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思念
“呦,小雄子注冊了熱度賬號呢。”奧布裏翻着光腦突然喊道。聲音大到讓坐在他右前方戴裏克想聽不見都不行。
“長官,您不想看看小雄子都發了些什麽嗎?”耳邊聒噪的聲音讓戴裏克靜不下心神,他擡手揉了揉眉心,示意奧布裏安靜。
他當然知道這個社交平臺,甚至軍屬發布的視頻裏有幾條就是他親手拍的,只是從來沒有注冊過,沒必要,也嫌麻煩。
甚至最近熱度上面對他的評論他也略有耳聞,畢竟有奧布裏待在身邊,他想不清楚也難。只是沒有去理會它,自己還想要騰出時間來多帶帶崽兒。
但是不理會也不代表他會在小雄子為他發聲的時候無動于衷。
戴裏克打開熱度就看見首頁飄紅的詞條:
莫爾:沒吵架,沒離家出走,我們好着呢。
戴裏克沒忍住輕笑一聲,他單看這條狀态就能夠想象到莫爾發送時氣不過的小模樣,一定是憋着自己和自己生悶氣,實在是太生氣了忍不住要發出來,在遣詞弄句上還能記住挑一些不那麽鋒利的詞彙,不會讓網友感到被冒犯。
莫爾實在是一個別扭的,有懂得照顧他蟲情緒的幼崽。
他似乎很早就懂得了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個個體都是能獨立思考的,擁有完整成長背景的真實的存在,而不只是出現在他生活影像中的一串背景音。
他就像擁有一層柔軟但有韌勁的外皮,當你戳動第一下的時候,他就會把自己整個縮起來,但如果你選擇繼續戳動它,他柔軟并且富有彈性的外皮會吃掉你所有的刺激,然後把自己恢複成剛開始的模樣。
但如果你選擇走開,他就會好奇的看你一眼,也不會說什麽,就是想看看你到底在做什麽呀,怎麽還不快過來再離他近一點。
戴裏克越想越覺得小雄子十分可愛,會因為星網網友的評論而生氣很可愛,會氣呼呼的為他發狀态也很可愛。
輕笑過後三兩下也跟着注冊了一個賬號,僅僅是發送了一張圖片并沒有搭配任何文字,甚至連拍攝的角度也沒有很精細,就像是随手所拍的那樣。
是一束白色的小花花。
忽略掉奧布裏見了鬼的表情,戴裏克第一次在工作中會産生想要早點下班的沖動。從來都是恨不得用工作時間占滿整個生活的帝國少将,生命中也出現了需要用心去守護的存在。
從此每一次遠行都會規劃好回家的路途,每一次歸程都會懷揣着滿滿的期待。
戴裏克心裏盤算着等下下班後親自去接莫爾回家,他不放心會不會出現另一次意外。此時莫爾正盯着熱度中的圖片發呆,他總是疑心這是不是個僞號。
“你說戴裏克怎麽可能會發出這種照片。”莫爾百思不得其解。
“這不是你自己買給少将的嗎?”克洛伊手裏打着游戲頭也沒擡的答道。
“我知道啊,可是他不是會發狀态的蟲啊。”莫爾不滿意,晃着克洛伊的手臂想要讓他回答的再專注一點。
“松手松手,我馬上就要死了要死。。。好了現在沒事了,您剛才想說什麽?”克洛伊看見眼前灰屏的光腦,笑的咬牙切齒。
“就,就是我看您打游戲太累眼了,想要提醒您注意保護一下眼睛。”莫爾認慫認的相當的快,人在适當的時候就要學會保護自己。
當戴裏克将飛行器停在幾十米開外時,發送簡訊讓小雄子下樓。他沒打算進去,擔心幼崽和同學會不自在。
叮:您有一條特別提醒莫爾驚訝的擡起頭,“他說要來接我。”莫爾低頭尋找鞋子,戴裏克發的這句話意思其實是他已經到了,他不想讓他多等,慌亂中沒有注意到自己究竟有多歡喜。
莫爾熟練的拉開副駕駛的位子,坐下去的時候忽然間又想起來那束白色小花,那天戴裏克就是将它仔細的放置在這裏,自己此刻坐下的位置上。
飛行器內仿佛仍然彌留着花間的香氣,即使莫爾很确定買來的時候那就是一束沒有味道的花。
意識到這一點後莫爾逐漸控制不住自己散亂的思緒,一向熟識的飛行器裏的空間裏也開始變得悶熱狹隘起來。
莫爾不自覺的将領子松開一些,好讓自己的呼吸更順暢一點。
“時間不早了,回去後就早點休息,我這段時間需要出一個外勤,可能會需要半個月的時間,你是願意搬過去和克洛伊待在一起,還是去傑斯會長家裏住一段時間?”
