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怒火

第四十三章：怒火

對于秦策與江寧的這一番對話，其餘的人看的是嘆為觀止，甚至江寧剛剛的那一點口誤都忽略了，在坐的幾位皇子從來沒有見過能夠一口氣說那麽多話的秦策，更沒有見過什麽人膽敢在秦策面前如此放肆。

張玖對着江寧搖搖頭，江寧立即喜笑顏開，得意的對秦策道，“別人怎麽說我才不會在意，只要九爺能夠明白我的苦心就行”

“你這樣讓我有種小人得志恨不得欲殺之而後快的感覺”秦策的聲音冷然。

江寧似是犯傻了仍舊笑得很高興，開口道“如果九爺是那個賞識我的人，我情願我高興是小人得志”

秦策漠然。除了嫉妒外，江寧的話讓他意識到他的一廂情願，意識到現在他與張玖的距離有多遠，他們之間有着一道深且寬的鴻溝。

張玖無語，如果被他賞識的人是小人，那麽他是不是有眼無珠識人不清了？

“江兄果然風趣”秦舒笑道。

他的‘趣’字剛剛落音，就見秦策站起來對着張玖道，“我想先回去了，你要不要一起？”

雖然張玖不願意與秦策一起，但是他更不願意面對這群面和心不合的兄弟，稍微的猶豫了一下，張玖便點了點頭“我與你一起。”

“還有我”江寧不甘落後，對于皇家的聚會他一點都不想參與其中。

秦策掃了他一眼，看向秦越，“四弟，他就交給你了”

不要，秦越與江寧同時的想。可是不等他們說話秦策就拉着張玖離開。

江寧哀怨的想：他這是被抛棄了吧？

秦越苦笑着想：他不是寄存室，更不想江寧寄存在他這裏。

看見張玖回頭，秦策道，“這裏的梅花确實不錯，你若是想來賞梅，下次我帶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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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玖敢肯定以及确定無比篤定秦策知道他在想什麽，什麽賞梅，他是在看江寧好嗎？“恒之兄，你能不能放開我的手？”

目光在兩人相握的手上停留了一下，秦策決定将裝傻進行到底，放慢腳步故作不解道，“是我走的太快嗎？沒關系，我可以走的慢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張就感覺握着自己的手緊了緊，散發着足以溫暖他的手的溫度，“恒之兄，我的馬車就在前面，我想我們就在這分別吧”

“小玖”秦策停下腳步回身看着張玖叫道，清冷的聲音中夾雜着無限的溫柔，唇瓣彎起好看的弧度，“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明明只是一個稱呼，家人也都是這樣叫他，但是這個稱呼由秦策口中發出，張玖覺得心中一動，有什麽東西就要破土而出，張玖拼命的告訴自己只是一個稱呼而已，一個代號，沒什麽好在意的，“恒之兄随意”

秦策眼眸中幽暗逐漸被笑意取代“我們不是朋友嗎，你也不用總是叫我恒之兄，這樣我總覺得顯得太見外，你可以叫我的名，或者字也可以，把那個兄去掉”

“這……”張玖牽起唇角，“恒之兄你是皇子，這樣恐怕是于理不合？”

“你有把我當作皇子嗎？”秦策問，那些知道他身份的人哪那一個見到他不是畢恭畢敬卑躬屈膝，如果張玖把他當作是皇子的話定然不會對他如此的随意，有時還針鋒相對。而且若是自己真的自恃身份，張玖就算有九個腦袋也不夠他砍的。

張玖語塞，其實他并不是不把秦策當作皇子，與其他的幾個皇子一樣，張玖非常清楚這幾個人是大秦的皇子，是很危險的人，也在時刻的告誡自己，但是他從來沒有他自己比他們這些皇子矮一截的自知。

