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為何而來
玉玲珑挑眉道:“你是瞧不起我這山野小店麽?我這裏風光獨好,又沒有塵世喧嚣,你到哪兒去找這麽個好地方?”
“沒有,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開個玩笑。”少年倒有些無措。
玉玲珑笑了,看着少年,活像在看着鄰家小弟:“還有,我叫你少年,是因為覺得你很親切。”
驀然,一個聲音尖叫道:“憋死我,憋死我!”
柳小六剛從後面過來,聞聲撲向玉玲珑,擺出保護的姿态:“老板!”
“抱歉,吓到你了。”少年沖他莞爾,“是我的鹦鹉在叫。”
他變戲法似地,從他的黑披風裏拿出一個東西來,放在櫃臺上。那東西用黑布罩着,掀開來,原是一個小巧的鳥籠。裏面赫然有只紅嘴綠鹦鹉。
那鹦鹉被一路颠得暈頭轉向,蔫頭耷腦。這會兒乍見光明,倏地一驚,繼而看見玉玲珑,歡喜地大叫:“美女,美女!”
柳小六哈的一聲笑出來:“老板老板,你看這鹦鹉好逗。”
玉玲珑道:“是啊,還是個小色鬼呢。”
少年戳戳籠子,罵鹦鹉:“傻蛋,閉嘴!”
鹦鹉掉過頭,沖他撅了撅屁股,怼回去:“王八蛋,王八蛋!”
玉玲珑忍不住笑,覺得這一人一鳥真是有趣極了。
少年有些不好意思:“我這鹦鹉,被我家丫環教壞了,成天說些罵人的話,老板娘別介意。”
“我不是老板娘,是老板。我叫玉玲珑。”玉玲珑鄭重地糾正他。
少年面色微動,繼而露出一個溫潤如水的笑容:“玉老板。”
“你呢?”玉玲珑問,“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
“我叫顧清夜。”
“這名字倒很符合你。”玉玲珑道,“你從京城來?”
“是。”
“富家公子,官家少爺?”
“這……也要登記麽?”
“不是,純屬好奇。”玉玲珑指指那只鹦鹉,“家裏有丫環,出門帶着鹦鹉,你顯然不是平民百姓。”
顧清夜還沒回答,鹦鹉已搶着道:“少爺,少爺。”
“傻蛋!”顧清夜呵斥它,“多嘴!”
鹦鹉表示不屑。
柳小六目不轉睛地看着它,簡直驚呆了:“這鳥兒這麽神奇,它能聽懂人話?還有這表情也太豐富了!“鹦鹉沖它點了點頭。柳小六高興得跳起來:“它在跟我說話。它太靈了,我去叫小寶兒來看它。”轉身一陣風似地跑了。
玉玲珑道:“顧公子,它果真能通人語?”
顧清夜道:“有時很懂,有時不懂,有時懂了也裝不懂,我真弄不清它。”
“啊,這麽複雜。”玉玲珑摸着下巴,瞧着鹦鹉,那樣子仿佛在盤算怎麽将它據為己有。
鹦鹉炸毛,跳腳叫:“有陰謀,有陰謀!”
顧清夜将它從籠子裏撈出來,順它的毛:“傻蛋,乖。”
“你,叫它傻蛋?”
“嗯,不能把它叫得太聰明,否則它要逆天了。”
鹦鹉用烏溜溜的黑眼珠瞪他。
玉玲珑心道:這鳥兒,真是成精了。
顧清夜道:“玉老板,請給我安排個房間。”
玉玲珑道:“樓上有天字號、地字號,樓下是人字號,你要哪個?”
“天、地、人、光陰。”顧清夜喃喃念,又望望大門,那門上寫着“光陰客棧”四個字,他來時看得分明,“‘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也;光陰者,百代之過客也’,天地之間,人不過是萬物之一,我便住人字號吧。”
“好,人字一號。”玉玲珑叫剛巧進來的李小寶,“小寶兒,帶顧公子去客房。”話音一轉,“顧公子,晚飯在房間用,還是來前堂?”
“我來這兒。”顧清夜用眼角的餘光掃了掃玉玲珑剛才喝的酒,“沾玉老板的光,我也喝幾杯。”
玉玲珑道:“酒随你喝,不過得花錢。”
“當然。”顧清夜道,“你看我像是吃白食的人麽?”
