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決定離開
第七十六章 決定離開
“媽，爸醒了嗎？”
把飯菜裝到家裏的碗碟裏，走到卧室問我媽。
“醒了。”
回答的是我爸：“睡了一會兒就行了，老睡不踏實。”
聽我爸這樣說，我的心裏一陣愧疚，如果不是我招惹來林詩曼，也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爸，對不起...”
站在床邊，看着我爸最近好不容易紅潤了一些的臉色，在經過今天的驚吓後，面容又憔悴了。
“傻姑娘，跟自己爸爸說什麽對不起，再說那些混混又不是你招來的。”
我爸靠坐在床頭，反而安慰起我來。
心裏不是滋味，眼眶也有些濕1潤，不知道該繼續說些什麽，我借着出去端飯的借口掩飾自己心裏的愧疚。
先喂我爸把飯吃下，然後我和我媽兩個人去外面餐桌。
其實我沒有什麽胃口，端着碗有一粒沒一粒的夾起米粒送到嘴裏。
腦袋裏在思考，應該怎麽和爸媽說離開A這件事情。
我想先和我媽說，取得她的同意之後，我們倆再一起和我爸說。
以我爸剛做完心髒手術不久的身體，我也實在不敢再用任何事情刺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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筷子一下一下戳着碗，我猶豫着開了口：“媽...”
在樓下時心裏想得灑脫，真到要說時，嘴裏發出這個音節之後卻不知該如何繼續接下來的話。
“怎麽了？”
我媽看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知女莫若母，她大概也知道我有話要和她說。
“有事就直接說吧，都是一家人，不用遮着掩着的。”
“媽...如果我們要離開A市，你願意嗎？”
我鼓起勇氣，一口氣把話說完，然後低下頭看着碗，不敢看我媽的表情。
我爸媽他們老兩口，在這座城市生活了幾十年，現在卻因為我，要讓他們離開這座城市。
我問完這個問題，我媽沉默了很久。
“林林，你是不是，遇到什麽事情了？“
我看着碗裏的米粒，本以為我媽會罵我不孝，他們已經這麽大年紀了，還要讓他們奔波操勞。
可是我媽第一個想到的，還是我。
眼淚一顆一顆掉進碗裏，不敢發聲讓我媽聽見我聲音裏的哽咽。
“如果有事，要和爸爸媽媽講，不要一個人扛。”
“今天上午來家裏那些人，就是想讓我們離開A市吧？“
我媽活了幾十年，就算沒經歷過大風大浪，也見過很多人事。
今天上午那樣的陣仗，哪怕我不說，她和我爸心裏大概也有了一兩分的猜測。
“媽...”因為一直憋着聲，突然開口，帶了很重的鼻音。
“對不起。”
除了這三個字，我不知道還能說什麽。
我聽見對面放下碗筷的聲音。
我媽伸過手握住我緊捏着碗筷的手，因為太用力，指節處已經有些泛白。
她有些費力的掰開我的手指，一根根拂直握在掌心。
“傻孩子，我們是一家人，一家人沒有什麽對不起。”
我的手掌在我媽的手心裏，被一下一下的撫摸着。
小時候我媽就喜歡這樣，把我的手心向上放在她的手掌上，另一只手就這樣一點一點的輕輕捏着，撫摸着。
現在我長大了，我媽老了，掌心裏因為這數十年的操勞起了薄薄的繭，撫摸1我時已經有了粗糙感。
“媽，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眼淚越掉越多，我幾乎是抽泣着和我媽道着歉。
“女兒不孝，這幾個月讓你們兩老受了太多打擊也承受了太大壓力。現在爸剛做完手術不久，又因為我要讓你們離開這個生活了幾十年的城市。媽，對不起。”
我的手反握着我媽的，泣不成聲。
“好了，不哭了，一會兒你爸看見了心裏更難受。”
我媽抽出一只手，摸摸1我的頭：“離開這座城市，也只是換一個地方生活，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嚴重。林林，不要給自己那麽大的壓力。”
安慰了我一番，我媽站起身像往常一樣收拾餐桌。
我一直在思考，在糾結應該怎麽和爸媽說這件事情，可是卻沒想到，爸媽遠比我堅強得多，反而是我，脆弱得不堪一擊。
媽在廚房洗碗，我走到卧室坐到床邊，我爸坐在床上，目光慈愛的看着我。
“爸。”
我準備和他說一下這個決定。
可是剛一開口，我爸就阻止了我繼續往下講：“剛才你和你媽的話我都聽見了。”
我爸聲音非常的平淡，好像這只是一件生活中不值一提的小事。
“林林，爸知道你想說什麽，不用道歉。我們一家人在哪裏，哪裏就是我們的家。”
從剛才到現在，我的眼淚就沒有斷過。
這本是我自己牽扯出來的糟糕事情，可是爸媽卻一點責怪我的意思都沒有，反而為了怕我難過，一直在安慰我。
“可是，如果不是我...”
心裏的自我責怪無法停歇，我寧願他們能罵我兩句，可能會更好受些。
“如果沒有你，那這個家才不是家。”
我爸和我媽做了同一個動作，手掌輕輕撫着我的手心。
“孩子，這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你的心理包袱太重了！”
我爸開導着我，突然很開心的對我說：“林林，你說我們的新家搬去哪裏比較好？”
知道他是怕我陷在自責裏出不來，故意說這樣的話分散我的注意。
擦擦眼來，我也配合着我爸的笑，聲音裏還有着哽咽：“爸你想去哪個城市？”
聽到我的反問，我爸還真的很認真的思考起來：“你媽喜歡花，我們就去一個花很多的城市。”
“還有啊，你媽怕冷，我們要選一個冬天也很暖和的地方。”
我爸用很嚴肅的神情跟我讨論着。
我還沒回答，我媽就走了進來，接過我爸的話：“還有你爸，做了手術的老零件，要選一個氣候宜人的城市。”
看着爸媽臉上溫和慈愛的笑容，我也終于由心的笑了出來。
我爸說得對，只要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去哪裏都可以。
随着我爸我媽的要求，我認真的思考城市的選擇，突然腦袋裏靈光乍現，想到一個地方，很是适合我爸我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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