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末日是個單機游戲(二十二): (1)
顧驚白本想趁着黑月進化, 把自己的空間鈕洗白成空間系異能,卻不想他還沒有開始表演,一股沒由來的疲倦就先席卷而上。上眼皮就像是灌了鉛一般地沉重, 無論他如何努力地想要保持清醒都沒有用,越是掙紮, 睡意來得反倒越快、越重。
最後, 顧驚白甚至都沒有來得及走到床邊,就已經眼前一黑, 當場倒了下去。
當然, 他并沒有真的摔到地上。
陸止穩穩地接住了自己的愛人。身為喪屍皇, 他不可能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到。陸止一手摟過顧驚白的腰,便将又香又軟的愛人抱了個滿懷。暖乎乎的,帶着讓人頃刻平靜的魔力。
他的愛人就是世界瑰寶!
陸止看着顧驚白已經進入黑甜夢鄉的側臉睡顏, 連呼吸都不禁變得小心起來。因為人類在他看來是如此的脆弱,不堪一擊。就像桌上的玻璃杯,只輕輕一碰, 就有可能被徹底捏碎。他緊張得有點連手腳都不知道要放在哪裏好。
腦海裏循環響起曾在廟裏聽過的一句法偈——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
從沒有哪一刻, 讓陸止如此确定, 他真的愛上了眼前的黑發青年。哪怕明知道對方不會出事,他也還是會忍不住地擔心。
一夜無夢。
顧驚白從來沒有睡得那麽沉過。當他醒來睜開眼時, 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了。
顧驚白發現自己被換到了一個有窗的地上病房,藍灰色的窗簾半拉半敞, 暖意融融的金色光芒正從外面斜着鋪灑而來, 整個房間都充滿了大雨過後陽光草坪的清爽味道。深吸一口氣,全身上下的每個細胞,都透着自由的欣喜。
在顧驚白床邊的不遠處, 喪屍先生正平靜地坐在那裏。
安琪醫生則戰戰兢兢地站在他的對面,一副下級在給喜怒不定的上級做彙報的誠惶誠恐,就好像生怕下一秒自己就沒了,卻連自己為什麽涼涼都不知道。總之,那是絕對不應該出現在飒爽大美人身上的情緒。
喪屍先生卻一副本該如此的理所當然,一雙黑白分明的狹長眼睛裏,只有着視萬物為蝼蟻的淡漠與漫不經心。
那是一種目下無塵,也是一種對己身實力的絕對自信,好像在這個世間除了他自己,再不會有誰值得他去多留一份小心。也不對,當喪屍先生與顧驚白迷迷糊糊的雙眼不期然地在空中交會,視線對上的剎那,冰雪消融,春暖大地。他還是有在意與小心的東西的。
喪屍先生的笑容是那麽燦爛,眼底沒有絲毫陰霾。就仿佛剛剛發生的一切,都只是顧驚白的錯覺。
只有安琪醫生在看到顧驚白時來不及收回的驚愕,出賣了現實。
顧驚白心想着,她到底在不可思議什麽呢?驚訝他竟然在這個不該醒來的時候醒了?還是驚訝他怎麽會看到她和喪屍先生之間不對等的上下級關系?又或者在驚訝喪屍先生前後不一的兩副面孔?
不等顧驚白深究細想,好像只是在眨眼之間,他就……
再次睜開了眼。
剛剛的經歷就好像只是一場大夢,但顧驚白此時身處的還是那處病房,那個病床,陽光、窗簾都能與“夢中”一模一樣。只不過這一回,在房間裏等待他醒來的,就只剩下喪屍先生了,又或者從始至終就只有他。
喪屍先生已經恢複了普通人的血色,面容都好像變得更加英俊立體,高鼻深目,滿目深情。他此時正坐在一把北歐風的白色單椅上,手裏拿着一個不知道哪裏來的本子,看得唇角微微上揚。像極了從油畫中走出來的人物,氣質古典,舉止優雅。
他第一時間發現了顧驚白已經醒來,輕輕地開口,那聲音是如此低沉磁性,像泉水碰撞到了山石,帶來了與衆不同的幹淨。
他說:“嗨,親愛的。”
顧驚白有些恍惚,産生了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喪屍變回人類,這麽容易的嗎?
