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大周末, 商序昭一覺睡到臨近中午才起床。
他磨磨蹭蹭地走到餐廳,眯着眼睛看了一會兒正在發呆的管家,心裏還覺得挺驚奇:“管家,你這是怎麽了?頭一回見你這樣, 有點不對勁啊。”
管家面色沉重, 忽而深深地嘆了口氣。
商序昭八卦臉,湊過去問:“...這是怎麽了?和我說說?”
管家搖頭:“不方便, 唉。”
商序昭:“......”
作為一個樂于助人又話很多的少年, 商序昭當然不會就這樣放棄, 他換了個方式問:“那和我說說你在煩什麽, 不用說事兒, 就是那個點你懂吧?”
管家沉思片刻,道:“小少爺, 您平時開銷如何?錢不夠用會不會偷偷去兼職?如果去兼職您會選擇去做什麽?”
管家思來想去,覺得楚櫻穿着女仆裝出現在菜市場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她平日裏錢不夠用所以去別人家裏兼職賺生活費, 又聯想到楚櫻月初還去參加了鬥地主大賽也是為了獎金。他覺得這個可能性高達99.99%!
但他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先生呢?
聞言商序昭想都沒想:“管家你想什麽呢?我可是姓商,錢怎麽可能不夠用,想用完倒是有點難度。唉, 現在花錢已經不能讓我快樂了。”
話音剛落,商序昭臉色一變:“我靠, 難道爺爺想斷了我的生活費讓我出去兼職?”
管家忙道:“沒有的事,小少爺您想多了。”
也是,他幹什麽非要問商序昭。
這邊管家正在糾結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商晝的時候那邊楚櫻已經成功混入了主樓。
葛經誠坐在沙發上, 顯得有些坐立不安,時不時便掃一眼時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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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上的女人寬慰道:“別着急,現在孩子都起得晚,南枝晚到幾分鐘也有可能。”
葛經誠搖頭, 篤定道:“南枝不會遲到。”
女人勉強維持着臉上的笑容:“我去看看白薇起來沒有。”
楚櫻蹲在角落裏偷聽,一邊假裝打掃一邊和五三聊天:小說裏惡毒繼母和姐妹都是标配!三兒,你看過灰姑娘沒有?一個童話故事。
說起這個五三有些羞澀:[我不但看過,我還看過18x版本的!櫻櫻,不瞞你說,我是一本博覽群書的書,我看到好看的哥哥姐姐都想去看一眼。]
楚櫻:“......”
這天還怎麽聊。
五三繼續叭叭:[櫻櫻,你想看嗎!想看嗎!]
楚櫻別開頭:我不想,你離我遠一點。
五三偏不,偏要往楚櫻身邊湊。
好在這樣的情況沒持續多久謝南枝就到了。
葛經誠忙起身去門口接她,楚櫻悄悄了地跟了上去。
葛經誠的語氣裏帶了點小心翼翼:“南枝,你來了。”
楚櫻也跟着喊:“南枝,你來了!”
葛經誠:“.......”
這個聲音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謝南枝反應本就冷淡,但她似乎更難以理解為什麽楚櫻會出現在這裏。她越過葛經誠,看向他身後的楚櫻:“楚櫻,你怎麽在這裏?這裏...我找錯地方了?”
楚櫻:“......”
她心想你爸就在你面前站着怎麽會是找錯了,看來謝南枝和家裏關系确實不好。
葛經誠詫異地回身看了眼楚櫻:“你是那天...”
就差沒指着他小女兒鼻子罵的那個女孩兒。
楚櫻微笑:“我和南枝是同學,是吧南枝?”
謝南枝眸中寫着困惑:“是,可是你..”
楚櫻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這個時間我們能在這裏遇見實在是緣,你要是不介意我們一起吃個飯。我這裏正好還有一袋牛奶。”
提及牛奶,謝南枝想了想,點頭:“好,一起吃飯。”
葛經誠看看楚櫻又看看謝南枝,心想這是女兒第一次帶同學回家吃飯,好像也不是帶,算了反正也是難得。
他笑起來:“你難得過來,正好同學也在,爸爸陪你說說話還是你們倆小姑娘聊聊?”
