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一個遙遠的夢

湫來不及回頭,只覺得眼前一黑,一個紅色的身影擋在了自己面前,耳邊什麽都沒聽見,就被沖擊力重重的壓在了地上。

“椿!”鳳大叫一聲,而此時那個壓在兩人身上的人身蛇尾的怪物,正是共工。

鳳大掌一揮,綠色的光柱朝共工襲來,後土還在原地支撐着,衆人的注意力雖然被這邊分散了一半,但是還是有人意識到,此時一定要解決那些該死的夜叉。

湫睜開眼睛,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身上的共工忽然起身,抱着椿就離開了。

鳳的光束打偏了,打在了旁邊的牆壁上,只聽咚的一聲,整個大廳搖了三搖。

共工抱着椿,湫着急的一揮手,椿身上的胸針發出金色的光,那光保護着椿,共工只覺得身上吃痛,堅持了幾秒,還是放開了椿。就在椿在半空中快要摔下來的時候,每個人都想過去接住她,畢竟幾米的高空摔下來也會受傷的。

椿摔在了一片紅色的海水裏。

是的,整個昏暗的音樂廳不見了,就在大家還在發愣的時候,周圍的景色變成了一個半山坳,山坳有一個缺口,那缺口是一輪紅日,在山坳上方的天空上,雲層在往下灌水,水流如注,愈來愈打,幾乎所有的人都泡在了水裏,而這時,那些奏樂的夜叉不見了,而大家的腳下,是迅速來回游動的人影。

“快,大家快上到高地去。”後土叫着。赤松子吹了聲口哨,帽子裏的玉玉飛了出來,一展翅,上方略過黑影,赤松子和祝融首先上道玉玉背上,只聽後土說:“先救孩子!”

先救孩子,就是說先救鲲的妹妹和廷牧的妹妹。

玉玉飛了過去,鲲和廷牧把自己的妹妹都遞給二人,“那你們怎麽辦呢?”

“先上高地!”廷牧艱難的說,仿佛只有看到妹妹安好,他才能安心。

一咬牙,赤松子駕着白鶴轉身上了山坳最高的地方,鲲看着周圍,說:“大家小心腳下!”說罷,一發狠勁,眉心亮過一道光,容貌開始改變,慢慢的一只獨角怪魚從衣服裏游了出來,怪魚很快長大,那便是鲲的元神之形。

“鲲!先救椿!”湫這時已經找到了椿,椿還醒着,椿雖然有湫的胸針保護,但是他還是受了傷。二人在海水的波動下上下漂浮。

鲲雙翅展開,飛到了他們身邊,湫把椿放到鲲的身上,椿卻緊緊抓着湫的手,但是椿說不出話來,湫努力鎮定的說:“鲲,拜托你了。”

這句話,包含着湫此時所有的言語,他不敢直視椿的眼睛,而是放開了椿的手,就在鲲臨空飛起不到幾息之間,湫還在看着他們遠去的身影發呆,忽然腳被什麽拖住了,下方的夜叉拉着湫一直往下沉。

沒有了椿的牽絆,湫決定,要好好治治這幫妖怪,他已經管不了他們還是不是人類,反正眼前的這一切都是女嫱的幻術,如果是假的那最好,如果是真的,那也顧不得了。

湫在水中,他看到四面有許多夜叉向他游了過來,湫沒有害怕,而是閉着氣,雙手凝起一個光團,照準下面那只拖着他腳的夜叉打了下去。

水中的夜叉翻滾着,他松開了湫的腳,旁邊的夜叉似乎也受到了波動紛紛避讓。掙脫開的湫拼命的往上游。

那倫紅日一直沒有下去的意思,這個夕陽特別的長,鲲和赤松子把三個人放在了山坳的最高處。

“椿,你照顧好她們兩個。”祝融看了看兩個孩子,她們這時已經不再妖化,但是依舊恍惚着沒有醒來。

椿雖然受了傷,但是還是強打着精神站了起來,說:“鲲,你一定要把湫救回來。”

鲲還是擔心椿的,把她一個人放在這裏鲲始終覺得不放心,鲲說:“她們這次的目的是你,我不能把你一個人丢下。”鲲想了想,對已經遠去的祝融說:“祝融,快點把同學們都帶到這裏。”

鲲是在想,如果同學們都聚集到了一起,那他們至少能相互保護,椿沒有法力她保護不了自己,他不能把他一個人留下。

白鶴飛了下去,而山坳的另一頭,一只赤紅色的鳳凰飛了過來。

水中的人們還在掙紮着,共工和女嫱早已經不見了。就這一個半山坳裏的潭水卻驚起了不小的波浪。水中難纏的東西還在伺機襲擊,有些同學抱着浮木,有些則只能自己靠自己控制自己不再下沉。

“上來!”祝融對句芒和鹿神說,而那只紅色的鳳凰飛過後土的上方後土卻說:“快去救孩子!”