戴裏克還在駕駛着飛行器,雙眼目視前方,語氣也像在壓抑着什麽。
“我不能和你一起去嗎?”莫爾焦急的問道,他一點也不想和戴裏克分開這麽長時間。
戴裏克将飛行器停在路邊,眉目認真的對他說:“你知道的,莫爾。我這次出行是為了執行任務,我不可能将你帶到那麽危險的地方去。”
“可是我不想讓你離我這麽遠。”莫爾低頭坐在副駕駛上,聲音要比往常沉悶,空氣中陰郁的似要掐出水來。
“看着我,莫爾。”發覺小雄子并沒有想要配合的意思,戴裏克伸出右手輕抵在幼崽的下巴處,順着力道将小雄子轉到與他四目相對的位置上來。
“我這次只是為了出行任務,你知道我還會回來的對嗎?我向你保證過我不會丢下你的還記得嗎?”戴裏克的瞳孔是淺金色,這本是太陽的顏色,卻沒有絲毫暖意。
莫爾能察覺出戴裏克正在注視着自己,他可以在戴裏克的眼眸中看到完整的自己,只是更微小,好像只是誤入此間,再也逃不出去。
莫爾将視線錯開,伸手揮掉抵在他下巴處的手指,他的指腹上有幾分薄繭,在莫爾滑嫩的皮膚上留下一道向下的紅痕。他也沒有去管。
他在心底告訴自己這是正常的出勤,沒有誰應該一直陪着另一個人。理智再清醒不過,可沒有人是完全由理智構成的,總有一小片聲音在吶喊,在焦慮。在對抗。
哦,不對,他現在是一名蟲族的雄子,早也不能被劃入人類的範疇,連這個世界上到底有沒有人類他都是有些存疑的。
莫爾在心底嗤笑一聲,怎麽還在想這些有的沒的,這不是早就已經知道的事實嗎?怎麽?還接受不了?
莫爾的眼內晦澀無比,戴裏克的離開讓他的異族感變得無比強烈,腳下的土地不是自己的,所待的國度不是自己的,他哪裏都陌生,哪裏都沒有歸屬感。
飛行器停了下來,戴裏克親自将莫爾抱出來,在發間落下一個吻,小雄子的情緒不對勁,由于病情的緣故他并不能很好的消化這些負面情緒,現下明顯又處在自閉憂郁的情緒裏無法自拔。
戴裏克心間愧疚又柔軟,幼崽的這份痛苦是由自己帶來的,他無比清醒的認知道。
這份認知讓他的心髒酸澀不已,就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攥緊,再揉搓,每一個角落都布滿挫傷在一點一點往外滲血,淋漓的鮮血在胸腔裏流淌,所過之處無一不被燙的痙攣抽搐,再也愈合不了。
他早該知道幼崽對自己的依賴,明明幼崽一直都在害怕被抛棄,他卻還要對他說要離開一段時間。此刻幼崽心裏該有多恐慌?多無助?多麽害怕再一次被他抛棄?
