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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墉城作為昆侖八派之一,創建于一座懸浮空山之上,又是天下清氣聚集之地,在缭繞煙雲絲絲縷縷的覆蓋中,在世人眼裏更是平添一份神秘飄渺之意。
“天地初刨判,納氣逢孔穴。逢七歸太元,金德斥罡氣。陽初之動時,靜心絕慮之……”
寬闊平坦的山頂由漢白玉鋪就而成,從高峰俯瞰而去可見數百名天墉城弟子手執長劍,口中皆是念着劍訣,行随意動,劍鋒閃過淩厲的寒芒,在一聲厲嘯下皆是指向于前方。
“靜流極之法,素心以衡之。”
劍身在斜斜灑下的陽光下輕輕抖動着,所有人身形放低,劍芒劃過一道完美的弧度,随即被反執于身後,衆人也紛紛站直了身子,衣袂在微風中輕輕飄動。
…… ……
沈慕靈跟在陵越身後,自從來到天墉城後她便是不時轉動着小腦袋好奇地張望着四周,對什麽都感到十分新鮮。
待走到庭前看到場上天墉城弟子正在練劍的場景她更是一臉驚奇地停了下來,靠在石欄上指着衆人的方向歪頭看着陵越,聽到曾有人喊過陵越的名字她也是自來熟地喚了一聲“陵越師兄”,眼裏閃着求知的欲望,“他們在練的就是天墉城的劍法嗎?天墉城的劍法是不是真的很厲害啊?這修煉劍法……”她眼珠一轉,假裝不在意地說道,“和天墉城集聚清氣是不是也有關系?”
陵越也是停下,一本正經地解釋道,“天墉城的劍法固然有受清氣影響,但劍法正道,最終還是存于人心,倘若你心向正道,必定也會修成成果……”
聽着陵越像是背書一般的說辭她背過身偷偷打了個哈欠,所有的話自然也是左耳進右耳出,托着腮就是開始發呆起來。
“……只要潛心修煉,一心修道……”說到最後陵越也是瞥見慕靈一副心不在焉地模樣,只是無奈地扯了扯嘴角,又繼續開口道,“既然你千裏迢迢趕到天墉城,有心修得正道,就先随我去見掌教真人吧。”
“陵越師兄,”聽到此話她立刻就是站直,嘴角漾着明媚的笑容,眼角彎似好看的月牙,“你總算說到正題上了,那我們什麽時候能見到掌教真人,我又什麽時候才能成為天墉城的弟子?”
“一切都要掌教真人定奪,”看到她眼底期盼的目光,他不禁也是輕笑一聲,“你就先随我過去等候吧。”
說完他繼續朝前走着,慕靈抿着嘴唇不知想了些什麽,随後也是跟着陵越走了上去。
偌大的殿中冷冷清清,隐隐流淌着威嚴之感,站在中間的涵素真人身着紫色長袍,白發束冠,看起來卻只有三十來歲。
紅玉手中依舊執劍,這已成了她多年來的習慣,劍中之靈,又怎離得開劍,身擔守護焚劍之令,又怎敢輕易掉以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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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始終輕蹙着柳眉,向涵素真人說完焚寂近來頗不安穩的動靜時陵越也是走入了殿內。
陵越向紅玉點了點頭,然後便是朝涵素真人拱拳行了一個禮,“掌教真人。”
“陵越,”涵素真人沉吟一聲,“你與屠蘇最為親近,近來,可發現他有何異常舉動?”
