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等到了房間以後, 陸晟坦然朝她伸平胳膊時, 她才意識到今晚有什麽不同,當即就笑不出聲了。
她竟然忘了他們已經成親的事!
陸晟見淼淼的臉突然僵硬, 挑眉道:“怎麽了?”
“……沒什麽。”淼淼幹笑一聲,低頭去幫他解衣帶。
陸晟看着她泛紅的臉,頓時明白她在緊張什麽了, 不免覺得好笑:“方才還一副潑皮無賴的樣子, 怎麽突然就突然害羞了。”
“皇上你別說話。”淼淼簡直不要更窘迫,想起先前調戲他的那些話待會兒就要應驗到她身上了,她就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陸晟怎麽會不懂她在害羞什麽,只不過是見她難得這樣, 一時覺得有趣才戲弄一下,可真看到她窘迫時, 又沒出息的心疼了, 因此她讓閉嘴之後,他便體貼的閉上了嘴。
屋裏頓時安靜下來, 等淼淼将陸晟的外衣脫下時,周秀帶着人已經趕到門外,因為之前發生的事, 這一次他不敢再貿然進來, 而是站在門外低聲道:“皇上、皇後娘娘, 奴才讓人燒了熱水,請問二位可是需要?皇上的藥也好了,奴才已經端來了。”
“都送進來。”陸晟沉聲道。他差點忘記自己傷風的事, 好在自己回來前就已經在國師府用過藥,否則還真要傳染給這女人了。
周秀應了一聲,差使其他宮人将熱水送進去,而自己則是端着藥碗走到陸晟面前。淼淼忙着指揮宮人把水倒進她的浴桶,轉身回來陸晟已經将藥喝完了。
她納罕道:“皇上怎麽吃的這麽快?”這還是陸晟嗎,那個吃點藥得哄八百遍的人呢?
陸晟斜了她一眼,對其他人道:“都下去。”
“是。”周秀立刻帶着人離開了,出門口時還不忘給他們将門給帶上。
淼淼被他看得莫名心驚,忍不住後退了兩步,警惕道:“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陸晟莫名:“我怎麽了?”
“幹嘛那麽奸詐的表情?”淼淼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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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晟無語:“你腦子裏都在想什麽,我只是看你一眼而已,便成了奸詐?”真稀奇,他還從未聽到別人這麽說過自己。
“總之就是奸詐,就一桶水,我去沐浴,你洗漱一下好了,別跟過來。”淼淼瞪他一眼,拿了換洗衣物便轉身去了屏風後,想了想不放心,還挪着衣架擋在入口,以免他會突然闖進來。
陸晟聽到屏風後挪動衣架的聲響,登時好氣又好笑,他才剛原諒她沒兩個時辰,這女人可就蹬鼻子上臉了,日後待他更寵她時,她還不将天給掀了。
屏風後的淼淼無法聽到陸晟的心聲,只是覺得離他遠點整個人就舒服多了。一意識到自己很慫的松口氣後,她對着冒白煙的浴桶發起呆來。
現在就這麽慫,真動真格了可怎麽辦啊。淼淼開始懷念他在自己的魔法下局促的樣子了。
可惜怎麽都是要到最後一步的,說不定她緊張之後,又是一條老司機了,所以還是先不要擔心這件事了。
給自己做好心理建設,淼淼便伸了個懶腰打算洗澡,可将手裏的換洗衣物順手扔向衣架時,才想起衣架被她挪到路口擋着了。可惜想起來的時候已經晚了,衣裳全掉在了地上。
她懊惱的驚呼一聲,陸晟的聲音立刻傳進來:“怎麽了?”
“沒事沒事,”淼淼被他聲音裏的緊張吓了一跳,趕緊開口回答,“我不小心把衣裳扔到地上了,沒事的。”
外頭沉默片刻,幽幽道:“要我給你送一件嗎?”
