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1)

顏書跟着賀準到了他在軍事基地的臨時辦公室, 一路上都安靜地沒有說話,一點也沒有一個學生突然被老師叫去談話的好奇與慌張。

一直到辦公室, 直到賀準咳了一聲,似乎是準備說什麽的樣子,顏書才意會地開口詢問:

“賀老師找我有什麽事?”

“我想跟你談件事情, 是關于你的能力。”

賀準的表情十分嚴肅。

顏書這時候也配合地露出了略帶些疑惑的表情。

她也确實是有些奇怪——賀準,或者說其他一些人為什麽會想到用那個線索來試探…或者說測試她?

如果是一般的事情,她現在是綜大的學生,大可以直接找她配合,也沒必要這樣拐彎抹角的。

“你的能力是進入書中世界,只是普通的訓練的話很難有所提升。教務組讨論之後有一個想法。”賀準故意頓了頓,觀察顏書的表情。

然而顏書的表情根本沒有什麽變化,只是安靜地聽着, 注視着他。

沒有一點同齡人的焦躁與青澀, 簡直沉穩地不像一個學生。

不過想到顏書的能力,賀準又覺得這也挺正常,畢竟眼界決定處事方式,而顏書的能力又讓她從起點開始就擁有了比常人更廣闊的世界。

賀準揮開多餘的念頭, 繼續說道,“我們的想法, 是選擇适合作為訓練場的書中世界, 用你的能力把學生們送進去訓練。這同時也是一個适合你的訓練方案。”

......

——原來是這樣啊。

在知道她的能力覺醒時進入的是大鬧天宮的連環畫,所以先用那些線索看看幼時的經歷對她有沒有影響,有多大的影響, 從而根據這些來分析性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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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書對于試探什麽的到沒什麽反感的情緒。

然而…

“賀老師就不會覺得這樣很危險嗎?”沒想到在賀準說完之後,反而是顏書她自己,率先提出了這個問題。

她直接發出了疑問三連,“同學們進入書中世界之後就只有我知道書內情況的發展,老師就不怕有人遇到危險我反應不過來嗎?況且他們進入書中,真實情況也只有我能知道,難道就全憑我的一面之詞來判定結果?”

還有最後一條。

“賀老師一開始是不贊成這個安排的吧,現在又怎麽贊成了呢?”

她這樣發問的時候微微皺着眉,如果不是賀準看到了顏書冷靜發問的背後,那閃動着別樣光芒的眼睛,他還真以為這學生是個安分不喜歡搞事的了。

明明克制着躍躍欲試的樣子。

在文雅自律的背後,是骨子裏的不安分啊。

這學生挺對他味口的!

“關于這些,當然全都是考慮到了。”賀準笑了笑,說話的口吻也相對随和了起來,“所以教務組特地調遣了一個異能力者過來,并且也會有監測人員隐瞞身份一起進去,有了各種保障之後我當然也沒什麽好不贊成的了——當然,在這個企劃正式開始之前,還需要你配合進行各種測試。”

實際上,教務組那邊制定了這個方案之後,就很有行動力地搞了一個專門的團隊起來,下午的時候就已經到了。

其中有一個超能力者,能力是存檔,可以保存三個小時的狀态。

那個超能力者的名字叫做賀存,真要說起來跟賀準還算是堂兄弟,不過這個并不算重要這裏就略過不提。

總之,有了這個人之後,學生的安全是有保障的。

顏書用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賀準,“既然老師已經安排好了,那什麽時候開始呢?我先聲明哦,既然要選擇适合作為訓練場的世界,我自己攜帶的書恐怕不夠。”

“這個不用擔心!”

顏書的話音剛落,門口傳來一個略顯虛浮的聲音。

顏書和賀準順着這個聲音往門口看去,看到出現在門口的,一個是和賀準有幾分相像的青年,另一個是眼睛下方有着濃重黑眼圈的年輕人。

剛剛的聲音就是這個年輕人發出來的。

“賀存,你們怎麽這就過來了?”賀準皺眉。

能在軍事基地裏随意走動走到他臨時辦公室這裏來的顯然不是什麽無關人員。

這兩個人就是下午剛來的教務組專門組建的團隊成員…之二。賀存就不用說了,賀準剛剛已經說過了。

至于另一個——

顏書剛剛說了她自己帶的書不夠使用,教務組當然也考慮到了這一點。這個跟随團隊一起來的,黑眼圈濃重仿佛身體被掏空的年輕人,就是學校找來為了訓練專門定制書的一個小說作者。

