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放春假

最後一門考試是寫作課,題目并不難,難的是莫爾連單詞都默不出來幾個。他昨晚連夜背了幾篇範文,學會學不會不好說,考試怎麽拿最高分這他熟啊。

莫爾特別想跟同學分享他的應試技巧,這裏面的學問可大着呢。什麽如果選項是從兩個不同的自然段拼接出來的,就一定不選。什麽如果選項和原文長得特別像就有一點點不一樣那就不要選。甚至還有拼玄學的三否一肯選一肯之流。

即便腦袋裏墨水不很多他也還是認認真真的寫滿了所有答卷,中國的學生對分數都有一種天然的較勁。

又檢查了一遍沒什麽錯,莫爾合上筆,沒忍住打了個哈欠。考試的時候神經緊繃着,寫完之後困勁兒一下子就湧了上來。

三兩下擡手抹掉了眼裏的水跡,眼睛有幾分酸澀。

和考場中沉悶的氛圍不一樣,一交卷呼呼啦啦都是放假的快樂。

“你春假打算做什麽?”克洛伊從身後拍了下莫爾的肩膀。

“睡覺。”他剛考完的腦子也不怎麽轉,想也沒想的回答道。“我要把我這星期缺的覺都補回來。”

克洛伊知道這段時間莫爾有多用功也就沒有再鬧他,晃了晃手腕示意光腦聯系。

莫爾迷迷糊糊的往飛行器走,今天放學早戴裏克走不開,是奧布裏來接的他。

“奧布裏,好久不見。”莫爾也挺開心,他和奧布裏也很熟悉。之前在軍艦的時候也是奧布裏沒少陪他。

“好久不見啊莫爾,今天長官還在忙,我送你回家。”奧布裏也就表面笑起來很憨厚內心別提多美了。

他巴不得戴裏克能夠忙到天荒地老,這特定版的飛行器他平時可摸不着,更何況來接崽崽放學他太可了。

莫爾很自然的拉開後座鑽進去,這地兒空位大現在極其的吸引他。

身上也使不出什麽力氣來還沒出校門呢莫爾就把眼睛閉上了。

奧布裏自然也看見了幼崽眼下的青紫,幼崽生的白有點磕磕碰碰就極為顯眼。他将擋光屏打開又調低了飛行器速度。

戴裏克回來的時候左右都沒有找到小雄子。回想起奧布裏說的話,果然從卧室裏挖掘出一只幼崽來。

幼崽把整個兒自己全須全尾的都埋進被褥裏,只有幾絲幾縷黑發沿着被子邊邊兒顯露出來,偌大的床鋪正中鼓起小小的一團。

小雄子四點鐘考完試,他走出辦公室的時候時間是七點半。

戴裏克皺眉,幼崽睡得時間有些長了。

房間裏只有些許昏暗的暖光,戴裏克上前像拔蘿蔔似的将小雄子從被子裏□□。果然,幼崽的臉頰被悶的通紅,手指還沒有碰上去就能感受到上面的溫度。

将幼崽轉移到枕頭上放好,淩亂的發絲散落在上面,戴裏克伸手将不小心跑到幼崽臉頰上的幾縷撥走。

小雄子睡得很沉,幾番動作下來也沒有絲毫被打擾的意思,戴裏克有些不忍心再叫醒他。

幾番猶豫過後他還是決定先去準備晚飯,讓幼崽繼續睡一會兒。

房間裏十分安靜,莫爾醒來的時候還有點懵。頭沉沉的,起的太快還有點暈。

莫爾扶着額頭打開光腦,八點零五分。這一覺睡了四個多小時,以至于他都反應不過來這是在他自己的房間裏。

胃部的知覺還沒有醒過來,裏面空空的但是不餓。就是嘴巴很幹,喉嚨也嘶啞着很不舒服。

莫爾穿好拖鞋想要去廚房找杯水喝,身上的白色睡衣皺皺的,臉頰上也有布料壓出來的印子。

戴裏克聽見有腳步聲正從二樓走過來,知道是莫爾醒了。他擦了擦手從架子上取下一個透明的玻璃杯,溫水貼着杯壁導入,戴裏克伸手往裏加了一勺蜂王蜜。

幼崽容易頭暈,戴裏克從來不控制他攝入糖分。

莫爾走到廚房門口,板兒正的白色襯衣服帖的穿在戴裏克身上。寬肩,瘦腰,袖口整整齊齊的挽到手肘處,裸露出來十分緊實有力的小臂。

腰封處的黑色皮帶收的很緊,并沒有什麽複雜的裝飾卻處處透着禁欲般的嚴謹。

黑色軍體褲不寬松也不緊繃,是剛好能把腿部線條流暢的映射出來的程度。褲尾是貼緊腳踝的設計,原本用來穿皮靴的位置此刻卻讓給了一雙普通舒适的居家鞋,憑空給他添加了幾分煙火氣。

莫爾拿起放在露臺上的水杯,小口小口的喝了起來。稚嫩的喉結随着吞咽的動作流動,也不知是不是睡飽了心情好的緣故,他喝着居然嘗出了幾分甜意。

“馬上就好了,你可以先到餐廳裏等一會兒。”

