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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要怎麽判斷這兩具屍體是真實的呢?”
“獸族将從西凡森林裏走出來,這是又一次獸潮即将來臨的意思嗎?”
“獸族與兇獸之間有什麽區別嗎?”
“獸族的規模、領地、種類等都能夠确定嗎?”
記者的嗅覺總是敏銳的,他們輕而易舉就解開了多古話裏半遮半掩的薄紗,讓這句看似溫和的話,露出它猙獰恐怖的未知黑暗來。
這些問題可算是點燃了火-藥。
遲鈍的人們猶如醍醐灌頂,恐慌的情緒瞬間成了元祖廣場的主打調。
多古面對記者們的提問,只是保持慈祥微笑的模樣,然後手搭在阿卡金的手臂上,佝偻着慢騰騰讓開了位置。
接下來的解釋和演說,都是要穩住人心的,這活與他無關,他小老頭只管學術。
安詣張開嘴,深呼吸了一小口氣,然後淡定地上前了一步,站在了密密麻麻的懸浮鏡頭面前。
“對于剛才記者們的提問,将由我來回答,我的所有言論,均代表阿瑞斯的立場。”
這可真是狂妄的一句話,但是安詣并不想給記者們繼續發問的時間,按照一早演練的那樣,有條不紊地娓娓道來。
“首先,這兩具屍體是真實的,這個名單上的所有學術專家都可以用自己的名譽為此擔保。”安詣說着,打開終端上準備好的研究人員名單,連接到光屏上,讓所有人都看得到。
名單後還綴着職稱,都是學術界的泰鬥。
“其次,我簡要敘述一下發現獸族屍體的所有經過。”
“在種植師等級考核之前,阿瑞斯已經得知了關于獸族的消息,但這些都只是猜測,無法公之于衆。所以他僞裝了身份,低調地借由考核的掩飾,進入了西凡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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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警戒線附近遭到了一只臨近B級的角蟒襲擊,因而發現了一個地下洞穴。那是獸人族和鼠人族共生的洞穴。”
“我們在洞穴裏遭到了出乎意料的襲擊,并發現了這些東西。”
安詣說着,将壁畫和獸族的權杖之類的圖片,都投放到了光屏上。
“我相信,大家可以很輕易地看出一點:這些獸族是有智慧的。它們是聖星本身的智慧種。而它們的文化,是我們從未接觸過的,并且我們得到的信息太少。”
“所以,這一個月的時間,我們也只解析出了這幅壁畫裏的部分意思。那就是獸族将在明年春末夏初的時候蘇醒,從西凡森林裏出來。”
“至于這些獸族是什麽來歷、有多少種族、又都是什麽規模……我們不知道;它們會不會形成獸潮,我們不知道。”
“我們之所以現在發布這個消息,一是因為公民們都有知情權,二是因為時間緊迫,對于獸族的未知性,我們無法确保明年會發生什麽,所以我們給予公民自由選擇的權利。”
“你們可以選擇離開,或者和我們一起留下來。”
安詣說完,無視吵吵嚷嚷的人群,以及記者的提問,轉頭看向阿瑞斯。
阿瑞斯嘴角陷下一個淺淺的小窩,擡步走到了安詣的身邊。
人群驟然安靜了下來。
阿瑞斯看向廣場上、高樓上密密麻麻的人群,眼神堅定而銳利。
“這或許将是安森斯特這幾百年來,最大的一次危機。我不阻止有人離開,但我會留下來,而且我需要更多的勇士,來一起守衛這座城池。”
阿瑞斯的元祖之名存在千年,即使如今将他奉為信仰的人越來越少,但他的威嚴卻是難以撼動的——和元祖并肩守護城池,這個構想就足以沸騰不少青年人的熱血。
看着那些激動的人,安詣心裏稍微松了口氣,看來他的确是白擔心。
“塞恩大人,請問您真的跟安詣是戀人嗎?”一個熱血青年大聲地吶喊發問,聲音裏的不甘都要溢出來了。
他們不理解,為什麽是安詣?那可是安詣啊。
好像阿瑞斯一旦跟安詣在一起,阿瑞斯就從神壇跌落成凡人衆了一樣。
阿瑞斯淡淡掃了聲音來源的方向一眼,然後轉頭看向安詣,安詣沖阿瑞斯一挑眉——重頭戲來了。
阿瑞斯嘴角一勾,冰冷肅穆的臉上倏然綻放繁花似錦,那一垂眸的溫柔,如羽毛般輕撫過看着的人的心髒。
所有人都明白了,這個笑容意味着什麽。
“是的。安詣是我的愛人。”阿瑞斯又看向廣場的人群,說道:“并且,他有足夠的資格成為我的愛人——如果你們質疑的是這個的話。”
至于成年沒成年什麽的,塞恩大人果斷無視了。
安詣笑了一下,接着說道:“至于我有怎樣的資格,那正是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
安詣說完,一直當背景板的五個“內門弟子”走到了安詣的一側。
“我是安家的唯一血脈後裔,但由于沒有上一任傳承人的引導,導致我對安家傳承的一無所知。萬幸的是,我現在順利地繼承了安家的傳承,并且得到了安家異能修習功法,以及精神力的修習功法。”
“在我身邊這五人,就是安家學堂的第一批學生,他們這一個月的精神系數都記錄在案,而且……”
“可我們怎麽确認這是真實的?”一個記者激動地打斷了安詣的話。
安詣輕輕嘆了口氣,早就預料到不會有這麽簡單。
安詣擡頭,看向記者群所在的樓層,問道:“請問,是哪位的問題?”