此刻莫爾微微仰頭注視着天空中的月亮,此夜空中月朗星稀,瑩白色的月光像要照進他的心底。
自古以來國人就将明月寄相思,千百年來這一輪明月到底收到了多少份思念。
莫爾心想這廣寒宮是否還是一座郵政局,将每日收來的信件分門別類。思鄉的放一層,思親的放二層,思念故人的放在最頂層,思念情人的就找一大箱子擱着,太多了送不過來。
于是雲中誰寄錦書來,思親的人但願人長久,有情人十之□□盼不來歸人。
那嫦娥的思念該寄給誰呢?羿昔落九烏,天人清且安。哦,這也是有情人,寄不寄得出去看天意。或許看在近水樓臺先得月的面子上,可以給她插個隊。
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望相似。可莫爾此時擡頭仰望的也不是原先的月亮,寄不了他的鄉愁。
中國人是最難被同化的一個民族,他自己的歷史就足夠的悠久,文化邏輯完全自洽。你所遇到的任何事物都有古人告訴你是否可行,會需要承擔哪些後果,再不濟翻翻史書至少也能知道哪種方法是錯誤的。你會深深的被千百年來先人聖賢所積累的精粹折服,再也難以認同其他種族的文化或者思考方式。
這樣就是為什麽在他國居住的國人隔了幾十年仍然會接受不了當地的文化,更別提莫爾才來到這裏幾個月。
這幅場景在戴裏克看來就是莫爾眼中水光潋滟,努力仰起頭想要把淚水控回去。他看的自然心痛不已,幼崽是有多麽害怕,連哭都不敢大聲哭出來。
他将莫爾抱的更緊,輕拍後背想要将幼崽從悲傷中喚醒,“乖,想哭可以哭出來,不需要憋着,你永遠都不需要害怕任何事。”
你再說一遍誰想哭?
“——?”
講道理莫爾覺得戴裏克此時更想哭,他的聲音裏含着顫抖,氣息紊亂,仔細感受一下似乎身體也在微微發抖,莫爾俯身側耳,仔細聆聽下發現戴裏克的竟連心跳頻率也不齊,時快時慢,似乎正在忍受着極大的痛苦。
“——!”
“你沒回事吧戴裏克,不要難過,你難過我也會擔心的。”莫爾緊緊回抱眼前的雌子,永遠都是不漏聲色的帝國少将,此刻竟然難過的想要哭出來。即便戴裏克眼中幹澀,可是莫爾就是荒誕無比的覺得他的心裏在流淚。
小雄子稚嫩的話語在戴裏克心間炸響,他天生就知道該如何讓蟲心軟。明明幼崽自己也在害怕,心裏慌亂的不行,可他就是能夠發現戴裏克隐藏起來的難過,并且仍然會竭盡所能的想要安慰戴裏克,安慰這個會令幼崽傷心的罪魁禍首。
戴裏克金色的瞳孔終于變得狹長,他想要幼崽再任性一些,表達的再激烈一些。小雄子完全可以像帝國其他的年輕雄蟲那樣,會撒潑打滾的拒絕近親蟲的離開,會嬌蠻的索要禮物,會肆無忌憚的表達出自己的不滿,可是莫爾都沒有。
幼崽只是強迫自己去接受将要分離的事實,然後強行壓抑住自己內心滿滿的恐懼與傷心,連哭都不敢表現出來,生怕自己一旦表現的不好就會被讨厭被遺棄,幼崽甚至還會想要安慰自己這個他分外依賴,卻又将要棄他而去的蟲。
小雄子是擁有一顆多麽善良,多麽純潔的心靈啊。可就是這顆美麗的心靈,在過去曾遭受了那麽多痛苦與折磨,那麽多只要他一想到就會肝膽俱裂的傷害,戴裏克只覺得這世間的所有珍寶都不及小雄子來的寶貴,所有的白在莫爾面前都顯得漆黑如墨。
幼崽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是不是也像現在這樣偷偷的藏起來了許多淚水,不想在他面前做出會被讨厭的舉動,所以只能在沒有蟲的角落裏偷偷的掉眼淚?
