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兩人的對話沒有避開托馬他們,當阿瑞斯以眼神詢問兩人的時候,托馬毫不猶豫地表态了。

“我當然跟塞恩大人一起走!”

那可是阿瑞斯·塞恩啊,還有比跟着他更保險的嗎?

阿卡金顯得沉穩很多,他看了阿瑞斯一眼,兩人眼神中交流着彼此才心知肚明的意思。片刻後,阿卡金笑着點頭說道:“我也一起。”

阿瑞斯收回視線,說道:“既然這樣,一會吃了飯,就把物資清點一下。”

“好。”

吃過簡單的午飯,四人分開行動,托馬跟阿卡金去抓魚、采摘野果野菜;安詣跟阿瑞斯留下處理角蟒、清點物資。

“那個阿卡金,你倆剛才那眼神,什麽意思?”安詣站在一邊,擺弄尼莫給他的小蜘蛛,一邊随口問道。

“吃醋?”阿瑞斯立刻回頭,嘴角勾起。

安詣失笑,用腳尖輕踢了下阿瑞斯的腿:“跟你說正經的。”

阿瑞斯聳聳肩,說道:“他大概知道我異能的情況了。”

安詣一驚:“怎麽回事?”

阿瑞斯:“安家的那套修煉功法,雖然不完善,但還是有家族一直在堅持。其中,以劉家為佼佼者。在我還沒蘇醒的近三百年,劉家幫了元祖派很多。不過在我蘇醒前五年,他們就銷聲匿跡了。阿卡金很可能是劉家的人,他察覺到我使用的異能不對了。”

“這樣啊,但他這個态度有點怪啊。”

阿瑞斯嘆了口氣,說道:“我蘇醒前的時間,是聯邦派最激進的階段,劉家和安家都被卷入其中。我蘇醒後,初期的異能狀況非常不好,如果暴露我的狀況,後果很嚴重,所以我只能隐忍旁觀,這才導致了劉家和安家……不過聽說劉家有位老祖,是這套功法修得最高的,但不知道他現在在哪兒。”

劉家幫助了元祖派那麽多,但阿瑞斯卻沒能庇護他們。如果阿卡金真是那個劉家的後裔,那他對阿瑞斯真的一點怨恨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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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詣心中難免沉重,他上前抱了抱阿瑞斯,說道:“這些罪孽是那些人造下的,不是你的錯。”

“嗯。”阿瑞斯笑了笑,又悶頭幹活。

安詣站在一旁,看了眼遠處捕魚的阿卡金,片刻後收回視線。

他不打算深究,現在情況特殊,捅破火罐不如暫時隔着窗戶紙的好。

幾人在下午四點的時候,打理好了物資。安詣将東西一一收進空間,餘下的讓每個人帶了必要的在身上,以免走散後一無所有。

角蟒洞穴就在崖壁十米高的位置,阿卡金和阿瑞斯一人背一個,很輕松就到了那個洞穴。

“咦?”安詣看着眼前的洞穴,忍不住奇怪。

這個洞穴和他們之前待的那個很像,都很淺,下午的陽光還能照亮洞底,怎麽看也不像是角蟒巢穴——估計只能盤個三分之一的角蟒。

“等一下。”阿瑞斯說完,走到洞穴盡頭。炫︾浪︾言侖︾壇 他把手放在石壁上,幾道冰霜如同蛛網般蔓延開去,滲入石壁縫隙,片刻後,冰霜擴大,岩石發出因凍結而急速收縮的“咔咔”聲。

等到差不多了,阿瑞斯伸手在石壁上一拍,石壁轟然碎裂。露出一個幽深的洞穴來。

“這是你們封住的?”安詣明白過來了。

“嗯。打獵的時候,留你們兩個不放心。”阿瑞斯回答道。

安詣心頭一暖,笑了笑沒說話。

“走吧。”阿瑞斯說道,率先走入了洞穴之中。

角蟒洞穴很大——看角蟒身形就知。不過這一段的大小,也就夠角蟒進出,而不能仰起或者折起身體。裏面應該會有更大的空間。

洞穴裏偏潮濕,地上都是夯實的,磨得十分光滑,就連根雜草都見不着。

往裏蜿蜿蜒蜒地走了大概半個小時,空氣中便傳來了一陣腥氣。又走了十來分鐘,眼前豁然開朗,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洞穴空間。

洞穴之中空曠,零零散散堆積了很多泥漿一樣的東西,周圍有四五個洞口,大小與他們進來的那個差不多大。

“這就是角蟒的巢穴了?”托馬有些緊張,手裏拿着的冷光燈不停晃動着,是托馬在打顫。

“這裏只是廁所而已。”阿卡金指着地上說道:“這些是角蟒的糞便。”

安詣随着燈光看去,頓時皺眉——那些“泥漿”是棕色的粘稠物,依稀分辨得出裏面還有一些動物的皮毛和骨骼。

“太惡心了!”托馬立刻就幹嘔了一聲,一想到自己站在兇獸的茅坑中,他簡直要瘋了:“我們快離開這裏吧。”

“可我們往哪兒走?”安詣看了看周圍的幾個洞口,最後把視線停留在阿卡金身上。

四人中,明顯常年做傭兵的阿卡金,是實戰經驗最豐富的一個——剛才也是他一口說出這個洞穴的用處的。

阿卡金聳聳肩,說道:“找個痕跡最多、最新的洞口吧。角蟒有定期更改洞穴出口的習慣,有些老的出口會被它們自己毀掉。比如我們之前待的那個洞穴。”

“我們之前的那個洞穴……”安詣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倒是托馬炸毛了:“什麽!阿卡金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天吶,我居然在角蟒的洞穴裏待了那麽久!要是它突然又拱開了那個洞口怎麽辦?”