“……我還沒脫呢,就不能自己去拿一件?”淼淼無語,這人的狼子野心實在是太明顯了。
陸晟輕嗤一聲:“那你出來啊,看我還會不會放你進去。”
“……”威脅,赤果果的威脅。可偏偏淼淼還敢怒不敢言,畢竟他們倆現在可是合法夫妻了,而這種法制不健全還一夫多妻制的架空世界,可沒有什麽婚內強【奸的罪名。
陸晟聽到裏面沒聲了,好笑的同時也不忍在為難她,便去衣櫃裏扒拉兩下,随意給她找了兩件換洗衣物。
屏風上突然從那邊搭了一件亵衣過來,淼淼迅速将衣裳揪過來,團團放到了衣架上,仿佛擔心他會反悔給自己搶回去一樣。
陸晟被她的迅速恍了一下神,反應過來後嘲道:“……德性。”
淼淼嘿嘿笑了兩聲,也不辯解什麽,快速将身上的衣裳脫了,擡腳進了浴桶。她一坐進去,水面立刻傳來了嘩啦聲,熱騰騰帶着白煙的熱水将她的身子裹住,微微燙的感覺讓她的毛孔都舒展起來。
“唔……”淼淼舒服的嘆了聲氣,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像是升華了一般。
陸晟在外頭聽着她的聲音,不免覺得心癢癢,方才還沒打算進去,可這會兒卻開始心動了。
淼淼在水裏撲騰幾下,突然發現外頭安靜起來,她好奇道:“皇上,你已經睡了嗎?”
“……嗯,困了。”
“哦,那你睡,我還得再洗一會兒。”淼淼立刻道。最好是早點睡着,她也不會像現在一樣緊張了。
“可是我想跟你一起睡。”
聲音突然出現在耳邊,淼淼心裏一驚,第一反應就是站起來,結果被他從後背結結實實抱住,他沉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要是站起來了,可是要被我看光的。”
淼淼下意識的看向水面,看到自己瓷白的肌膚後怒道:“現在就看不光了嗎?!”她又沒有撒些花瓣什麽的擋着,現在看簡直是一覽無餘好嗎!
陸晟貼着她的耳朵跟着看了眼,挑眉道:“現在看像根白花花的水蘿蔔,我不會将你如何,可你起身了就不一樣了,你要試試嗎?”
“……試個屁,你出去,趕緊的!”淼淼忍不住往水下縮了縮,陸晟的胳膊也跟着下去了些,他寬大的衣袖飄在水面上,把浴桶裏的風光全然擋住。
淼淼稍微松了口氣,等意識到某人的手在幹什麽時立刻板起臉:“你在做什麽?”
“怕你涼,給你捂捂。”陸晟頗為理直氣壯。
淼淼翻了個白眼,趁他沒注意哧溜一下滑到水裏,直接在水裏轉身坐到了對面,這才浮出水面呼吸。
陸晟就看着她像水妖一般浮起,眼睛不由得眯了一下:“你會水?”
“不會,但是閉氣一小會兒還是可以的。”她之前在學校的時候報了游泳課,可惜課上完還沒學會,倒是練就了一身閉氣的本事,“我跟你說,我閉氣可是一流的,要我教你嗎?”
陸晟輕笑一聲:“好啊。”說罷便直起身開始脫衣裳。
淼淼瞪大眼睛:“做什麽?”
“進水裏學閉氣。”陸晟坦然道。
淼淼斜了他一眼:“趕緊出去,水涼了,我也要出去了。”
“這麽快嗎?”陸晟頗為遺憾的看她一眼,卻沒有再糾纏的轉身離開了。畢竟水溫多少他也是清楚的。這女人身子這段時間都沒有好好調養,再因為這點事生病了可怎麽辦。
淼淼見他這麽配合先是懷疑,但想了想還是覺得他不是那種會躲起來吓她的幼稚鬼,于是飛快的爬出浴桶将身上的水擦幹,将屏風上的衣裳取了下來想要換上。
可當她把衣裳展開時,才發現那貨給自己拿了亵衣,卻沒給她拿肚兜。
“還沒好嗎?當心着涼。”陸晟聽着她出水之後便沒動靜了,不由得蹙眉道。
淼淼抿了抿唇,抱着衣裳小聲道:“你能不能幫我拿件肚兜,就在櫃子最底下。”
陸晟怔了一下,熱度迅速爬上耳廓,他自嘲一笑,心想單是她穿身上的就不知道摸了多少回,怎麽就只是去拿件櫃子裏放着的,自己便如此局促。
淼淼等了片刻都沒等到他的回應,不由得又叫了聲:“皇上?”
