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父親？

第九十一章：父親？

周澤正邀請張玖的地點是在華夏酒樓，張玖到時周澤正已經等候多時，見到張玖進來周澤正起身，對着張玖深深的望了一眼，面上情緒尤為複雜，又很快恢複如初。

“讓周大人久等了”張玖笑道，他對周澤正雖有好感，可是鑒于秦策與周澤正對立的關系，張玖覺得他們還是不要走的太近比較好。

“無妨，張賢侄，坐吧”周澤正落座吩咐人上菜，而後又看着張玖，目中似在思量。

直覺今日周澤正有些異常，但兩人的關系沒有到達那種可以知無不言的地步，在周澤正的注視下，張玖自若的笑了笑，道“不知周大人找我前來所為何事？”

周澤正回避似的避開了張玖的目光，端起茶杯遮掩自己的不自然，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勉強的笑道，“聽聞張賢侄高中前三甲，奪得探花，本來想早日為你祝賀，沒曾想你回湘州了，所以才拖到現在，還望張賢侄見諒”

“周大人太客氣了，這等小事還勞煩周大人惦記，我真是愧不敢當啊”張玖端起茶杯笑道，“我以茶代酒敬周大人一杯，謝過周大人”

“這怎麽是小事呢，當時狀元榜眼游街的盛況可是轟動了整個大秦，只可惜張賢侄不在京城，不然張賢侄定能夠一展風采”周澤正頗為遺憾的看着張玖。

“周大人過譽了，我那時家中正好有事，不得已錯過了”

周澤正再一次陷入了沉默，目露追思，直到張玖叫了他好幾聲才回過神，溢出苦澀的笑容，“我失态了”

張玖搖頭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輕咳了一聲，周澤正注視着張玖道，“張賢侄可曾對京城進來的傳言有過耳聞？”

“傳言？周大人說的是什麽傳言？”張玖了然一笑，眸中帶着不屑，他當然知道現在京城裏人們津津樂道的話題是什麽，不外乎就是說他和秦策的事情，當然大多數都是對他的謾罵與指責，那些難以入耳的話張玖幾乎都可以重複出來。

再回到京城以後，張玖便是道他與秦策的事情已鬧的滿城風雨，雖然這都是早晚的事，但是會散播的那麽快總少不了一些人的推波助瀾，為此他還向秦策抱怨過，不過對于別人的看法他一向都能夠很好的忽視掉，不是不在意，只是在意也改變不了什麽，還不如讓自己過得痛快些。

冷暖自知，他既然已經選擇了秦策，便早料到會有這麽一天受到千夫所指，對此他也做好的充分的準備，而且他亦知道自己是無法放下秦策的，相較于世人的指責張玖覺得失去秦策更加讓他難以接受，孰輕孰重他心中早已有了評判。

看着張玖的表情，周澤正就知道張玖很清楚他說的什麽，“我說的是你和二皇子的傳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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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周大人是說的我和恒之的事情”張玖恍然大悟道，“其實這不是傳言，我和恒之确實是在一起了，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成親，到時候周大人可要賞臉來和喜酒哦”

“胡鬧”周澤正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茶杯顫動了幾下，“身為男人卻要雌伏與別的男人身下承歡，你還知不知道什麽是禮義廉恥？”

張玖靜靜的望着周澤正，這個人還是第一個在他面前義正言辭的批判的人，他應該說什麽好呢？

也許是意識到自己太過于激動了，周澤正平複了一下情緒，對着張玖語重心長的道，“張賢侄，你知道你這樣別人會怎麽看嗎？你年紀輕輕還有大好的年華，怎麽能這樣自毀前途呢？你若是想要做官，我也可以幫你，只要是我能力所及，你可以提出任何要求，不要再執迷不悟和二皇子在一起了”

他知道很多人都會以為他和秦策在一起是貪圖名利，想要攀龍附鳳，可是真的有人站在他面前這樣說了，張玖心中還是很不舒服，而且這個指責的人還是熟人，對于周澤正，張玖是有些失望的，剛剛周澤正說他不知廉恥，張玖只當作是長輩的教導，而此時，他雖不求周澤正能夠理解他，但是這樣看低他的人品張玖還是很不高興。

心中不喜，面上自然也就失去了笑意，張玖冷冷的看着周澤正，“周大人，我若是想要做官不需要依靠任何人便可以坐上任何一個職位，不要以為誰都會把權勢看的那樣重要”

張玖諷刺的眼神讓周澤正不禁移開了視線，不敢與他對視，但是還是沒有放棄對張玖的勸誡“即是如此，你又為何要與二皇子在一起，你和他是不會有好結果的，你還是早點和他分開為好”

“周大人”張玖咬着極重的音道，周澤正的話讓他聽着很刺耳，也不再打算繼續與之虛與委蛇下去“我和他在一起是因為我想要和他在一起，至于會怎麽樣我自己會承擔，周大人不覺得作為萍水相逢的人你管的太多了嗎？周大人你又有何立場指責我的事情，話不投機半句多，我先告辭了”

周澤正怒意燃燒，不複以前的文雅模樣，對着不知悔改的張玖大聲斥道“有何立場？我是你的父親，你說有沒有立場？”

‘父親’這兩個字讓張玖收住了向外走的腳步，轉身看着周澤正，目光陰沉，“周大人，你說什麽？我沒有聽錯嗎？”

已經說出來了，周澤正斷然沒有退縮的道理，看着張玖目光帶着一絲期盼“你沒有聽錯，我就是你的父親，親生父親”

第一次見到張玖他驚訝了很久，因為張玖與張淑雲長得很像，這也是他會救張玖的原因，本以為只是巧合，沒有想到張玖居然是來自湘州，并且也姓張，周澤正自然的就想到了張家想到了張淑雲。

當年他只身一人前往京城趕考，路過湘州時不幸病倒，心灰意冷之時遇到了善良美麗的張淑雲，對她一見傾心，身為大家閨秀的張淑雲并沒有嫌棄他，亦對他百般照顧還給他安排了一個輕松的生計。

兩個人都是情窦初開的年紀，漸漸的走到了一起，在那個時候他是決定了要與張淑雲共度一生的，一直到科舉考試過後他還堅定的認為自己是不會辜負張淑雲的。

可是後來皇帝的一道聖旨将他的堅定徹底打破，面對着戳手可得的榮華富貴他動搖了，狠心的将張淑雲抛諸腦後與公主成了親，更讓他逐漸放心的是張淑雲從來沒有找過他，漸漸的他把與張淑雲的這段往事埋在了心底最深處，不再去觸碰。

事過多年，周澤正以為張淑雲已經結婚生子，這也是很正常的，他以為張玖張淑雲與別人的兒子，由于心中張淑雲心懷愧疚，周澤正就想要在張玖身上做一些彌補，自然對張玖另眼相待也曾暗地裏幫助過張玖。

可是他如何也沒有想到，張玖會是他的兒子，若不是張玖與秦策走的太近三皇子讓他調查了一下張玖，他永遠也不知道張淑雲一直到現在才嫁人，并且為他生了一個孩子，周澤正心中悲喜交加，對于張淑雲的愧疚更深，對于有張玖這個兒子又非常的欣慰。

然而他卻沒有想過認回張玖，他很确定張淑雲不願意讓他知道張玖的事情，至于張玖，他也不知張玖會不會想認他這個父親，多方面的思考之後，周澤正決定還是不與張玖相認。

如果不是出現張玖與秦策這樣的事情，他會把這個秘密一直保守下去，可是現在為了張玖他估計不了那麽多了，他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張玖走上不歸路，這也是他身為父親第一次可能也是唯一一次能夠為張玖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