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章節
有事情公子直接吩咐就是。”
邵清辭搖搖頭,“你不用緊張,最近咱們大軍不是班師回朝了嗎,我識的幾個軍中好友,他們沒來得及回來,托我過來先和家人報個平安。”
“當兵的?沒聽說我們錢家村有人去當兵啊,公子,是什麽時候出去的,多大歲數啊?”
“大概十年前,年歲在十六七左右。”
“那不是我們村的,十年前那次征兵老朽知道,錢家村當時去了二十五個人,後來前線傳來消息,戰死了二十三個,回來了兩個,還有一個摔斷了腿呢,不過現在都好了,兩個人都娶老婆了。斷腿那個是我鄰居,上個月剛生了個胖丫丫。”
“那真是萬幸啊。應該是我記錯地址了,回去我再好好的問問。對了,都說這是錢家村,村裏可有姓陳的人家?”
“有啊,不過陳家是外來戶,人數不多。你說十年前我想起一件事,那幾年不是打仗嘛,村裏都窮,飯都吃不起就去山裏打獵,不能打獵的就吃野菜啃樹皮。陳家分支有個三毛,真是可憐,他爹和人進山被狼咬死了,他老子娘又病了,三毛沒辦法,就去鎮上找活幹,結果那東家黑心啊,貪着三毛的銀子不給。三毛去東家那要銀子,結果被打個半死,扔到雪地裏了。”
“陳三毛?”
“是啊,當時他回來時,全身上下凍的給冰棍兒似的,還是我婆娘給他燒的熱水洗的澡。”
“那他後來?”
“死了。老爹沒保住,老子娘也走了,他病好之後去鎮上找東家理論,聽說被打死了,屍體扔到山上了,唉,連個墳都沒有。”
冤案
回城的時候邵清辭并不着急,就讓随行的人放慢了車程。
昨夜因為時間已晚,那老人家便留了他在家中過夜。因想着這向陽鎮上也沒有什麽像樣的客棧,再加上他想多問一些錢家村的事情,邵清辭就順水推舟,留在了老人家的家裏。
兩人秉燭夜談,邵清辭又刻意烘托着,那老人便把自己知道的陳家的事情,不知覺的全說了出來。其實也不重要,無外乎真正的陳三毛周圍,現存的親人都有哪些。
現在可以确定的是安寧不是真正的陳三毛,不管她是誰,她用了陳三毛的身份應該也有自己的原因。那他既然來了,就要幫她掃除未來身份萬一被揭發時,所面臨的危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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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家原本是外來戶,人數并不多。更別提十年之前,陳家也只是一個小分支而已。所以真正見過并熟悉陳三毛性格和樣貌的人,在錢家村更是寥寥無幾。尤其是這麽長時間過去,戰事擾亂鄉親們流離失所,對陳三毛的印象,就更加少了。
邵清辭離開的時候留下了一筆銀子,請那老人轉交給村長,代行善事。那老人活了大半輩子,雖說思想緩慢,但仍舊察覺到他此行的目的,恐怕就是為了那年可憐死去的三毛娃。雖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拿了人家的銀子,他在轉交的時候好好的叮囑了一下村長,如果以後有人來問三毛的事,讓大家全都閉緊了嘴,一問三不知就行。
進城的時候已經過了午時了,那随從放慢馬車轉身問道,“公子,咱們直接回府嗎?”
邵清辭伸手撩開車簾,“你回去吧,我下車走走,一會兒去書院看看。”
那随從等他下了車,才趕着馬車慢悠悠地回了邵府。
去書院的路上邵清辭想到上次安寧說他房裏的桂花糕比較好吃,又拐彎去了城裏最大的點心鋪,買了些點心帶過去。可到了書院的時候他又有些懊惱,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明顯,腳下便拐了彎回了文學院。
院裏阿令和陶池正在一邊說話,看到他提個食盒進來,就跑過來跟着他,“清辭哥哥,這兩日你去哪裏了呀,這是買了什麽好東西嗎?”
陶池打趣他,“我看你不是關心公子,倒是惦記他手裏的東西吧。”
往常這時候,邵清辭早把手裏的東西遞給阿令了,可沒想到今日他把食盒放到了一側,“沒什麽,就一些普通的點心。這兩日我不在,院裏有什麽事情嗎?”
陶池搖頭,“沒有,一切都正常。就是……”
“什麽?”