“求人幫忙就這麽生疏?”
“……晟哥哥,你能幫我拿一下肚兜嗎?”淼淼頓了一下後,撇着嘴放軟了聲音。
陸晟滿意了,立刻去櫃子裏給她找了一件,走到屏風前直接用手舉過屏風:“拿着。”
“……哦。”淼淼紅着臉吶吶應了一聲,從他手上将衣裳接了過來,快速換上之後吭哧吭哧的把衣架給挪開,再從裏面出來。
一出來就對上陸晟調笑的眼神,她怒道:“你到底是怎麽進去的,為什麽衣架都沒挪開?!”
“不是誰都跟你一樣笨的,”陸晟淡淡看她一眼,看到她頭發濕漉漉的後蹙眉,“為何不把頭發擦幹?”
“我待會兒去門口坐一下,讓風吹。”淼淼甩着滴水的長發道。
陸晟臉冷了一分:“現在風涼,怎麽能去門口吹,過來。”
淼淼不甚情願,可看到他拿了條毛巾後頓時樂了,立刻跑到他面前去坐下。陸晟一言不發的開始幫她擦頭發,月光溫柔的傾瀉在窗臺,淼淼心裏軟塌塌的一片。
“其實我被林知躍抓走那天,你那麽粗魯的對我,我都想好不跟你過了。”淼淼開口打破了沉默,地上的石板不知是不是因為有專人來打掃的緣故,比她之前自己弄的幹淨多了。
陸晟的手頓了一下,繼續幫她擦。
“當時我就想,你這個人怎麽就不變呢,怎麽跟我承諾的時候好好的,到最後卻翻臉不認人、突然又變成那個暴虐的樣子,好像之前對我的好都是裝出來的一般,”淼淼想起那日他野獸般的樣子,仍然感覺到心驚,“我甚至很害怕,你會不會有一天會殺了我。”
淼淼現在提起來仍然覺得沮喪:“我當時就覺得自己命怎麽這麽苦啊,莫名其妙來到這個地方不說,第一次談戀愛還找了個這樣的,最沒出息的是,我都想好再也不喜歡你了,可當你告訴我你沒有殺我的時候,我連猶豫一下都沒有就相信了。”
她的話音剛落,背後便熱了起來,他将她整個人都環抱住,貼着她的耳根淡淡道:“你今日說那麽多荒唐的話,我不是也信了麽,我們扯平了。”
淼淼頓了一下,總覺得這扯平的有點不對勁,可仔細想想如果兩個人都說的是實話,那好像也沒什麽不對勁的。
反正就是怪怪的。不等她再繼續想,就聽到陸晟的聲音緩緩道:“我的确暴虐、殘忍,對人對己都淡漠,仿佛天生沒有半分感情。”
淼淼抿唇,不知道該說什麽,畢竟這說到底還是這本書的作者給的人設背景問題,她總不能告訴他,‘陸晟’這個名字就是悲慘與惡毒的化身,前半身的所有苦難都是為了遇到女主而鋪墊。
他并非沒有情感,只是一直積蓄在心底,直到遇到女主才會釋放,可惜他的原罪就是并非男主,這也就代表他的感情注定得不到回應,于是會持續黑化,會更加惡毒,最終走上滅亡的道路。
“即使遇到你之後,我對旁人也沒什麽憐憫心,就算是伺候了我許久的周秀,我說殺也會毫不留情的殺,從根本上而言,我仍然是披着人皮的野獸,依然是你眼中最惡毒的存在。”陸晟平靜的陳述事實。
淼淼蹙眉,不喜歡他這樣說自己。
“但是只要你乖乖的待在我身邊,只要你不背叛我,我便可以勉強将人皮披下去,若你喜歡,我甚至會變得溫順些,哪怕那只是裝出來的。”陸晟淡淡道。
感受着身後人溫熱的體溫,淼淼突然有一點慶幸自己穿越到這裏了,陸晟遇到了一個會對他有回應的人,那些命定的路便終于可以少走半分。
“所以你的意思是,日後你即使會變得和常人一樣,也只是因為是裝的?”淼淼問。
陸晟想了想,道:“我說是,你會生氣嗎?”
