看着楚櫻在淩晨兩點獨自一人走向了城堡大門...邊的圍牆。

夜色下,本就纖瘦的少女更顯單薄。

商晝注視着她的背影許久,忽然下樓跟了上去。

楚櫻從沒覺得風栖有那麽大,她居然走不到頭。

等她終于走到圍牆邊的時候才明白城堡之所以稱之為城堡是因為這本就是貴族們修建來守衛自己的領地的,她根本不可能爬出去。

五三開始出馊主意:[櫻櫻,我們用梯子試試!]

楚櫻想試試也行,在書上寫:牆邊有一把梯子。

于是牆邊就有了一把梯子。

不遠處的商晝面露疑惑,剛剛那裏有梯子嗎?

明明沒有,他的潛意識卻告訴他有。

楚櫻扒住梯子,慢吞吞地朝上面爬去,等真的爬上圍牆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甚至可以摸到天邊的月亮。她冷漠地往下看了一眼,深覺這太扯了,根本下不去。

五三鼓勵楚櫻:[櫻櫻你可以!]

楚櫻:我不行,我恐高。

商晝仰頭看着坐在高大圍牆上的少女。

她黑發散落,身形纖弱,精致瘦削的腳踝還垂在一側,潔白的睡裙在夜風中搖晃。圍牆後是巨大的滿月,她看起來是那樣的小。

月影淡淡地照下來将在攏在月光中。

她像是一個坐在月亮上的女巫,随時會消失在他眼前。

商晝冷不丁地出聲問女巫:“楚櫻,你在幹什麽?”

楚櫻:“.......”

作者有話要說:  櫻櫻:沈晏清爬牆會不會被抓住我不知道,我反正是被抓住了:)

順便說一下,櫻櫻不會太幹涉原書主線發展。

她其實就是一個旁觀者。

唯一一次幹涉她幹了一件...(我怎麽可能告訴你們!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跳跳的貓呢 2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我愛樂事 33瓶;夾心草莓奶糖 20瓶;子曰三千 3瓶;等風、憬花陰、補丁 1瓶;

挨個啵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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