這個作者吧,也沒別的什麽特點,就一個手速快。

一天至少3萬字起步,多的時候一天甚至能寫6萬字。

光聽這讓人倒吸一口氣的字數就知道是個可怕的觸手怪。

賀準對這個人其實也有所耳聞,是軍院某教授的孫子,正正經經的紅二代,本來也該是進軍隊成為賀準同僚的,但是人家棄武從文非要追求寫文夢想,後來成了某網站鎮站大神,寫的小說有不少拍成了電視劇電影,也算是成績斐然了。

“奚閱然說有靈感,想跟你商量一下需要什麽內容,他今天就能直接動筆先寫幾萬字出來。”賀準的堂兄弟賀存簡單地說道,身上的衣服是和賀準差不多的迷彩服——準确地說,顏書,賀準,賀存全都是穿一身迷彩,在場就一個八爪魚寫手奚閱然一身耐髒黑色體恤和松松垮垮的褲子,脖子上帶着朋克風的挂飾,顯得格外突出。

“…倒也不用這麽急,還得讓人測試一下顏書能力的具體數據才行。”賀準看了奚閱然一眼,默默把目光移開,對賀存說,“既然這樣,你去把阿玲和阿晟叫過來一下吧。”

賀存幹脆地離開了。

顏書發現這個叫奚閱然的人頂着黑眼圈時不時瞅她一眼,看她的眼神也奇奇怪怪,打量中又帶着一種仿佛在看什麽罕見的大寶貝一樣的興奮。

顏書雖然對寫書的人有天然的好感度加成,比如說好友謝香香。但是這個人看她的眼神也太露骨了,顏書就用在她自己感覺中沒什麽意義,實際上在旁人看來有些不善的眼神看了回去。

“對對對!就是這樣的眼神,太S了!我就覺得好像缺了點什麽,原來是眼神啊!”奚閱然茅塞頓開,激動地一拍大腿。

這下連賀準看奚閱然的眼神都不對勁了起來。

“等下,紙紙紙,有沒有紙!我得把我的靈感記下來!”奚閱然往自己兜裏一掏,掏了個空,全然不顧別人的眼神,抓着頭發焦躁地四處找紙。

賀準抽了抽嘴角從抽屜裏給他扯了張紙遞過去,奚閱然瞬間安靜,自己抽出支筆趴在桌子上刷刷刷寫起來。

辦公室內一時安靜。

“賀老師,小組競賽的時候你一直看着無人機轉播沒離開嗎?”而在這片安靜之中,顏書突然問。

“是啊。”賀準很快回答。

表情很正常,回答的速度很快,完全看不出來隐瞞什麽的樣子,也沒有必要隐瞞。

“那賀準老師應該看到我們組在瀑布上出了點意外的情況了吧?”

“你是說繩子突然斷開你差點掉下去的時候吧,其實瀑布下面有保護裝置,我在把盒子藏到那裏的時候就想過可能有人失足掉下去。”賀準想了想,恍然之後安撫道,“我們當然不會讓學生出事。”

“可是…”顏書露出了一個頗有些意思的微笑,幽幽地說,“繩子并不是憑空斷裂的,而是被人投擲來的刀割斷的。賀老師在無人機轉播中沒有看到嗎?”

賀準一怔,随即表情一變。

他在無人機轉播中看到的确實是繩子忽然斷裂,如果真的有人飛了一把刀過來割斷繩子,最高清晰度的無人機攝像頭不會拍不到。但是同樣的,他也并不認為顏書在說謊。

那麽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無人機拍攝到的畫面和實際畫面是有出入的。

不會是軍事基地的人做的,這座山林也不會有外來的人,那麽能做到這一點的…就只有當時同在林中的其他學生了。

才來軍訓的新生并不知道那個瀑布下有保護裝置,那麽TA扔出刀割斷繩子的意圖就很明顯了。

“我也有些好奇,這才軍訓第二天,我甚至都還沒機會和人結仇,那個人為什麽要這麽做呢?”顏書做出有理有據的猜測,“除非TA并沒有固定目标,就算不是碰到我,碰到其他人,只要有機會也同樣會出手——當然也可能是看到我第一眼就不順眼。”