“掌教真人!”紅玉上前一步,聲音中隐有忿忿,“屠蘇這孩子向來潛心修煉,近些年也是盡心壓制煞氣,此事與他必定無……”
涵素真人擡了擡手打斷了紅玉的話,長嘆了一口氣,語氣頗為無奈,“不得不防。”
“掌教真人,”陵越垂在身側的拳頭漸漸握緊,事關屠蘇他的心境也是無法平靜下來,“雖離師尊出關還有一段時日,但弟子已努力在克制屠蘇身上的煞氣,相信定能等到師尊出關之日。”
“如此也罷,”涵素真人轉過身,手背于身後,聲音斬釘截鐵,“你與紅玉平日裏只消多加注意,一旦事有異常,定要擒下屠蘇。”
“掌教真人……”紅玉心有不忍,她是看着屠蘇從小長大的,看着他忍受煞氣之苦,不得與師兄弟親近而變得沉默寡言,現在又要因為焚寂而時時刻刻被監視着,這實在是……
她正要說話卻見陵越攔住她,皺着眉頭地向她搖了搖頭,她只得嘆了一聲停下。
“對了,”涵素真人突然開口,淡淡道,“我聽說你們此次下山捉妖還帶了一位姑娘回天墉城了?”
想起還等在殿外的沈慕靈,陵越這才是詳細将她想要拜入天墉城的事情說與涵素真人聽。
此時等在殿外的沈慕靈則是百無聊賴地坐在石階上,雙手捧腮看着不遠處的天墉城弟子練劍。
“唉——”她長嘆了一口氣,換了個角度一動不動地看向天空。
“唉——”過了一會兒她又是嘆了一口氣,低頭數着地上爬行的螞蟻。
“這拜個師門怎麽還要等那麽久……”她揉着自己發麻了的腿咕哝着說道,回過頭眼巴巴地看着緊閉的殿門,只看見守在殿門外的陵川站着打了個哈欠,耷拉着腦袋靠着門似乎在打着盹,臉上當下堆積滿了郁悶之情。
“哎,修煉完劍法了我們就先去膳堂吃點東西吧。”
“好啊,我早就有點餓了。”
…… ……
兩名弟子在此時說笑着從她面前經過。
“膳堂……”她立刻回過頭眼眸一亮,眼底閃爍着點點光芒,想着天墉城上的仙酒佳肴就是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什麽拜師門的事早已通通放在了腦後。
天墉城乃是仙門劍派,那這裏的東西的……一定也很好吃!
陵川靠在門上的頭猛然一垂,立刻就是從睡夢中驚醒,他閉着眼睛伸了個懶腰,捶着肩膀轉過身,卻只看見空蕩蕩的石階,哪還有什麽人!
他慌忙跑下臺階,在原地找了一圈,确認那姑娘的的确确就是消失不見了,心裏頓時變得涼飕飕的。
完了,大師兄可是讓他好好看着那位姑娘啊……
正值夏暑,驕陽似火,毒辣的陽光揮灑在□□着的每一寸泥土之上,膳堂中更是一片悶熱,讓人難以忍受,
前去用膳的大多弟子皆是匆匆吃完,也只有幾名來到天墉城修煉多年的陵字輩弟子仗着一身修為,不受寒暑影響,悠然自得地坐在桌前有說有笑。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他們幾人才是起身拍了拍衣擺,肩搭着肩走出了膳堂。
“哎,我聽肇臨說這次大師兄從山下帶回一個要拜師的姑娘。”
“我也知道這事,她這會兒大概正在掌教真人那吧。”
“反正今日的功課已經完成了,我們一起去看看吧,沒準啊,她就是我們以後的小師妹呢!”
“好主意,走走走!”
…… ……
等到腳步聲漸漸便遠,直至再也聽不見了一雙由銀絲線勾着祥雲形狀的緞面鞋才是從牆角露了出來。
沈慕靈探出小小的腦袋,打量了番四周發現已經沒有人了才是松了一口氣,笑容立刻洋溢在嘴邊,蹦跳着往膳堂走去。
她很快來到蒸籠前,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一臉陶醉地閉上眼睛,“好香啊,這裏一定有很多好吃的!”
說完她就不顧那燙手的溫度,一臉迫不及待地去掀開了蓋子,當看見蒸籠裏剩下的半個被咬過的包子時興奮的表情立刻就是凝固在臉上,她不敢相信地拿起那半個包子,“怎麽……怎麽會只有這麽點吃的!”
