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目瞪口呆(一更)
餘海聽完了鷹主的話楞了一下, 再定睛看過去直接傻了眼,娘咧……他真是見鬼了,這竟然是佟殊蘭!!
“爺, 奴, 奴才剛剛瞧得真真兒的,那明明是……奇峰姑娘啊!”餘海趕忙跪下來,還帶着幾分恍惚沖着鷹主解釋,唯恐被主子以為是同謀。
“起來吧,你去把果新喊過來。”鷹主無奈地笑了笑,沖着餘海吩咐。
“你就陪爺在這兒用午膳吧。”看着佟殊蘭狡黠地笑着站在自己面前, 他臉上的笑意也逐漸加深。
鷹主實在是難以想象, 佟殊蘭那軟糯糯的聲音到底如何才變成了奇峰略帶沙啞的嗓音, 他突然有些佩服這小丫頭。
“餘公公讓果新統領不必着急, 可以仔細在外頭查清楚了再來, 我特意讓奇峰叮囑膳房準備了烤羊腿呢,勞煩你讓膳房給我送上來吧。”一直笑眯眯閉口不言的佟殊蘭這才一屁股坐下來, 沖着還有些驚魂未定的餘海道。
餘海只恭敬行了個禮就茫然地出了門去安排,別說他有多茫然,果新都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餘公公可否再說一遍,您在墨安院看見了誰?”
“哎喲喂,我說果新統領,奴才還能騙您是怎麽着?明明瞧着是奇峰, 可突然就變成了格格,奴才到現在還沒回過神兒來呢, 您快去看看怎麽回事兒吧,等您查清楚了,一會兒去墨安院着候着就是。”餘海只搖着頭苦笑。
等果新到墨安院的時候, 已經到了申時,佟殊蘭午膳後陪着鷹主下棋,并未回去午睡。
而果新已先去過了南風居,将在佟殊蘭床上睡着的奇峰和那幾個號稱眼珠子都沒轉過,确信小格格絕對沒任何異動的影衛也帶了過來。
反正丢人現眼是肯定的了,有死大家一起想吧!
“奴才給爺請安,給格格請安!”果新帶着衆影衛跪在地上特別無地自容,“影衛輸了,影衛一幹人等請主子重重責罰!奴才……自請辭去影衛統領一職!”
“先不着急,你們有什麽不明白的,現在可以問了,問完再說。”鷹主被佟殊蘭那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棋路搞得頭疼,見果新帶着人過來,順勢将黑子扔回了棋盒裏。
“是!”果新咽下喉嚨裏的一口老血,深吸了口氣,沖着佟殊蘭拱手道:
“敢問格格,您是如何出的府,又是如何到的墨安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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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新鐵青着臉叫醒奇峰後,便帶着所有的影衛在府裏搜查了一遍,并未看到有任何佟殊蘭留下的痕跡,所有人也都沒見到佟殊蘭的身影,包括她從南風居到墨安院。
“我曾經跟果新統領說過,人的眼睛是有死角的,你還記得吧?”佟殊蘭笑眯眯地将白子随意扔在棋盤上,朝着果新問道。
“奴才記得!”所以他在各個方向都派了人死死盯住了佟殊蘭,可依然沒能防住她。
“呵呵呵……”佟殊蘭看着悲憤不已的影衛們,突然笑了出來。
鷹主看着莫名笑起來的小狐貍,雖然不明白她為何發笑,卻也帶着幾分縱容靜等她開口。
“我還想跟你說,眼睛是會騙人的,耳朵也是會騙人的,唯有心不會騙人。”佟殊蘭盤着腿轉了個身沖着果新他們,打算好好給這些人上一課。
“其實從果新統領你想要跟我賭的時候,賭局就已經開始了,我跟你定了十日期限,又跟你說我能完成幾乎不可能的事情,讓你一面從心底不服氣,卻又因為有個限制讓你心煩氣躁,靜不下心來,是也不是?”
