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張望

半小時後，慕家餐桌上擺了滿滿一桌子菜，等最後一道菜上齊。時間的指針已經指向七點一刻。

“這孩子，怎麽還沒到？”唐亦雲又擡頭看了看時鐘。忍不住跑到大門口張望。

慕養珍坐在餐桌主位上，漫不經心地掃了一臉心急的妻子一眼。目光又落回到桌面上滿滿的一桌子菜肴上。

這哪裏是家庭聚餐，明顯的就是一場鴻門宴，他要是斯琛，也不想回家來。他這個妻子啊。就愛瞎*心，兒孫自有兒孫福。*這麽多心幹什麽呢。

“哎，老慕。你說我要不要給斯琛打個電話，催催他啊？”慕養珍在門口張望一陣無果，滿臉失望地回到餐桌邊問道。

“別。你可真別催他。這兒子是你生的，他的脾氣你還不了解，逼得越急反而起了反作用，再等等吧。說不定等會就到了。”

唐亦雲一聽。也只好作罷。一起坐着等慕斯琛回來。

十分鐘後，桌上的菜都差不多冷了，才聽到小車開進庭院然後熄火的聲音。

“一定是斯琛回來了。我去看看。”唐亦雲一臉驚喜地站起來。然後急步朝門口走去。

此刻大門口，慕斯琛剛到，下人替他接過外衣，恭敬地道：“少爺，老爺夫人已經在等你了。”

慕斯琛面無表情，略微點了點頭，就看到唐亦雲正滿臉興奮地走過來。

他眸色微微一暗。

“斯琛，你可回家了，快，快過來吃飯，媽媽讓張嫂準備了一桌子都是你愛吃的，快看看……”

唐亦雲一把拉着慕斯琛的手，就像兒時那樣牽着他往前走去。

慕斯琛微微低頭，掃了一眼兩人交握的雙手，突然心念一動。

他的眼前，驀地浮現了小時候媽媽牽着他的手，叮囑他走路要小心，不要走太快容易摔跤的畫面。

他輕輕閉了閉眼，接着，一股酸酸澀澀的感覺從他心底深處緩緩地蔓延開來。

飯桌旁，唐亦雲只字不提讓慕斯琛結婚的事，只一個勁兒給他夾菜，讓他多吃點。

一頓飯吃下來，倒是其樂融融，一家和氣。

飯後，一家三口坐在客廳喝茶。

慕養珍跟慕斯琛就生意上的事情說了會兒話，唐亦雲則不知去了哪裏。

晚上九點時，慕斯琛擡腕看了看，然後跟慕養珍說：“爸，等會我還有個應酬，就先走了。”

慕養珍是生意場上的過來人，又怎麽會不知道這裏面的門道，于是揮了揮手：“趁你媽還沒下來，趕緊走。”

聞言，慕斯琛薄唇輕扯了下，一絲淡笑浮現在臉上。

“謝謝爸。”

他剛要起身，唐亦雲碰巧從樓梯下來。

“你們剛是不是說我壞話了？我可都聽到一個‘媽’字了，別騙我。”她朝丈夫瞪了一眼，然後又看着慕斯琛，笑眯眯地說，“兒子，來這邊，我給你看樣東西。”

慕斯琛跟慕養珍對視了一眼，後者眼底流露出同情之意。

他走到唐亦雲身邊，卻發現媽媽要給他看的是一個女人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