鳳凰猶豫了一下,還是調轉回頭,把兩個在浮木上漂浮的廷牧和貔貅撈了起來。

鳳和後土二人伸出手,從山坳岩壁中長出藤蔓,藤蔓迅速朝着二人的方向長來,二人離開了水面朝着高地爬去,鳳凰和白鶴依舊在以最快的速度救人。

湫趴在浮木上,他看着水裏那些煩人的東西,心裏只有一個疑問:共工和女嫱到底想怎麽做?

如果說剛剛在音樂廳裏,把那些奏樂的夜叉打敗就可以破掉他們的幻術,那現在呢?

根本顧不得四周的危險,湫的思緒飛快的在腦海裏翻轉着,要解開當下的困局究竟應該怎樣做?

“湫!快上來!~”頭頂是赤松子的聲音。湫沖他們眨了眨眼,忽然腦中靈光一閃,

“上來?”湫自語道。他擡頭看着那水柱,夕陽之下,湫隐隐約約的看到在水柱的中心有一個亮光。

“我知道了。祝融,快,快帶他們飛到水柱中間去,飛到最上面去!那裏就是出口。”湫激動的說,幾乎所有聽到的人都愣了一下。

“你先上玉玉背上來!”祝融向湫伸出手,“快!”祝融的聲音充滿了恐怖。

就在湫拉着祝融的手爬到了玉玉背上的時候,一個血盆大口咬碎了原來湫坐的浮木,濺起的水花飛濺到剛離去的玉玉身上,白鶴背上的三人驚悚的回頭看了一眼,赤松子問:“那到底是什麽東西?”

巨獸很快沉了下去,幾乎所有的人都沒有看清楚他的長相,就連湫的眼神也在緊緊盯着那下沉的漩渦,眉頭久久不能舒展。

萬幸的是,好在此時水裏已經沒有了任何人,所有的同學和老師已經站在了高地,當湫從白鶴背上下來,首先聽到的是椿和鳳的争吵。

“媽,你不要再瞞着我了,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為什麽鲲說他們是沖着我來的?”

“椿,你不要多想,現在我們要做的是沖出他們造的幻境。”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爺爺,你告訴我,我要怎麽做才能幫到你們?”椿強忍着傷走到後土身邊,後土說不出話來,這時湫沖出人群拉着椿說:“椿,快走,只要從水柱盡頭沖出去,就能出去了!”

“你在開玩笑嗎?我怎麽可能從那樣的水柱裏沖出去?”椿擺開湫的手怒視着他,湫愣了一下,椿繼續說:“你們都騙我,只有我和你們是不一樣的,我怎麽可能出的去?怎麽可能?這到底是什麽鬼地方?”椿捂着臉嗚嗚嗚的哭了。

湫這才發現了事情的重點。

是啊,椿沒有任何法力,就算他們這些有法力的神能拼勁權利逆流而上沖出去,那椿怎麽辦?她不過就是一個正常人。

鳳抱着椿說不出一句話來,似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些什麽,但是此時大家都選擇沉默了。他們似乎在保護着椿,但是此時真的太難抉擇了,一個殘酷的現實擺在湫和大家的面前,要麽,讓椿想起過去重拾法力,要麽,讓椿一個人留在這須彌環境之內。

“椿,我帶你出去!”說話的是懸浮在旁邊的鲲,湫看了鲲一眼,這一眼包含了無奈和辛酸,是啊,鲲能飛到那水柱盡頭,或許可以把椿帶出去呢?