“角蟒摧毀出口是用坍塌方式,要再弄開可不容易。托馬,你該好好補補兇獸課程了,你偏科偏得實在太嚴重!”

一提到偏科,托馬立刻仰頭回避,擺着手打發阿卡金道:“知道了,我會的。你快去找路吧。”

阿卡金無奈看他一眼,搖搖頭走了。

安詣聽出些苗頭,轉頭問托馬:“你們早就認識啊?”

托馬點點頭:“從小一起長大的。”

安詣眨眨眼,回憶了一下兩人這幾天淡如水的相處模式,由衷說道:“……還真看不出來。”

托馬輕咳一聲,沒解釋什麽。

阿卡金那邊很快就找到了路,轉頭對其他人說道:“有兩條路,你們看走哪一條?”

那兩個洞口中間隔了一個洞口,看方向完全是南轅北轍。

這一次,所有人的視線都停留在了阿瑞斯身上。

阿瑞斯指着右邊一個,說道:“這個。離森林邊緣近。”

其他人恍然,也沒猶豫,一行人再次進了洞穴。

這一次的洞穴通道中,比剛才那個更加潮濕了,空氣中的濕氣打濕了衣裳,讓人覺得十分不舒服。

安詣揣口袋裏的小蜘蛛也鑽了出來,趴在他的肩上,時不時左右晃動一下。

十幾分鐘後,洞穴的地面變得凹凸不平,還有不少植物的根莖從土裏鑽出來,蟲蟻也多了不少。

“這是新開的洞穴,看來我們運氣不錯。”阿卡金挑眉,同時從背上抽出了他的機械靈兵——大劍。

阿瑞斯也戒備起來,幾人不由放慢了腳步。

然而又走了一個多小時,他們卻什麽都沒碰着。

“我們不會一直都走不出去吧?”托馬第一個受不了了,這逼仄幽暗的環境,無窮無盡的道路,無時無刻不在折磨他的神經。

如果不是有阿瑞斯這個“精神支柱”在,托馬可能早就崩潰了。

“我覺得有些不對。”安詣側着頭,沒有打量四周,而是在側耳聆聽着。

在安詣的腦海裏,他的精神圖譜中有一條細細的線條,弧度很小地跳動着,但是每一個弧度都很尖銳。安詣已經明白,那樣的尖銳弧度就代表着危險,而弧度的大小代表危險的程度。

“聽見什麽了?”阿瑞斯對安詣這種“危險預知”的能力已經有了些猜測,此時見狀,便輕聲問道。

安詣皺眉說道:“有一些很小的雜音。一直跟着我們,但是并沒有嚴重到威脅生命的程度。不知道那是什麽。”

“安、安詣,你別吓我啊。”托馬快哭了。

“呃。”安詣語塞,他要說“我說的是真的”的話,估計托馬能立刻哭出來。

就在這時,阿瑞斯擡起手,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

其他三人見狀,立馬噤聲,托馬更是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阿瑞斯靜立了一會,然後突然轉身,一拳擊出砸在洞壁上。他的拳頭裹着冰塊,像是一個巨大的榔頭一般。“砰”的一聲,洞壁應聲而碎,破裂的洞口後面,是一個空洞,有幾個黑影一閃而過。

但阿瑞斯的反應更快,他的手掌一轉,冰塊轉瞬化去,一縷火焰從冰水中升騰而起,拉成長長一股,如離弦之箭急射而出。

“叽!”

一聲慘烈的嘶號響起,同時傳來了一股血腥味。

“那是什麽?”托馬的汗毛都豎起來了,那黑影的大小,顯然不是角蟒。

沒有人回答,阿瑞斯直接踹開了他砸碎的洞,周圍的土塊随之崩塌,露出一個規整的圓形出來——原來這裏本來就是一個洞口,不過中間用泥土堵住了。

幾人走過去,一眼就看到左邊不遠處有一團火焰在灼燒。

那是一只老鼠,有成年土狗大小,渾身披着漆黑的皮毛;它的身體被火焰洞穿,皮肉燒焦,只流出了少量的血液,傷口邊緣的皮肉上還有一簇火焰在跳躍。

它的四肢微微抽搐,眼珠轉動着,惡毒地盯着阿瑞斯。不過幾秒後,那雙眼就失去了神采,徹底死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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