顏書這樣一通說下來,賀準的臉色已經越來越沉了。最後他蹭得一下站起來,沉着臉就轉身大步往無人機畫面轉播室走,估計是要去查監控。

顏書看了眼還趴在桌子上奮筆疾書的奚閱然,跟着賀準一起走了出去。

當奚閱然一口氣把靈感都記下來,記滿一張紙被賀存推了推回過神來的時候,辦公室裏就只有他、賀存,還有兩個負責測試顏書能力的人。

“怎麽就你一個人在這?”賀存問。

奚閱然茫然地眯了眯被黑眼圈包圍的眼睛,回想到在自己專心記腦洞時飄進自己耳朵裏的只言片語,“好像是什麽小組競賽的時候出了什麽事,應該是去查監控了吧。”

當奚閱然賀存幾個人來到無人機轉播室的時候,就看到賀準坐在椅子上沉着臉調錄像,顏書則是站在椅子後面擡着頭看投影出來的錄像。

看了一會兒之後,她擡起手指指出監控時間段,“應該是在14:20-14:25之間。”

因為賀準低氣壓的影響,奚閱然和賀存都沒有貿然出聲,看着賀準把視頻進度條拉到顏書指的那個時間段。

投影的畫面上出現拽着繩子挂在瀑布上的顏書的身影。

那時她正低着頭看她覺得有些不對勁的瀑布水簾,沒有擡頭看上面。

但是從無人機錄像的畫面中可以清晰地看到上方探頭的梨繪瞳孔緊縮了一下,大喊一聲“小心!”。

——下一秒,繩子就從中間段斷開了。

錄像中的顏書發現手裏拽着的繩子一松,一擡頭,下意識地把右手往腰間的包伸過去。

“這裏暫停一下。”顏書忽然開口。

賀準反應很快地點了下鼠标左鍵暫停,投影的畫面凝固在顏書擡頭往上看,并且下意識往包摸去的畫面上。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正好可以看到繩子朝下的斷口。

接下來就不用顏書說什麽了,賀準一眼就看出了繩子的斷面是機器切割形成的,而不是自然崩裂的拉絲狀。

這也就證明了顏書說的話全是真的,當時确實是不知道哪裏飛出了一把刀割斷了繩子。

但是看錄像的時候他全程沒有移開目光,也沒有忽視任何一個角落,卻仍沒有看到任何一把飛刀的蹤跡。

“能力嗎…”賀準狠狠地皺起了眉毛,“消除存在,隐匿類?”

他才剛說出這句話,很快又自己否定了,“不對,隐匿類只能隐藏起自身的存在,還沒有聽說過可以影響監控,甚至還能影響看監控的人的。”

不過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根據超能力的多樣性,出現什麽樣的超能力都不足為奇。

顏書還在盯着畫面中截繩子的斷口。過了一會兒,她将目光投向賀準,禮貌地問,“賀老師,可以讓我看一下錄像的其他部分嗎?”

雖然口吻禮貌乖巧,給足了尊敬和面子,但是這始終無法掩蓋一個事實——顏書,一個入學第二天就毫不客氣地提出了大膽要求。

這下輪到賀存皺眉頭了。

就算沒有明文規定,但是讓一個才來綜大幾天的新生接觸軍事基地的(一部分)監控系統,這也太不像話了。

但是賀存沒想到的是,賀準聽完之後非但沒有說什麽不允許的話,甚至還幹脆地站了起來給顏書讓出了位置。

一個敢提,一個敢答應。

顏書一點不客氣地坐下,在鍵盤上敲了幾下,找到姚瞬去追那個人之後的所有視頻。

主要的關注點是在瀑布附近的無人機上,顏書把瀑布附近的視頻全挑,打開播放之後全都并排放在那裏。

當那個人——總是那個人那個人地稱呼代指太麻煩了,我們就先稱TA為不知名者吧——雖然錄屏中沒有出現水果刀,但是按照實際上不知名者投擲出水果刀的時間來算,顏書在那個時間停留了一下,繼續把時間往後拉。

“你在找什麽?”奚閱然看看左邊的賀存,又看看右邊的賀準,過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開口問出聲了。