一只手舉了起來,說道:“是我,我是安森斯特時事要聞的記者。我想請問安詣伯爵先生,你要怎樣證明這些精神系數是真實的,以證明你的精神力修習功法的真……”
“以證明我的精神力修習功法的真實存在。”
後半句話,安詣跟那個記者同步說了出來。
那個記者愣在原地,其他人也有些傻眼——是巧合?還是讀心術?
安詣勾起了嘴角,說道:“你問得對,這的确很難證明,因為你們不會信任我。那麽,我們就來換一個更加直觀的辦法吧。”
“你們聽說過精神力攻擊嗎?”
“安詣伯爵先生是說種植師的精神力攻擊?”立刻有記者反應過來了。
安詣點頭,微笑:“聰明。”
“難道安詣伯爵做得到了?”記者們頓時沸騰,連忙問道。
“這樣吧,我需要一個志願者。當然,那個志願者得證明自己不是我的托。”安詣頗有自黑精神地對着光屏笑了笑。
“我。”很快,一只手舉了起來,正是之前那個記者:“我是時事要聞的記者,我以自己的工作和名譽發誓我并非安詣伯爵的幕僚。”
安詣攤手:“有不同意的嗎?”
沒有人不同意,這可是做精神攻擊的靶子,鬼知道會發生什麽。
“好吧。”
安詣轉身走到高臺的邊緣,盡量離那個記者近一些。
一縷如蛛絲般纖細的精神觸須從安詣的腦後伸出,筆直地朝向那個記者飄去,輕輕搭在了那個記者的手臂上。
安詣微微一笑:“精神力攻擊,不同于物理攻擊,它很好理解。比如:你說不出。”
那個記者聽後,微微皺眉,張開了嘴巴。一秒、兩秒,沒有聲音發出。
他伸手摸向自己的喉嚨,嘴巴長大了,用力地吶喊,脖子上都冒出了青筋,卻依舊什麽聲音也發不出。
人群騷亂起來——這是真的?安詣到底做了什麽?他用什麽攻擊的?
人們的視線再次聚集到了安詣身上,安詣的笑容依舊平靜而溫和,卻聽他又說道:“你聽不到。”
在竭力嘶吼的記者動作倏然一頓,他只覺得耳邊一聲嗡鳴,随後所有的聲音都遠離他。好像是周圍的所有人都被按下了暫停鍵,一切都靜止了。
但是當他擡起頭,他才發現不是周圍被按了暫停鍵,而是他被按下了靜音鍵。
“你看不到。”
茫然無措的記者還來不及求證,黑暗便陡然降臨。
無聲、無光。
這樣的靜谧足以讓人發瘋。
那個記者的确“瘋”了。他狂亂地伸手去抓周圍的人,他的眼珠轉動着,瞳孔卻一直無法聚焦,兩行眼淚從他的眼中滑落,慌亂将他淹沒。
“你動不了。”
無頭蒼蠅一般的記者轟然倒下,他像是突然被剪斷了線的木偶,姿勢扭曲地倒卧在地上,只有兩行眼淚不聽從他眼眶中滑落。
那個記者的一切反應,都被忠實地轉播到了光屏上。
整個元祖廣場死寂一片,就連呼吸聲都要消失一般。
“好了。”在死一般的寂靜中,安詣輕快地打了個響指,對着懸浮鏡頭燦然一笑:“恢複正常吧。”
他的話音剛落,那個癱倒在地上的記者突然顫抖了一下,然後手腳并用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啊,別動作那麽劇烈,你會……”
“嘔……”那個記者撐着陽臺的欄杆,吐了一灘酸水。
安詣嘆着氣說完最後兩個字:“吐的。”
安詣收回視線,看向鴉雀無聲的廣場,真誠地問道:“還有人想要來驗證一下嗎?”
作者有話要說: ————————
日常備注(19):
精神觸須伸出的位置——身體任何地方皆可,但直接從腦後伸出,控制力最強。
————————
我的恩格爾系數太高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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