“……我覺得自己沒有立場生氣。”任由誰長在這個背景下,誰都會變成反社會人格,只是作為一個知道這本書走向的人來說,不管是出自自己的本心還是出自對陸晟的擔憂,她都希望他日後能容人一些。
淼淼長長的頭發在說話間被陸晟輕輕的擦到一滴水都不剩,陸晟見擦得差不多了,便一點一點的幫她撥着,想讓濕氣散得更快些。屋裏沉默起來,明明是逐漸冷了的秋,他們卻絲毫不覺得冷。
半晌,陸晟開口問道:“你怕我嗎?”
淼淼想扭頭去看他,卻被他扳着身子不能動彈半分。她猶豫一下誠實道:“偶爾。”
“什麽時候?”
“覺得你不喜歡我的時候。”
陸晟輕笑一聲:“那你日後都不必擔心了。”
淼淼的唇角勾了起來,終于不顧他的桎梏在他懷裏扭過身去,看着他的臉笑眯眯道:“你的意思是你會喜歡我一輩子?”
“自然。”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我才不信你的話。”淼淼嫌棄道,他這承諾許的太快,搞得人一點驚喜感都沒有。
陸晟蹙眉:“到底是哪學來的這麽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說了我不信你之後,不應該更加努力的跟我證明你說的都是對的?怎麽去糾結那些無關緊要的。”淼淼白了他一眼。
陸晟直起身,垂眸看她:“若你以後覺得我沒那麽喜歡你時,便取些血下騙我吃下去就好,那我定然會繼續喜歡你。”
“……你的意思是讓我下蠱?你覺得我有這個本事?”淼淼覺得他在開玩笑,可要是開玩笑,那這表情也太真摯了點。
陸晟揉揉她的頭發,勾着唇角捏了捏她的臉:“那便算了。”他在初對她動心時,有擔憂過自己若是痊愈了,不喜歡她了怎麽辦。可到了今日,他卻是絲毫不擔心了。
她的血或許有一部分作用,可他心裏清楚,自己的意志占了多大的部分。他天生無心無欲,如今能有緣得遇她,若她可以此生不負他,那他寵她一世又何妨。
淼淼疑惑的看他一眼,随後被自己快要幹了的頭發吸引了目光,忍不住贊道:“皇上你哪像是皇上啊,就是公公也沒你這麽厲害細心啊。”
“……你在誇我?”陸晟看到她一副真心實意的樣子,頓時有些無語。
淼淼也覺得有些不妥,于是嘿嘿笑了兩聲敷衍,剛巧一陣涼風吹過,她忙道:“冷了,皇上咱們回去休息。”說罷便先行逃到裏間去了。
陸晟懶得跟她計較,慢悠悠的跟着回去,等到了之後就看到她平直的躺在床上,被子從腳蓋到脖子,只留了一顆緊張的小腦袋在外面。
“皇上,麻煩吹一下燈。”淼淼幹巴巴道。她簡直懷疑自己的床有封印,否則怎麽一躺在上面就開始緊張?
陸晟掃了她一眼将燈燭吹滅,黑暗中慢慢的走到床邊,最後和她并排躺下。他在躺下時聽到她緊張的呼吸聲,暗自覺得好笑,看來她在這種事兒上也不總是游刃有餘。
淼淼整個人都是僵硬的,仔細的聽着他傳來的聲響,可惜他躺下之後便沒了聲音,似乎真的睡着了一樣。
“皇上?”淼淼試探道。
陸晟不悅道:“還叫我皇上?”
