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思鄉

第二十五章：思鄉

被罷職後，秦策開始了他的禁足生活，遠離朝中的争鬥，每日看看書下下棋寫寫字，他又是個耐得住寂寞的人，日子過得倒還算悠閑惬意。

而張玖現在卻是一點都不順心，本來在走與不走之間徘徊不定為選擇而心煩，後來得到确切的消息，證實了秦策的說法，科考将會重新進行一次，但是張玖又抑郁了。

現在已經是十一月份，重新考試說着簡單，做着卻不是一時半會能夠解決的，要重新任命官員，要重新出題，要重新布置考場，等等都要安排妥當，這樣下來考試最快也要等到十二月初，等結果出來那就是下一年的事情了。

所以張玖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他要在京城過年了，想想家中的親人和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們，以及豐厚的壓歲錢，張玖怎麽能不郁悶。

而且這也是張玖長這麽大第一次在外過年，沒有了親人在身邊，只有每逢佳節倍思親的思鄉之情，張玖就覺得在那一天他肯定會無比的凄涼。

怪不得古人常常說‘父母在不遠游，游必有方’。這句話不僅告訴他們要關心家中的父母，還從另一個方面告訴他們沒有父母在身邊的人就是一根草，沒有疼沒有人愛，要一個人承受離家之後的凄苦。

“張公子，你的信”在張玖無比的懷念家人之時，掌櫃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沒等張玖動手，江寧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信從掌櫃手中奪取，在張玖冒火的注視下慢悠悠的把信看了一遍後才恭恭敬敬的把信交予張玖道。“九爺，請過目”

沒有心情與江寧計較，張玖急不可耐的接過信，熟悉的娟秀字跡展現在眼前，張玖無意識的揚起了唇，這是他母親張淑雲的字，看着信張玖就可以想象出來張淑雲當時的表情，就好像這個人火靈活現的出現在他面前。

信中的內容就是一封簡單的家書，無非就是說家中一切安好無憂，安排張玖不要記挂家裏，要他照顧好自己，安心的考完試再回家，很平淡卻處處透露着溫馨，就如同細細的溫泉滋潤着他的心田。

看完之後張玖立刻寫了一封回信，托掌櫃給寄回去，江寧也不甘寂寞的寫了兩封封信，一封是給他母親，一封是給張玖的母親。

“九爺，我突然好想家啊”一想到遙遙無期的回家之日江寧就悲傷逆流成河了。

“我也想家”張玖托着腮，朝着湘州的方向目露追思。

兩個想家的孩子相互對視，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思念。

江寧趴在桌上發出一聲長嘆，“九爺，我突然想起你以前說的一首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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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一首？”

“就是那首‘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極天涯不見家’”

“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極天涯不見家。 已恨碧山相阻隔，碧山還被暮雲遮！”張玖接道。

不見家，只有在真正的離家之後才知道這是怎麽樣‘恨’。以前念這首詩是欣賞調侃，現在卻是切切實實的體會到了這種想家的心情。恨，重重的阻隔，恨，不能插上翅膀立刻飛回家中。

“唉！”兩人同時發出一聲長嘆。

陳卓敲門進來後看到的就是一副‘執手相看淚眼，卻無語凝噎’的畫面，房中似乎有一股濃厚的哀傷之氣環繞，讓他不自覺的放輕了腳步。

“你們這是怎麽啦？為何如此憂傷？”陳卓莫名的問，一般來說寧江這個樣子很正常，但是張玖也這樣就很不正常了，作為一向淡然若素的張玖出現與江寧一樣的表情，讓陳卓有一種天要塌下來的危機感。

“無他，唯思鄉爾”江寧用他那充滿思念與哀愁的眼睛看了陳卓一下。

“好好的為什麽會想家？”其實陳卓更想問好好的一個大男人，在這裏傷春悲秋的想家難道不別扭嗎？他看着都慎得慌，就是想家也要在夜深人靜沒有人打擾的時候偷偷的想就可以了。

“像你這種沒有離過家的官宦子弟怎麽會理解我們這些身處異鄉之人的孤苦無依飄零之感呢？”江寧嘆道，一副你不懂我的面容。

“……”陳卓無語，他也不是沒有見過離家的人，可是想江寧這樣要死要活的樣子還是第一次見到，但是陳卓自認為是個比較君子的人，在人家難過的時候雪上加霜的事情他是做不出來的。

還是張玖将他從尴尬中解救出來，“元亮兄來找我們有事嗎？”

“沒事我就不能來找你們嗎？”陳卓反問。

“沒事你來找我們幹嘛？”江寧接道。

“就是沒事我才來找你們的”要是有事他還沒有時間來呢。

“所以你來找我們就是沒事找事的”江寧最後下結論。

“……”陳卓無以言對。他已經知道張玖與江寧并不打算參與到京城中的争鬥中，對此五皇子表示只要他們不加入任何一派也不強求，所以陳卓覺得他也就沒有必要來與他們套近乎了。

可是現在每當無事的時候陳卓都會想起江寧和張玖，無自覺就來找他們了，但是每次來之後都會無比的後悔，告訴自己不要再來找不痛快，因為江寧那張嘴實在太讓人望而卻步了，然而等到下次意識到這些他又已經到了，只得再告訴自己下一次一定要記得，就這樣周而複始的已經很多次了。

所以江寧說他是來沒事找事的也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璞華兄也是在想家嗎？”陳卓自動忽視掉江寧的存在。

“是有些，想到有可能趕不上春節回家就難免有些難過”張玖淡淡道。

“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璞華兄會難過也是人之常情。”陳卓不知道張玖已經想的如此之遠了，卻也能夠理解他的心情，“不過也不必太過哀傷，既來之則安之，其實在京城過春節也沒有什麽不好的，璞華兄就當作一次游玩，若是有時間到時候我也會過來找找你的”

“只怕你到時候忙得都中不到北了，又怎麽會記得我們呢？”江寧不肯放過他。

什麽是客氣話他難道聽不出來嗎？陳卓再次忽視掉江寧，“璞華兄對科考如今還是如此的淡定，真是讓人佩服啊”

“他這哪是淡定，九爺這是沉浸在悲傷中無法自拔，沒有心情讀書，你也太沒有識人之明了吧”

這次不等陳卓打開屏蔽功能，張玖開口道“你可以把他當成空氣”

“……”陳卓贊嘆道“還是璞華兄修為高深啊”

把江寧當成空氣，陳卓真心的覺得這是他聽過最好的最高明的方法了，果然他對張玖的贊賞不是沒有原因的。

“他要是再修煉就成了千年老妖了。”還修為高深，他以為這是在修仙嗎？

“作為千年老妖，我對于沒有先把你抽筋剝皮感到深表遺憾，我會加把勁再接再厲的”張玖似笑非笑的看着江寧。

“九爺你一看就是那種心胸寬廣有容人之量的人，一定不會與我這種小人物計較是吧？”江寧自知失言，立刻的讨好張玖。

“讓你失望了，我這個千年老妖是非常的記仇外加小心眼的，若是誰得罪了我，我一定要将他碎屍萬段剁成肉醬，然後包成包子喂狗吃的”

“璞華兄，我以為這樣的包子就是喂狗狗也不會吃的”陳卓适時的插話道，牢牢地抓住這一次打擊江寧的機會。

江寧心中淚流成河的看着無良二人組，難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像陳卓那麽正經的人都被他們帶的長歪了？實在太不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