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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安全套？”章凱光忽然被cue, 莫名其妙地問。

餘意偏過頭，雖然有些不忍心，但是還是想笑。

趙酒把男朋友的反應看在眼裏，回頭看趙麒，朝她笑：“這不是先給他嗎。”

“給我？”章凱光表情有些扭曲，“我生日還沒到吧，還有，為什麽送我那個？”

“大概……是在諷刺你沒有女朋友？”岳郁躲一邊笑去了。

“沒有女朋友就不能用了嗎！我怕手上有細菌不行嗎！”鄭任繼續諷刺章凱光。

趙麒：“……”

趙酒見這就是糊弄過去了，也幹脆不掩飾了，把餘意手邊的藍色禮盒扔給章凱光：“給你, 生日快樂。”

趙麒身後的男生也好奇地湊過來看，岳郁沒等章凱光扔掉就已經拆開了, 看到九哥誠不欺他, 一臉壞笑。

“你們看吧, 我帶他來上廁所。”趙麒往後拉了一下男生, 男生趕緊跟上他。

趙麒一走, 章凱光從岳郁和鄭任手裏把禮盒搶了回來，還給趙酒。

“幹嘛呀，不收嗎？”岳郁還在起哄，“這可是九哥給你的生日禮物呢！”

“就是啊！就算用不到, 也不能不要呀！”鄭任跟着說。

“少蒙我。”章凱光翻了個白眼, 說, “還我的生日禮物, 是給你給男朋友的吧。”

“……”趙酒笑着看他, 沒說話。

“每一回都是我給你背鍋！”章凱光氣得原地打轉，“你好意思麽！你倆就不能收斂着點！”

餘意對着窗戶笑完了，坐正身子看趙酒，一派“都是你準備的別怪我”的置身事外。

“不然我跟麒麒說啥呢，說我自己用的嗎。”趙酒笑着跟他說。

“那就說我用的？！我的名譽就不是名譽了嗎！”章凱光氣得打岳郁。

“你打我幹嘛！”岳郁特委屈。

“打九哥會被打回來。”章凱光理直氣壯。

“別打了，我們仨給你們幫了個這麽大的忙，該請吃飯了！”鄭任一下就說到了重點。

“就是，請吃飯！今天的午飯九哥請！”岳郁立即坐到旁邊的餐位上，拿起了菜單。

趙酒讓服務員把菜全部移到大桌子上，五個人坐了個圓桌。

“我們下午準備去密室逃脫，一起嗎？”岳郁邊吃邊問趙酒。

“好啊。”趙酒說完看向餘意。

“行。”餘意應了一聲。

“所以說……”鄭任的八卦因子還是起作用，“你倆确實是在約會吧？”

“是。”餘意很坦白地說。

“我操……”鄭任想了想，問，“那，我們這算不算打擾你們了？”

“那能叫打擾麽。”章凱光沒好氣說，“我們要不來，你的麒妹可就知道了某些不該知道的事情呀。”

“說的也是。”鄭任傻兮兮地笑。

“你們不來，我會說等會兒去你家親自送給你。”趙酒禮貌地笑。

“那你可真是一個小機靈鬼。”章凱光面無表情地說。

“……”岳郁吃着吃着，目光飄向那個藍色禮盒，一臉八卦地問，“你倆今晚是不是要去開房了？”

“開你個大西瓜。”趙酒伸腳踹他一腳，“他還沒成年。”

“哦哦。”岳郁看向餘意，見他低着頭吃牛油果沙拉，看上去很安靜，白皙的側臉上，只有耳朵尖是微紅的。

五個人吃過午飯，去了一家挺出名的密室逃脫館。

這個體驗館的主題是鬼女校，共有三十個房間，每個房間的布置都很像，而且風格偏恐怖。

大概尋求刺激的年輕人都是晚上來的，所以中午來的人不多。

交了錢，五個人裏，章凱光是第一個走進去的。

“你們幹嘛呢？”進去了，回頭看四個人，問。

“我覺得有些恐怖。”岳郁小聲地說，“剛剛在外邊，我看到有張海報，挺吓人的。”

“只要不是蜘蛛，就沒什麽吓人的。”趙酒跟着章凱光進去了。

鄭任換岳郁走在最後邊，兩人進了房間，章凱光已經開始在找線索。

餘意微微偏頭看了看趙酒，見這人比平常要安靜些，大概是明白了，伸手去牽他的手。

被牽住的剎那，趙酒愣了一下，很快，他握緊了些。

有一個随時能夠洞察你情緒的男朋友，真的很棒了。

前邊的幾個房間都很容易離開，到了第五個房間，燈忽然滅了，牆上開始顯出一些投影，都是無故被害的女學生，血淋淋的。

章凱光被吓了一跳，大叫一聲，躲到岳郁身邊來了。

餘意在旁邊的桌子抽屜裏找到了手電筒，打開，繼續往前走。

五個人靠着餘意手裏的小手電筒的光，照到哪裏，看到哪裏。

忽然，視線裏出現一個頭顱，長長的黑頭發上還帶着血，那顆頭顱幾乎是一秒出現在光源處，餘意都沒反應過來，後邊的幾個人已經叫出了聲。

“啊啊啊啊！！！”