椿止住了哭泣,這時衆人之聽到下方的深潭裏不知是什麽發出一聲悶響,天際再落下幾束水柱。

夕陽越來越紅,紅得像是要把人吃了一般。後土看了看那天際,說:“別浪費時間了,快,想辦法出去。”

衆人看着那水柱的中心,心裏打了個寒顫,暫且不說那水柱盡頭是不是這世界的出口,即便是,那他們要怎麽才能逆流而上沖出去呢?

“別急,我去探一探虛實。”鲲看了看他們,沒人說話,似乎默許了他的話。鲲一擺尾巴,來到了最大的那個水柱中心,強大的水流要把鲲沖下去,就連鲲這樣的大魚都抵抗不住那樣的水柱,這些站在高地的人要怎樣才能沖出去?

鲲咬着牙,努力的向上沖,似乎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這只大魚身上。

這時風中傳來了女嫱的笑聲,那笑聲讓人心驚膽寒,随之而來是她趨于瘋狂的聲音:“椿,我要的只是你身上的那朵海棠,你只要肯把她給我,我們就不再為難你的同學和家人,怎麽樣?”

只聽其聲不見其人,所有人都四處觀望,但是他們不知道現在女嫱到底藏身何處。

“在水底!”祝融喊着,這時水底的那只巨獸已經浮出水面,而遠遠的,有個人駕着黑龍而來。

水裏巨獸站起了起來,身上站着無數還要,而頭上是那個美豔動人的藍鱗鲛人女嫱;空中乘龍而來的是共工,二人此時終于并在一處,幾乎所有的人都在想,為什麽,為什麽他們此時的法力變得這麽強大,明明所有的神來到這個世界之剩下十分之一的法力,而他們,似乎遠遠不止。

“你們所有的人,都在保護椿,但是現在,椿,你願意看着那些愛你的人為了你去死嗎?不錯,這的确是我織造的一個幻境,但是你們要是想出去,恐怕很難~”女嫱的聲音很傲慢,充滿了對這個世界的不屑,她看了看那個還在奮力向上游的鲲。身後的共工手藝揮,那股鲲在向上游的水柱忽然關閉了,鲲差點掉了下來,好在在衆人的驚呼聲中鲲穩定了身形回到了他們身後。

女嫱說:“我不是沒有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偏偏選了一條錯的路。”她沒有點名道姓,但是祝融知道,她說的是自己。

一直從天際往下漏的水柱這時漸漸停止了,這似乎應正了湫的猜測,在那水柱的盡頭,是這個世界的出口。

祝融牽着赤松子的手說:“這一天早晚要來的,我們的結局都一樣,被你迫害致死和為了天下蒼生而死,沒有分別。可是女嫱,你得不到的,永遠得不到,即便是我們永遠被困在你的環境裏,你也休想從我們這裏拿到一分一豪的好處。”

祝融說得篤定,所有的人都站在了椿的面前,而椿依舊不明白她眼前發生的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

“椿,你不要害怕,我們都陪着你,這只是一個遙遠的夢,相信我,我們很快就會醒來。”說話的是湫,這樣看似一句勉勵安慰的話,可是此時此刻在椿聽來,卻是無比的恐懼。

作者有話要說: 看電影的時候,我覺得這條主線其實就是因為椿想救鲲,然而湫一直在幫助椿而發展的。

這篇文說的其實也是一個類似的故事,

黃帝為了救椿一命,把她安排到這個世界,湫應運而生,

湫的使命就是保護椿,然而讓她不再記得自己的過去。

而在這個班級裏所有的同學和湫一樣,都是為了協助湫完成這個使命,

祝融和赤松子也一樣,他們來到這個世界重新認識了黃帝多情的一面,也因為同學之間的感情而願意這麽做,

沒有了過去就沒有了法力,當真正失去自己保護自己的能力,面對強敵的時候才知道,其實自己多麽弱小。

我覺得這個世界上危險無處不在,我們有責任心,三觀正确努力用自己的行動證明自己是對的,這本無錯。

但是全部的根源就在于,讓所有的事件圍繞我們自己展開,自己掌握主動權,領導事态的發展,而不是被他擺布。

我覺得椿沒有做錯什麽,無論在電影裏還是我這篇文裏,

她唯一讓人扼腕嘆息的是,她的能力遠遠不足他的理想,這或許和生活閱歷有關,和成長經歷有關,

但是,事實已經造成,唯一能彌補的,就是讓所有的挫敗都成為我們成長的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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