“……晟哥哥。”
“嗯。”
“你……”怎麽還不開始?淼淼咽了下口水,到底是沒敢問出聲。
陸晟卻好像知道她在想什麽一般,緩緩開口道:“明日就是你回門的日子,雖然國師府并非你的娘家,但那麽多雙眼睛盯着,還是不要出差池的好。”
可是這跟他們今晚生命大和諧有什麽關系?淼淼很是不解。
黑暗中陸晟輕輕勾起唇角:“我怕你明日下不了床。”
“……”OK,懂了。淼淼果斷閉嘴,翻了個身背對着他睡,只是她剛動一下,陸晟便從背後貼了過來,雙手抱着她的腰不說,頭在頂在她的脖頸上。
單身了二十年的狗子淼淼十分不習慣這樣被梏着睡,可她稍微反抗就會換來陸晟貼的更緊的結果。她無奈,便只好任他抱着。
淼淼本以為自己會睡不着,可是不出一刻鐘便沉沉睡了過去,還一夜好眠無夢,就連翌日起床回門,也是被陸晟給強行從被窩裏挖出來的。
“一定要去嗎?”淼淼迷迷糊糊看了眼外頭,發現天還沒徹底亮起來,頓時有些無語,這些人淨搞形式主義,她跟國師也就是個表面親戚,至于這麽早就過去嗎?
“一定要去,你今日乖乖的,日後就沒有任何人敢動你,是件一勞永逸的事。”只要那些人看到國師和他對這女人的重視,他們便不會再來惹她。
淼淼知道他的良苦用心,雖然還很困,但是撐着眼皮應了一聲。陸晟立刻摸摸她的頭發,叫人進來給她更衣,自己也叫來周秀将衣裳換上。
等二人都穿戴整齊後,外頭的天已經徹底亮了。陸晟含笑朝淼淼伸出手:“走。”
淼淼笑了一聲,跟着他去了。
吉時一到,宮門大開,二人乘上辇車朝國師府走去,外頭的百姓仿佛知道今日是皇後回門一般,都早早的等在道路兩邊,一看到辇車出來立刻高呼下跪,呈現一派臣服姿态。
淼淼這一次對這種狀況有些習慣了,沒有第一次大張旗鼓出宮時的驚訝。她聽着外頭震天的呼聲,好奇的打量着陸晟。
陸晟本在閉目養神,被她盯得久了便開口問:“想說什麽?”
“你怎麽知道我在看你?”淼淼稀奇道。
陸晟嗤了一聲:“你有什麽我不知道的。”
“那皇上還真厲害,”淼淼敷衍的誇了一句,便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的疑問問了出來,“這次不是去祭祀了,為何百姓還這麽高興,是不是因為皇上這些年做的很好,他們生活好了便十分感激?”
陸晟眼睛微微睜開看了她一眼,接着又閉上:“不知道。”他昨夜有半宿都睜着眼睛,剛睡下不久便到了起床的時間,這會兒有空,他得抓緊眯一下才行。
……臭屁個鬼啊。淼淼白了他一眼,看他睡得舒服,也忍不住蹭到他身邊,挽着他的袖子歪在軟榻上。
這該死的特權主義,果然叫人非常爽了。
二人一路睡到了國師府,等到了門時都沒有醒來,國師早早的等在了門前,見馬車裏的人遲遲不出來,以為他們還在鬧別扭。他看了眼周圍,并沒有什麽百姓圍觀,于是省去了前面的步驟,直接叫人将馬車給牽回府裏。
待進了國師府,國師便讓管家将其他宮人安排下去,自己在馬車門前親自叫人:“皇上,皇後娘娘,到家了,該下馬車了。”
陸晟蹙了蹙眉,緩緩從睡夢中醒來,睜開眼睛便看到淼淼還在睡,小巧卻有些肉的臉十分乖巧,叫他舍不得離開。
外頭國師又催了兩聲,陸晟在自己下去和叫醒淼淼一起下去兩個選擇之間糾結片刻,之後選擇了第三個答案:“朕和皇後還有事,左右沒有外人,國師自便。”
國師聞言嘆了聲氣,以為他們之間的矛盾已經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不免有些懷疑自己給陸晟支的招是否有用。
但願有用,否則以陸晟近日的毛病,定然是要來折騰他的。
陸晟聽着國師的腳步聲遠了,幹脆将淼淼的鞋子脫了下來,讓她躺得更舒服些,自己也跟着斜躺在她身邊,枕着她的胳膊閉上了眼睛。
時間慢慢的過去,最後淼淼不是自然醒的,而是被夢裏泰山壓頂的怪物吓醒的。等她睜開眼睛後,就看到陸晟半邊身子都枕着她。她無語一瞬,小心的挪開他,給他蓋上薄被後下了馬車。
“娘娘您醒了。”一直守在馬車旁的周秀見到她撩簾子,立刻邊扶她邊說道。如今皇上皇後已經和好,在馬車裏關着的時候絕對不是因為鬧別扭,那想來也就只有睡着了一個答案了。
同樣在一旁等着的國師府管家忙搬來墩子,讓她可以慢慢的下馬車。
淼淼有些不好意思看了他們一眼:“抱歉,讓你們久等了,皇上還在睡,先不要吵醒他了。”他的感冒還沒完全好,多休息會兒是對的。
周秀忙應了一聲,待她下來後道:“國師似乎去了書房,可是要奴才通傳他一聲?”