問的時候奚閱然其實沒期望看起來又冷淡又S的顏書會回答,只是随便說點什麽想打破這片尴尬。

從剛剛開始賀存就一直在賀準抛冷眼,一副顯然不同意賀準這麽随便就讓顏書一個新生接觸到軍事基地的系統的樣子,只不過礙于這次軍訓都是賀準說了算,他才沒有在這裏下賀準面子。

“你啊,最大的問題就是太重視規矩了。”倒是賀準,無事發生過一般地把手臂搭到賀存肩上,一副哥倆好的樣子,“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總要懂得變通嘛。”

接着奚閱然又看到賀準帶着略有些痞氣的笑容,湊到在賀存耳邊壓低聲音說了什麽。

奚閱然也沒聽到賀準到底說了什麽,只見賀存一臉驚訝,驚訝之後忽然又狠狠地瞪了賀準一眼,看起來像是想打他一頓的樣子,奚閱然這才出聲挽救氣氛。

誰知道顏書竟然回他了。

“我的隊友中有一個人的能力是瞬移,在追TA的時候卻還是追丢了。我想看看這個人到底是怎麽甩開我的隊友的。”顏書不慌不忙地暫停其中一個視頻,點開放大。

視頻中正是姚瞬去追不知名者的錄像,看拍攝角度應該是一個挺隐蔽的無人機。

其他的幾個視頻中明明應該有這不知名者的身影出現,顏書卻一個都沒看到。

只有這個無人機,可能因為姚瞬追得緊沒被注意到,而拍下了不知名者的背影。

一身軍訓迷彩服,一米八可能不到的個子,這個身高在男生隊列中既不高也不矮,屬于平平無奇的那種。帽子壓得很低,再加上背對着無人機也看不到臉。

但是,确實就是軍訓新生。

顏書專注地盯着投影畫面,沒放過任何一個細枝末節。

有着瞬移技能的姚瞬很快趕到,看到不知名者的身影,嗤笑了一聲“藏頭露尾”,再一次發動能力縮短距離。

不知名者腳步停了一下,快速地閃到一棵樹後。

姚瞬立馬瞬移跟上,結果她一閃到樹後一看,樹後根本就沒有人。

“…人呢???!”不止當時發現人不見了的姚瞬心底發出了這樣的吶喊疑問,現場觀看錄像的奚閱然也發出了這樣的靈魂疑問。

賀準和賀存對視一眼,都有些若有所思。

錄像中的姚瞬不甘地圍着樹走了兩圈,又不死心地往旁邊搜開,卻仍然沒有任何收獲。

最後她只能一臉黑沉地原路返回。

眼看着就要抓住了,結果往樹後一閃就不見了?

又留了懸念又斷了章,真狠!

奚閱然只能把目光投向仍盯着投影沒有動的顏書。

顏書把那個視頻框縮小了一點,又點開另一個錄像視頻,沒看前面的就直接把進度條往後拉,拉到和之前那個視頻差不多的時間段。

這臺無人機能拍到不知名者剛剛閃進去的那個樹後的畫面。

“這裏…是不是多了一叢草?”奚閱然頂着黑眼圈仔細地對比前後畫面,“他變成了草?這麽看來難道這個人的能力是七十二變嗎?”

這句話剛說出口,奚閱然就感覺一個涼涼的視線落到了他身上,頗有些紮人。

當奚閱然順着這道視線看過去的時候,視線的主人顏書已經收回了目光,平靜地說,“他讓人以為他是那叢草,不止騙過了姚瞬,甚至還騙過了機器和通過無人機看場內情況的賀老師。”

顏書原本覺得那個人可能是隐匿類的能力,頂多這個隐匿能力特別了一點。

但是現在看來并不是。

如果是幻覺類的能力,她在其他的書中世界也有碰到過。幻覺類的能力一般很少會對監控、影像這樣的客觀存在起作用,因為幻覺說到底都是建立于五感上的,運用于人腦的能力。

不知名者的能力,與其說是幻覺,不如說是欺詐。

“既然知道能力就好找了。”顏書把她打開的監控視頻全關掉,站起來将座位還給賀準,“賀老師應該知道所有學生的能力,有誰的能力是跟謊言或者改變有關的嗎?”