謝南枝默不作聲地看向了楚櫻。
葛經誠面上有些許失望,但仍然倔強:“那爸爸給你們削水果吃。”
接下來的氣氛就是尴尬。
謝南枝像一塊遲鈍的水晶,只看着楚櫻,不說話。
楚櫻當着人家親爹的面也不好說什麽,葛經誠豎着耳朵企圖偷聽。
她輕咳一聲,向謝南枝解釋:“我出來體驗生活,沒想到正好體驗到你們家了。”
在某些時刻謝南枝這樣性格的人很好相處,比如此刻。
她也不管楚櫻這個理由有多扯,不問原因,只應道:“嗯。”
葛經誠雖然覺得納悶,但這會兒也不好問。
只找了個機會向謝南枝道歉:“南枝,那天爸爸不是懷疑你。只是你妹妹她鬧起來,又牽扯到另一個女孩兒,才...”
謝南枝語氣如常一般冷淡:“沒關系。”
她并不在意。
葛經誠一肚子話都這麽被打回原處。
他在心裏嘆了口氣,對這個女兒他更多的是愧疚,喜愛當然也有,畢竟她是他的第一個孩子。但葛白薇卻是在他身邊長大的,他不會對她有太多苛責。
楚櫻瞅着葛經誠的臉色就知道他這樣的男人在想什麽。
謝南枝和葛白薇鬧成如今這樣的局面原因多在于葛經誠,他作為她們兩個人的父親都沒盡到責任。出了這樣的事他都沒有對葛白薇有所約束。
楚櫻微微一笑。
只希望葛白薇不要犯到她手上來。
剛想到葛白薇,她就出現了。
葛經誠的神情看起來有些古怪,随即他起身朝樓梯口招手:“薇薇過來。給姐姐道個歉。”
謝南枝坐着沒動,楚櫻倒是轉頭看了一眼。
只一眼她就明白葛經誠為什麽是那副表情了。
葛白薇穿了一條雪白的羽毛禮服,裙擺能從二樓一直拖到一樓,她帶着小皇冠,昂着腦袋用下巴看人,仿佛公主出巡。
楚櫻也起身,笑眯眯道:“沒想到我們又見面了。”
“你怎麽在這裏?”葛白薇神情一下子就變了,顯然她看到楚櫻就恨得牙癢癢,“這是我家,不歡迎你!爸爸!讓她出去!”
楚櫻溫聲道:“原來不管什麽事你都只知道喊爸爸,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還在上幼兒園呢。大小姐,你就不能自己請我出去嗎?”
葛白薇氣悶,提起裙擺就氣勢洶洶地向楚櫻走去,她媽和傭人一塊兒手忙腳亂地給她提着裙子,以免這大小姐摔跤。
許是因為在自己家裏,葛白薇底氣十足,重複一遍:“你給我出去!”
說着她又奇怪地看了眼楚櫻的穿着:“你這穿的什麽?怎麽和我家傭人穿的那麽像?”
楚櫻扯了扯領口前的小蝴蝶:“我要出去就和南枝一起出去。還有,我愛穿什麽穿什麽,你穿得像孔雀我說你了嗎?”
葛白薇:“......”
她雖然脾氣不好,但也沒有那麽愛生氣。但每每遇上楚櫻她都像是個被點了的火/藥桶,說炸了炸了。
葛白薇氣急攻心,瞪着葛經誠:“爸爸!我不想看到她!”
啊啊啊啊啊啊氣死她了!
她果然和謝南枝天生不對盤,連她的朋友都這麽讨人厭!
葛經誠有些尴尬:“薇薇,你姐姐難得來一趟。南枝,你看你同學...”
謝南枝起身:“明白了。楚櫻,我們走。”
楚櫻沒想到謝南枝這麽爽快,她對着葛白薇挑了挑眉:“這不是就走了嗎,別生氣。一大早就起來化妝選衣服了吧?就為這兩分鐘不值當,走了。”
說完楚櫻和謝南枝就走了,幹淨利落。
葛白薇:“......”