“不必了,國師想來也在忙,咱們在這裏等着皇上醒來。”淼淼開口道。
一旁的管家立刻道:“大人今日無事,應是在書房看書,不如老奴帶皇後娘娘去尋他如何?大人平日裏一個人十分孤寂,如今您終于回來了,想來他是很願意跟您說說話的。”
淼淼聞言嘴角抽了抽,知道這位管家大人或許并不知道她不是國師妹妹的事,可仔細一想好像除了他們三個,也的确沒有第四個人知道了……周秀或許知道?
淼淼看向周秀,也看到他眼裏的期待,頓時明白他似乎也是不知道的。
頂着兩位知心大姐的溫暖目光,馬車裏那位又遲遲不醒,淼淼覺得壓力很大,于是慫慫的妥協了:“那行,我去見見國師。”
“诶,皇後娘娘這邊請,老奴帶您過去。”管家立刻高興道。
淼淼讪笑一聲,跟着他往書房去了。書房不遠,他們轉過了幾個彎便到了,管家過去敲了敲門,說皇後娘娘來了,屋裏沉默一瞬,便應了一聲。
管家轉身對淼淼道:“娘娘,您進去。”
“你呢?”淼淼奇怪。
管家彎了彎腰:“老奴還有事要做,就不打擾大人和娘娘了。”
“……行,你去。”淼淼無奈道,心知他這是要給自己和國師創造獨處機會了。
你說這叫什麽事啊摔!
管家沒看出她表情的含義,只是看到她臉上的無奈後心裏驀然愧疚起來,他要去忙的不是別的,正是安排待會兒午宴時國師吩咐的樂姬,據說皇上對那些樂姬很感興趣,今日午宴時一定要見到她們。
一想到娘娘剛新婚不久,她的夫君便要盯着別的女人看,而且還是自己親生哥哥親自備下的人,他便很替這位只見過幾次的娘娘難過。
淼淼莫名的看着他連連嘆息的離開,最後迷茫一瞬,甩了甩腦袋便敲門進去了。
淼淼進門後,管家很是‘體貼’的将門從外面給關了起來,被逼着獨處一室的二人面面相觑,最後淼淼先讪讪的笑了起來:“管家他似乎以為咱們是親兄妹。”
“……難怪。”國師無奈道,他将這件事也給忘了。
淼淼摸摸鼻子,只覺得這種突然挂了親戚屬性的感覺好像突然尴尬起來,她最不喜歡這種尴尬,于是便散漫的将目光移向了別處,結果這一移讓她立刻被吸引了。
不同于普通書房,國師的書房裏有各種于她而言很新奇的東西,比如占星盤、龜殼九回尺之類的,除去靠牆的地方是書,其他位置都是各種各樣精妙的陣法沙盤。之所以精妙,大部分原因是淼淼看不懂。
國師見她的眼睛都要粘在那些東西上了,便微笑道:“娘娘若是喜歡,便四處看看,臣這裏倒是有點有趣的東西。”
“國師不必見外,叫我淼淼就行,也別臣不臣的,咱們都這麽熟了。”淼淼立刻道,正好這個時候把名字更正一下,免得自己被他叫時總是誤以為他在喊別人。
國師停了一下,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那淼淼,你四處看看不必拘束,左右我今日無事,若你有什麽想問的,便直接來問我就是。”
“好嘞。”既然有了正主的支持,淼淼也就不客氣了,左右轉了一圈之後,把目光定在了唯一自己認識的東西上,“國師會用龜殼算卦嗎?”