顏書以為到了這一步接下來的事情也就差不多能順理成章地解決了,誰知道賀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更難看了。

“…沒有。”

賀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今年的學生裏,沒有一個人的能力是這樣。”

無人機轉播室霎時寂靜。

奚閱然:哇哦,這是什麽驚天大事件!原本以為只是學生間的打鬧,沒想到轉臉就捅出了這麽大的瓜。

賀準一時間想了很多不好的設想。什麽別國嫉妒他們國家小花朵成長茁壯想來拔一拔啊,什麽反社會組織想來禍禍祖國未來啊…各種腦洞大開陰謀論。

這也不怪他緊張,事關學生的安危,再怎麽小心謹慎都不為過。再說很久以前其實也确實發生過類似的事情…那次事情讓綜大失去了三位極其優秀的學生。

“賀存,立即準備徹查,把所有學生都集中起來!”賀準當即道,“不能打草驚蛇,就說是額外的訓練項目,夜間集訓。”

“什麽時候通知上面。”賀存站直了身體,“我認為應該先把軍事基地封鎖。”

奚閱然:等、等等!事情怎麽突然就變得這麽嚴重起來了?!

他只是一個寫小說的他什麽都沒搞懂啊!

“賀老師,我覺得應該沒這麽嚴重。”就在奚閱然不敢在他不懂的事情上發表意見,而在內心默默念叨的時候,顏書眨了下眼睛,“愛德華可以根據腦電波認人,你只要讓愛德華以發東西的緣由往每個宿舍都走過一遍,他就能找到那個不知名者。”

這樣總比突然夜間集訓要簡單點,也沒那麽容易打草驚蛇。

賀準一提就懂,表情平穩下來,“是個不錯的辦法,正好有試煉手表到了,可以用這個做借口讓愛德華把試煉手表發到每個人手上。”

試煉手表什麽的…奚閱然心裏突然就升起了一種十分想吐槽,又不知道從哪裏吐槽起的感覺。

人家都是人手一個系統,主神空間的,試煉手表什麽的聽名字就low爆了啊!就好像什麽智能學習手表一樣low啊。

“顏書,沒有允許不要擅自行動。”在賀存去辦事之後,之前還對顏書骨子裏不安分的性格十分欣賞的賀準看着不知不覺就成了話題主導者的顏書,那是加倍的頭痛。

“我知道了。”顏書回以平靜地語氣和略顯敷衍的眼神。

賀準:*!小兔…不對,小猴崽子!

“郝鑫,有人來發什麽試煉手表,需要本人領取,你自己過來領一下!”

某間男生宿舍裏,一個個子不算高也不算矮的男生正對着鏡子慢慢洗臉,聽到有人叫他時揚聲應了一聲,“就來!”

回答的聲音是輕快爽朗的,而映在鏡子裏的表情卻是冷漠甚至有些陰沉的。他盯着鏡子裏自己的眼睛看了一會兒,忽然嗤笑了一聲,把毛巾挂在架子上轉身走出去。

實際上,郝鑫并不是他的名字,他的名字叫做郝欺。

郝鑫是他雙胞胎哥哥的名字。

來發東西的是一個名字叫愛德華的學生,因為外表混血立體、性格溫和好相處而在短短兩天中就受到不少人歡迎。

“郝鑫同學嗎?這是你的試煉手表。”愛德華把手裏最後一個試煉手表遞給郝欺,明顯已經發完其他同學的試煉手表,等在這裏就為了把屬于’郝鑫’的那個試煉手表交給他,“請好好保管。”

“這個有什麽用?”郝欺伸手接過,擺出一副好奇的樣子擺弄着那個被稱為‘試煉手表’的奇怪東西。

其他同學也紛紛請求愛德華透露一點相關消息。

誰也不知道賀準老師為什麽要讓愛德華把東西交給他們…一般來說,老師會主動差遣的學生基本都是老師最寵愛的學生。

…所以…

這個愛德華到底有什麽本事?竟然只用了短短兩天時間就成了賀準老師最寵愛的學生?

真是恐怖如斯!