顧驚白徹底忘記了剛剛的夢,如今的注意力全在單手撐床,想要緩緩坐起上面,他的嗓子有些幹,沙啞着聲音問:“你……”
“你別動,我來。”熱情的一聲之後,油畫便被打破了,人間煙火撲面而來,喪屍先生急忙起身,快步走到了病床并,非常努力地想要展現自己體貼男友力的一面,只不過嘴裏還是叽叽喳喳的,聒噪又話多,“這樣舒不舒服?要不要喝點水?或者你想先直接喝點咖啡提提神?需要我叫醫生嗎?”
顧驚白覺得自己宛如置身一個至少有三千只柯爾鴨的鴨場,又或者是身邊杵了一棵趴了個知了的夏日之樹,一個勁兒地被問着,在嗎,在嗎,來聊天啊,哥哥康康我。
什麽詩情畫意,什麽貴氣天成,都沒了。
顧驚白眼神死地靠在軟枕上,任何想要問的問題都不用開口,喪屍先生已經主動都交代了,事無巨細,恨不能連他早上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都給一并交代了。
“他們說我變成人了,就在昨天晚上。哇,你知道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嗎?月亮變成黑色的了,所有的喪屍好像都進化了。幸好,異能者也進化了。
“安全區進入了一級戒備,大家現在都忙得腳不沾地。
“你昨天不是睡過去,而是暈過去了,你知道嗎?當時可吓死我了。幸好我接住了你,不然我得多心疼啊?
“安琪醫生說你是進化的能量太多,身體才一時間沒扛住,消化了就好了。
“親愛的你可太厲害了。進化能量過大而暈過去的異能者,整個雍畿都沒有幾個呢,章天在幾分鐘前就醒過來了,你吸收的能量肯定比他多!”
……這嘴真的太碎了。
顧驚白的頭有點疼,總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卻又怎麽都想不起來不對在哪裏,他甚至找不到插話的地方,就被喪屍先生這麽摁着一頓輸出,直至徹底懵逼。
“我也不知道怎麽就變回人類了,安琪醫生和她的團隊也不清楚。估摸着藥劑有一部分功勞,那詭異的月亮也有一部分。昨天晚上我就抽血做了化驗,确定我真的變回人類之後,咱倆便一起從地下被轉到了地上。
“早上又空腹抽了一回血。你卻一直沒有醒,我好擔心啊,還想着是不是因為王子都是需要被吻醒的,剛準備試試呢,你就醒了。
“好可惜哦。”
你在可惜什麽?!
顧驚白不僅不覺得遺憾,還很慶幸自己醒得恰到好處。
他就這麽稀裏糊塗地從床上坐了起來,被喪屍先生用沾過熱水的毛巾洗了一把臉,要不是見縫插針地搶到了牙刷,怕不是連自己動用雙手的權利都要失去。
就在顧驚白懷疑自己是什麽古代的封建殘餘時,他們終于開始吃早飯了。
早餐擺滿了一桌,在末日算是相當奢侈了。油條豆漿老豆腐,面包牛奶加培根,中西合璧,要啥有啥。最重要的是,桌子對面還有一個深情款款看着他的大美人。
“快吃吧,這些都是我給你準備的。雖然我忘了自己是誰,但我還記得你喜歡吃什麽哦。”
放P!
顧驚白差點就要不顧形象地罵出聲,這個配置,明明是他那個綠茶矯情精同事在故事裏喜歡吃的!中西餐點都要有,面包非抹老幹媽!
“你,不記得自己是誰了嗎?”顧驚白還是努力抓住了對話重點。
“對啊。”陸止撒起謊來,也是臉不紅心不跳的,在他還是個喪屍的時候,他就已經有了一些記憶。他知道他是陸止,一個上市公司的老總,回國不久,還沒來得及只手撐起全國經濟,就身先士卒地變成了喪屍皇。他甚至無數次冒出了對過往汲汲營營的不理解,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變成喪屍,不用再上班的感覺,可太好了。
陸止對金錢失去了欲望,或者說他對很多人類在追求的東西,都已經沒有了認同感,至今仍是。
但對顧驚白說的時候,陸止卻又是另外一副面孔:“抱歉,我是個很失職的愛人吧?我竟然連對我這麽重要的你都能忘記,你肯定生我的氣了。我理解,這确實是我的錯。我只記得我叫陸止,還有個專屬于你的稱呼叫雪滿。”
“……”你怕不是被喪屍吃了腦子!
