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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第一節 課是體育課。

女生學排球，男生一半踢足球一半打籃球，大家都是自由活動，體育老師正端着一杯枸杞茶坐在籃球場外看報紙。

足球場沒什麽人，餘意心情很不好，站在足球場中央，一腳把足球踢向五十米外的主席臺，等球撞到水泥臺反彈回他面前，餘意又踢出去，周而複始，子子孫孫無窮盡也。

岳郁跟鄭任在一邊找水喝，趙酒走過去的時候，岳郁小聲問：“九哥，阿問在幹嘛？”

“你白天也看不見麽？”鄭任嗆他，“一個人踢足球呢。”

“不是……”岳郁很不懂，“他跟主席臺踢足球呢？”

“他很準。”趙酒眯了眯眼，看着餘意，“每一腳都在同樣的地方。”

“阿問看起來好像殺氣挺重的樣子。”岳郁小聲吐槽了一句。

“啊。”趙酒想起那根差點扔在他臉上的吸管，輕笑，“沒事，過會兒就好了，他脾氣挺好的。”

“……”鄭任和岳郁一臉奇幻的表情看着他。

“九哥确實是腦子瓦特了吧？”岳郁把鄭任往旁邊一米外帶了帶，小聲逼逼，“這回是真的吧。”

“我覺得也有些可能了。”鄭任一臉生不如死，“想到我九哥就這麽傻了，我有些惆悵。”

“那以後去食堂吃飯誰給我們占位置呢？”岳郁哀傷地說。

“那以後上課的時候誰拿腳踹我屁股呢？”鄭任很傷心地說。

“那以後考試誰墊底呢？”岳郁想想就悲痛欲絕。

“那以後……”鄭任話還沒說完，一個籃球砸了過來，他眼疾手快地接住了，轉身就往籃球框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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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分。”鄭任比了個耶。

趙酒接過彈回來的球，面無表情地看向兩人：“逼逼完了沒。”

“完了完了。”鄭任趕緊拉着岳郁回到籃球場。

他們剛剛到籃球場，隔壁的排球場忽然傳來一聲驚叫。

“啊——”

男生們朝旁邊看去，看到五六個女生正圍着一個人，一個個都手忙腳亂的。

“怎麽了？”正在打球的米宣回過頭來，見那邊出了事，立馬往那邊跑。

幾個男生跑了過去，劉恪順便把坐在一邊喝茶的體育老師叫過來了。

體育老師年紀挺大，一聽說女生那邊似乎出了事，連忙颠着步子趕過去了。

“怎麽回事？”岳郁壓抑不住自己的八卦心，拉着鄭任跟過去了。

趙酒跟過去一看，發現班花正蹲在地上，眉頭皺了起來。

“這怎麽弄的啊？沒事吧？弄到哪裏了？”體育老師把人拉開一點，走到班花面前。

“老師，是我不好。”方心站了出來，一臉愧疚說，“我剛剛一下沒注意，球拍得猛了一點，砸在班花肚子上了。”

體育老師彎腰看了看班花的神色，見她額頭上都布滿了汗水，吓到了：“這麽疼啊？趕緊去醫務室！還能站得起來嗎？”

“沒…沒事。”班花咬着牙，呼吸都開始粗重起來。

“這還沒事？”體育老師叫來幾個男生，“你們幾個，把她扶到醫務室去。”

岳郁首當其沖，跟米宣一塊兒扶着班花起來，方心跟着體育老師一塊兒去了。

班花一張臉都白了，把旁邊幾個女生吓得不輕。

班花離開後，男生們重新回到籃球場，鄭任很不屑地看向岳郁離開的背影，說：“就他喜歡湊熱鬧。”

趙酒給他出主意：“那你去接她。”

“我才不要。”鄭任趁機表示衷心，“我一心一意跟随者九哥的步伐，走在社會主義的建設道路上，為踏入小康社會的康莊大道做好準備…诶九哥你別走啊！”

餘意踢了幾十個回合後，看到前邊排球場似乎發生了什麽，他沒怎麽在意。

足球場裏幾個同班的男生也沒有一起踢球，餘意一扭頭，就看到他們圍成一圈比誰踢的球高。

林未明一腳踢出去，那個足球直接飛上了高空，角度有些偏了，落下來砸在了跑道上正在跑八百米的男生腳邊，差點把他絆倒。

“操.你媽啊！”男生脾氣火爆，邊跑邊罵，“你他媽有病嗎！”

“我操.你奶奶！”林未明脾氣也爆，跟他對喊，“老子射得高不高！”

