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告白

第四十五章：告白

新年的氣氛越來越濃，轉眼就到了除夕這一天。

靠近除夕的這幾天張玖的生活過得格外清淨，每天前來報到的秦策也不見人影。

“張公子，江公子”喜氣洋洋的掌櫃跑到張玖面前。

“掌櫃這是要急着給我們壓歲錢嗎？”掌櫃年過半百，對于江寧他們來說确實是長輩，江寧的話雖突兀卻不會顯得唐突。

“江公子說笑了”掌櫃的笑容去了一半。

“我說的是真認的”江寧笑道，“我可是等着掌櫃給我們包一個大紅包呢，這段時間客棧人滿為患，掌櫃一定賺了大錢，不會連這點錢都不舍得吧？做人可不能太小氣。”

“今天才三十，給壓歲錢是不是早了？”其實早不早不是問題，問題是他根本沒有準備，而且他得得包多大一個紅包才能入得了這兩位的眼。

“有錢送上門，誰會嫌早，掌櫃你說是吧？”江寧眨着發亮的眼睛。

“行了，小寧就不要打趣掌櫃了”張玖阻止惡趣的江寧，将掌櫃解救出來，“掌櫃找我們是不是有事？”

“确實有點事”掌櫃瞅了一眼江寧，猶豫着要不要說出來。

“掌櫃但說無妨”

“我是想求兩位公子為我的客棧寫一幅對聯”掌櫃道。

“哦，寫對聯這個好，不過掌櫃我和九爺的字可是一字千金呢，你準備好錢了嗎？”江寧再次為難掌櫃。

掌櫃覺得臉上的笑容都僵硬了，覺得自己太失策了，他就應該找個張玖獨處的機會再說這件事情。

“什麽一字千金，你的字就是一文錢也不會有人要”張玖睨着江寧。“掌櫃不用理會他，你想要我們現在就寫嗎？”

Advertisement

“那好，請兩位公子移步”

寫春聯無非就是那些辭舊迎新的話，張玖也懶得費腦子，随意的寫了一幅。

而江寧卻賣弄了起來，要說些字，與江寧比張玖自認下風，江寧的字如果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張玖認為‘顏筋柳骨’這個詞再合适不過了，每次看到江寧寫字，張玖就會嘆一句可惜，人都說人如其字，但是江寧的字與他的人太不相符了。

看到兩人寫好春聯，掌櫃顧不得墨跡未幹，抱着就往外走，就是不知他是着急貼上，還是怕江寧再說出什麽驚人之言。

春節這個萬家團圓的節日，在客棧中的衆多考生不免有了思鄉之情，為了熱鬧一些，好心的掌櫃出謀劃策将他們聚集在一起，舉行了一個宴會。客棧中的考生們也沒有辜負掌櫃的好意，紛紛踴躍的參加。

夕陽将近之時，客棧中已經坐滿，書生們在一起免不了要擺弄一下文采，自然要做些詩詞，于是新年聚會就變成了鬥詩大會，但是不論是什麽聚會，總比一個人獨自想家好很多，考生們的臉上也多了些笑意。

與張玖以前參加的那些聚會相比，現在的鬥詩大會就稍顯得無趣了，人也都是中規中矩的，張玖有些興致缺缺，也并不打算加入其中，就算加入他也也是背詩，做詩詞這麽有深度的事情他自問沒有那個才能，還不如做個稱職的觀衆來的自在。

昏昏欲睡之時張玖仿佛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一個機靈清醒了，張玖茫然的看着四周朝他看來的目光，不明所以的向江寧詢問。

“掌櫃看你快要睡着了，以為你無聊找了點事讓你做”江寧幸災樂禍的說。

還是另一邊的梁安靠譜一些，告訴張玖究竟是發生了何事，“掌櫃讓你做一首詩”

在衆目睽睽之下，張玖很不想丢人的說出不會這兩個字，只得在腦中用力思考以前學的詩詞，“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千門萬戶瞳瞳日，總把新桃換舊符。”