你、你這完全是記憶混亂了啊朋友!
是的,這便是顧驚白得出的結論了,他覺得陸止現在這個樣子,自己難逃其咎,簡直罪孽深重。他給佳佳講的那些故事要負主要責任。
顧驚白深吸了一口氣,做了半天思想準備,決定還是和陸止坦白一切。他語氣沉重道:“不是,你聽我說,我有一件事……”
“別說了,我都知道了。”陸止一臉無法承受的樣子猛勁兒搖頭,深谙瓊瑤劇的精髓,“你是不是要和我分手?”
“啊?”顧驚白一愣,總覺得他和陸止不在一個頻道。
“是因為你覺得我騙了你嗎?我真的變回人類了!”陸止不僅打斷了顧驚白,還強行送上了自己結實的胸膛,大有一種你不摸我,就是不相信我的委屈,非常地學以致用,“我有脈搏,有心跳,身體是溫暖的,不信你摸摸看。”
顧驚白:……總覺得這話有些似曾相識。
“還是說,你真就那麽介意我忘了你?我也不想的,你別生氣了好不好?其他人我也不記得了呀,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你得給我一個機會,你不能就這麽判我死刑,你要是和我分手,我就,我就,我就天天去Z小隊辦公樓的大門口拉橫幅!”
倒、倒也不必如此,顧驚白丢不起那個人。
莫名其妙地,話題就進行不下去了。又礙于他們其實還在研究小組的監控之下,顧驚白冷靜了下來,也覺得這裏确實不是一個挑明一切的好地方。他只能暫且再壓一下,想着等他和陸止離開了,再把他忽悠白長贏的那套平行時空理論說給陸止聽。
陸止……
怕的就是“顧白”想要和他說清楚。
他之所以假裝失憶,就是因為他感覺他已經很了解“顧白”的為人和做事思路,若“顧白”知道他變成人,有了獨立思考的能力,是一定會和他坦白平行時空的事情的。
他們說不定還要來一波有關于“平行時空的你,到底是不是你”的哲學探讨。
萬一讨論的結果不甚理想,“顧白”堅持認為愛一個人就只會愛着那一個,平行時空的也不算。那他怎麽辦?他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情況出現!
所以,陸止必須“失憶”,并想盡一切辦法阻止“顧白”坦白。
兩個演員就這麽同床異夢地又被觀察了半個月有餘,在反複确認了陸止真的變回人類,沒有攜帶喪屍病毒,也不會傳播喪屍病毒,更不會暴起傷人、有吃人的欲望之後,整個地下實驗室齊齊發出了震天的歡呼跺腳,有人喜極而泣,有人互相擁抱,比過年還熱鬧。
他們成功了,他們竟然真的成功了!
雖然陸止變回人類具有很奇怪的偶然性,連參與了整個項目進程的研究員,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成功的,但至少是有個例子在了。大家信心滿滿,有一就會有二,他們一定可以讓下一個喪屍變回人類。
陸止也表達了會盡可能配合,願意幫助研究的意思。
上面對此事表達了高度的重視和表揚,不過,就到底要不要先一步對全國公開此事産生了一定的分歧。
有人覺得陸止只是個例,在沒有切實穩定的治療方法出爐前,最好還是不要給予民衆虛無缥缈的盲目希望,很容易适得其反;但也有人覺得,黑月進化帶來的影響正在逐步發酵,不少普通人都已經灰心喪氣了,這個時候真的很需要一劑強心針來穩定軍心。
兩種想法都沒有錯,但也都各有各的風險。誰也無法保證難以預測的未來,在這個朝不保夕的末日,有太多的變數了。
最終,在接連開了數場內部會議之後,上面終于給出了對此事的一個暫時性的決定。
逐步公開信息。
先對外放出一些捕風捉影的消息,依據大衆的反應再進行适度調整,有計劃、有步驟地在未來一兩年內,把整個實驗對外完整公開。