“射你媽個大傻逼！”男生停了下來，跑到那球旁邊，朝這邊猛地踢了一腳。

球踢偏了，朝着餘意這邊飛了過來，餘意剛準備要踢回去，腳已經伸了出來，忽然聽到後邊傳來一個很低的聲音：“別動。”

趙酒一手壓在餘意發頂上，轉了個九十度，從餘意後邊轉到他前邊來，朝着已經到了餘意跟前的球踢了出去，向着林未明的方向。

球飛了出去，趙酒也飛了出去。

林未明剛要道謝，猝不及防看見恩人倒在了地上，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那球直接往他小腿上一砸，砸得他直接跪下了。

趙酒被他踢出去的時候，沒忘了拽着餘意一塊兒飛。

“操。”餘意越來越覺得這人真的欠收拾。

兩人一塊兒倒在草坪上，餘意還要補幾腳，趙酒躺在地上朝他笑：“公共場合，禁止摟摟抱抱。”

餘意壓着火氣，收回了腳，上手。

趙酒趕緊往旁邊滾了幾圈，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看到遠處的鄭任已經在朝他招手要回教室了，他拍了拍校服的袖子，朝餘意說：“回去啊。”

餘意走在他後邊，趙酒總覺得他會伺機而動給自己一腳，但是走到了教室門口，他的背後都好好的。

下課鈴響了，岳郁已經回來了，鄭任一回來就問他：“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岳郁回來的路上買了幾瓶飲料，遞給他一瓶，轉手遞給趙酒一瓶，另一瓶他握在手裏不敢送出去。

趙酒見他畏畏縮縮眼神閃躲，把自己手裏的這瓶塞在餘意手裏，然後接過他的。

岳郁朝他遞來一個果真只有你懂我意思的眼神。

“班花啊。”鄭任沒注意這邊的動靜，問，“沒出什麽事吧？”

“我哪知道啊。”岳郁轉過身來，“我送到就回來了。”

“哦……”鄭任覺得很沒勁，過了兩秒，忽然喊，“等會兒！”

“幹什麽啊！”岳郁被他吓了一跳，一口茶直接噴到了桌子上。

“不是說好了，今天哥哥要來找我們嗎？”鄭任想起了這茬。

“哥哥？”岳郁一臉驚悚，“你早年夭折的哥哥還沒投胎啊？”

“……”鄭任一臉心累，“哥哥帶我吃雞嘛。”

“這麽晚了，不來了吧。”趙酒客觀評價。

“怎麽可能呢，我名字都告訴她了。”岳郁反應過來，摸出手機，“我去看看她在不在線。”

第二節 課是英語課，班花是英語課代表，她還沒回來，方心代替她帶着大家讀英語。

趙酒經過蜘蛛那事吃了教訓，不再靠着牆躺着，換了個方向，靠在餘意的椅背邊上。

原本是要靠在餘意身上，但是趙酒想象了一下之後的畫面，求生欲止住了他的騷。

餘意因為他的靠近很不爽，開始他忍着，等到趙酒又開始搖擺，擺得兩人耳尖輕輕地靠到了一起後，餘意腦子又跟不上手腳了，一腳朝着他踹了過去。

趙酒快被他踹出了經驗，穩了兩穩後，他坐正了。

這時，後門有人進來了。

趙酒回頭一看，發現居然是小胥，微詫。

小胥眉頭緊鎖着，一臉從未有過的嚴肅，朝趙酒問：“英語老師還沒來？”

“在路上吧。”趙酒說。

小胥後邊，班花低着頭進來了。

餘意手機屏幕忽然亮了，他剛摸出手機來，趙酒的手按在他手腕上，示意他看後邊。

餘意回頭看，見小胥正在後門處轉來轉去，班花站在他旁邊，抿緊了唇一言不發，臉色透露出主人的緊張。

半分鐘後，英語老師姍姍來遲，小胥看見他的身影，拉着班花跟上去了。

大家的讀書聲停了下來，外邊的說話聲傳了進來，餘意聽得很清楚。

“劉老師，你能給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麽回事嗎？”

小胥的聲音很冷，餘意從沒聽過小胥用這種語氣說話，即使被趙酒氣得半死，都沒有這次冷靜。

餘意看向趙酒，趙酒像跟他有心靈感應似的，扭頭看他。

“解釋什麽？”英語老師的聲音裏帶着疑惑不解。

“闫易昕。”小胥聲音冷得有些可怕，“你跟她是怎麽回事？”

“什麽？”

“你還跟我裝傻？！你對學生都做了些什麽！”

餘意有些雲山霧罩。

趙酒見他沒聽懂，朝他輕輕笑了一下，伸手指了指他的腹部。

“小寶貝。”趙酒湊在他耳邊輕輕說了一句，帶着些笑意，撞在他耳膜上，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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