鹦鹉叫道:“白吃,害臊。”
顧清夜拍拍它的頭:“知道,你有節操。”跟着李小寶進客房去了。
玉玲珑目送他的背影,暗想,這少年難道也是為了風先生而來?可是,今天才三月初五,他來得未免也太早了。她搖搖頭,不希望是。
奇怪,為什麽那麽關心一個素昧平生的人?因為有眼緣麽?
過一會兒,顧清夜從客房出來,已經脫掉黑色披風。一身淡青色衣裳,長身玉立,頭上沒有戴冠,只是簡單地束了發,看起來特別幹淨、清爽,像春天的一縷風。
鹦鹉傻蛋站在他肩頭,站得穩穩的。
柳小六忙迎上來,道:“顧公子,碗筷和酒都已經備好了,來,請這邊坐。”
顧清夜見他将餐具擺在玉玲珑旁邊一張桌上,便道:“玉老板,我與你并桌可好?”
柳小六眉間頓時露出喜色,看看顧清夜,再瞧瞧玉玲珑,滿腦子浮想聯翩。這公子長得俊,我家老板又那麽漂亮……嘿嘿,有戲。
玉玲珑瞪他一眼。這小子,想到哪兒去了。
她大方地示意顧清夜坐下來。柳小六颠颠地把餐具挪到玉玲珑那桌,問道:“顧公子要吃些什麽?”
顧清夜點了三個菜,又多要了一個杯子,柳小六便去後廚了。
玉玲珑伸手要替顧清夜倒酒,顧清夜謙然道:“我自己來。”
他将面前的兩個杯子都倒滿酒,剛擺好酒壺,鹦鹉便“騰”地撲下來,落在桌上,餓死鬼似地把嘴伸進酒杯裏。
“瞧你這饞樣。”顧清夜扶額。
玉玲珑“噗嗤”一聲笑出來:“這鳥兒不僅是小色鬼,還是小酒鬼。”
顧清夜看着他的傻鳥,不忍直視:“平日在家裏好吃好喝的,偏要跟我出來,一路颠得它骨頭都散架了,這會兒終于安頓下來,所以迫不及待要享受了。”
鹦鹉百忙中擡頭看了他一眼,好像在說:“少爺懂我。”
菜上來,顧清夜對玉玲珑道:“一起吃吧,我請你。”
玉玲珑倒不推辭:“好。”
兩人對飲,玉玲珑喝得很爽,而顧清夜卻像極珍惜這酒似的,慢慢地品。
鹦鹉悶頭喝酒,簡直把酒當成水了。
玉玲珑看着顧清夜:“顧公子平時很少飲酒?”
顧清夜道:“是。”
“可是你很喜歡?”
“嗯。”顧清夜道,“酒是掃愁帚,又是釣詩鈎。”
“那為什麽不飲?”
“要保持清醒。”
玉玲珑眼裏含了探究的意味:“你……做何營生?”
鹦鹉突然跳出來:“保密,保密!”
顧清夜略帶歉意地看看玉玲珑,玉玲珑道:“罷了,當我沒問。不過,今天你出門在外,身上也沒負擔,不如就敞開了喝吧。”
顧清夜微笑:“言之有理。”果然就大口喝起來。
“這才有趣。”玉玲珑道,“年紀輕輕,何苦活得那麽拘束。”
兩人連喝了幾杯。玉玲珑的眼神有些朦胧了。顧清夜喚了聲:“玉老板?”那聲音像枝頭掠過的細細風聲,格外動聽。
“幹嘛?”
“三月初八,風先生會來?”
“嗯……你怎麽知道?”
“路上聽到些傳聞。”
“那你……也是為此而來?”玉玲珑夢呓似的。
“我來看看。”
“……好。”
“你和風先生是朋友?”
玉玲珑搖搖頭:“我今天喝得有點多,先……回去休息了。小六子。”她叫柳小六,“你伺候好顧公子。”
柳小六應聲。玉玲珑站起身走了,腳步有些虛浮。
等她走進自己房間,目光立刻變得清明。“果然為此而來?”她喃喃低語,失望之色浮上眉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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