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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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貓相處的時間雖短，但慕子瑜對這只貓已經了解個七八分，他絕對不是那種會花巨款買毫無用處東西的貓。

紙紮對人也是沒有作用，但是對鬼……

薄唇微抿，挑起一絲淡笑，慕子瑜将拎在手上蔫唧唧的貓放下來，揉揉毛腦袋。

“其實……你想買，也不是不行。”

慕子瑜低沉好聽的聲音就好像一陣柔和的風，貓十四耷拉着的耳朵和尾巴猛地豎起來，擡頭用閃爍着星星的眼睛看着他。

看着貓十四充滿期待的小眼神，慕子瑜眼裏的笑意更深了幾分：“你以後可要賣身給我打工了。”

貓十四完全沒有想過慕子瑜會說出這樣的話，眼睛裏的星星退散，睜大貓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尾巴的毛都炸起來了。

我像是一只會為了錢賣身的貓嗎！！？

“喵嗚……”不，我是……

貓十四撲到慕子瑜的腿上，用爪子緊緊抱住不放開。

抱大腿啊！！

慕子瑜看着抱住自己的腿，搖着尾巴，用腦袋蹭自己的貓，忍不住笑出聲來。

真可愛。

“進去吧。”慕子瑜抱起貓，挂在自己的身上，一手提起東西，推開雕花門，走進店子裏。

店子沒有人，有些昏暗，沒有開窗，就好像有什麽東西阻隔開外面的光線，安靜得有些詭異可怕。

趴在慕子瑜懷裏的貓十四微微眯起眼睛，一對貓瞳在昏暗裏閃爍着璀璨的光芒，動作輕巧的爬上慕子瑜的肩頭。

“喵嗚——”

随着貓叫聲剛落，昏暗裏亮起幽幽的燭光，一個穿着白袍，臉色蒼白的少年從內堂裏走出來，看着一人一貓，将端在手裏的油燈盞放在櫃臺上。

“客人，請問有什麽需要？”油燈的光映照在少年蒼白的臉上，讓人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貓十四沒有反應，只是睜着眼睛看着少年，如果細心觀察就能夠發現他垂在慕子瑜身後的尾巴有些僵，耳尖上挂着的銀鈴映着火光閃爍着冰冷的光芒。

“櫥窗上展臺的沙漠飛鷹。”慕子瑜道，他的聲音很平靜，就好像完全沒有感覺到少年的詭異和古怪。

少年将櫥窗展臺上的“沙漠飛鷹”取下來，放在櫃臺上，漆黑的眼睛看向貓十四，道：“難得陰差大人光臨本店，這個就送給大人吧。”

貓十四的尾巴搭在慕子瑜的肩上，目光淡然地看着他，道：“你這是想賄賂我嗎？”

既然對方一眼就能夠看出他是鬼差，那貓十四也不用遮掩什麽了。

“不，我只是有事情想要拜托鬼差大人通融一番。”少年說話的語氣很和善，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

“不行。”貓十四毫不猶豫地搖頭拒絕。

他可以為了“沙漠飛鷹”賣身給慕子瑜，也可以很沒有節操地抱着慕子瑜的大腿求包養，但是他還是是很有底線的，受鬼的賄賂是絕對不會做的。

這個少年能輕易看穿他不是普通的貓，明顯就不簡單。

“真是太可惜了。”少年和善的語氣沒有一點變化。

伸手正要碰觸櫃臺上的“沙漠飛鷹”，黑色的貓爪子比他快一步按在槍身上。

慕子瑜跟貓十四很默契，掏出卡放在櫃臺上。

兩人從店裏出來，就好像從黑暗的世界裏回到人間，溫暖的陽光灑落在身上暖洋洋的，驅散那深入骨髓的涼意。

“你以後出門，一定要帶上我。”貓十四挂在慕子瑜的肩上，尾巴搖啊搖，小表情無比認真，道：“像剛剛那樣的店子，不要進去。”

“剛剛那個人……”

“不是人，只是一個紙人，正主藏在屋裏，店裏的陰氣很足，但是我感覺不到鬼氣。”

“跟我們在白鵝村的時候遇到的人一樣？”慕子瑜眉頭微微蹙起。

貓十四已經告訴過他在白鵝村時關于“張旭懷”紙人的事情。

“借形驅屍。”貓十四微微眯起眼睛，過了一會才緩緩地道：“不是同一個人，氣息不對。”

鬼對氣息的分辨能力非常敏銳，身為鬼差他在這方面的能力就更優秀，就算對方用東西遮掩住自己的氣息，也絕對逃不過他的引魂鈴。

在白鵝村時，他用引魂鈴封住了那個紙人，雖然在最後紙人被毀，但他還是留住一縷氣。

只要這個人出現，就絕對逃不過他的引魂鈴，慕子瑜現在已經被那家夥惦記上，他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回到明骨堂後，慕子瑜就被管理叫走去處理工作。