戴裏克被自己的推測震懾到了,他腦海中浮現出小雄子獨自一蟲傷心難過的場景,滿心的憐惜與悔恨無處安放,噗呲噗呲的在血液裏沸騰。
“我很快就會回來的,要相信我一定會回來的。”戴裏克試圖安撫小雄子的情緒,手掌在他的發頂摩擦,也在安撫他自己。
可是他必須執行這項任務,戴裏克認為他必須親手搗毀星盜的聚集點。哪怕上層不下達此項命令他也會親手将它摧毀,更何況此刻這項任務屬于他。
這也就是不能将莫爾帶過去的原因所在,戰場危險是一方面,戴裏克也不忍心将小雄子重新帶回噩夢所在之地。
有關薩皮爾的情報很少,他來自何族,年齡幾何,是使用什麽手段将龐大的流浪者和被驅逐者聚集起來的,都需要一點一點查起。
但無論如何,但凡敢傷害帝國雄子的組織,戴裏克都不打算放過。
軍艦消失在群星裏的時候,莫爾正坐在克洛伊家的客廳裏。
“這就是你現在需要搬過來的理由?”克洛伊貓貓震驚。
“當然,喬伊思再兇悍她也是個女孩子,你不會想讓我和她住在一起吧?”莫爾睜大雙眼,表現的比他還震驚,一副你無恥你下流你喪心病狂的模樣,絲毫沒有反思自己自動隐瞞了還有去傑斯會長家中的這個選項,是有多麽的可惡。
莫爾抱着懷裏的抱枕理所當然的說:“安了安了,我和帕梅拉聯系過了,他都已經答應讓我住進他的房間裏了,你在着急什麽?”
“再說了,戴裏克是為了帝國去了前線,你們不得照顧好軍雌家屬嗎?”
看着莫爾氣定神閑的小模樣,克洛伊都要被氣笑了,“你們蟲族的前線和我有什麽關系。”
你們蟲族,莫爾還是頭一次聽見這種說法,猛然間覺得這話不是在說自己,但仔細想想好像又沒有什麽錯。不由得笑道:“那我們蟲族這次得到開學才能回來,這次就拜托你了。”
另一邊戴裏克的艦隊懸停在科爾裏奇白矮星的周圍,同時這也是星盜組織最大的聚集地。這裏深處羅蘭星系的盡頭,終年黑霧環繞,更重要的是,這些黑霧天生地養,是被科爾裏奇白矮星球的磁場吸引而來,卻能屏蔽掉發送過去的探測信號,仿佛是石沉大海一般得不到半點回音。
知道黑霧的這一特性,戴裏克下令不要打草驚蛇,關掉艦隊的所有輻射信號,黑霧既然保護星盜組織當然也可以成為艦隊最大的遮蔽物。
戴裏克來到會議室裏,裏面還坐着另外兩位軍官,“報告長官,中尉維特,中尉伍萊,前來報道。”
這是兩位高大威猛的軍雌,是帝國派來協助作戰的。對于長官親自接手對星盜的圍剿任務,奧布裏沒有任何意外,或者說小雄子得救當天在場的軍雌都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據kn913傳來的線報調查,薩皮爾更符合一個代號,事實上星盜組織的每一任領導者都會被稱作薩皮爾。”懷特中尉動手将光腦映射到面前的光屏上,确保每一位會議的參與者都能清晰的看到。
光屏上的圖片被放大,正是星盜組織和鹿族交戰的畫面,戴裏克對這場戰鬥有印象,鹿族是受蟲族保護的種族,也正是因為星盜對蟲族的挑釁,才有了後來莫爾被救下的事件。
“當我們的軍隊趕過去的時候,星盜組織已經撤離了大半,并且與我們交手的時候毫不戀戰,像是被下達了什麽特殊指令。”懷特中尉指着照片後方的撤離圖像說道。
“事實上,這類事件并不是第一次發生。據統計我們得知三零一七年八月二十七日,帝國邊境的聖瓦萊裏昂科谷島曾經出現過一大批一級異獸,曾經被認為是自然現象,最近被調查出來當蟲族軍隊趕到的時候附近曾經出現過星盜成員活動的痕跡。”
光屏上的圖片瞬間動态定位,最終鎖定在一位星盜成員上。“就是這位灰鼠族成員,現已可以确認為星盜第一梯隊初級指揮官。相似的情況在今年一月份也出現過一次,我們不得不懷疑之間是否有某種聯系。”
