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左威捂住了胸口,生生嘔出了一口血。
他的真身穿着一身保潔員的衣服,為了更好的調查到寧燃的消息,他冒充保潔員在一年前就已經潛伏在這曲城文化裏。寧燃靈脈盡毀,自然感受不到他的存在。只是最近冒出來了一個林溪客,左威只能收起自己的齊心小心做事。
他擦幹淨了嘴角的血跡,收拾了自己的東西,背着包繞了好幾圈,才繞到了一個破舊的單元樓下。只是在這市中心,再破舊的樓裏面都塞了滿當當的人。左威熟練地拿鑰匙打開防盜門,然後爬上了六樓。
林溪客的那團靈力給他的身體造成了不小的負擔,再爬個六樓的樓梯,剛打開家門,左威就又沒忍住吐出了一口鮮血。他慌亂地找抽紙,背上的包垂至臂彎,地上的鞋也被自己踩亂,身體控制不住往前傾。
他看起來很是狼狽。
左威把擦了血的紙巾攥在手中,用腳踢上了房門,自己則坐在亂成一團的地面上,靠着牆喘着粗氣。他的臉上遍布着燒傷的痕跡,這麽多年疤痕褪去,只是臉上一塊有一塊的肉瘤看着着實惡心。他原本模樣生的不錯,母親是世家小姐,才學樣貌都是頂尖。當年要不是自己看上了自己親爹,說不準就是個皇妃娘娘,而不是淪落風塵,一卷草席了事。
左威這麽多年,從始至終都未曾放下的,就只有仇恨。
“喝點水吧,”房內傳來另一個人的聲音,“別咳嗽了,聽着很難聽。”
左威捏緊手裏的紙團,扶着牆慢慢爬了起來,他緩過些勁來,回怼了句:“閉嘴。”
他摸索着進了廚房,水壺裏的水還是昨天剩下來的,左威也不嫌棄,倒了一杯潤了潤嗓子。攙着血的水就這麽入了腹,口中淨是血鏽的味道。
“寧燃傷不到你,把你搞成這副模樣的是言殊?”房內的聲音問。
左威惡狠狠地罵了句:“不是妖王,是你們家傳家寶給我整成這樣的!”
“我之前就警告過你,林溪客不是那麽容易對付的人,他的來歷遠超你我的想象,”房內的聲音說,“你到不如聽從我的安排,我會找到控制林溪客的方法......”
左威被他吵的心煩,放下手中的杯子。推開內裏那間房的房門,房門內從天花板到地板,密密麻麻地布滿了黑色的鐵鏈,有些鐵鏈都接出了深棕色的鐵鏽,似乎多年未曾動過。鐵鏈的正中央跪着一個身穿道袍的男人,男人的頭發早已花白,滿臉都是血污看不出長相,手腕腳腕都留下了深深的血痕,看起來是被人廢了手腳。滿屋子的鎖鏈因左威的進入,而如同游蛇一般動了起來。
“呂天青,你給我閉嘴!”
左威一伸手,在那呂天青的面前晃了一下,他便立馬昏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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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威這輩子唯一篤信的真理就是,不信任任何人,也不需要任何盟友。
他退了出來,關上房門又在門上貼了個符咒,似乎是害怕呂天青從屋子裏逃走。幹完這一切左威實在是沒有多餘的力氣了。他走進自己的房間,裏面的擺設裝潢都很樸素,除了一張床,一個衣櫃,一個書桌,房間裏就沒有任何別的家具。顏色也都是單薄的白色,整個房間一點溫度都沒有。
唯獨在床頭,貼了一張寧燃的照片。寧燃素來不愛拍照,接受采訪大多都是視頻采訪,雖然生得不錯但從沒有跟雜志拍過精修的摘片。左威所貼的照片似乎就是從視頻采訪中截圖下來的,他自己用透明膠帶貼在了牆上,照片上有幾個洞,像是被人用什麽東西刺過。
左威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一塊小小的刀片,順着照片中寧燃的臉,狠狠地割開了一道口子。
之前網貸的風聲漸漸小了,葉墟拿着之前險些被大老板迷女幹的錄音去找了經紀公司,成功和原來的經紀公司解約。沈清歌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了一筆巨款,幫葉墟把房子給贖了回來。葉墟心裏記着他的好,但嘴上還是不肯繞過沈清歌,哼哼唧唧地說最近太累了不想搬家,在沈清歌家裏住着有人管吃管喝還不用打掃,索性就賴在這裏不走了。
沈清歌知道他在跟自己示好,揉了揉葉墟的頭,回了句:“但家務該做的還是要做。”
葉墟立馬找了個理由溜之大吉。
不過他最近也确實是忙。
上次網貸的風波讓他名聲受損,林溪客和寧燃都覺得先把人扔到劇組裏安安穩穩地拍一段時間的戲比較合适。寧燃就帶着葉墟去見了投資人。
這投資人是個藝術品收藏愛好者,最喜歡收集的就是抽象畫,還是言殊的半個小粉絲。投資人也是言殊介紹來的,寧燃本不想來的,他有意讓林溪客帶着葉墟去見見,但言殊害怕以一當十的仙尊大人,硬是要把寧燃也纏着過來。
還說如果寧燃不來,他就把投資人介紹給別的嫩模,他可認識超多器大活好顏也好的嫩模。
寧燃真是服了他了,只好跟着過來。
于是這個稀奇古怪的四人組合就誕生了。
等到寧燃來了,言殊才開始有些後悔自己的這個決定。
原本情況都還好,自己和寧燃走在前面和投資人聊天,葉墟和林溪客這對師徒跟在後面跟兩個保安一樣杵着。可時間長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戀人之間的感應,還是林溪客這個西湖龍井暗自使勁,慢慢地林溪客就逐漸和寧燃走到了一排,自己則被落下和葉墟走到了一起。
要是個別的帥哥就算了,言殊還能逮着人調笑兩聲。可葉墟看着就一副很虛的樣子,根本不是自己喜歡的那種類型。而且還是個竹子妖,竹子能拿來幹嘛?磨牙齒嗎?
