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說來也巧,白緬的第二個孩子呱呱墜地的這一天,正巧是杜清霜的生日。
沒有鮮花,沒有蛋糕,這位向來衆星捧月的大美人Omega卻沒有半點不滿的意思,反而将雙手扶在膝頭,微微躬身,隔着保溫箱,仔仔細細地打量着其中小小一只Alpha,像是注視着自己的孩子一般,溫柔地彎起了眉眼。
“他長得很像您呢。”
秦焱瞥了一眼五官尚混沌在睡夢中皺成一團的小東西,緊抿的唇角不置可否地下撇。
他向來對這種軟綿綿的小東西沒什麽興趣,并且一直很大Alpha主義地認為帶孩子應該是Omega的事。
當然,他很明智地不會在自己的Omega妻子面前把這種話說出口——雖然對方總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但是他真的有點害怕哪一天被下毒。
恰好此時秦淼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跑過到兩人面前,氣還沒喘勻,就被秦焱皺起眉斥了一句 :“不成體統。”
我平日裏像個沒爸又沒媽的,當然學不會什麽體統。
秦淼撇了撇嘴,到底沒敢跟他頂嘴:“緬緬醒了!”
秦焱眸光微動,還未開口,剛才還彎着腰專注地看着保溫箱裏面的小嬰兒的杜清霜已經直起身來,面帶笑意地牽起了他的手:“走吧。”
兩人踏入病房的時候,白緬居然還強撐着沒有合上眼睛。
見他困得十分辛苦,眼皮都一耷一耷地要往下掉,兩人在心疼的同時,卻也不由自主地感覺有些好笑。
“緬緬辛苦了,”杜清霜用柔軟的手背輕輕蹭了蹭他冰涼的臉頰,溫聲安撫道,“已經沒事了,我們都在呢,累了就睡一會兒吧?”
“我、我想看看寶寶……”白緬的眼睛飛快地眨了幾下,蜷在被面上的細白手指不自覺攥緊了。
他瘦得過分,稍微用上些力便能看見手背凸起的青筋,輕輕抿起的唇上沒有半分血色,看起來實在惹人憐愛。
“寶寶在保溫箱裏睡得正香呢,”杜清霜俯下身去,柔聲耐心哄道,“等到寶寶醒過來,便抱過來給你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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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過去看寶寶。”白緬迅速答道,他自下往上幾乎是滿懷企盼地望向杜清霜,一雙霧蒙蒙的烏黑眼眸裏寫滿了不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目光有多可憐。
“胡鬧,”杜清霜不贊同地微微蹙起眉,“刀口還沒長好呢,就想下床了?待會兒疼哭了我可不管你。”
被委婉地拒絕了兩次,向來乖順的白緬看起來委屈極了,竟是硬生生拖着産後還沒有完全恢複的身體,艱難地将被子拉高了些許,遮住了大半張臉。被汗濕的黑發有氣無力地搭在雪白的枕頭上,白緬小聲抽着鼻子偏過頭去,疼得眼底都泛起了淡淡的水色。
他本不是這樣任性的脾氣,卻常常在總是溫柔包容着自己的Omega面前難以壓抑平日裏深深掩藏的不安,像是突然明白為了會哭才有糖吃的孩子,忍不住便想張開雙手向杜清霜尋求撫慰。
或許是因為他潛意識裏明白,在這個男人面前,自己的的确确是被寵愛着的。
他這樣不顧自己的身體地亂來,杜清霜難得有些氣急,站起身來在病床前踱了幾步,最後還是無可奈何地回到床前,屈起食指輕輕彈了一下他的額頭:“小笨蛋。”
第一次見這般拿自己的身子置氣的,笨死了。
白緬小心翼翼地鬧着小脾氣,秦焱一直在一旁沉默着看着他們鬧,此刻卻突然站了起來:“我去拍幾張照片。”
房間裏安靜了小半分鐘,直到房門被重新輕輕合上,白緬才将被子悄悄拉下來一些,眨巴着眼睛注視着自己的Alpha的背影,眸底微微亮了起來。
“還不是仗着我寵你……”杜清霜重新在床邊坐了下來,看着浮上白緬耳尖的一抹輕紅,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嗯,也是,現在這個主語也該不止一個了……”
秦焱很快便回到了他身邊。
白緬看着屏幕上保溫箱裏那個看不清楚形貌的小小身影,癡癡地用指尖描摹了幾遍它模糊的輪廓。
它的Alpha父親平日裏看起來無所不能,拍照技術卻實在一言難盡,大部分鏡頭晃動得仿若鬼影,白緬卻像是捧着什麽難得的珍寶,托着手機戀戀不舍地看了又看不願放手。
秦焱這些天又對他寬容得不似往日,若不是他還保有為數不多的理智,記得總裁先生的這一臺機子要用來接收工作訊息,時刻離不得手,才沒真的就這樣抱着臺手機閉上眼睛。
确定了寶寶一切安好的白緬終于肯安心地睡過去,秦焱盯着他舒展的睡顏沉默良久,終于在杜清霜饒有興味的目光中,神色自若地彎下腰,在他額頭輕輕印下了一個吻。
白緬久違地夢見了往事。
生第一個孩子那天,他獨自一人躺在産床上,咬破了嘴唇,艱難地捱過一陣一陣越發劇烈的疼痛。
他仿佛身陷地獄,一時如墜冰窟,一時又似被熊熊烈焰炙烤
全身發冷,汗水簌簌而下間,他的眼前一片迷霧,除了頭頂明晃晃的冷白燈光,什麽都無法看清。
他不知道自己即将要遭遇什麽,卻已經對隐藏在黑影中不可期的未來有了模糊的恐懼。
然而現在,那些冷冰冰的回憶……
已經遙遠得仿佛上輩子了。
清明回家,摸不到電腦,暫停幾天,假期結束再見QwQ魚魚們等我回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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