不過這也代表了他們跟愛德華搞好關系總不會有壞處的。

而愛德華呢,他面對同學們熱情只能露出一個無奈地笑容,“其實我也不知道。這個任務只是我恰巧在路上碰到賀老師,賀老師順手塞給我的。”

“不過賀老師倒是交代了這個試煉手表很重要,每個人以後的分數基本就由它結算了,所以…”愛德華深谙說話不說完的交流藝術,把該透露的都不着痕跡地透露了一下之後,他目送同學們或深思或忐忑地回了自己的寝室,然後與站在原地沒動的郝欺對上目光。

愛德華當然并不是全都一無所知,但是他知道的其實說多也并不算多。

他也就知道自己今天過來把試煉手表交給同學們的任務是什麽,所以感知地格外仔細。

但是愛德華的能力限制比較多,要尋找一個特定的腦電波需要極其集中精神不說,還要在一定的距離內才行。

現在他和郝欺的對視差不多就包含了這些必要條件。

愛德華清晰地感受到了郝欺的腦電波。人的腦電波和人的性格有點像,就比如說溫和的人腦電波也很平和,暴脾氣的人腦電波也相對暴躁具有攻擊性,憂郁的人腦電波都是憂郁的。

愛德華看到郝欺的表現時只以為他是個爽朗陽光的人,但是在感知到郝欺的腦電波時,愛德華整個人感覺自己就像沉在冰冷漆黑的湖水裏,水底下還有水草纏繞着腳一直把他往下拽,這種窒息感讓人頭皮發麻。

他目光驚異莫名。

“郝欺同學,你…”

郝欺原本還并沒有把愛德華放在眼裏,只當是個不會有什麽交集的無關路人,沒想到此時這個無關路人眼睛看着的是‘郝鑫’,卻露出了看到‘郝欺’的表情。

“愛德華同學,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愛德華在确定郝欺就是飛出小刀割斷繩子的那個人時,本來是想質問他為什麽要這麽做的,但是想到賀存叮囑他發現人之後不要打草驚蛇的話,他扯起一個笑容搖了搖頭,“沒有啊,既然都已經發完了那我就先走了呀。”

郝欺靜靜地看着愛德華轉身邁開腳步,當他邁出第三步時,郝欺忽然接近開口,“愛德華同學是不是很想問我為什麽要扔出飛刀割斷繩子呢?”

輕輕吐出的這句話,并不是屬于郝鑫的爽朗熱情,而是充滿了惡意與玩味的。

愛德華悚然一驚。

“很簡單啊,這不是排除競争對手的正常手段麽,我其實連那個女孩的名字都不知道哦,只不過看到有排除競争對手的機會就順手這麽做了。”郝欺語調輕柔,神色間一派理所當然,“這樣的回答,不知道愛德華同學滿意嗎?還是說感到憤怒呢?”

“......”

“說起來,我記得愛德華同學似乎是腦域強化的超能力者啊。”郝欺充滿惡意地附在愛德華耳邊說,“人腦可是人身上最複雜的地方呢,可真讓人好奇,對麽?”

愛德華寝室。

“哎?小愛怎麽出去這麽久了還沒回來?不會是出什麽事了吧?”韓躍頻頻看手表時間,擔心地不得了。

夢游沒搭理他,自顧自地做自己的事情,金鐘和夢吃吃也有點擔憂的樣子。

整個宿舍唯一不會被氛圍影響的夏小貓坐在自己的床鋪上,低頭專心地拆着一個木質的東西,動作比起平時的迅速就顯得很緩慢了。

尤其是當他把那個木質東西全拆開,零零碎碎近百樣零件全都整齊地根據位置擺放在床上,他看着花了不少時間拆開的東西,露出很難發現的帶着一點點滿意的微笑。

然後他又把自己親手拆開的東西重新拼了回去,和之前一樣沒差。

這樣的行為夏小貓每天都會做,一開始夢吃還會吐槽他的怪癖,時間久了也都公認這是他用來調節心情的方法。

然而需要用怪癖來調節心情的本人,還都什麽都不知道。

又過了一會兒,宿舍門外傳來走路的聲音,韓躍一下子聽出這獨特的腳步聲是愛德華的腳步聲,連忙拉開門。

愛德華的面孔在門外顯露出來。

“怎麽樣小愛,還順利嗎?”韓躍把愛德華拉進來,啪一聲關上宿舍門。

“沒找到人。”愛德華搖了搖頭。

“哎?不在學生之間嗎?”韓躍納悶了一下,“不對啊,難道說那個人難道是女孩子,只不過扮成了男生的樣子出來犯案?這樣的話還是得到女生宿舍也找找看啊!”