目前來說,就是先做個民意調查,看看民衆對于把喪屍變回人類這件事的接受程度。是完全不能接受,還是可以接受,又或者是有條件地接受,類似于只接受沒有傷害過人的喪屍重新變回人類。以及,對于無意傷人但已經造成了傷害的喪屍,要怎麽處理,等等。
在安琪醫生為陸止據理力争之後,他“病愈出院”了。雖然還要定時接受上門檢查,來研究室抽血,并受到專人二十四小時全年無休的“貼身保護”。但至少,他可以離開實驗室,活得像個正常人。
目前外界知道陸止成功由喪屍變回人類的,還是少數,連Z小隊內部的隊員,也就是級別比較高的元老才清楚始末。
顧驚白作為陸止的男友,同時兼任了“監護員”一職,他再次立下了會對陸止行為負責的誓言。陸止确實是他的責任,他會盡一切所能,不讓外界有無辜群衆因陸止而受到傷害。
也就是說,他們要住在一起了,至少暫時是捆綁狀态,沒有辦法分開。
“同居”“共建愛巢”“下一步就是結婚”等字眼,不需要任何人來提醒,就已經充斥了陸止的腦海,紅字加粗,不斷洗腦。
陸止還表示,在沒有學到最基本的常識之前,他是不會貿然離開房子,出去和人接觸、社交的:“我一定努力不給你添麻煩,乖乖在家裏待着的。”
“家”是陸止最近最喜歡用的一個限定詞,他和他愛人的家。
“顧白”在雍畿有房子,是在末日之後,由Z小隊統一分配的,上下左右的鄰居都是隊裏的隊員。與其說是個人的房子,其實更類似于單位的集體宿舍。住在一起是為了互相能有個照應,也是為了在有任務的時候方便統一指揮。末日之後,大家都對能夠藏各種喪屍的大空間有了陰影,喜歡住得緊湊一點。
“顧白”的對門就是章天,樓下則是佳佳。當初房子的簡單布置,還是佳佳、章天給幫忙一起搞定的。
顧白這些年一直在外面居無定所,很久才會回來住一下,于是,這裏幾乎就是佳佳給顧白鑰匙時是什麽樣子,如今就保留了什麽模樣。簡單,大方,毫無生活氣息,一點私人物品也沒有,長久沒人居住的灰塵早已經被佳佳打掃幹淨了。
陸止卻在進門的剎那,仍感覺到了一陣心疼。陸總已經好多年沒有見過這樣簡陋的鴿籠了,他可以委屈,他的愛人不行!
“他們怎麽能這麽對你?!”
“房子分配的大小與級別、異能強弱無關。”顧驚白非常理客中。Z小隊在這方面真的很一視同仁,入住标準只有一個——有家室的房子大一點,單身狗的面積小一些。
“那我得努力,給你換個大房子。”陸止對于未來,終于有了一個清晰的目标。
“……不用,”在顧驚白毫不猶豫地拒絕之後,就對上了陸止委屈的雙眼,只能再重新編織謊言來解釋,“這樣也挺好的啊,就我們兩個人,比較溫馨。”
陸止雙頰瞬間就紅了起來,自我感覺已經明白了“顧白”的意思,他想和我多親近一點!
就,也不是不可以。
這是單身公寓,一室一廳一張床。還是一張只有一米四的單人床。顧驚白和陸止都好像get到了什麽。
客廳的沙發倒也能湊合,但,顧驚白看了看陸止長手長腳一米九的大高個,又想了想自己這具其實也很高挑的人造軀體,好像誰都不太适合去那張絕對不夠一米七五的米黃色沙發上長期居住。
“我們為什麽不住在一起呢?”陸止的委屈總是表現得十分明顯,“是我做錯了什麽嗎?”
“因為房間放不下雙人床啊。”顧驚白再次以客觀事實占領高地。
“那……”
“不能一起打地鋪,太涼了,你剛變回人,就像是大病初愈,還是要注意一下的。”顧驚白義正詞嚴,就差高唱一曲“正道的光”了。
“其實一米四的床,也不算很窄。”陸止瘋狂暗示。
顧驚白若有所思,擺在他們兩人面前的,好像就只剩下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對,沒錯,高低床。
陸止:“???”