阿令搶話,“還不是武學院的那個陳三毛,一天恨不得過來找你八趟,被我趕走了。”
“阿令,”邵清辭說道,“安寧畢竟是書院弟子,你以後見了他,不可如此沒身份。免得傳出去,讓人笑話我文學院弟子,行為言語不端。”
阿令看他突然變了神色,不如往日那般溫和,吓得連忙點頭,“我知道了。”
看出邵清辭心情不算好,陶池随便說了兩句,就拉着阿令走了。兩人走到院中,阿令還在抱怨邵清辭對陳三毛态度不同,陶池勸道,“阿令,你以後真的要改一下了,其實不管是陳三……陳安寧還是別人,大家都是應天書院的弟子,你應該一視同仁。”
“哪有什麽一視同仁,他武學院對咱們文學院的弟子,不也是這樣嗎,上次見到九皇子,你怎麽不說啊,他比我更過分。”
“他畢竟,畢竟是皇子。”
“對啊,所以哪有什麽一視同仁。哎呀不和你說了,今日沒課了,我先回家了。”
他走得快,陶池也就沒有再追。看着依舊坐在房內發呆的邵清辭,陶池轉了腳步,去了武學院。武學院內弟子正在集訓,九皇子看到他,給了鄭永豐一個眼色讓他過問。
鄭永豐走過來,兩人家世相同,自然沒有誰看不起誰的說法,“陶池?你來幹什麽?”
“我找陳安寧。”
“哦,那你等着啊,我們還有半個時辰才能結束呢。”
“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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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風趕過來的時候,邵清辭正對着那個食盒發呆。他看到衛風來到,面無表情地說,“怎麽這麽晚?”按照往日裏衛風的腳程,早在一炷香之前,他就應該來到了。
衛風有些奇怪,但仍舊回答,“屬下得到消息,立刻就過來了。”如今衛林不在,他是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必須待在公子身邊的。
他話音剛落,邵清辭就察覺到異常。自己和那随從在城中分開,然後又在城中繞了一圈買了點心,又到了書院內很久,衛風才趕到。正常來說那随從趕着馬車回邵府,再報告給衛風,那衛風應該會比自己還要早到書院才對。
如此想來,中間應該有什麽事情,耽誤了衛風過來,或者他接到消息的時間太晚。
“你去暗中查探一下,我的馬車今日進城之後,都去過哪裏,駕車人都見過什麽人說過什麽話,事無巨細,他就是下車先下的哪只腳,你都要給我查清楚。”
聽到他的話,衛風有些震驚。派去跟着邵清辭外出的人,是他指派的,也是他覺得是自己心腹的人。可公子的話,卻是明晃晃的在懷疑他。
“公子?”
邵清辭不管他的疑慮,“這兩日我做的事情是絕密,除了我,不準讓第二個人知道。”
說到這裏,衛風也反應過來,怕是他派去的那個人知道了些什麽,在暗中給人遞消息,“是,屬下親自去辦。”
“去吧,有違者,殺無赦。”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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訓練場內都是武學院的弟子,只陶池一個白衣站在門口,看起來頗為礙眼。九皇子沒一會兒就不想再看下去,指了陳安寧出去。
陳安寧滿頭大汗的從隊伍中出來,有些奇怪,“陶公子,你找我?”
陶池點頭,“清辭回來了,我想着昨日你一直在找他,所以就和你說一下。”
“真的啊,什麽時候回來的?”
“半個時辰之前吧,現在應該還在書院,你一會兒結束了去看看吧。”
“好的,謝謝你了陶公子。”
“無事,那我先走了,你好好訓練。”
“嗯,不送啦……”
知道邵清辭回來了,陳安寧也沒有心思再訓練了。他站在隊伍中間一步步的往後挪,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挪到了最後一排。九皇子正在對其他弟子進行專注訓練,并沒有注意到他的異常。和梅自打好暗號,陳安寧貓着腰,悄悄的退出了訓練場。
邵清辭果然在文學院,不過他卻是在大廳內,低頭正在看着什麽。陳安寧跑近了才發現他在看自己的字,“怎麽樣,我的字是不是進步了許多啊?”
他一直臨摹的是邵清辭的字,如今看來,陳安寧的字可以說是邵清辭字體的雛形了。假以時日,他完全可以趕得上自己的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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