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越快越好

佟殊蘭并不怕他的冷臉, 笑着又跪坐回去:“回皇上的話,确實如此。”

雍正忍不住拍了桌子:“他好大的膽子!”

“嗯……膽子确實不小,不過這是草民的主意呢!”佟殊蘭洋洋得意地搖了搖頭, “他對這些奇技淫巧是不感興趣的, 倒是我……咳咳,草民更感興趣一些。”

雍正:“……”你是哪門子的草民?

“為何要告訴朕?”他也恢複了日常裏說話的氣度。

佟殊蘭臉上挂着漂亮的笑容:“當然是因為這樣的地方不應該屬于鷹主,該屬于皇帝才對呀!”

雍正了然:“這就是你說的鷹主的誠意?”

佟殊蘭點點頭:“算是其一吧,其他的我也不太清楚,您不如跟鷹主詳聊?”

雍正想了想便同意了,左右他一來這身份就暴露了, 再談什麽微服私訪不過是自欺欺人而已。

“那朕下午就去葉赫那拉府, 叫他候着朕便是。”

佟殊蘭點頭:“知道啦。”

送走了這位天下之主, 佟殊蘭臉上才挂起了忍俊不禁的笑容。

寶生有些摸不着頭腦:“二爺, 咱們現在可要回府?”

佟殊蘭捂着嘴笑着往馬車那邊走:“當然要回府啦, 走吧。”

可是得早早回去告訴那位祖宗,他還有個白月光啊。

鷹主聽到佟殊蘭的話後, 并未如她所想生氣或者大笑,反倒是有些奇怪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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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殊蘭摸了摸鼻子:“您做什麽這麽看着我?”

鷹主挑眉:“誰給你的膽子如此瞎扯?這白月光又從何而來?”

佟殊蘭松了口氣:“嗨,您說這個呀?只要萬歲爺确定您有白月光不就好了?至于這白月光到底是誰,其實并不重要,我覺得咱們這位皇上還是挺注重實際的。”

鷹主垂下眸子遮住萬般情緒,輕輕嗯了一聲:“可到底得有個人才好, 爺這婚事也拖不得太久了。”

佟殊蘭想起前些日子在覓惠居被達山和多羅二位長老攔住吐苦水的事情,這才有了那麽點子責任心。

當時她好像答應要幫着勸鷹主盡快成婚來着, 人選……貌似還不少呢。

想到這兒她趕緊咬了咬嘴唇內側,忍住到了嘴邊的笑。

為了更方便說話,她還起身繞過軟塌上的矮幾, 湊到鷹主跟前,趴在他旁邊的矮幾上。

“您看看您也快要而立之年了,早就到了該成親的年齡了不是?您救我時,我才九歲,如今我都及笄了,若是您不大婚,我也不好嫁人呀?不然這嫁在義父前頭,怎麽說都是不孝不是?”她越說唇邊的笑意越發嬌俏,正對着窗戶,細碎的光打進來灑在她臉上,襯得她那嬌容更加無雙。

鷹主不動聲色掃了她一眼,眉眼間卻是似笑非笑的神情:“你說的有幾分道理。”

佟殊蘭一聽,更來勁兒了,她支起身子替鷹主滿上茶:“就是這麽個理兒呢,而且盛京待嫁的閨秀數都數不清楚,不管您想娶誰,估計都會迫不及待的要嫁給您,您只需要從中選擇最順眼的那個便成嘛!”

“怎麽着?盛京所有待嫁的閨秀都心儀爺?”鷹主忍不住輕笑出聲,拿扇柄輕輕敲了敲她腦袋,似是意有所指也似是随口一問。

佟殊蘭猛點頭:“那可不,達山長老和多羅長老都說了,随您挑選!”

估摸着他只要不想娶個男妻,哪怕是平頭老百姓家的閨女也能給包裝成閨秀,只是這種閨秀能不能耐得住大戶家裏的小姐們挑釁就不一定了。

鷹主深深看了佟殊蘭一眼,随即端起茶盞輕啜,垂着眸子好似在思考一般。

佟殊蘭又坐回鷹主對面,也不催促。

她情商還是很高的,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她就得保持安靜。不然若是說多了,反而叫鷹主逆反,越發不想成婚可如何是好?