在所有Z小隊隊員若隐若現看八卦的目光中,顧驚白和陸止面無表情地一起從外面,搬了個高低床回來。
高低床在末日不好買,大學校園裏那種上下鋪又實在是憋屈,顧驚白根本就沒考慮過。他直接帶着陸止去了一趟京郊最大的家具市場,那裏好搬的家具早就已經被清空了,剩下的都是不太好挪動或者實用性很差的。顧驚白也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可以睡下成年人的高低床。
兩個人輕輕松松地就把所有的板材給擡了回來,在卧室裏自我組裝成功。異能強化了個人的身體素質,從此萬事不用求人,一個女生也可以輕松搞定生活裏的一切。
當然,不包括不那麽想獨立的某茶傳人。
好比陸止,那麽大的板材扛上來不叫事,卻莫名地擰不開一個小小的飲料瓶蓋。
飲料是他們意外在家具市場的倉庫角落裏撿到的,有一整箱,沒打開,原包裝。顧驚白想到陸止剛剛變回人,應該很懷念曾經的各種味道,就把飲料給陸止拿了回來,也算是一種安撫:“喏,不要生氣啦,甜甜嘴。”
陸止內心自然很開心的,他覺得這代表了“顧白”心裏有他,只是礙于兩個世界之間的差異,讓“顧白”顧慮重重,始終邁不開那最後一步。
但是沒有關系,他有的是耐心,他早晚會把另外一個世界的自己,從他們的二人世界裏給挖出去的!
陸止占起便宜來,從不會心慈手軟,商人本色盡顯。心裏再開心,表面上也沒有表現出來,只是非常浮誇地假裝自己擰不開瓶蓋,要顧驚白幫忙。
在給出去開好蓋的飲料之後,顧驚白才想起來,這果汁肯定過期了吧?
異能者,鋼鐵胃,一般是吃不壞的。
注意,是一般,不是所有。
顧驚白之前就聽章天說過一段特別……神奇的往事。他有次帶隊,找回來了一些末日前的自熱小火鍋。這玩意在末日前被無數愛美人士嫌棄重油重鹽卡路裏高,據說一個自熱小火鍋就能頂八九碗米飯的熱量。但在末日裏,這可是引無數人垂涎的美味佳肴,搶手的很。
可惜,這一批小火鍋早就已經過期了,只是還沒有來得及銷毀就末日了。面對這麽一箱棄之可惜,食之……有可能有毒的雞肋,Z小隊裏一群異能者妹子面面相觑,嘴上說着“啊,還是別作死了”,身體卻很誠實,敗給了食欲。
佳佳是最先有小動作的那個,自恃有異能,藝高人膽大,身先士卒自己悄悄開了一盒。
結果,還沒到當天下午,她就進了第一醫院。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在病床上看到了無數張熟悉的妹子面孔,間或還有不少男隊員欲哭無淚的臉。懂的都懂,真的太饞了啊。
安琪醫生瘋狂數落了她們要火鍋不要命的作死行為,并在當晚……也去拆了一盒。
一邊吃,一邊治愈自己,反反複複了許久,哭的好大聲。
別問章天是怎麽知道的。
等顧驚白想阻止陸止的時候,他已經把那倒黴催的過期果汁送到了嘴裏,因為看出顧驚白想拿回去,他還非常幼稚着急地當着顧驚白的面喝了一大口,真的是好大好大的一口,瓶身上的一小半都沒了。
顧驚白只能轉而開始緊張兮兮地觀察陸止,生怕他被這些飲料給直接送走。
幸好,飲料看起來沒什麽大問題,陸止不僅沒事,不需要洗胃,還因為顧驚白的持續關注而美滋滋了半天。
顧驚白這也不算是什麽喬遷新居,又礙于陸止剛剛變回人類的敏感身份,便沒有大張旗鼓地宴請左鄰右舍,一開始入住得非常低調,直至因高低床而破了功。陸止不想反駁“顧白”的任何決定,卻會苦大仇深像看階級敵人一樣地看着家裏的高低床。這個世界上為什麽會有這麽可怕的發明呢?
當天下午,章天就憂心忡忡地來敲門,非常想陸止之所想,和顧驚白商量:“抱歉,抱歉,是我的失誤,忘記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但咱們這邊大套的房子已經住滿了,要不然咱倆把房子換了吧?你去我那裏住,我現在單身一個人,一室一廳足夠了。”
章天分房時,還和安琪醫生在一起,考慮到他是奔着結婚的目的去的,就直接給他留了一套三室的房子,給孩子留一間,一步到位。
可惜,天不遂人願,章天戀愛運不佳,如今只剩下了一套空空蕩蕩的大房子,和孤家寡人凄凄慘慘戚戚的自己。
但章天的這個提議,卻輪到陸止不幹了。他才不要去章天住過的房子呢。陸止雖然努力想要讓自己忘記,但某些事是忘不了的,好比他很清楚地知道,這個世界的“顧白”并沒有遇到他,喜歡的人變成了章天。這說明什麽?說明即便章天是朵爛桃花,也是極具危險性的!
