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頭叔去省裏參加比賽去了, 聽他說好像強硬的對手不少呢……喂,在聽兄弟說話麽?”熊初墨看自家兄弟一直低着頭,奇怪,“看啥呢?”

“沒什麽。”餘意把手機放在一邊,服務員已經把菜品端上來了。

“我說,你聽見兄弟說話……”熊初墨話還沒說完,忽然從門口竄進來一個人影,嗖的一下,沖到樓上去了。

門口站崗的服務員還沒反應過來,沒多久, 幾個壯漢出現在門口。

“剛剛那個黃毛呢?”為首的壯漢聲音粗犷地問。

“怎麽回事?”熊初墨正好坐在窗口,朝外邊看了一眼, “司令躲進來了?”

餘意正把白菜倒進火鍋裏, 沒注意那邊的動靜。

“我問你們話呢!”壯漢吼了一聲, “裏邊的人, 看沒看見有個黃毛躲進來了!”

裏邊吃火鍋的顧客不少, 被他這麽一吼,本着不多管閑事的原則,下意識都低頭不再看過去。

“你要去幫忙啊?”餘意見熊初墨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問。

“不是, 這都追到這裏來了。”熊初墨小聲說, “這過分了點吧。”

“他欠了多少錢?”餘意問了一句。

“不清楚。”熊初墨目光收回來, 繼續小聲說, “賭博這玩意兒, 欠的多了吧。”

“他也賭?”餘意剛剛看那些壯漢從王啞巴家裏出來就覺得有些奇怪。

“對啊。”熊初墨解釋,“剛開始不是小日本賭博欠了錢被追過來麽,聽說他們家已經還清了,司令也賭,他家……懸。”

餘意明白了那些人說的借錢還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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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餘意下定論,“是活該。”

“是。”熊初墨也點點頭表示贊同,“小日本家好歹有點家底,大帥就是個運水果的,他爹什麽都不會幹,司令也真的是……”

“诶诶帥哥你們幹嘛呢?”經理過來了,見這幾位壯漢已經顧自進來,連忙攔住他們。

“老子問你有沒有個黃毛跑進來?”語氣非常粗野。

“沒看見啊,有人看見嗎?”經理是個瘦小的女性,此刻正擡着頭跟男人說話。

大堂內寂靜無聲。

“進去搜!”男人吼了一聲,後邊跟着的壯漢立馬沖了進來,幾個往樓上沖。

“有事不能好好說嘛?帥哥帥哥,我們這還做生意呢。”經理小聲哀求。

“老子他媽管你什麽生意!欠了錢不還還有理了!”男人朝地上啐了一口。

經理已經攔不住了,站在一邊給店長打電話。

店裏的顧客都不敢出聲,埋頭吃菜。

“我操。”熊初墨看着自家兄弟淡然自若地下菜,有些佩服他的心理素質。

“你吃不吃?”餘意擡頭看了他一眼。

“……吃。”

搜了将近有五分鐘,幾個壯漢從樓上下來了了。

“找到沒?”站在大堂的男人問。

“沒看到。”幾個壯漢罵了幾聲娘,稀稀拉拉地出去了。

他們前腳剛走,店長後腳就過來了,問:“怎麽回事?”

經理跟他複述了一遍,店長吩咐以後不許司令來店裏,又走了。

“哇,這處理方式。”熊初墨吃辣吃得很過瘾,“話說司令不是上樓了麽?居然沒被搜到。”

“從樓上包廂窗戶裏可以跳出去。”餘意淡淡地跟他說。

“是嗎?”熊初墨難以置信,“你怎麽知道?”

“我從我家也跳過,跳到二樓,沒死。”

“……”熊初墨誇贊他,“你又刷新了我對你的認知。”

吃過了晚飯,餘意又接到辛欣打來的電話,問要不要一塊兒吃飯。

“你通告挺多呀。”熊初墨說,“我這周作業多到爆炸。”

“我也很多。”

餘意跟他一塊兒往回走,走到他家樓下的時候看見楊人生又在打籃球。

他頭還沒籃球大,球又投不準,籃球砸到樹上的垃圾桶桶身上,反彈回來,正好落在餘意腳下。

雨是半個小時前停的,這時候天已經微微黑了,路上都是水漬,籃球一滾,上邊沾滿了泥水。

熊初墨剛要彎腰撿球,餘意比他先了一步,腳把籃球勾了上來,隔着十米手摸到了球往前方一扔——

進了。

“我操,這麽遠也能進。”熊初墨很驚詫。

“哇好厲害!”楊人生鼓手叫好。

叫完了好,楊人生皺着臉說:“餘哥哥,能幫我把球拿下來嗎?太高了。”

餘哥哥沒理他。

熊初墨走過去,伸手撈了撈,連垃圾桶的底都沒碰到。

“熊哥哥,你好矮。”楊人生非常耿直。

熊初墨:“……拜拜了您嘞。”

“诶別走啊!我的球還沒拿出來呢!”楊人生在後邊叫他。

“叫高的哥哥來幫你拿!”熊初墨沒好氣說。

周日傍晚回學校,校門口,餘意又撞見了上次在大龍坎的那些壯漢。

餘意把共享單車停在路邊,下了車,熊初墨看了他一眼。

門衛根本不管這些社會人士,他們就那麽大大咧咧地進了學校,旁邊的學生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們——

這一看就知道不是來受教育的,而是來教育人的。

“司令好像這兩天都沒在家。”熊初墨小聲說。

“回去也是挨打吧。”餘意說。

“……你總結得很到位。”熊初墨給他點了個贊。

“什麽自殺?”