她決定把謝南枝從第一讨厭的位置上扯下來,讓楚櫻上去。
葛經誠看着這亂糟糟的場面,嘆了口氣:“我不留她們吃飯了,出去和南枝說幾句話。薇薇,去把衣服換了,你媽媽都提不住了。”
葛白薇輕哼一聲,像高傲的孔雀般扭走了。
等上了樓,這母女倆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她們本來商量好是要刺激用謝南枝的母親刺激她的,這下倒是好,不但什麽事都沒幹成,還受了一肚子氣。
“南枝!”
葛經誠的喊聲從身後傳來。
楚櫻看向垂着眸的謝南枝,道:“去吧,我在門口等你。”
既然謝南枝願意來這裏,想來她心裏某個地方仍放不下這段血緣的牽扯。他們或許是該說清楚,如今這樣的局面對她并不好。
謝南枝沉默片刻,停下了腳步。
葛經誠忙小跑上前。
楚櫻扯下領口的蝴蝶結,舒展了下身軀,嘆道:這任務真的很無聊,比起謝南枝父親這邊,我更好奇她母親。主線拐彎抹角的,就是為了讓謝南枝少受刺激,可源頭還是在她母親那裏。三兒,她母親的那邊劇情還是一片空白嗎?
五三揮着小翅膀:[還是空白。櫻櫻,這件事對主線很重要嗎?]
楚櫻這會兒也說不上來:我從見謝南枝第一眼,就有一種違和感,可近來這種感覺倒是少了一點。現在看來男主女主之間的變數極有可能出現在謝南枝和跟蹤者身上。
主線耗費了大量的時間處理謝南枝和跟蹤者的事。
反而是沈晏清,極少出現在任務裏。當然除了那天翻牆。
“櫻櫻?”
這聲音很耳熟,楚櫻一側頭就看到了...翻牆的主人公。
沈晏清正倚在車邊看着她,眼神在她的女仆裝上停留片刻,又皺起了眉。
楚櫻在沈晏清問話之前率先堵住了他的話:“我和謝南枝正好遇見,打算湊在一塊兒吃個飯,衣服不小心弄濕了,就随便拿了身衣服換。但現在出了點意外,飯吃不成了,她一會兒就出來。”
順便把話丢到他身上:“你來接她?”
沈晏清:“嗯,不放心。你們怎麽...”
楚櫻側頭避開他的視線:“不想說。”
按照謝南枝的性格,是不會和沈晏清說她的事的。
沈晏清無奈:“那我不問了。你要不要上車等她?想回家還是想去吃飯?”
楚櫻把玩着手機的蝴蝶結,漫不經心的:“一會兒你們走,不用管我。”
沈晏清一頓,正想說什麽就被後面忽然停下的車打斷,下意識回頭看去。
楚櫻低着頭猶自認真地玩着蝴蝶結,直到沈晏清語氣複雜地喊了她的名字。
“怎麽了?”
楚櫻擡頭看去。
這一眼就讓楚櫻手裏的動作頓住,商晝正坐在輪椅上注視着她,管家跟在他身側,打開的車門似乎沒有再關上的打算。
楚櫻動作自然地看向沈晏清:“家裏人來接我了,我先回去了。你能幫我和謝南枝說一聲嗎?”
“當然可以。”沈晏清點頭,他又看了眼商晝,禮貌道,“商先生。”
商晝視線定在楚櫻身上沒動,随意點了點頭就當應了。
楚櫻徑直朝商晝走去,把蝴蝶結往他身上一丢:“回家了,我肚子餓。”
商晝擡手抓住黑色的蝴蝶結,垂眸掃了一眼,道:“回去。”
管家俯身應道:“是。”
車子啓動後車內寂靜無聲。
管家坐在前座,放下了隔板。
楚櫻:“......”
這又是幹什麽。
商晝不說話只看着她,顯得她好像做錯了什麽似的。
楚櫻扯了扯自己的裙子,随口問:“好看嗎?”
商晝黑眸微動,喊她:“楚櫻。”
楚櫻瞥他一眼:“幹什麽?”