好在鷹主也沒思量太長時間,放下茶盞便對着佟殊蘭笑道:“你說的對,爺也是該考慮大婚的事兒了,爺會叫餘海告訴他們,叫他們準備爺的大婚。”

佟殊蘭高興的起身:“哪兒用得着這麽麻煩,達山長老日日呆在覓惠居與人下棋,我叫寶生去禀報一聲便可。”

鷹主莞爾,也不拒絕:“好。”

佟殊蘭沒想到自己就這麽完成了任務,果然她一出馬,什麽都難不倒她。

從此以後她在鈕祜祿氏和墨爾迪勒氏兩族的心裏分量也該重一些了,若是以後有事兒……也好多來往。

如此想着,她興高采烈地叫寶生去傳信兒了。

多羅長老和達山長老都沒能等到午膳時分,氣喘籲籲就來到了鷹主府求見。

鷹主也沒叫佟殊蘭作陪,帶着兩個長老進了書房,一直談到未時初才讓二人離開。

佟殊蘭這幾日都在外頭浪,也是有些累,下午雍正要來,她也不打算去湊那個熱鬧,早早用過午膳就歇下了。

鷹主這廂剛用完午膳,雍正就叫人小心引領着進了門,畢竟也沒人敢叫萬歲爺等着人通報。

鷹主利落甩袖子單膝跪地:“葉赫那拉佳珲見過皇上!”

雍正瞧了眼還沒收起來的午膳,冷着臉嗯了一聲:“起來吧,怎得午膳用的如此晚?”

鷹主起身親自給雍正奉了茶:“跟鈕祜祿氏和墨爾迪勒氏兩位族老商量奴才的婚事,不覺多說了些,便用膳晚了。”

雍正皺眉,随即鋒利的目光盯住了鷹主:“你這是要先下手為強?還是你覺得朕不能叫你停妻再娶?”

鷹主擡起頭看着雍正:“奴才不敢如此想,該奴才進獻的忠心,從不敢少上一分,可不屬于奴才的責任,也恕奴才不能接受。”

“哪怕朕因此治你的死罪?”雍正狠狠拍了矮幾一下,聲音更顯冷厲。

蘇培盛和餘海都跪下了,鷹主猶豫了一下,也跟着跪了下來。

“若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奴才心中有人,已經為家國奉獻了一切,感情……奴才絕不能勉強,雖死無悔!”說這話的時候,鷹主眼前忍不住浮現出自己額娘的身影,雖然說這話有誇張的成分,可後半句他說的非常認真,一點水分都無。

雍正也沒叫他們起來,只沉默了一會兒,才嘆了口氣:“是誰家的姑娘?白月光嗯?”

鷹主擡頭:“萬歲爺是要殺了她?”

雍正瞪了他一眼:“朕若要殺,還用問你?”

鷹主這才垂了眸子,也是,若是要殺人,恐怕萬歲爺就不會問了,而是錯一千不放過一個。

“是烏拉那拉氏的嫡女。”他坦承回答道。

不知為何,雍正心頭有些微妙,他端茶盞的手頓了一下,繼續喝茶,還有些漫不經心:“是你府上那個孤女?”

感情佟殊蘭說的白月光……是她自個兒?

鷹主遲疑了一下便點了點頭:“正是。”

雍正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他逼鷹主娶妻好幾年,甚至叫鷹主和裕親王父子都反了目,都沒能叫他同意娶皇家公主,他自個兒情定終生的……竟然是他的女兒。

這……前頭大家到底折騰什麽呢?

“朕怎麽記得她是佟佳氏的流人?”雍正想了想,還是順着自己的思路往下問。

畢竟作為一個皇帝,若是不知道佟殊蘭的真實身份太假了一點。

鷹主也知道瞞不過萬歲爺,可他面色絲毫不變:“不管她是誰,奴才都認定她了。”

雍正冷笑:“哪怕她是你的堂妹?”

鷹主猛地擡起頭:“萬歲爺是何意思?”