而在葉墟看來,他從來都沒聽說過還有妖王這種玩意兒。
葉墟比起妖怪,更像是叢林中的山精。從未曾出過青玉峰,也從未聽過說還有妖王言殊這麽一號人物。而言殊這個妖王當得也很輕巧,就是貓妖鼠妖兩族征戰多年,為了求和平非要建立一個妖盟,但妖盟的盟主人選又遲遲定不下來。最後想到了自己這只沒了八只尾巴的九尾狐,把自己從秦樓楚館中撈了出來拜了拜。言殊就這麽稀裏糊塗地當上了所謂的妖王。
他這個妖王也沒幹什麽正經事,就是把各個妖族的年輕小帥哥睡了個遍後,開始給各族畫春宮圖。言殊靈力高,樣貌好,畫春宮圖還不收錢,所以妖盟各族還是很滿意他這個妖王的。
“我聽師娘說你是妖王?”葉墟見兩人一直不說話有些尴尬,所以主動挑了話題,“是整個妖盟的妖王還是只是狐妖一族的王?”
“那肯定是整個妖盟的啊,”言殊在心裏嘲笑着小竹子有眼不識泰山,但很快他就注意到了不太對勁的地方,“等等,你剛才說什麽?師娘?”
這小竹子精喊林溪客喊師父,這師娘說的是誰?不會是寧燃吧?
“嗯,怎麽了啊?”葉墟看言殊沒聽懂自己的意思,又解釋了一遍,“就是燃總啊,我管他叫師娘來着。”
“林溪客是師父,寧燃是師娘......”言殊念叨了兩句,“這不對啊,寧燃應該在上面啊。”
“你說啥?”葉墟皺了下眉,他相當不同意言殊的話:“那肯定是我師父在上面啊!怎麽可能是師娘在上面?”
言殊和寧燃這朋友交了一千年,自然是無話不說,只是寧燃從未曾在言殊面前提及他和林溪客床第之間的事情,言殊自己也不确定,便反問葉墟:“你有啥證據?”
葉墟想了想,“上次寧燃在我面前承認了師娘這個稱呼!”
言殊白了他一眼,“這算什麽證據,那你那親愛的師父天天跟在寧燃屁股後面,夫君長夫君短的喊,可不就應該寧燃才是上面那個嗎?”
“可是......”葉墟想了半天才找到一條反駁的理由,“我師父很強很能打,所以我師父應該在上面。”
“算了吧,我也很強我不也是一直在下面,在下面多爽,不用自己動,”言殊舔了下唇,“你那師父動不動就做飯收拾家務,一副賢良淑德好人妻的模樣,肯定是在下面的,沒得跑了。”
葉墟撓了撓腦袋,好像是這麽一回事,可如果師父是下面那個,師父的丈夫,自己得叫什麽?師父父?好麻煩啊!還不如叫師娘呢!
“我不管我就覺得我師父就是上面那個!”葉墟說不過言殊,索性開始鑽牛角尖,“寧燃就是我師娘!”
“哦喲,給你能耐的!那林溪客還是我小媽呢!”言殊也毫不示弱地回怼,就一根竹子,我還治不了你!
兩個人越吵聲音越大,前面的寧燃聽到了動靜,回頭看着已經快要打起來的小狐貍和小竹子。
他壓着聲音問:“你倆吵啥啊?”
兩個人瞬間住了嘴,可心裏還不平衡,等寧燃轉過身後開始你撞我一下,我推你一把,暗戳戳地打起了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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