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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值四月,天氣逐漸轉暖。
丫鬟巧月看着正在喂魚的霜霜,輕聲道:“姑娘,現在日頭有些大了,若不然咱們到屋裏歇會兒?”
霜霜擡起頭:“無妨。”
饒是伺候慣了霜霜,可此刻看着霜霜的臉,巧月還是忍不住呼吸一滞。
霜霜生的極美。
她的皮膚很白,在日光下幾乎有一種脆弱感,她的眼睛水霧蒙蒙,不動聲色間就把人的魂兒給勾了。
巧月挪不開眼睛,她覺得自家姑娘比京城裏所謂的第一美人要美多了,她想起方才宴會上那些世家貴女瞧見自家姑娘時驚訝的樣子,越發肯定了自己的觀點。
巧月想只是因為自家姑娘沒怎麽露過面,這才名聲不顯。
說起這個,巧月就想嘆氣,她們姑娘這還是第一次出門參加宴會。
霜霜是庶女,一直不得夫人待見,巧月一直伺候着霜霜,自然看得出來夫人的心思,夫人無非是忌憚霜霜的美貌,怕把她親生女兒給壓下去,這才一直拘着霜霜不讓霜霜出府。
也不知夫人這次怎麽忽然轉了性,帶了她們姑娘參加宴會。
巧月想了想道:“姑娘,你好不容易出門一趟,不如去前頭同那些貴女結交結交。”
前面那些貴女正在聽戲賞花,她們姑娘卻躲在這僻靜的池塘旁喂魚。
而且前頭除了貴女還有不少官眷夫人,她們姑娘也及笄了,是時候找門合适的親事了,夫人自然是指望不上了,若是姑娘能得了那些夫人的青眼就好了。
霜霜搖搖頭:“在這裏喂魚挺好的。”
巧月心道也是,她們姑娘一向膽小,這還是頭一次參加宴會,自是有些不習慣,她就沒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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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安靜了下來,霜霜又撚了些魚食扔到池塘裏。
霜霜看着水面上有些模糊的倒影嘆了口氣,雖然還是這張臉,但她已經不是霜霜了,她穿成了書裏和她同名的惡毒女配。
這是一本甜寵文。
文中的女主裴嘉寧是承恩伯府的嫡女,不僅生的甜美可人,而且心地善良,文中幾乎所有的男角色都喜歡她,男主也不例外,整本小說寫的就是男女主的甜寵日常。
至于小說中的惡毒女配霜霜,則是裴嘉寧的庶妹,女配也喜歡男主,她費盡心思給男女主制造誤會,甚至陷害姐姐裴嘉寧,結果反倒讓男女主更快地在一起,也讓男主越發厭惡她。
最後,女配下場凄慘,她被嫡母嫁給一個年逾五旬的富翁做繼室,受盡虐待,病死在風雪天裏。
想到女配的結局,霜霜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霜霜想只要她以後遠離男女主,安安生生地過自己的日子,應該就沒事了。
一旁的巧月狐疑道:“姑娘,您怎麽了?”
這麽熱的日頭,怎麽還打了個哆嗦呢。
霜霜回過神來:“沒事,是魚食沒了。”
“這魚食本就不多,奴婢去取一些回來吧,”巧月說着就出去取魚食了。
等巧月走後,這處本就僻靜的池塘越發僻靜了,霜霜倚着欄杆出神。
她前世患有心髒病,就算不穿書過來也沒幾天好活了,現在這具身子雖然也很是虛弱,經常喝藥湯,但好歹比她前世那個身子好多了,做人不能太貪心。
又賞了一會兒魚,巧月還沒回來,霜霜想許是這處宅子太大,巧月也是頭一次來,有些認不清路,她也不着急,反正她也不想到前頭去。
她前世幾乎是在醫院裏長大的,也沒什麽朋友,性子有些膽小安靜。
前頭是一群她連人都不認識的貴女,她不懂怎麽和她們說話,也有些害怕面對這麽多人,索性就躲到了這處僻靜的池塘旁。
又坐了一會兒,日頭越發大了,霜霜就側身往裏偏了偏。
就在此時,她感覺似是有人在暗中看着她,她轉過頭去,就看見了一道堪稱赤.裸的視線。
一旁垂柳下的吳景明目光癡迷,他已經看了霜霜許久了,他從沒見過這麽美的美人。
他自打曉事起就流連花叢,更是青樓楚館的常客,見過的美人不知凡幾,可此刻叫霜霜一襯,都成了庸脂俗粉。
眼前的女子不僅生的極美,一身肌膚更是如冰雪一般,而且身段也好,胸大腰細,一舉一動都似在勾人一般。
吳景明咽了下口水,這女子是尤物,是禍水,怪不得承恩伯府把這麽個美人藏在深閨。
他整理了一下衣襟,然後向着霜霜走去。