餘意一進教室,就聽見劉恪壓着聲音說了一句。

“班花在家裏要吃安眠藥,被她媽發現了,今天送到醫院洗胃去了。”米宣皺着眉,聲音很低。

米宣旁邊圍了幾個學生,正低聲讨論着這事。

方心和林未明坐在班花的位置旁邊,正幫她收拾書,要送到她家裏去。

餘意回到座位上,見趙酒還沒到。

“诶,他來了。”鄭任見餘意到了,小聲跟岳郁說。

“啊……我有些不敢,你去說吧,你離他近。”岳郁推了鄭任一把。

鄭任回頭看了餘意,餘意聽到了他們說話,問他:“怎麽了?”

“啊……”鄭任眼神閃躲,“那個,九哥說他在宿舍門口等你,他沒鑰匙。”

語速飛快,跟機關槍似的。

說完了,岳郁和鄭任都一臉期待地看着他。

餘意從桌子裏摸出鑰匙來,起身走了。

“哇。”岳郁感嘆,“他真的去了。”

“廢話,”鄭任拍他腦袋,“舍友被鎖在門外,他不去難道叫宿管?借鑰匙是要扣分的。”

“這樣嗎。”岳郁似懂非懂。

餘意到宿舍門口,見趙酒正抱着兩大包衣服站在門口。見他來了,側身讓開。

餘意看着他懷裏那些帶毛的衣服,很懷疑自己跟他可能是有緯度差異。

開門,趙酒把衣服挂進衣櫃,轉頭,餘意人已經不見了。

趙酒:“……”

“真冷漠。”趙酒自言自語了一句,換了件外套,把衣櫃關上,倒了杯水喝。

他收拾了一下,剛要出門,餘意又出現在了門口,朝他扔過來一個東西。

“什麽?”趙酒接過來一看,是一把新的鑰匙。

“這是宿管的鑰匙。”餘意說。

“我操。”趙酒走近他,有些意外。

兩人下樓的時候,宿管大叔那張臉就出現在宿管室窗口,面無表情。

“203就住了你們倆?”他忽然伸出一個頭來,問。

趙酒被他吓了一跳,往後一推,靠在餘意身上。

“是。”餘意把趙酒推開,說。

“你們是一個班的?”宿管又問。

“是啊。”趙酒朝他露出一個笑來。

宿管室的窗口旁邊挂着一個榮譽證書,上邊是對四棟宿管大叔的評價——

人臉識別器。

“我怎麽老覺得你倆長得很像呢。”人臉識別器看着趙酒問,“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趙酒。”趙酒指了指身邊的餘意,“他餘意。”

“哦。名字也挺像的。”宿管大叔仔細打量了兩人一番,又看向趙酒,“你這是……來這過冬啊?”

趙酒:“……”

餘意要走,趙酒跟着他,後邊傳來宿管大叔的聲音:“小夥子你陽氣不足啊!平時多吃點壯陽的東西!”

“……就你有嘴,一天到晚叭叭叭的。”趙酒小聲吐槽。

餘意在前邊忍笑很辛苦。

“這周四到周六期中考試。”小胥很愁,“你們這些小兔崽子,知道要考幾門嗎?”

“八門啊。”林未明出聲。

“嗯,記住了啊,考八門!”小胥拍拍講桌,又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點名,“趙酒!”

“你好。”趙酒正裹着一件加厚燈絨芯外套,縮在角落裏低頭看手機,聞言舉手應了一聲。

“你最起碼給我把語文數學英語考了吧?”小胥對他很無奈。

“知道啦。”趙酒聲音很輕,小胥痛心疾首。

“趙酒。”餘意忽然叫他。

“嗯?”趙酒擡頭看他。

餘意把手機舉起來給他看。

屏幕上是趙酒周五下午發的那條朋友圈動态,下邊的評論還留在那裏。

那天趙酒洗完澡出來就跟幾個人約飯去了,根本沒注意到趙玉把照片發了出來,還跟底下的粉絲友好互動。

他看了一遍,看到餘意小可愛這幾個字,覺得有些新奇:“他為什麽叫你小可愛?”

餘意難言地看着他一臉無辜的樣子,反倒開始懷疑自己有些無理取鬧。

“點開微信。”餘意說。

趙酒點開了。

餘意重新贊了一下他的那條動态。

趙酒點開,上邊顯示,餘意小可愛贊了你。

趙酒恍然大悟。

“啊。”趙酒看他在等解釋,想了幾秒,角度清奇認真解釋,“那是我那蠢弟弟把我照片發出去了。都不是我回複的。”

說完了,他見餘意就要上手,連忙躲了一下,笑:“一個備注而已啊。”

“是嗎。”餘意不爽地看着他幾秒,當着他的面,把他的備注改成了“趙酒大傻逼”。

※※※※※※※※※※※※※※※※※※※※

九:看,情侶名。

明天恢複正常的更新,晚上九點~

感謝:

=13=扔了1個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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