“偶爾占蔔。”國師道。
淼淼點了點頭,立刻将龜殼雙手捧起來,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那你能不能幫我算算,我這輩子還有發財的運道嗎?”
“……娘娘你現在便是世間最富貴的人。”國師以為她要問什麽,結果竟是問出有明顯答案的事情。
淼淼‘啊’了一聲,這才想起自己現在是天醞的皇後,她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又不管後宮內務,沒見過什麽財寶,所以哪算得上是最富貴的人,我想問的是,我能靠自己賺大錢嗎?”
“娘娘何必要執着于你我,既然已經和皇上成親,那自然是跟他休戚與共不分你我。”國師勸慰道。
淼淼頓了一下,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心想他怎麽有些聽不懂人話,她分明問的是自己還有沒有財運,他卻将自己扯到了陸晟身上。
但是她轉念一想,也覺得他說的有幾分道理,畢竟是不同于現實社會,這裏的夫妻命運共同體的感覺要更加明顯一些。
“算了算了,那我不算了,”淼淼嘆了聲氣道,說完又想到了一件事,忍不住說道,“國師你既然精通玄學,那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娘娘請問。”
淼淼咳了一聲:“我就是閑着沒事胡思亂想的啊,你可千萬別多想,我就是随便想到的一個問題,又自己沒辦法解答,所以才想問國師的。”
“娘娘但問無妨。”國師笑道。
淼淼抿了抿唇,一邊小心的觀察國師表情,一邊試探道:“我這個問題還是因為國師先前提過的天降之女的事才想到的……就是我在思考天降之女的含義,不就是從天而降的女人麽,既然是是從天而降的,那就不是凡間人,那她會是什麽人,以前住在什麽地方?難道是神仙?”
“娘娘這個問題我也想過,也許并非神仙,只是另一個不同于我們這裏的地方的人,無意中來到咱們這裏的呢,”國師沒想到她會問這種問題,當即有了些興趣,“又或者僅僅是跟普通人有些區別的另一種普通人。”
“那多沒勁啊,我還是喜歡你第一種說法。”淼淼立刻道,堅決不讓他把話題拐到‘真實’中去。
國師點了點頭:“雖然我說出了兩種可能,可不知為何,我從一開始便覺得只有第一種可能存在,所謂的天降之人,就是另一個地方的人無意間到了這裏,那些人也是很普通的人,只是有些地方有些特別而已。”
“國師你真這樣想?”淼淼眼睛亮了一瞬。
國師看到她興奮的表情後眉頭微挑:“為何淼淼這樣高興?”
“……沒啊,我就是聽到你的話覺得很好玩,我對好玩的事一向都是高興的。”淼淼讪笑着解釋,提醒自己不要太外放了。
國師輕笑一聲:“我還以為你會覺得無稽,沒想到你會這麽感興趣。不過這也只是我先前的猜測,看你便知道了,所謂的天降,的确只是生活在這裏的普通人,只是血液有些特殊而已”
“……也是,我有爹有娘的,自然是這裏的普通人,”淼淼讪讪說完,終于憋不住問了,“不過國師也說過,我的血液并不純,那些純血之人說不定就是國師猜測的第一種情況呢,如果有第一種可能存在,那他們有沒有辦法回自己的地方呢?”
國師掃了她一眼,淡淡的看着她手裏的龜殼:“回不去的,既然來了,怎麽可能還回得去。”
淼淼頓了一下,幹巴巴道:“國師是不是太篤定了。”
國師輕笑一聲:“我占蔔這麽多年,唯一明白的道理便是凡事都有定數,既然他們來了這裏,便是他們的命,人又如何能跟命争呢?”
作者有話要說: 陸晟:還在睡,心情不錯
管家:等樂姬來了,皇上心情會更好
陸晟:……什麽樂姬?我沒有我不是你別瞎說
淼淼:呵呵
謝謝阿水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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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