商晝伸手将準備好的兩張黑卡遞給她:“這是你的開學禮物。以後想離家出走之前通知我一聲,你提的要求我做不到就不會攔你。”
楚櫻:“...商晝,孩子不是你這麽養的。”
她本來以為商序昭長成如今這副傻白甜的模樣已經算歪了,沒想到商晝更誇張。他這個養法,她馬上就能騎到他腦袋上作威作福了。
商晝疑惑:“你不喜歡?”
楚櫻嘆氣,誰會不喜歡錢呢,雖然她暫時不需要錢。
于是她配合性地拿了一張:“知道了。但我沒離家出走,商序昭沒和你說我今天就回去嗎?”
商晝把另一張黑卡放在扶手邊,收回手,應道:“沒有。”
楚櫻打了個哈欠,身子一歪,眼睛一閉:“我睡會兒,昨晚沒睡好,到家了喊我。”
楚櫻入睡向來快,沒一會兒她的呼吸就變得均勻綿長。
片刻後,商晝的視線再次落在楚櫻身上,白皙的指間還纏着黑色的蝴蝶結領帶,他似是回答楚櫻的問題,又似在自言自語:“好看。”
楚櫻再次醒來是在自己的床上,伴随着商不毛叽叽喳喳的叫聲。
柔軟的床讓楚櫻覺得身心都放松,她裹着被子滾了滾,半天都不想起床。只是商不毛叫個沒完,她才不得不從床上起來。
楚櫻摸進浴室了個澡,把那套惹人注意的女仆裝丢進了衣簍裏。
再出來時又變成了平時那副懶散的模樣,五三還是習慣這樣的楚櫻。
一人一書一塊兒去露臺看了眼那纏人的鹦鹉。
露臺門一開商不毛就開始叫:“櫻櫻!櫻櫻!”
楚櫻無奈:“聽到了聽到了,商序昭沒來陪你說話嗎?”
商不毛:“笨蛋!商序昭笨蛋!”
楚櫻忍不住笑了出來,別說,商序昭他弟弟可比商序昭有趣多了。
好心情的楚櫻和商不毛玩起了摸摸頭游戲,正玩着忽然瞥見底下花園人來人往,似乎是有工人在量距離。
商序昭和管家都站在一旁看熱鬧。
楚櫻盯着看了一會兒,開口喊:“商序昭!”
底下的笨蛋金毛左看看右看看,好一會兒才找到她的位置:“你也來看熱鬧?”
楚櫻納悶道:“這是在幹什麽?”
商序昭興奮道:“堂哥說建天橋!我想要那種有未來科技感的,你懂嗎?!”
楚櫻:“.......”
她一點兒都不想懂。
楚櫻頭疼了一會兒,問商序昭:“商晝人呢?”
商序昭朝牧場方向努努嘴:“在湖邊看那只天鵝。”
今天的陽光過分燦爛,楚櫻戴了頂花草帽下樓,順便帶上了商不毛,商不毛乖乖地蹲在她肩上,小眼睛咕嚕咕嚕轉。
等楚櫻慢悠悠溜達到湖邊的時候商晝背對着她。
那只天鵝原本拿腚對着商晝,一個拐彎瞧見了她又開始撲棱起翅膀靠向岸邊。這回楚櫻不可能再被它潑一臉水,她輕哼一聲:“商不毛,去打它!”
商不毛和這天鵝對視一瞬,忽然飛了起來,這大白鵝警惕地看向商不毛。
趁着這倆打架這會兒,楚櫻上前一步推着商晝的輪椅往回走,邊走邊道:“商晝,再有下次我會通知你,我不會離家出走。”
商晝蹙着眉,他從來都沒有被人這樣推着走過。
他适應了好一會兒才忍住沒讓楚櫻走開。
商晝沉默片刻:“知道了,讓他們回去。”
楚櫻低頭盯着商晝的後腦勺看了一眼,說這男人直白吧有時候他又做一些幾乎難以理解的事,只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
楚櫻嘀咕:“你說你,我不就一晚上沒回來嗎?”
商晝提醒她:“你才十七歲。”
這還真的觸及到了楚櫻的知識盲區,她偷偷看五三:我生日什麽時候?
五三扒着自己的肚子找了一會兒:[3月16日。櫻櫻,明年那個時候你就滿十八歲了。櫻櫻,等高考完我們還住在這裏嗎?]