“那他媽是什麽啊！”

“是女鬼！女鬼！”

“你們好。”光下的頭顱說話了，“害怕的話，從旁邊的側門可以出去喲。”

帶着尖叫，岳郁和鄭任互相拉扯着從側門出去了。

餘意感覺到身邊的人已經抱住了他的腰，再回頭一看，就剩他倆了。

“還往前嗎？”趙酒小聲問他。

“往前嗎？”那個腦袋咧嘴一笑，“往前我就讓開啦。”

“……”餘意把手電筒往旁邊移過去一點，“往前。”

兩人從第三十個房間出來的時候，三個人已經在旁邊的奶茶店坐了好一會兒了。

“有那個錢，我還不如吃頓海底撈。”岳郁一邊抱怨一邊吸珍珠。

“活着不好嗎。”鄭任挺自在，“還是在陽光底下比較舒服。”

“走吧。”趙酒朝他們揮手。

“直接回家嗎？”章凱光還沒浪夠，“晚上不去KTV唱一波嗎？”

“不了。我得回去泡腳。”鄭任說，“我不适合你們這些年輕人的活動。”

“我也不去了。”岳郁打了個呵欠，“今天早上太早起，我回去早點睡。”

趙酒挺想向餘意抛出回家的橄榄枝，但又怕趙麒會懷疑什麽，幹脆沒說話。

餘意回家的時候，辛欣正好看到了班主任發過來的電子成績單。

“意意。”見他回來，她挺開心，“你們老師跟我說，你進步很大啊。”

“啊。”餘意坐到餐桌邊，應了一聲。

“你生物考得好高啊。”餘忻看着成績單說，“我們班都沒有幾個上了90分的。”

餘意拿起桌上放的碧根果剝着吃。

“對了，九哥為什麽這次英語沒考好啊？”餘忻繼續問，“他才考了120。”

“……”餘意不知道怎麽回答這個問題，“可能發揮失常。”

“哦。”餘忻信了。

“意意，有想過以後考什麽大學嗎？”辛欣問他。

“還沒。”餘意微微皺了皺眉。

“那，有想過考去哪裏嗎？”辛欣繼續問。

“沒有。”餘意低下頭，其實心裏有想法。

趙酒考去哪裏，他就去哪裏。

“也不急。”辛欣笑，“反正還有兩年呢，慢慢想。”

“嗯。”餘意應了一聲。

剩下的六天，餘意在繼續補高一下學期的內容。

英語和語文不用擔心，主要是物理和化學，這兩科，原本就沒放多少心思在上邊。

加上數學這一科需要的是多做題，公式雖然記住了，但也需要時間消化。

整整六天，餘意除了每天晚上跟趙酒的視頻慣例，幾乎沒有別的活動。

辛欣看到他真的在學習，心裏止不住的滿意。

無論是出于什麽動機，總而言之，他确實是在努力，各方面的努力。

返校那天，趙酒立了個小板子在桌子邊，上邊寫着35。

“這什麽？”餘意問他。

“離你的生日，還有35天。”趙酒小聲說，“我給你準備了生日禮物。”

“……”餘意順着他的話問他，“你自己？”

“什麽話。”趙酒沒忍住，笑了一聲，“那算一部分吧。”

餘意狐疑地看着他，趙酒伸手擋住了他的雙眼，聲音裏帶着笑意：“好了，別看了，再看我就不好意思了。”

晚自習，餘意陪着趙酒在他的班上的。

餘意坐在旁邊安安靜靜地刷數學題，趙酒看了一眼，忽然記起來老師留了幾道書上的作業還沒做。

他把書翻出來，看見正好是餘意做的那幾道，他戳了戳餘意。

餘意看了過來，他輕聲說：“你的數學書給我日一下。”

“給你什麽？”餘意以為自己聽錯了。

“給我日一下。”趙酒把他的書拉了過來，刷刷刷開始抄答案。

“……你把這個……叫日？”餘意有些懷疑自己地問他。

“嗯吶。”趙酒的字寫得要起飛，餘意盯着他的筆看，仿佛又看到了去年的那個夏天，他坐在離他幾排遠的座位上，看着他拿着根筆芯玩水果忍者。

已經過去整整一年了。

去年這時候，餘意會因為趙酒的某個小動作某句話發火，暴脾氣根本收都收不住，看到誰都想上去跟他幹。

但是現在，餘意同樣因為他，變得溫和了很多。

與其說他變得好接觸，不如說，是趙酒觸動并感染了他。

餘意以前對他的定位，不好好說話，喜歡耍帥，對什麽都漫不經心，所以怎麽看都不能好好相處。

直到最近他才發現，他對他已經下不了手了。

他太溫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