“好，張公子真是好才華”掌櫃先人一步贊嘆，随後其他人也都贊嘆起來。

梁安很滿意的看着張玖，這個總是說自己胸無點墨的人，實際上卻比任何人都要有才，不過還是要把他逼到一個極點這種才華才能顯露出來。

經過了作詩事件後張玖睡意全無，看了看漆黑一片的夜色和江寧與梁安閑聊起來。

雖然喜歡睡覺，但是熬夜對于張玖來說卻是小菜一碟，一直到守歲完成，點燃新年的鞭炮，衆人都散去後，張玖才有了些睡意。

“九爺，我去睡了”一連打了幾個哈欠，江寧拿着由梁安和掌櫃處讨來的紅包，心滿意足的回房睡覺。

張玖點點頭，也回了房間。洗澡、鋪床、脫衣、睡覺。在執行到倒數第二個指令時，敲門聲傳入了他的耳中。

打開門，看到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人，張玖愣在了原地。

“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張玖無意識的回道。

“你打算一直站在這裏嗎？”秦策微笑。

張玖側身放行，從驚訝中掙脫“你怎麽來了？”

“想你了，來看看”秦策聲音很輕，但是卻清晰的傳到張玖的耳中。

對于這個理由張玖不知道該如何來回應，只能保持沉默。

秦策亦沒有想過張玖會回應，拉住張玖把放在床上的狐裘披在他身上，又把人按到床邊坐下“你怎麽又沒有擦幹頭發”

“還沒來得及擦”張玖看向架子上的毛巾。

秦策自動的走過去，拿起毛巾。

張玖如臨大敵的看着秦策。

“你想自己擦？”秦策問。

張玖點頭，秦策把毛巾遞給他，對于這麽好說話的秦策張玖覺得有些陌生，卻也無暇多想，胡亂的擦了幾下見頭發不再滴水就停了下來。

手上沒有事做，張玖覺得更加緊張，想了想開口打破了沉默，“你今天沒有和家人在一起嗎？”

“我剛從宮裏回來”在那場心思各異的家宴上，每個人都帶着不同的面具，沒有任何家的感覺，秦策不由得想起了張玖，想他在做什麽，突然連應付家宴的心情都沒有了，挨到宴會結束就讓人直接把馬車趕到了客棧。

“那麽晚了，你應該早點回府”張玖說完，眼前一黑，秦策身影将燭光擋住。

“比起回府，我更想見到你”秦策幽暗的眸子凝視着張玖，一直被遮掩的炙熱拉開了遮擋的那塊布，在接觸空氣的那刻自燃起來，燃燒成熊熊烈火。

張玖昂着頭的不禁低下，秦策的雙眸就像是太陽，只要靠近就會被上面的溫度灼傷，讓他産生逃離的欲望，“明天再來也是一樣的，人們不都是在初一串門拜年嗎？”

“現在就是你說的明天”秦策聲音低沉。

張玖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秦策話中的意思，迎接新年的鞭炮已經放過，現在确實已經是初一了，但是這不是重點，“我的意思是說，你可以等天亮後再來”

“但是我等不到天亮，想現在就見到你”秦策道。

随着秦策的話，張玖心中竟然産生悸動，心髒狂跳不已，擡起頭緊張的看着秦策，幾乎被他眸中的烈火引燃，答案呼之欲出，張玖卻又強硬的把他按下，在腦中思考了半天也沒有說出半句話。

秦策俯下身，與夜色相同顏色的雙眼倒映着張玖的面容，聲音裏面帶着深深地蠱惑“你想知道是為什麽嗎？”

是為什麽等不到天亮，還是為什麽想見他？張玖确定不論哪一個他都一點也不想知道。

“因為……”秦策沒有說下去，更加直接的用行動來表明他想告訴張玖的原因，對着那張顫抖的唇吻了上去，狂熱炙人，壓抑了多時的感情一瞬間全部爆發，如同洪水決堤一發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