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閻忱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沖到保險箱前, 翻出他和林漳的結婚證,看到兩本紅彤彤的結婚證,摸到實感,他砰砰亂跳的心髒, 總算是逐漸平穩下來。
幸好閻老狗沒做傻事, 要不然他該氣哭了。
胸腔積郁着苦悶和憤怒的情緒, 昨天睡覺前, 閻忱原本還打算等林漳消消氣後再勸勸他,林炎雖然讨厭,但站在林漳的角度,他應該是舍不得, 唯一的弟弟和自己離得那麽遠, 就像父母舍不得孩子遠游一樣。
現在,閻忱只想把林炎有多遠送多遠,萬一林炎哪天腦子又不好使, 再弄個李褚州,周褚州出來該怎麽辦?
“你做什麽?這會兒才六點。”林漳站在門口, 閻忱轉身, 他便看清了閻忱手中的紅本。
頓時有點心虛。
“做了個噩夢。”閻忱将結婚證重新放回保險箱裏。
“夢到什麽了?”林漳試探道。
閻忱拍拍睡衣上的皺褶,走向林漳,向來溫暖的手, 這會兒居然有點涼,林漳不由握緊他的手。
“看到林炎拿了一張你和齊褚州在咖啡廳見面的照片, 說齊褚州才是你的心上人, 讓我為你好,就放手。”
瞬息間,林漳的血液仿佛被凍住, 整張臉雪白,心跳驟然停止。
“吓死我了,我就說我應該沒那麽傻逼,聽信林炎的話。”閻忱轉身抱住林漳,委委屈屈地說:“林炎怎麽那麽讨厭啊,白瞎了我逢年過節給他發的紅包,可不少呢。”
林炎雖然讨厭閻忱,讨厭閻家,但收壓歲錢的時候,可半點不猶豫,他覺得林漳在閻家這麽辛苦,自己拿點壓歲錢理所應當,閻忱給他壓歲錢是為了讨好他,他是林漳唯一的親弟弟,閻忱本來就該讨好他。
閻忱發紅包時也大方,對閻曦和林炎一視同仁,林漳的弟弟就算是個讨厭鬼,也是他弟弟,沒想到這麽多年,喂出一頭白眼狼。
林漳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總不能告訴閻忱,對,你就是這麽傻逼,聽信了他的話。
心髒重新恢複正常,林漳吓出一身冷汗,幸好有假的結婚證,還能糊弄閻忱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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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起夢境,閻忱癟了癟嘴,忽然張口在林漳白皙的脖頸上咬了一口,林漳吃痛,皺起眉頭,倒是沒推開他。
閻忱自己卻舍不得了,他像只小狗崽一樣舔了舔牙印,聲音沉悶,帶着鼻音:“你怎麽對齊褚州笑得那麽燦爛?”
“不行,你不準對他笑!”閻忱擡手捧住林漳的臉,他感覺自己這會兒仿若一個檸檬精。
“我早就和他說清楚了,也沒再見過他,聯系方式我都删幹淨了。”像是怕他不相信,林漳把自己的手機通訊錄翻給閻忱看。
“我相信你,你不用這樣。”嘴上雖然這麽說,但眼睛可一直黏在手機屏幕上挪不開。
林漳忍俊不禁,和閻忱解釋道:“那天是巧合,偶然在咖啡廳碰上,這麽多年不見,就坐下來聊了幾句。”
閻忱嘟哝道:“和他久別重逢就那麽讓你開心嗎?笑得可好看了,難怪那小子上趕着當小三。”
林漳輕輕他彈了一下閻忱的額頭說:“我不知道我當時有沒有笑得很開心,如果真的笑了,那應該是因為當時我們倆在聊你。”
“聊我?”閻忱的腦子有點跟不上,他還在吃醋呢,怎麽突然來了個大轉彎?
“嗯。”林漳牽着他的手回卧室。
“我們倆總共也沒說幾句話,大概聊了十分鐘左右,我就離開了。”林漳仔細回憶了一下當時的場景。
齊褚州不動聲色地打量着眼前耀眼奪目的林漳,“你和閻忱還在一起嗎?”
林漳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無名指上一枚婚戒閃着光,“嗯,我們結婚了。”
齊褚州的眼睛被那枚戒指刺得生疼,又讓他尴尬得手足無措,“是嗎?恭喜。”
他之前在國外時隐隐從朋友那邊聽說過林漳和閻忱結婚的事情,但他不确定,也不想确定,現在被林漳親口告知後,齊褚州忽然意識到,自己對林漳餘情未了。
他不想讓自己難堪,擠出一個得體的笑容說:“你們結婚多久了?看來我還欠你們一分禮金。”
“六年了。”林漳摩挲着自己的戒指,唇角微揚,“禮金就不必了。”
“你結婚了嗎?”