到了自己負責的內容,伍萊中尉接着彙報道:“軍屬情報綜合分析部門作出以下推測:一、星盜組織在試探蟲族軍隊的應戰速度,已達到打時間差的作戰計劃。二、星盜組織正在試圖以研究帝國雄子為手段摧毀軍雌的心理防線,想要探求到帝國的弱點。”
戴裏克少将不置可否,調出地形圖的标記道:“目前我們的艦隊位于科爾裏奇白矮星上方十六萬七千米處,從這裏着陸主要有兩條航線。一條是穿過白矮星北面的隕石流,這裏由于隕石常年與氣壓摩擦的緣故,黑霧彌散度很低,但是是否能夠安全通過隕石區我們認為是有一定風險的。”
戴裏克骨骼分明的手指在會議桌上輕點幾下,“第二條就是從西經氣洋流流經點穿過去,經測試這裏的信號屏蔽量最低,是我們此行突破的最佳機會,風險是我們沒有足夠的信息表明敵軍不會再着陸點設下埋伏,甚至最糟糕的情況這幹脆就是星盜組織設下的誘餌。”
“雖然得不到具體的情報,但是根據帝國軍情分析部門做出的星盜組織發展模型來看,科爾裏奇白矮星上至少擁有五萬名戰鬥儲備,而我們此次出動的軍艦總共三十二所,每所軍艦上承載着五百名軍雌。”伍萊中尉補充道。
戴裏克少将在腦海內思索着兩條着陸線路的利弊,穿越隕石流的風險大概率是可控的,甚至是可預測的,可是穿過一段漫長的并且充滿未知風險的道路,即便它的誘惑性如此之大,都是不可取的。他們經不起絲毫失敗的可能,一旦敵軍在此設下埋伏,他們将會徹底陷入被動境地。
戴裏克的以食指關節輕敲桌面,原本并不大的碰撞聲在此嚴肅的會議室裏清晰可聞,在座的軍雌們都在等待着這位帝國的年輕少将做出指示。
“采取第一套方案,今天下午六點作戰開始。記住,不允許失敗。”冷靜的聲線在會議室中響起。
“是,長官。”在場軍雌無一不起身做出儀态,将右拳抵左胸,低頭行軍禮。
“為帝國獻上榮光。”
賭上所背負的所有榮光,為帝國掃平一切阻礙。
“距離隕石區還有一百米、五十米、十米、動一號軍艦已成功進入隕石區。”四月十號日下午六點整,先行部隊準時出發,一艘艘軍艦行駛在沉漫的迷霧中,頃刻間便不見蹤影。
“收到,右轉體三十五度偏北十五度前進。”軍艦靈活的行進在漫天的隕石流中,轉體,變向,巨大的隕石群按照原有的航道劃過。
“收到,右轉體二十三度正北航向前進。動一號軍艦一成功穿過隕石流。”一艘艘軍艦成功穿過一萬兩千萬平方公裏的隕石群,而後絲毫沒有停留的朝着目标前進。
蟲族的軍艦黑壓壓一片出現在科爾裏奇白矮星的大氣層。沒有絲毫預兆,一切都降臨的如此突然。星盜組織的聚集地警報聲響徹整個基地。
“怎麽回事,不是已經在流經點布好防控了嗎?蟲族的軍艦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星盜組織顯然已經氣急敗壞,連忙調遣回防。
白矮星的星球防禦系統開啓到最高級,戴裏克下令使用能量炮轟擊防護罩,一下,兩下,轟——防禦系統被撕碎一個口子,帝國軍艦蜂擁而入。
和想象中的荒星大不相同的是,星盜組織的聚集地被打造的金碧輝煌。指揮部、研究所都是頂級配置,說是某個繁榮星球的中心商圈都毫不突兀。
戰鬥一觸即發,每位軍雌都調整為作戰狀态,只待一聲令下便沖了過去。蟲族天性好戰,哪怕在作戰數目有如此偏差的現在,也沒有哪位軍雌因此而畏懼。
所有退後和猶豫都是不允許的,一切為了帝國的榮光而戰,為了保護站在他們身後的千千萬被保護者,每位軍雌都毫無懼色。
戴裏克少将帶頭沖進了敵方大本營,金黃色的瞳孔早已變得狹長,墨綠色的軍裝已被鮮血染紅,所過之處片甲不留。
蟲族軍隊進入建築物後由底層向上輻射,一層一層清掃障礙物,“怎麽回事,我們不是研究員嗎?軍隊呢,軍隊都死絕了嗎?怎麽會讓蟲族的家夥進入基地?”
