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路上
七日之後,楚慕嫣與獨孤淩一同微服出門。要獨孤淩同去,楚慕嫣是第二日便與楚季講了,楚季想着定是二人新婚,正是如膠似漆的時候,自是準了。但想想又有些落寞之感,想着自己這大女兒一向是冷冷淡淡的性子,做事向來獨來獨往,現在竟是要主動與人一道,哎,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
本來春夏秋冬四人執意要楚慕嫣帶上其中兩人一道,楚慕嫣只是笑着搖頭:“無妨,我與驸馬兩人即可。”
“公主,”夏蘭看了一眼獨孤淩,因着上次對着獨孤淩出言不遜,被楚慕嫣處罰,此後雖是不再惡語相向,但也總是沒個好臉色,“路上若是遇上什麽意外,公主一人怎麽應付的過來。”言下之意是,此次帶着淩振宇定是個大大的包袱,這厮不僅照顧不了公主,更是會添上不少麻煩。
楚慕嫣也看了一眼獨孤淩,只見她正低着頭玩着衣袖,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笑道:“不是還有驸馬麽。”
楚慕嫣這話,更是引得餘下三人都齊齊看向獨孤淩,獨孤淩卻是如同沒聽到一般,仍是低着眉眼,又開始扳着自己的手指頭,仿佛整件事兒與自己無關,正安心做着局外人。秋蘭見她這毫無擔當樣子,心中也是起了一絲怒氣:“聽聞驸馬從小便在家中休養,外面的事兒見得少了,總歸是心有餘,再者,”秋蘭看向楚慕嫣柔聲道,“路上總是要個伺候的人吧。”
楚慕嫣搖頭對秋蘭笑道:“無妨,我們。。。”話未講完,一直作事不關己狀的獨孤淩卻發話了:“我們應付的過來。”楚慕嫣聞聲,複又向獨孤淩看去,見她雖是說了話,仍是興趣缺缺的樣子,此刻已是換做了一手撐着下颌,終于是擡頭了,卻是盯着茶案上的水果出神。楚慕嫣也有些氣結,這人怎的老是沒個認真勁兒,好歹也要做做樣子吧。
春梅先前本也不滿這淩振宇,見她整個談話,總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更是覺着百般的不順眼:“聽聞淩公子先前是患了大病,傷了根本,路上總是免不了舟車勞頓,不若就留在府中好生休養。”既是這般沒了神氣,看着也令人心急,便是公主不帶随從,也不能讓這家夥拖累了公主才是。
獨孤淩動了動身子,側身趴在茶案上,歪着頭看着楚慕嫣,微笑道:“我現既為公主驸馬,公主在何處,驸馬便應跟随至何處,哪有讓公主一路勞頓,振宇獨自一人府中享樂之理。”春夏秋冬四人聽她說的真誠,不禁看向了楚慕嫣,卻見的楚慕嫣此刻也是看着獨孤淩,兩人目光一對接,卻似黏上了一般,分也分不開,正是一對新婚夫婦情深意濃,倒教四人覺着自己在此處真是多餘。
再說楚慕嫣先聽着獨孤淩的話雖是将兩人情分講的深重,但料想她定是講的場面話罷了,心裏想着看看這人講着這種話神情如何,卻見的講話的人正是直直的看着自己,眼中似迷離卻堅定,竟是讓人移不開眼了。這人說謊竟也說得如此自如,哎,若是不知情,只怕真是要被她騙過去。