她随手把包子扔在一邊,沒有氣餒地去翻其他地方。
“這兒沒有!”
“這裏也沒有!”
“怎麽連根菜葉都沒有!!”
…… ……
一番折騰下來,她精疲力盡地坐在凳子上,看見桌上有着茶壺就想先給自己倒杯茶歇歇再說,哪知拎起茶壺倒了半天也只倒出了些茶葉渣子。
她無力地晃了晃空蕩蕩的茶壺,哀嚎地抱着自己的腦袋趴到了桌上,“這天墉城的人難道都是餓死鬼投胎嗎?怎麽一點吃的都沒給剩下!”
“嘶嘶——”
一陣奇怪的聲音突然響起,一條紅色的小蛇從門外快速地爬了進來,赫然就是那日破陽鎮內巨蛇的縮小版。只見它輕昂起頭,對着沈慕靈的方向吐着蛇信子。
她聽到這動靜也是擡起頭看去,在見到它時眼眸就是微微睜大,忙站起身蹲在它面前,手放在它面前,那小蛇也不複那日滿是戾氣的模樣,竟是乖巧地纏在她的手指上,蛇頭蹭了蹭她的指腹已示親昵。
見到它這乖巧的模樣,她也是噙着一絲笑容,複又坐在了凳子上,“赤璃,你是怎麽找到我在這的?那天你去找吃的突然就不見了,我還擔心了好久呢。”
赤璃擺了擺小小的腦袋,豎瞳裏竟是能看出一絲郁悶,蛇信子吐了半天最終又是垂下腦袋靠在她的指腹上,一副委屈模樣。
“好了,”她安慰地摸了摸赤璃的頭,沉思着托腮說道,“現在你的問題倒是解決了,但是……”她低頭愁眉苦臉地看着自己的肚子,“從到天墉城腳下到現在,我都還沒吃過東西呢!”
“嘶嘶——”赤璃吐了吐信子,從她手上爬下,搖擺着尾巴很快爬到了一堆碗後,蛇頭昂得高高的。
她也是将信将疑地站了起來,輕松地将那一堆碗搬到旁邊,果然在一個角落裏看到了一個食盒,心裏一喜,連忙湊上去掀開食盒蓋子,只見一碗肉放在正中央,雖已經放涼了卻仍散發着誘人的香味。
赤璃身上此時又開始散發着紅色光芒,在空中一掠,纏繞在她手腕處,化作了一只紅色的玉镯模樣,再無動靜,甚至連氣息都沒有半分溢出。
“沒想到這裏竟然還有肉吃,”她樂滋滋地說道,伸手正要直接去拿肉時又停了下來,像是想起什麽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一臉的懊惱,“好不容易來到天墉城,我怎麽光顧着想着吃的了,連正事都給忘記了!”
她緊抿着嘴唇,手指糾結地蜷了蜷。
不行,她來這裏是為了完成娘的心願,怎麽就能被一碗肉給牽絆住!
她眼裏滿滿的堅決,用力把食盒蓋了上去……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膳堂裏早已是冷冷清清無人來往,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卻是越來越近。
“吱——”一雙修長且骨節分明的手将門輕輕推開,一個挺拔修長的身影邁入門檻。
他的五官清秀,膚色溫潤細膩,有更勝一般女子的白皙晶瑩,眉宇間卻是透着英氣與一絲淡漠,墨色的眸子裏是一片清明,幹淨得沒有絲毫雜質,雖是與其他天墉城弟子一般的裝束,但清冷如冰的表情卻是讓人一眼就能将他區分開來。
邁入膳堂後他直接走向一處,看見原本堆放碗碟的地方有些變化就是蹙了蹙眉頭,卻也沒多做他想伸手将後面的食盒拿出來。
正準備直接拎走食盒時他突然停了下來,眼底閃過一絲疑惑,把食盒放在了桌上,掀開了蓋子,映入眼簾的只有一只幹淨得反光的空碗而已。
他的眉頭緊緊地揪了起來,纖長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陰影。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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