雍正不動聲色繼續冷着臉:“你是裕親王的兒子,而她卻有可能是理親王的女兒,你不會不知道聖祖爺乃是你阿瑪的叔父吧?”

鷹主皺眉:“只是有可能,卻不能确認。”

雍正冷哼:“若是确認了呢?”

不管是他女兒還是理親王的女兒,不都是堂兄妹的關系嗎?

好在葉赫那拉佳珲并不知道,現任裕親王并非福全親子,而是老裕親王福晉從本家過繼的嫡子,當初是為了世子之位,如今……卻是陰差陽錯了。

這事兒誰也不知道,就如同佟殊蘭這輩子也不可能認祖歸宗一般,到底也于子嗣無礙。

可他就是不樂意叫葉赫那拉這小子如此執拗就達成自己的目的。

鷹主并不知道他阿瑪的身份,當初他得到消息時也曾經猶豫過,可他知道,自己不過是借佟殊蘭的身份擺脫祖宗的桎梏。

若将來他真實現了自己的目的,而佟殊蘭又有了心愛之人,他……放她離開便是。

不知道為什麽,一想到這個可能,他內心就有一股子殺人的沖動,可眼下并不是計較的好時候,他不動聲色深吸了口氣壓下各種紛雜思緒。

“回萬歲爺的話,不管她是誰,奴才絕不後悔!”

雍正聽着他斬釘截鐵的話,恍惚間似乎看到了老裕親王福全,也就是他的大伯,為了老裕親王福晉不惜與聖祖爺對抗的場景。

若非福全皇伯太過深情,也許皇帝的位子不會落到他皇阿瑪頭上也未可知。

如此想着,他倒是對鷹主更放心了些,帝王需要無情,可若是有威脅的下屬……深情些并非壞處。

更何況,他要娶的還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也不算是違背了祖宗禮法。

“若是朕同意,你準備何時成婚?”雍正緩了緩臉色問道。

鷹主一驚,不敢多想,只擡起頭回答:“自是越快越好。”

省得夜長夢多,這位多疑的萬歲爺又後悔了。

雍正似笑非笑,大概也明白他是何心思,他思忖了一下,才站起身來:“覓惠居自此以後歸屬朝廷,叫你的影衛都撤出來,粘杆處會接手覓惠居。至于你與那佟殊蘭的婚事……她會是朕的養女。”

鷹主皺眉:“覓惠居并非奴才建立,這個奴才無權答應皇上,至于身份……”

他猶豫了半天,才咬着牙點頭:“但憑萬歲爺做主。”

雍正知道他在猶豫什麽,也不為難他:“那朕親自與她談便是。至于她的身份,你二人大婚後,明年入京述職便一起去,也見見你額娘,到時候朕再賜她身份。”

鷹主聞言心下安定了不少,如此一來,他便不算是違背了與額娘的約定。

“奴才遵旨!”他恭敬地叩頭下去。

有了雍正的口谕,各族的族老即便有意見也不敢多說什麽。只盼着鷹主大婚生子的鈕祜祿氏和墨爾迪勒氏族老高興的眼睛都要笑沒了,才不在意鷹主到底娶的是誰。

就如佟殊蘭所想,只要鷹主別說要娶個男的,他們現在都認了。

至于以後……嗨,妾室的位子不是還空着呢嘛,慢慢來便是。

各方都動了起來,鷹主府很快便成了大紅一片,到處都張燈結彩熱鬧的很。

佟殊蘭從府外回來,看着門口兩個大獅子上都挂上了紅花,笑得很微妙。

“看來鷹主也不是不急着大婚嘛!”

寶生聽了不敢說話,奴才怎麽敢議論主子呢?

只有旁邊來查看的餘海,一言難盡地看着佟殊蘭,眼神特別複雜。

作者有話要說:  emmm~sorry,這篇文為愛發電,有些懈怠了,前陣子一月一痛,然後又忙着側福晉的日萬,實在腦子跟不上,枸杞盡量周更或者隔周更哈!不會再拖這麽久了!感謝在2020-04-15 00:24:27~2020-05-11 06:39:4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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