“大家不要慌張,保護好實驗數據,首領一定不會讓蟲族的軍隊闖進來的。”
“轟——!”奧布裏收回手中小臂長的量子炮,“報告長官,二十三層爆破完畢。”
彼時戴裏克正在敵軍聚集地的指揮所厮殺,手刃掉離自己最近的星盜,冷靜的下達命令。
“二戰隊和三戰隊進入清掃,其餘軍隊繼續向上。”
戴裏克扭身剁掉炮彈的襲擊,就聽到通訊器裏傳來奧布裏訝異的聲音。
“長官,有發現,這裏居然是一所研究院。”
戴裏克轟開聚集地頂層的建築,星際裏赫赫有名的薩皮爾居然是一位身材如此矮小,其貌不揚的鼠族。這裏是科爾裏奇白矮星最高建築物,由此往下俯瞰仿佛置身于造物者的視野。
戴裏克沒有猶豫,發現目标的第一時間就親手結束了他的生命跡象。
任何個體哪怕最強大的組織,也不能妄圖成為一名造物者。
戴裏克來到第二十三層,這裏俨然已經經歷過一番戰鬥。穿着純白制服的研究員星零散落的結束在個自的崗位上,走廊上,逃跑的路線上。
看到戴裏克少将的走近,奧布裏報告道:“長官,我們剛剛找到了實驗數據,這群渣宰正在進行活體實驗。”
蟲族軍隊走進放置實驗體标本的儲存室內,一排排一列列浸泡在消毒水中的實驗标本,被整整齊齊的碼放在儲存室內。
實際上并沒有什麽味道,看的出來每一份都被保存的相當完好,是研究所很珍惜的實驗材料,但是在場的軍雌卻都引發了生理性的不适。
無他,星盜組織正在進行的是活體改造實驗,每一份大大小小的瑩綠色标本瓶裏都存放着一份或奇形怪狀、或發育完全、或畸形生長的不同物種标本。
軍雌們在此還發現了無數熟知的不熟知的物種,甚至還找到了像是由不同物種粗暴拼接而成的‘怪物’不知是強行‘手工’拼接還是他們真的制作出了基因生物。
行至儲存室的中心位置,他們甚至還發現了一份支零破碎的蟲族标本。是一位成年雌蟲。這比發現任何種族的标本都令他們震驚。
看到此處軍雌們逐漸躁動起來,開始悔恨剛才有機會戰鬥的時候讓那群星盜死的都太痛快了。
戴裏克此時也無比震驚,這位蟲族雌子的屍體已然被分解的支離破碎,儲存在這間屋子的最中心位置,存放屍體的容器也占地最大。耗材最好。
既震驚于這位雌子的慘狀,更是擔心星盜組織已經研究蟲族到了何等程度。
這幅場景太過凄慘。在場的軍雌們自發為英烈哀悼。長歌當哭,鮮血并不能洗滌舊跡,後者的奮勇直前是祭奠于死者最菲薄的祭品,奉獻于逝者靈前。
“報告長官,發現活體實驗材料。”
一切還沒有結束,相比于經過處理的标本,眼前的慘劇使得向來冷靜甚至冷漠的軍雌都目不忍視。
被捆綁在實驗臺上奄奄一息的貓族,被粗暴的改造‘拼接’,植入了一雙不知從何處取來的鳥族翅膀,痛苦的在試驗臺上掙紮。
如此種種數不勝數,被關押在囚籠中的‘實驗體’,無一不是神色驚恐,面露痛苦,戴裏克甚至還發現了擁有蟲族特征但又不完全屬于蟲族的‘怪物’。
戴裏克無法控制的想到莫爾是不是也曾經被關押在這裏,一次次的躺在試驗臺上掙紮痛苦,卻沒有絲毫得救的可能。手術刀一次次的劃開小雄子稚嫩的皮膚,暴露出內裏的肌肉、骨骼、血脈。星盜組織會不會通過擊打來觀測小雄子的恢複速度。
甚至莫爾有可能就是在這裏被‘制造’出來的。一想到這種可能戴裏克就無法保持冷靜,想要毀滅一切,包括他自己。
“将所有還有生命特征的‘實驗體’帶走一起返回帝國。這裏,”戴裏克少将的線橫掃過這棟曾經金碧輝煌的星盜組織大樓,“清掃幹淨,我要它,幹幹淨淨。”
帝國少将的重點音落在最後的詞彙上,奧布裏了然于心,帶着軍隊進行新一輪的清掃,去查看是否還有漏網之魚。
這次清掃星盜的行動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成功了的,在返航途中卻沒有任何完成任務的喜悅。