莫爾沒有放下水杯也沒有走,就倚在門邊看着戴裏克往菜裏撒調料。他也不太懂這些東西,只是單純的覺得戴裏克的動作很好看。

走路的動作很好看,在軍隊裏鍛煉出來的挺拔與幹練,轉身的幅度很好看,腰腹的肌肉再厚的襯衣都擋不住那蓬勃而發的力量感。

莫爾的大腦像是分裂成了兩半,一半在腦海裏吵吵你怎麽可以這樣想,另一本弱氣的很,只是默默的覺得戴裏克哪哪都好看。

“我放春假了戴裏克。”莫爾沒話找話的講。

“嗯?有想要去的地方嗎?”戴裏克的聲線并不緊繃,相反還透着低沉,這是他的胸腔共鳴産生的很清烈的味道,戴裏克的味道。

他端着盤子從廚房走出,莫爾就跟着扭頭視線一直追随着他。

“總共就十幾天的時間,我想在家休息一段時間。”莫爾的語速很慢,調子清清淺淺聽起來讓蟲很想要聽他講第二句,他斟酌着詞句,當然也快不到哪去。

“你做的很好。”溫暖的大手熟練的撫過他的發頂,“我知道這次考試你很努力,不用擔心結果,無論是什麽樣的我們都可以接受。”

他是歡喜他的,他想。這份歡喜裏有對強者的崇拜、對保護者的依賴、還有一份說不清道不明的眷念在裏面。

這好沒道理,他還在自己身邊,自己就已經開始想念了。

莫爾搖搖頭,想要把這份奇怪的觸感給搖掉,可他又不能搖搖心髒。

第二天戴裏克照常去了軍屬大樓,莫爾自己在家也沒什麽事做,就想去到克洛伊租住的房子內。

克洛伊打着哈欠開了門,“我讓你過來找我不是讓你這麽早來。”

帕梅拉不在裏面,莫爾知道,他那種沒放假都能想家想哭的蛇蛇,就算只放半天也得想辦法回去。

“貓不都是白天睡覺的嗎?”

“睡你個頭啊。”克洛伊走到冰箱前拿一罐飲料出來,熟練的拉開易環倒進自己的嘴巴裏,絲毫沒有想要遞給莫爾一瓶的意思。

大早上的給他喝冰飲,這和謀財害命也沒有什麽區別。“想喝什麽自己倒,你給我繞開冰箱走。”

莫爾看見罐壁上凝結着晶瑩的水珠,是有些饞,但也還沒有饞到不知輕重的地步,也就是假裝路過的時候從他手裏奪過來抿了一小口的程度。

冰涼的氣泡刺激着味蕾,消散了一路趕來的燥熱。

兩個少年聚在一塊兒還能幹什麽,家裏的游戲機不好玩,克洛伊帶着莫爾打了一上午游戲。不是沉浸式虛拟機,那玩意對未成年卡的很死。

是挺懷舊的光腦端口游戲,不需要身份證明,注冊個賬號就能上。說實話是挺old school的風格了,他倆也不嫌棄,端口游戲也能玩出沉浸式體驗的效果。

中午随便找了一家外賣,吃完後誰也沒願意扔垃圾,就在門口堆着挺好。“丫這不是你房間對吧。”

“你想去你去啊我又沒攔着你。”莫爾攤在地毯上起不來。

“還是算了吧你給我騰個位置。”

克洛伊推開地上的一團,找了個經典的蟲族電影放了起來。

莫爾原本吃飽了正困覺,嫌棄電影看着也太費勁了,逐漸也看了進去。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蟲族電影,難免有些好奇。

故事也很簡單,一位蟲族雌子身世坎坷,雖然仍在跌跌撞撞的長大但自幼就立志要進入軍隊,多年後終于憑借着自身的不懈努力考入蟲族一流的軍事學校。

從此在戰場上奮勇殺敵,肩上和身上的功勳章哪一個都不少。一次很偶然的機會在戰場的邊緣救助了一位柔弱可愛的雄子。

莫爾越看就越覺得像戴裏克,不是說演員長的有多像,而是身上那股拼出來的狠勁兒最終經過歲月的洗禮都沉浸在眼底。就像一口深不見底的古潭,看着清,但是深。

“你怎麽找來這幅片子”

“有什麽不對嗎?我看很好啊,就是那個雄蟲演員撒起嬌來沒有你自然。”

複雜的心情頓時一掃而空,“去去去,老子什麽時候撒過嬌。”

克洛伊一聽這話就更來勁兒了,在一旁矯揉造作的模仿到:“啊~我想要那個塔姆獸的奶奶,哥哥你幫我拿過來好不好,好不好嘛”

“不對,我還沒有模仿你的到精髓,再等等啊。”說着他還打算站起來再來一遍,“啊~我想要”

“停,哥,哥我求你了消停會兒,消停會兒還不行嗎?我去倒垃圾好不好?小的這就去。”莫爾死死捂住克洛伊的嘴,防止他再說出什麽令人崩潰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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