離的近了,霜霜也看清了吳景明的臉,這吳景明生的還算周正,只是腳步虛浮,眼窩黑青,一瞧着便是縱欲之人,尤其看着她的目光如此淫邪,她當然知道這人不懷好意,她連忙起身往前頭走,可還沒走幾步,吳景明就攔住了她。
霜霜吓得後退一步。
吳景明連忙道:“姑娘別怕,我只是過來同你說說話。”
美人受驚,嬌嬌怯怯,吳景明甚至聞見了霜霜身上幽微的香氣,他心神一蕩,胯.下立馬腫了起來。
吳景明的呼吸急促了起來,他沒想到霜霜如此勾人,連他這花叢高手都忍不住。
霜霜當然不信吳景明的話,她又後退了一步。
霜霜其實還有些沒回過神來,她當初看書只是看了個囫囵,何況文中關于女配的描寫本就不多,書裏根本就沒提起有這回事。
霜霜分析起眼前的情況,她想這到底是在宴會上,想來眼前這人應當不會如此大膽,不過她還是得想辦法快點到前面去,這池塘附近實在太偏僻了,幾乎沒人路過。
吳景明目不轉睛地盯着霜霜。
前幾天承恩伯夫人找到了他,說她府上的庶女霜霜是個絕色,吳景明一聽便知道承恩伯夫人的意思了。
吳景明是長興侯府的世子,滿京城的人都知道他喜歡美人,因此有不少人家都想送了美人過來,或是為權,或是為財。
至于承恩伯府,吳景明是清楚的,承恩伯是京裏爵位最末等的,承恩伯本人又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承恩伯府早就是個空架子了。
承恩伯夫人的意思很明顯,無非是為財,這才有了今日的相看。
一想到馬上就能把霜霜納進門,吳景明的心就熱的不得了。
吳景明的眼神越發露骨,“姑娘是叫霜霜吧,果真不負這個名字,真有一股如霜雪般幽微的香氣。”
他說着還湊近霜霜的脖頸嗅了一下。
吳景明有些忍不住了,他想先嘗嘗霜霜的滋味兒。
霜霜惡心的要命,她下意識就跑了起來。
這具身子本就虛弱,成日喝着藥湯,是個走多了幾步都會累的氣喘籲籲的,更何況跑了。
如同貓捉老鼠,吳景明很快就追了上來:“姑娘跑什麽。”
眼見着吳景明越發逼近,霜霜拔下了發髻上的金釵,可還沒等握緊金釵,她腳下就絆到了一塊石頭,身子傾倒,她整個人從欄杆上翻了下去,掉進了池塘裏。
水一下沒過口鼻,霜霜掙紮了起來。
剛入四月,天氣雖然轉暖,可池塘裏的水卻還是透骨的涼,何況霜霜根本不會游泳!
兩輩子都是病歪歪的身子,上哪兒學會游水。
霜霜很快就掙紮不動了,她覺得她可能快要死了。
岸上的吳景明也驚呆了,他沒料到事情會變成現在的局面,眼見着美人在水下掙紮,他當然想下去救,可他也不會游水。
比起美人,還是自己的命更要緊,吳景明咬了咬牙,然後跑了。
霜霜力氣耗盡,一點點沉入水下。
在最後一絲意識消散前,霜霜隐約感覺到有人來救她了,那人攬住了她的腰,帶着她向水面游,在那人碰到她的一瞬間,霜霜不知為什麽覺得暖暖的,一點也不冷了。
她下意識地抓住了他的衣襟,然後就暈了過去。
陸硯把人救了出來。
一旁的陳念遠連忙道:“可算把人給救出來了,幸虧陸兄你會游水。”
他和陸硯是來濟寧侯府赴宴的,陸硯位高權重,若不是這府上的老夫人同陸硯祖母有交情,陸硯是不會過來的,不過陳念遠倒是很高興,他和陸硯是好友,能一同赴宴自然是開心的。
只不過陸硯向來不耐煩這些場合,沒待一會兒便走了。
正往府外走,他們忽然聽到了很輕的求救聲,過來的時候看到的正是霜霜往水裏沉下去的畫面。
好在陸硯會水,這才把人救了上來。
陳念遠見霜霜不省人事,又道:“陸兄,你快瞧瞧這姑娘怎麽樣,沒有生命危險吧?”
陸硯皺着眉。
眼前的姑娘渾身濕透,烏沉沉的長發披散在青石板上,領口也扯開了部分,露出了一片白皙細膩的肌膚,像是一碰就會碎一樣。
半晌,陸硯幫着霜霜把水嗆出來。
正在這時,忽然傳來些腳步聲,聽着像是有人過來了。
陳念遠仔細聽了聽,他想若是有人看到這個場面可不得了了,他道:“陸兄,咱們也回吧。”
陸硯起身欲走。
霜霜剛把水嗆出來,她的頭昏昏沉沉的,如在夢中,眼睛也睜不開。
只是等那人起身要走的時候,那種溫暖的感覺不見了,又如之前在池子裏一般的寒冷透骨。
她下意識伸出手抱住了陸硯的腰,這下那暖暖的感覺又回來了,一點也不冷了,仿佛四肢百骸都舒展開了。
回過頭的陳念遠愣了,他揉了揉眼睛,他沒看錯吧。
這姑娘竟然抱了陸硯!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新文了,評論随機掉落紅包,大家多多評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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