楚櫻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說不定那時候我完成任務能回去了,明年的事明年再說。
說到這個五三忽然變得失落。
楚櫻想着回去再安慰它,這會兒先應付商晝。
她推着商晝往花園的方向走去,随口問道:“商晝,我滿十八歲就能夜不歸宿了嗎?”
聞言商晝陷入沉思,他還沒想過這個問題。
進入花園後沒一會兒楚櫻就看見了商序昭和管家,她招招手,提聲喊:“管家!商晝說讓他們回去,不建了。”
這會兒管家和商序昭一點兒都聽不到楚櫻在說什麽。
兩個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楚櫻和商晝,一時間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商序昭咽了咽口水:“管家,楚櫻推着輪椅?我堂哥居然讓她推了?”
管家面色恍惚:“楚小姐推着輪椅,先生居然讓她推了。”
楚櫻推着商晝經過他們的還挺納悶:“你們在這裏發什麽呆呢?記得讓他們回去,我吃飯去了。商晝,你吃飯沒?”
商晝應:“沒有。”
楚櫻又問:“你吃不吃?”
商晝:“吃。”
管家倏地握緊了拳。
以後楚小姐就是風栖的再生父母!
商序昭喃喃道:“堂哥是不是被楚櫻下降頭了?”
管家一抹臉:“小少爺,這裏交給您了,我得趕去廚房。”
...
當餐桌上坐着另一個人的時候,等待的時間就變得格外漫長。
楚櫻咬着吸管喝牛奶,時不時看商晝一眼,商晝一直看着她,不知道在看些什麽。
楚櫻對付商序昭和沈晏清的方法對商晝都沒用。
她松開吸管,對着客廳擡了擡下巴:“商晝,為什麽那裏總是放狗尾巴草?”
商晝的目光依舊落在她身上,應道:“小時候我總是能看見狗尾巴草,一打開窗就能看見。就是想看見,你不喜歡嗎?”
他小時候被養在鄉下,路邊随處可見這些東西。
毛茸茸的草,柔軟又堅韌。
楚櫻收回視線,她上次就發現了。
那晚她和商晝淩晨在山道上的時候也是這樣。他幾乎沒有回憶這個過程,這些記憶對他來說仿佛只是一些與他無關的場景,他毫無情緒,只是儲存了這一部分記憶。
楚櫻搖頭:“沒有不喜歡,你想放就放。”
商晝看了她好一會兒,突然問:“上次說換一個,你有新的人選了嗎?”
說實話楚櫻至今沒懂上一次商晝在說什麽,大多數時候她都能明白商晝某些舉動和話語背後的意義。但這一次她真的兩眼一抹黑,猜不着也摸不透。
楚櫻只好試探着應道:“暫時沒有。”
商晝點點頭:“中午你和沈晏清約了一起吃飯?”
楚櫻如實道:“我約了和謝南枝一起吃飯。”
她們确實是要一起吃飯的,只不過是臨時約的,也算是約。
商晝既然能找到楚櫻,他當然也知道楚櫻去了哪裏。
他蹙了蹙眉,心想楚櫻的備選人是謝南枝嗎?那個灰蒙蒙的女孩兒。
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商晝的直覺告訴他,謝南枝和他一樣。
他們是一樣的人。
他和楚櫻不合适,沒道理謝南枝和楚櫻就合适。
商晝思索過後開口:“再換一個。”
楚櫻:“...知道了。”
說起來這個男人到底在說什麽?
楚櫻想了想,幹脆問他:“換什麽樣的?”
這下她總能明白了吧。
換什麽樣的?
商晝緩緩道:“沈晏清這樣的不行,謝南枝這樣的不行,我...”
我這樣的也不行。
“堂哥!”
商序昭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打斷了商晝的話。
楚櫻順着這個話題随口問:“那商序昭那樣的呢?”
商序昭剛好走進來:“什麽?什麽我這樣的?”
說完商序昭就對上了商晝的目光。
平靜又冷漠,宛如在看一具屍體。
商序昭:“......”
他最近沒幹壞事啊。
作者有話要說: 商序昭:幹什麽幹什麽?看我幹什麽?
旦旦: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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