來到古代以後他也一直生活的都是順風順水，和以前一樣覺得人人平等，在他的認知裏幾乎沒有等級觀念之分，所以在與秦策他們相處時也只是戒備，心中并沒有過多的恭敬，然而這在外人的眼中有事怎麽看的呢？張玖覺得自一開始他就錯了，并且錯的很離譜。

深深的吸一口氣，張玖道“殿下提點的是，我以前對殿下你的态度确實是有些不太好，我以後會注意改進的，希望殿下不要介意。”

胸中熊熊的怒火即刻燃起，秦策眼中的笑意頃刻間消退的幹幹淨淨，“聰明如你，又何必故意誤解我的意思？”

“殿下多慮了”張玖垂眸，他一點也不聰明，也不想知道秦策的意思。

“真的是我多慮了嗎？”秦策聲音驟然低沉，如同狂風暴雨席卷而來。

上方壓迫的氣息傳來，張玖有種強烈的預感，若是他在這個時候點頭，秦策說不定會将他挫骨揚灰了。“那殿下是何意？恕我愚笨猜不出來殿下的意思”

“你哪裏是愚笨，你只是不願意明白罷了”秦策嘆了一聲，“在你面前我從來沒有把自己當作是皇子，我把自己當作是一個普通的和你對等的人，我也希望你不要在意我的身份，我希望你把我所有的附屬物都忽視，希望你看到的僅僅是我這個人，你知道嗎？”

中間停頓了一會兒，秦策又接了一句“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手上的痛意讓張玖不禁皺起眉頭，早知道事情會弄成這個樣子，他在一開始就應該順着秦策的話往下說，就不用生出這麽多的事端了。張玖擡頭笑道“你說的對，我們是朋友，重要的是人，而不應該在意那些身外之物的，是我膚淺了。”

胸中的怒火漸漸熄滅，秦策恢複成冷然的模樣，“你要記住你說過的話”

馬車上的高德看到兩人之間緊張的氣氛消失，才讓車夫靠近他們，“殿下，張公子，我們可以走了嗎？”

秦策一言不發，直接拉着張玖上馬車。

“恒之兄……”張玖向後拽了一下自己的手。

秦策回頭，眉峰蹙起，望着張玖的眼神異常的堅持。

張玖想了一會兒，嘴張了張又閉上，幾度開合後才顫着音道“恒……之……”

蹙起的眉峰散開，秦策眼中的陰郁暈開，看着張玖緩緩道，“何事？”

“我的馬車就在前面，我自己可以回客棧，我想你也挺忙的，就不麻煩你了”張玖指着前方的馬車，小心的斟酌着說辭。

“我現在一點都不忙”秦策擺明了不想讓張玖離開，目光轉向亭中，“而且你把馬車帶走了，江寧他怎麽辦？”

如果江寧在這裏，聽到秦策如此的為他考慮會不會感激的跳起來，他怎麽不知道秦策會這麽的替人着想？“小寧他可以和秦兄一起”

“所以你情願麻煩四弟，也不願麻煩我是嗎？還是說你将他視為朋友而我不是？”秦策眸中再次彙集了怒火，如果換了另外一個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出他的怒火，他早就将那人扔進地獄了，但是張玖，他不會和樣做，也做不到。

今日這個人還真是不一般的難伺候，他以前怎麽就沒有發現呢？張玖這次很識時務的飛快的否定道，“不是”

張玖沒有半點猶豫的回答，稍稍取悅了秦策，“四弟沒有帶馬車來，你應該不想他們那麽遠走着回去吧？”

張玖百分之百的确定，秦越有沒有帶馬車來這樣的小事秦策根本不會注意，但是這個時候他是不會揭開秦策的謊言的。“還是你想得周到”

秦策如願以償的把人帶上了馬車。

“直接把我送回客棧就行了”張玖上了馬車就對高德說，上一次在秦策府上的經歷太過觸目驚心了，他可不想再一次美莫名其妙的帶去。

高德看向秦策，見他沒有出聲，暗自思量了一下，才安排車夫去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