貓十四沒跟過去，正在院子裏跟大白鵝分享慕子瑜買給他的東西。

“鵝，我是不是很夠義氣啊，以後這就是你的窩了。”貓十四歡快地甩着尾巴，用爪子拍了拍蘑菇屋。

“不要鵝鵝鵝的叫，我有名字。”大白鵝從荷塘裏上來，搖了搖屁股，就繞着那個蘑菇屋轉了一圈，覺得很滿意。

其實慕子瑜的院子裏客房有很多，既然把大白鵝帶回來了，他自然也不會吝啬到不給他屋子住，所以院子裏的客房随大白鵝自個兒挑，到時候他幫忙挂個刻着大白鵝的木牌子就好。

還有就是大白鵝現在沒有肉身，他的精魂藏身在畫卷裏，準确來說他現在不是鵝精而是畫靈，所以就算沒有房間，住在畫裏也是沒問題的。

不過大白鵝不喜歡被關起來，他還是喜歡到處趴趴走，到池塘裏游游泳。

慕子瑜不缺他吃住，是他自個兒出毛病了，住在屋裏他就覺得沒有安全感，看着那門就會有一種有人随時沖進來的感覺，特別是在晚上。

貓十四說他這是心病，是因為當初在白鵝村時的心裏陰影。

他也覺得是，所以對貓十四給他買回個小屋，他是很感激的。

這貓果然夠義氣，雖然付錢的是瑜老板。

“你不是叫大白鵝嗎？”貓十四跳到蘑菇屋的屋頂上，在上面打了個滾。

“那你怎麽不叫大黑貓。”

貓十四被嗆得無言以對，他自己的“貓十四”也不是名字啊，他只是把自己的名字忘記了，心塞，好羨慕又嫉妒那些有名字的：“那你名字叫什麽呢？”

“雪羽……黎雪羽。”

“啊？”後腿蹬了蹬，“咻”地滑到蘑菇屋頂的邊上，貓十四的腦袋從變上垂下去，跟大白鵝對視。

“怎？”大白鵝用自己圓溜溜的鵝眼瞪着那只毫無形象的黑貓。

“又黎又雪的，有點耳熟。”貓十四用爪子撓了撓耳朵。

“阿嚏——”正在處理無常司文件的黎雪澤突然打了個噴嚏，擡手捂着口鼻，不明白怎麽自己突然打噴嚏了。

“不好聽？”

“好聽，你居然會取這麽有詩情畫意的名。”真看不出來啊。

“又不是我自個兒取的。”

他的名是黎赟給他取的，哼，給一只野白鵝取名，也就那傻子才能做得出來，還硬要他随他姓黎。

一人一鵝胡天胡地的瞎掰，貓十四還将慕子瑜買回來的一大袋子零食拿出來給大白鵝一起吃。

“鵝，你沒吃過這個吧，這是‘辣條’。”貓十四将自己最愛吃的零食全扒拉到大白鵝表情。讓他也嘗嘗味：“還有這個，這是青椒薯條、泡椒雞爪、麻辣牛肉幹、香辣蝦條、鹹辣小魚幹……”

來自于小山村的大白鵝從來沒有吃過零食，但看着面前清一色排開，包裝袋全都是同一顏色，上面無一沒有“火紅小辣椒”的零食，腦門忍不住直抽。

“貓，你就沒有買不辣的！？”他可是個清淡口味。

“不辣的？”貓十四從裝着零食的大袋子裏鑽出腦袋，想了想自己逛商場的時候好像專門都挑着辣，不過他好像有看到慕子瑜有買別的：“你等一下。”

跑進屋子裏拖出另一個大包零食，倒出來一看，跟貓十四之前拿出來的一模一樣，只是全都是原味系列。

大白鵝看着“原味”兩字，滿意了。

一鵝一貓準備開吃，又出問題了，包裝袋該怎麽撕？

貓十四亮出尖尖的毛爪子在辣條包裝袋上比劃，不行不行，這一爪子下去，辣條還怎麽吃？那就只能用牙咬了！

“喵嗚！”貓十四使出一招“萌貓飛撲”，用爪子按住辣條包裝袋，張嘴咬住，我咬我摔……

大白鵝看着像咬住“獵物（辣條包裝袋）”用力撕扯，在地上毫無形象打滾的黑貓，有些無語。

然後，默默地看看自己雪白有力的大翅膀和一對短粗的腳，撕零食袋這種事，還是留給這只貓吧。

慕子瑜忙完事情回到後院，就看到荷塘邊上擺滿零食，貓十四四肢攤開，肚皮貼地在直喘氣，旁邊丢着包裝袋被咬得坑坑窪窪的辣條。

大白鵝蹲在造景石上。

“發生什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