他必須把章天和“顧白”給隔離了,掐滅一切有可能的萌芽。
掐滅!
顧驚白自然也是不想換去大房子的,那樣就沒有理由搪塞陸止了。總不能說他是柏拉圖戀愛主義者吧?
于是,在顧驚白和陸止的一致同意下,他們婉拒了章隊長的好意。
這卻讓章天更加過意不去。他真的是個很好的人,能夠成為主角,總有他的理由,至少是有屬于他的閃光點的,并沒有很多游戲同人裏描述的那麽不堪。
章天走時,顧驚白順便就給拿了幾瓶飲料:“過期了,但應該喝不壞。”
章天不疑有他,當場便開開心心地開瓶喝了一大口,然後,都噴回了大地之上,衣領也沾的都是猩紅色的果汁:“卧槽,什麽鬼?怎麽這麽酸?”末日裏最大的優良品質就是不浪費食物,章天自認為就沒有什麽他吃不進去的東西,再難吃也可以滿懷感激地吃下去。但是這一回,真的遭不住。
顧驚白也不知道這飲料怎麽回事,他還沒有喝過呢。只能一臉懵逼的看向陸止,你不是喝的挺好的嗎?
陸止無辜回望:“我喝的那瓶還蠻正常的。”簡而言之,章天太矯情了,你一定不會喜歡這麽一個矯情精的,哦?
顧驚白:“……”
在新居穩定下來沒幾天,顧驚白就加入了佳佳的小隊,開始了外出任務的忙碌生活。
這很顯然不是因為顧驚白閑不住,而是顧驚白怕再這麽和陸止不清不楚的生活下去,他真就要和陸止有什麽了。當然,也是因為顧驚白要想辦法合理化淨化器的存在了。
保險箱的計劃作廢之後,顧驚白想的備選計劃,就是在外出任務時,假裝随手撿到了淨化器,強行不解釋來源,随便別人怎麽猜。反正完成任務之後,他就回十維空間,而真正的顧白據說也已經移民去了其他星系,開啓了全新的獨屬于自己的生活,并不用擔心【156小世界】起疑。
當然,雖然計劃裏說的是假裝随手撿到,但也不能真就那麽随便了。顧驚白屬意的是在發現的外星隕石的附近“撿”到淨化器。
顧驚白需要一些目擊證人,最好是有章天在場,能獲取到上面更多的信任。
但佳佳等人其實并不是每次任務都會和章天一起。Z小隊發展到今天,已經是一個很龐大的隊伍了,有點類似于那種游戲裏的公會家族,他們會統一接到各式各樣的任務,再由隊員自願報名組隊,管理曾再進行分配。
除了章天這個總隊長以外,大家私下裏還有着各式各樣的合作小隊。
佳佳就帶領了一個很純粹的妹子團,因為她們嫌棄男人不夠細心,每次都喊打喊殺的,容易熱血過頭。不過,她們卻很歡迎“顧白”的加入。
顧白做人真的很成功。
在連續跟着佳佳小隊過了幾個任務之後,顧驚白才等到了一個大型的協作任務,需要出動至少三個小隊。這個時候,總隊長章天就要跟上來掠陣了。好巧不巧,他們要去的正是離天外隕石落入地球的地點不算近、也不算遠的一個小鎮,名叫渭水。
這隕石落入地球時,在臭氧層開始就被粉碎成了好多塊,砸向了各個國家,也把災難均分給了世界。只不過,最大的隕石主體是在華夏。
顧驚白的目标就是先淨化隕石主體,再來達到聯動織網淨化其他隕石的作用。
Z小隊在渭水鎮的行動,算是個月常任務,上面不甘心,總覺得隕石附近還有東西,一次又一次地派遣不同的隊伍來尋找。東西沒找到,倒是消滅了一波又一波因為沾了隕石最初的着陸之地,而進化得異常兇猛的喪屍。
顧驚白趁機把淨化器從空間鈕裏拿出來,扔到了一處喪屍堆裏。
章天不愧是主角,不僅有金手指,還有大氣運罩身,很快就自行發現了淨化器,都不用顧驚白來表演“邂逅”了。
那是一個任何異能、武器都打不穿,卻能令所有靠近它的喪屍像是被瞬間抽空了能量一般萎靡弱小下去,直至徹底消失的機器。它一看就生而不凡,幾乎所有人都在看見它的那一刻心髒漏跳了一下,冥冥之中就有一種感覺,雖然還不知道這東西具體有什麽用,但它一定很重要。