“沒有,我單身。”齊褚州的眼底浮起一絲期望,可他終歸是失望了,林漳沒有什麽特別的情緒,平淡地說:“會找到的,你還年輕。”
“那可不一定,也不是誰都像你和閻忱那樣,認識的早,還能順利走到結婚。”齊褚州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只覺苦得要命。
“我還記得情人節,別人送一捧花,他給你送一車花,害得好多對情侶當場分手。”說起這些事,齊褚州意外地歷歷在目。
當時他只覺得閻忱是花花公子做派,浮誇又招搖,林漳肯定不會喜歡,出乎他意料的是林漳不僅喜歡,還親了閻忱一下,這件事在學校論壇飄紅挂了半個多月。
林漳順着他的話,回憶起來,這麽細小的事情,他早就忘記了,聽齊褚州這麽一提,記憶翻湧上心頭,随之而來的是一陣甜蜜,就是這天晚上,他和閻忱初嘗雨露。
齊褚州只是說了一件普通的事情,卻見到林漳眉目舒朗,唇角噙起一抹笑意,眼瞳中躍動着熠熠生輝的光芒,令人心旌搖曳,呼吸停滞。
“所以你是想起了你和閻老狗的第一次,才笑得那麽開心?”閻忱心頭驟然輕松的同時又生出一陣憋悶。
他安慰自己,算了,吃自己的醋總比吃外面野男人的醋好。
“都是你好嗎。”林漳可不想剛把閻忱從一個醋桶裏哄出來,下一秒就進了另一個醋桶。
“不是我,不是我,我還是處-男呢!”閻忱堅決不承認。
“賴皮。”林漳捏了捏他的臉。
閻忱趁機偷親他一口,眉開眼笑,林炎果然是胡說八道的,他哥明明愛他愛得不行。
“沒有什麽白月光,我和齊褚州就是普通同學,念書時因為志趣相投,成為了朋友,可能是我比較遲鈍,給了他和林炎一些錯誤的訊息,讓他們誤會了。”林漳對于朋友的相處認知,基本來源于閻忱。
閻忱人緣好,朋友多,經常邀請朋友上家裏玩,打游戲或者打球,也經常上朋友家去。
他和齊褚州因為經常讨論學習上的事情,關系越來越好,所以在齊褚州知道他有一個弟弟,周末要去探望弟弟時,齊褚州說他也想去,林漳沒有多想就答應了。
後來林炎和齊褚州相處融洽,總是愛問他小齊哥怎麽沒來,林漳也不覺得齊褚州經常跟他過來探望林炎有什麽不對勁。
他和齊褚州之間完全沒有暧-昧,連勾肩搭背都沒有過,現在想來不僅是因為他不喜歡和人靠得太近,還可能是齊褚州故意避開了,所以當齊褚州和他告白時,林漳是迷茫且震驚的。
他完全想不通林炎是怎麽誤會齊褚州是他的白月光心上人,單純靠臆想嗎?
林漳轉過身和閻忱面對面,認真地凝視着他說:“閻忱,你是我的初戀,也是我的唯一,沒有別人。”
除了閻忱,還有誰能夠叩開他的心門呢?
林漳想不到。
閻忱對他來說就是獨一無二,最特別的存在。
“哥!”閻忱一陣哽咽,猛地抱住林漳,淚珠在眼眶中打轉,又在抱緊林漳的剎那墜落。
“我也是,我最愛你了,沒有人可以把我們拆散!”
早晨六點鐘,天剛蒙蒙亮,兩人情緒激動了好一會兒,又躺回去睡了個回籠覺。
閻忱以為自己不會再做夢,沒曾想,連睡回籠覺都不肯放過他。
他看見閻老狗精神恍惚地在外面晃蕩了很久才回家,林漳問他去哪兒了,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閻忱心不在焉地換鞋,“嗯。”
他宛如游魂般經過林漳身旁,林漳從電腦屏幕上擡起頭,“你不舒服嗎?”
“沒有,我有點累,先去洗澡了。”閻忱也沒和林漳多說,徑直往卧室走去。
閻忱洗完澡出來,林漳直挺挺地坐在床上,問他今天去哪兒了,閻忱心不在焉,又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林漳,便敷衍地回答自己今天和于申洋出去了,擦着頭發的他,沒有注意到對面的林漳臉色蒼白如紙。
吹幹頭發,林漳已經去書房辦公,閻忱如釋重負,他苦笑着扯了扯嘴角,難以想象有一天他居然會躲避林漳。
今天真的很累,不是身體,而是精神上,閻忱躺下後,給手機充電,正好看見一條消息提醒,點進去看了一眼,眉頭緊鎖,将添加好友申請删除。
……
“沈菁是誰?”閻忱睜開眼睛望着熟悉的天花板,自言自語。
身旁已經沒有餘溫,林漳應該去上班很久了。
閻忱總覺得一些事情,正在逐漸串聯起來。
這個名字有點耳熟,閻忱琢磨着,姓沈,應該是沈家人,他拿起手機查了一下,找到了沈菁的照片。
原來是她,他奶奶給他看的那本相冊裏的一個女孩兒,他奶奶似乎還挺喜歡這個女孩兒。
沈菁為什麽要加自己?
應該是老太太的意思,難怪閻老狗看見後臉色不渝,直接删掉。
這點還是做的不錯。
他有些在意林漳聽見閻老狗說和于申洋出去後,臉色異常難看。
于申洋和林漳并不常來往,所以林漳應該不會刻意給他打電話,閻忱點開于申洋的朋友圈,往前翻找。
邊找邊罵,發這麽多廣告,竟然還沒被删好友,自己對于申洋也真是好。
“找到了!”閻忱的手翻到酸痛,終于被他翻到。
定位在國外,閻老狗說和于申洋出去玩了,難怪林漳的臉色那麽難看,合着一張嘴就翻車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10-07 21:00:01~2020-10-08 21:00:0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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