春夏秋冬四人見兩人久久不說話,只是這麽看着,頓覺得好不尴尬,只是,春夏秋三人仍是放心不下,想着要勸勸楚慕嫣,冬梅卻是知道這看起來不着調的驸馬爺實則身懷絕技,看起來對公主又是情深意重,若是兩人已然商定好,外人又何必多嘴。“如此,請公主驸馬務必路上小心。”說罷,便帶着衆人退下了。三人始終不知冬梅是如何放心将公主交與那不成器的淩家三公子,冬梅也是有口難言,只能故作神秘。
“淩兒怎的這麽沒精神,晝夜呢?”四人一出門,楚慕嫣便問獨孤淩,平日裏蹦蹦跳跳的一個人,總不能沒來由的就焉了下來罷。
“快到弦月之日了,混沌之氣正盛,且又是春夏交替之時,正是它倆修煉的大好時機,尋着各自的地方修煉去了。”獨孤淩提到晝夜總算是來了點精神,“公主也真細心。”
“你怎的不跟着一起去?”楚慕嫣笑道。
“不是跟着公主你,走不開麽。”獨孤淩又撐起頭,懶懶道。
“呵呵,淩兒就愛騙人,”楚慕嫣笑道,“既然晝夜是各自尋了地方修煉,跟着一個,不免失落了另一個,只怕淩兒不肯吧。”
“公主果真聰明。”獨孤淩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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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妨,”楚慕嫣看着獨孤淩,竟是不禁伸手在她臉上輕輕撫摸道,“不出多時便可相見了。”
獨孤淩伸手覆在楚慕嫣手上:“連着一月餘都是修煉的大好日子,只怕是這要許久見不着了。”
“那麽,”楚慕嫣看着獨孤淩,順着她覆在手上的力道,将自己的手與獨孤淩的臉之間貼得毫無縫隙,“本宮陪着驸馬勉強過了這一個月,如何?”
獨孤淩看着楚慕嫣許久,最後輕聲笑道:“很好。”
六日之後,兩人只帶了兩套換洗衣物,兩匹馬,帶了些盤纏便上路了。朝堂之上公主不在自是不需多作說明,只是已經任職的驸馬卻只能以養病為由暫時告假,衆人又是一陣嘆息,不禁再次老調重彈,公主這天仙般的人兒,竟是嫁個了藥罐子,可惜,可惜。
再說獨孤淩,一出了城門,精神便好了不少,路上與楚慕嫣說說笑笑,也是快活。楚慕嫣見獨孤淩有了精神,心情也跟着好起來,頓覺着路上辛苦不算什麽了。如此走了五日,晚上,客棧房內,獨孤淩突發奇想道:“一路上男裝也累了,此處離京都也遠,隔着碧麟縣也還有七八日的路程,不若公主與我換換?”
“男裝麽?”先前在江湖上行走,楚慕嫣也是穿過男裝,“也不錯,只是淩兒的衣服未必于我合适。”獨孤淩比着楚慕嫣還矮了半個頭,楚慕嫣自是擔心衣物不合身。
“嘿嘿,”獨孤淩笑着從包袱裏拉出一身男裝,“早都準備好了。”
第二日結賬是,掌櫃的卻看着昨日住進來的年輕夫婦,男的仍是一身白衫,女的卻換了一身鵝黃色的衫子,換了的還有兩人的角色,夫作了妻的打扮,妻卻成了夫的樣子,只是雖有了這般變化,卻未有不适之感,男裝者溫文儒雅,氣勢不凡,女裝者天真爛漫,更顯着古靈精怪,真是怪,怪。只是畢竟客人,掌櫃不能多問什麽,只是在兩人走後猜想,到底這二人是在做什麽。
兩人騎馬又走了兩個時辰,已是烈日當頭,見路邊有個小茶棚,便坐進休息。
“那掌櫃定是覺着怪的緊。”獨孤淩嘻嘻笑道,端起店家倒得茶水看了看,又放下。
“就你這許多古怪。”楚慕嫣亦笑道。
店家趕緊插話問道:“二位要些什麽?小店的糕點味道極好,客官可要試試?”