Z小隊提前結束行動,帶着這不可思議的機器回到了雍畿。
顧驚白見任務大功告成,便先回了家。他的內心充滿了如釋重負的喜悅,第一反應就是趕緊和陸止分享。在陸止孜孜不倦的潛移默化下,顧驚白也開始用“家”來形容他和陸止住的地方了。雖然他自己還沒有意識到。
一開家門,顧驚白看到了非常熟悉的一幕——陸止坐在沙發上,安琪醫生正站在他的前面,低眉順眼地彙報着什麽。
這個家真的太小了,一打開門就是客廳,根本避無可避。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這不是一個捉奸現場,可空氣中還是流動着某種不可言說的尴尬。顧驚白總覺得之前被他忽略的什麽,如今又重新抓到了線頭。
陸止卻非常大方,直接打破了空氣中死一般的沉寂,自然而然的套上圍裙,把非常生活化的氣息重新拉了進來。他一邊如行雲流水般趁着顧驚白不備,上前親吻了一下愛人的臉頰,一邊問道:“晚上想吃什麽?我給你們做。”
“安琪怎麽在這裏?”顧驚白只能抓住這一個重點了。
“我當然是在等你啊,兄dei~”安琪醫生已葛優癱的迅速坐在了沙發上,恢複了她一貫對外的直爽樣子,問心無愧地的拍了拍自己旁邊的沙發,示意顧驚白坐過來,“我聽說你又出任務去了,真是羨慕啊,我也想出任務。”
安琪醫生作為獨一無二的治愈系異能者,受到了重點保護,根本無法離開雍畿半步。
她最近倒也是經常來找“顧白”吐槽。
要不是今天這一幕太突兀,顧驚白都沒有意識到,安琪醫生來他家是如此地頻繁,已經超過了正常朋友的範疇。
“哎呀,我真是被末日之前那些災難電影坑死了。”安琪醫生自顧自的強行開始了和顧驚白的樹洞日常,“為什麽電影裏的反派不是苦大仇深的科學家,就是腦子有坑的有錢人呢?”
“我記得你末日之前不是學醫的?”顧驚白莫名其妙的就受到影響,接了下去。
“對啊,我以前是給人家當特助的,職場白領,分分鐘上下幾千萬的那種。就是公司的主營項目有些特殊。”安琪醫生亂沒有形象地喝起了桌子上的飲料,就是陸止覺得還好、章天被酸的差點一佛出竅二佛升天的那個飲料,如今看來,味覺失常的應該是章天,“要是讓他們知道我以前的公司是研究天體物理的更完蛋。”
天體物理!真不怪顧驚白會亂想。
“我都和他們說了,我不是醫生,這就是在鎮南時的一個外號,我并沒有行醫資格。只是碰巧覺醒了治愈系異能,我救人靠的是異能,不是科學。但沒有一個人願意聽我說什麽。”安琪醫生看上去地位尊崇,非常拉風,走到哪裏身後都要帶上幾個白大褂,但實際上……
她确實因為特殊的異能待遇超凡,可帶着真醫生一起走的原因,只是因為人家才是專業負責治病救人的。
雍畿安全區需要的是安琪醫生立起一面希望的大旗,她在喪屍變人的項目裏,負責的也都是和異能有關的部分。不過她倒是真的能說得上話,因為她的異能既稀有又厲害,她的為人也十分豪爽講義氣,得到了上上下下的一致認同。
“都是我的臉的錯QAQ。”太冷豔了,總讓人覺得這個女人不簡單。
顧驚白嗯嗯啊啊地假裝安慰,腦子裏卻想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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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