臨走前他們将一切都炸了個粉碎,這些肮髒的事物不配存留于世。
蟲族軍隊此次凱旋而歸卻帶來了更為震驚的消息。此次清掃星盜的行動只有蟲族高層知道,任務結果也被隐瞞了下來。
這份任務報告書甚至出現在了皇族的辦公桌上,星盜組織妄圖制造出戰鬥力強悍的新物種。
沒有慶功活動,沒有論功行賞,一切消息都被最大限度的封鎖了起來。
蟲族也找到了那位雌子的身份,是一位軍雌。四十八年前在一次清掃異獸的任務中失蹤,被判定死亡但是沒有找到屍體,其上司也只是認為被異獸吞沒了。
軍屬在內部舉辦了一次追悼儀式,許多參加儀式的軍雌都不了解前因後果,只知道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先烈。
經過高層商讨,蟲族決定将此次任務所帶回的‘标本’和‘實驗體’暗中送回個自的種族,少數被‘改造’的‘實驗體’則被送回他內心所認同的種族內,由蟲族去進行交接。
一并被送回的還有關于各種族的‘實驗數據’,便于各族調查尋訪。
據悉,星際中的各個種族也不約而同的封鎖了消息。
一場轟轟烈烈的清掃星盜的行動在一片波濤暗湧中落下了帷幕。
眼看到了約定的日子,戴裏克還沒有回來,莫爾瘋狂的在星網上刷相關消息,想要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你去星網上也不會找到任務信息啊。”克洛伊無奈的講。這半個月他已經被問了無數次‘戴裏克怎麽還沒有回來’的問題,鬼知道他是怎麽堅持下來的。
“可是任務成功的話軍屬不會發送一些慶祝消息嗎?”莫爾也實在是沒了法子,他一點聯系上戴裏克的方法也沒有。
“哪有你想的那麽簡單,該回來的時候戴裏克少将自然就回來了啊。”來了來了,克洛伊在心底倒數,三、二、一。
“可是戴裏克到底什麽什麽回來啊~”莫爾像沒有骨頭一樣滑落在地毯上。
“我和他從來沒有分開過這麽長的時間~”活脫脫像一位被渣男抛棄的怨婦。
“我要沒有能量了,我沒有力氣再寫作業了~它到底在說什麽,我怎麽什麽都看不懂~”莫爾的視線掃過攤落一地的各科作業,十分後悔為什麽沒有早點開始完成它。
“你還真是一個能成就大事的蟲。”克洛伊冷漠的瞥一眼趴在地毯上哀嚎的莫爾,重新又将注意力轉回到游戲上說。
“怎麽講?”
克洛伊淡淡的解釋道:“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明明知道馬上就要開學了,放着一堆空白的作業不去做,還有時間在這嚎兒。”
“哈?這明明是你因為背着我偷偷的寫作業,如果你早點叫我一起做,我也不至于會淪落到今天這種地步。”
克洛伊都要被莫爾倒打一耙的态度氣笑了,“我不叫你做作業?是誰在一旁沒日沒夜的打游戲,看都不看我一眼的。”
“呵,不過現在變成我看着你寫作業了,啊!這款新出的組隊游戲怎麽缺了一個玩家啊~沒辦法,看來我只能聯網找隊友了。”克洛伊在沙發上極為浮誇的表演着。
“啊啊啊我要沙了你!!”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閱讀呀小可愛們,比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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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