“那好,”獨孤淩就着碗中的茶水洗了洗兩人的碗,将水倒掉,将碗放在桌上道,“有什麽拿手的,都上上來吧。”
店家得了吩咐,忙添好茶水,高高興興的準備去了,獨孤淩端起茶水聞了聞,皺起了眉頭,順手将楚慕嫣碗中的茶一起倒掉,楚慕嫣看了,笑着搖了搖頭。不多時店家端上了點心,聞着挺香,賣相卻不甚好,獨孤淩又皺了眉。店家迎着笑添上茶水道:“夫人別看這糕點不好看,就着茶水可是一絕。”
“是麽?”獨孤淩被叫夫人也是覺着新鮮,看了眼楚慕嫣,笑着端起了碗,和着店家殷切的目光咬了口糕點,喝了口茶,笑道:“果然不錯。”店家見了,舒了口氣,楚慕嫣笑着搖了搖頭,也抿了口茶。店家見二人面露笑意,看着是萬分滿意,便也不再打擾,笑着離開了。
兩人歇了一炷香的時間,便付了茶錢,正要離開,一群十幾個
持刀的大漢卻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
“話不多說,”為首的漢子大聲叫道,“人和錢都乖乖留下,你還可以死的輕松點。”
“嗯?”楚慕嫣有些發怒,“定是要殺人奪財麽?這般兇狠,不留後手?”
為首大漢昂首道:“既是到了這裏,什麽能由得你說了算,便是天皇老子也管不到這裏。”
楚慕嫣怒道:“這般大的口氣,有這麽大的本事麽?”要說強人,楚慕嫣也是遇到過得,不過只是謀財,卻不害命,這般兇惡嚣張的匪徒倒是第一次見到,是怒火中燒。
那大漢聽得楚慕嫣挑釁,也是生氣,一聲令下,手下十幾個人便圍上了楚慕嫣。他們想着仗着人多,對付這個文文弱弱的小白臉能費多大功夫,怎知楚慕嫣本就是一身好功夫,近來一月又的獨孤淩教授,功夫更是進了一層,一群只有蠻力的莽漢怎能是對手,楚慕嫣舞着随身帶着的長劍,在十幾個人毫無章法的招式中來去自如,更似有心那他們練練獨孤淩教授的功夫。獨孤淩在一旁的桌子上趴着,看着楚慕嫣似玩耍般對着十幾個人。楚慕嫣學東西是極快的,不多幾日便領悟到了獨孤淩教授的要點,在一月中更是将這些功夫運用自如,現下使出來,正統的功夫中夾着從獨孤淩那沾染上的邪氣,更帶有別樣的韻味,游走于那十幾個彪形大漢中,更由如在跳一支異域風情的舞蹈一般,就着天下第一的面容,整個美得讓人不想挪開眼去。
獨孤淩看着楚慕嫣是享受的,一旁為首的大漢卻是慌得緊,本覺着柔柔弱弱的小白臉竟是身負絕技,說不得這次要全軍覆沒,慌亂之中不禁四處亂看,正好看到趴在桌上看着楚慕嫣的同樣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女子,這便是如同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當即提刀快步走到女子身後,一把抓起她,将刀架在她喉間,對楚慕嫣吼道:“放下劍,不然你的相好就沒命了。”
獨孤淩早已察覺有人逼近,只等着他下殺手的一瞬間躲開反擊,怎知這人是輸的慌了,拿了自己做人質,哈哈,第一次作人質,真是有意思。當下倒也配合。
楚慕嫣順着大漢吼聲看去,卻見的大漢拎着獨孤淩,獨孤淩正是一副大家閨秀受了驚吓的樣子,動也不敢動,全身發抖,連話也說不出來。楚慕嫣愣了愣,不禁停下攻勢。那夥人見楚慕嫣停了動作,料想定是怕自己相好受傷,也是,這般貌美的女人,誰能舍得。當下便圍了過去,正要進攻,卻見得楚慕嫣突然躍出了衆人包圍,頭也不回的跑了。
作者有話要說: 晝夜兩個大電燈泡不在了,兩個人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哈,蜜月神馬的,要好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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