“一開始你們是兩班倒,每組六個時辰盯着我,可在西席先生睡在大道上以後,你們便分成了四個組,每組三個時辰。在這幾天當中,你們盯着我騎馬割了馬毛,盯着我進學是否藏了東西,盯着我手受傷要了藥草種子,也盯着我要了金蓮旗鞋的事兒,長時間緊張又集中,你們慢慢變得更加煩躁,幾乎是杯弓蛇影,我做什麽你們都覺得有問題,是也不是?”佟殊蘭撐着自己的腮幫子歪着腦袋問果新,卻不等他們回答,只讓他們在心裏慢慢思索。
“身為影衛,我不知道你們是否學過兵法,如果沒學過,我建議你們去看看。作為小孩兒我都聽說過兵者詭道,你們卻不知這個道理。”她輕笑了一聲,搖了搖頭,先為自己的不要臉包裝了一層華麗外衣。
“你們确實是在不間斷的盯着我,可若我是你們,都已經讓奇峰厚着臉皮寸步不離跟着我了,就不會讓我自己一個人進入淨思苑內上課。”
果新突然愣了一下,心裏慢慢有些回味過來,可還有些事情他想不明白。
“可您身上沒有任何不妥,也沒在淨思苑留下任何東西。”他擡起頭的功夫,臉上的悲憤和頹廢已經消失了許多,只有執着還是一如既往。
“因為我做的手腳都是我日常在用的東西呀。”佟殊蘭挑着眉笑得更燦爛了些,至于有些能放到空間裏的就不必告訴這群傻子了。
“好了,講這些是為了告訴你們,一開始你們就已經注定會輸,不是敗在你們能力有限,卻是你們沒有發現自己的長處并加以利用。”佟殊蘭感覺自己高逼格已經塑造的差不多,也不再賣關子。
“我說人的眼睛和耳朵會騙人,就如同餘公公覺得我是奇峰,進門後爺看我卻是我自己。”她穿着繡花鞋下了地面,沖着跪在前面的景額側過了身子。
“頭兒說我們輸了?可我剛才還看見小格格呢!到底怎麽回事兒?”佟殊蘭打了個響指,聲音又變成了奇峰的,只有一直盯着她的鷹主察覺出來,這聲音确實沙啞,但并未完全成為奇峰的聲音,也就是在門外隐隐綽綽聽着更像些。
可讓人驚訝的事情又發生了,景額恍惚了一下便皺起了眉頭,随後站起身就往前走了兩步:“我怎麽知道!不是你盯着格格嗎?走……”
佟殊蘭笑着又打了個響指,景額突然才反應過來,自己都快走到鷹主面前了,餘海正側在鷹主面前攔着他。
“奴才該死!奴才剛剛明明……”景額震驚地看着跪在他旁邊的奇峰,怎麽都想不明白自己是怎麽了。
“從你們進屋開始,我就一直在笑,你們盯着我笑得張揚,話說得引人深思,便沒注意到我的手指一直在晃,或者說你們下意識忽略掉了,才給我機會,讓我逮到了注意力不夠集中之人的破綻。”佟殊蘭笑着又爬回軟塌,鷹主低着頭喝茶,眼神中的興味空前高漲。
他心底慢慢生出了一個主意……
“這便是我怎麽出來南風居的法子,奇峰和西席就是那麽睡着的,我管這個叫做催眠。”佟殊蘭繼續解釋。
“那您是何時出的府呢?”果新還是不明白,即便催眠也不可能催眠所有人,剛才佟殊蘭也說了,是注意力不夠集中之人。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你們又沒進去淨思苑室內見我上課,又怎能知道先生講課時,我是否真的在裏面,即便在裏面我又在幹什麽呢?”佟殊蘭挑着眉聳了聳肩膀。
“第一天我就出來踩過點了,今天進學時,我也在外面,你們沒注意到這兩日我都穿了紫色衣服嗎?”
果新沒反應過來,還是奇峰瞅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眼神一亮脫口而出:
“您是扮做了小丫頭出的門?也不對啊,這幾天我們天天都盯着小丫頭,每個出門的丫頭我們都問過,她們平日裏不能出門,也就是出府探親能出去,共計三位,我們都一一跟着去了,确認無誤。”
“爺,您這真是暗地裏辦事兒的影衛?不是讀書讀傻了的秀才?”佟殊蘭本來還覺得自己夠低估影衛的了,沒想到他們還要更笨一些。
“她既是以小丫頭身份出來,出來後去哪兒再換了衣服換了身份,就不可能了?”鷹主沒理會她的調侃,淡淡沖着影衛道。
“……”果新楞了一下,小太監……也不能随意出府吧?
“你們知道誰出入府裏最頻繁嗎?”佟殊蘭看着果新還糾結着,幹脆繼續問他。
“應該是……奴才等人。”果新恍然大悟道。
“我沒那麽笨,我又不了解你們,裝成你們的同伴豈不是随時都會暴露?”佟殊蘭翻了個白眼,“是府中的采買。”
“……”奇峰和果新這下子都明白了。
佟殊蘭今日讓人去給南風居送西瓜,還要小一點的,可府內采買西瓜那都是圓咕隆咚的大西瓜,誰也不會讓主子們舀着吃,自然不會特意準備小巧的西瓜,采買……出府後半個多時辰才回府,那時候佟殊蘭還未下學。
“可格格如何能證明您說的這些是真的?奴才已帶着人在府裏全面搜查過,您沒留下任何證據。”果新其實已經心服口服了,可他是個謹慎的人,仍希望能知道佟殊蘭到底留下了什麽。
“現在什麽時辰了?”佟殊蘭沒回答他的話,只沖着餘海問道。
“回格格的話,已經是申時末,該用晚膳了。”餘海也跟着聽了一場大戲,滿心感嘆之餘,對佟殊蘭更恭敬了許多。
“那也差不多到時候了,果新統領,我曾說過,會用特別漂亮的方式讓你知道我都去過那裏,你現在出門一看便知。”佟殊蘭笑眯眯看着果新道。
果新也不耽擱,帶着影衛趕緊出了門,一出門所有人盡都目瞪口呆愣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 解釋的清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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