“有些話說出口之前,還是過一下腦子吧。”夢游慢吞吞的回頭看了一眼韓躍,眼裏充滿了[這個人只會帶壞我弟弟]的鄙夷,扭頭對夢吃吃說,“你給我過來。”

“啊?怎麽了哥?”夢吃吃撓了撓頭,不過還是依言走了過去。

盤腿坐在床鋪上拼裝零件的夏小貓動作停了一下,擡起眼睛偏頭打量了一下愛德華,琥珀色的紡錐形豎瞳一動不動地盯着某處的時候,難免會給人帶來一種被大型猛獸盯上的危機感。

愛德華被夏小貓盯得咽了口口水,小心地問道,“貓哥你怎麽這樣看着我?我就是個純腦力勞動者,我很弱的我一點都沒有被狩獵的價值啊!”

夏小貓沒有低頭看零件,準确地把按照部位擺放好的零件拼裝完成,那雙貓眼還是一動不動地盯着愛德華。

愛德華:“我慌了我慌了我慌了我慌了,求求了貓哥您有什麽事就直說吧,你這樣盯着我,我這心髒扛不住哇!”

韓躍也是看看夏小貓,又看看愛德華,經過一秒抉擇後堅定地站在了金大腿身後,塑料兄弟情說沒就沒,“小愛,你就直說吧,你是不是做了什麽對不起貓哥的事?不然貓哥為什麽用那種小魚幹被偷了的眼神看你?”

夏小貓:“…?”

什麽是小魚幹被偷了的眼神?演示出來給我看看?

韓躍這個憨批怎麽不大聰明的樣子?

夏小貓之所以這樣看着愛德華,是因為他感覺現在的愛德華不大對勁。

貓的嗅覺總是比較靈敏,夏小貓在愛德華還沒進門的時候就嗅出了他身上的氣味不對。當然人還是愛德華這個人,只不過他這一趟出去明顯遇到了什麽,導致他變成了現在這樣不正常的樣子。

夏小貓的性格直接地很,看到愛德出去時是正常的樣子,回來就變成了這不正常的樣子,又想起愛德華去的原因,就拽上愛德華離開宿舍,往…對了該往哪兒走來着?是去女生宿舍還是賀準的臨時辦公室?

夏小貓選不出來,就按照直覺選了第二個。

“貓哥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兒啊?”被夏小貓拖了一路的愛德華也有點不高興了,“你就不能先跟我說一聲嗎?”

這下夏小貓倒是停下來了,只不過看愛德華的眼神已經從最開始的平靜,變成了和看韓躍一樣的眼神。

看着不大聰明的樣子。

“你被人使用了能力。”夏小貓言簡意赅,手上放松了一點力氣,讓愛德華可以自己走路。

“…啊?”愛德華滿臉懵逼。

“你強化腦子強化到哪裏去了。”夏小貓語氣平平,難得一次性說了這麽長的一個句子。

如果這不是為了嘲諷自己,愛德華說不定會感動地哭出來。

“你最後一個見過的是誰。”

“是…”

愛德華剛要回答,聲音一下子卡住了,藍色的瞳孔略微渙散。

…是誰來着?他最後見了誰?

明明似乎是有些印象的,但是想要說出來的時候大腦裏卻是一片空白,什麽都說不出來。

夏小貓的速度很快,沒一會兒就帶着愛德華到達了賀準的臨時辦公室——不要問為什麽夏小貓知道賀準臨時辦公室的位置,因為沒有什麽地方是貓無法到達的。

夏小貓帶着愛德華到達的時候,顏書正在和奚閱然讨論小說劇情。

當然主要是奚閱然興奮地描述劇情,描述到精妙出還手舞足蹈地比劃,顏書安靜地傾聽,偶爾提出一些想法。

前面也說過顏書對寫書的人有天然的好感度加成,而奚閱然對寫作的熱情正好就戳中了她的喜好,這也是顏書留下來挺奚閱然講了這麽久也沒有不耐煩的原因。

夏小貓敲了敲門,意外地很講禮貌。

顏書只是稍作思考就明白了兩個人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連愛德華都中招了嗎?”顏書皺眉深思了片刻,跟奚閱然道明先離開一會兒,然後帶着夏小貓和愛德華往外走,“還好賀準老師把清除艙房的鑰匙暫時放在我這了,清除狀态也方便。”

說完顏書又想起一件事,轉口補上,“對了,夏小貓,可以說一下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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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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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生花:穿越之霹靂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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