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仙人撫我頂(十一):
三千年前, 白玉京,道魔大戰一觸即發。
兩邊的修士在不周山北側的渭水平原秣馬厲兵,都迫不及待地希望能盡快結束這場已經打了整整三百年的戰争, 所有人都已經筋疲力盡,只依靠一口氣在支撐了。
幸運的是, 從各方大佬最近的種種動向裏可以看出, 他們離休戰已經不遠了。
“只等我們的魔君陛下一舉幹掉那不知天高地厚的顧是小兒!”
“是極是極,不過是一個差一點就死去的廢物, 有什麽臉與我們陛下相提并論?”
魔修陣營裏, 一個癡肥如小山的魔将, 正抱着一壇以人魂煉制而成的魄酒,開開心心地往嘴裏倒着,手抖得倒了自己滿身, 他也毫不在乎,只繼續與身邊一個幹瘦蛛面的魔修暢想着未來,他們要在贏了之後, 如何拿物我聖君的屍體祭旗,如何讓道修給自己當狗, 以及他們該從這場魔修注定勝利的戰役中為自己所在的魔宮争得多少好處。
“我是說, 毫無疑問的,不是嗎?我們萬骨窟是魔君陛下左膀右臂中, 出力最多最大的,起到了最關鍵的作用, 我們當然應該分到更好的。”萬骨窟的這位胖宮主真是一點也不骨感。
“呵, 你個死肥豬還真敢大言不慚啊!”蛛面的魔修冷笑,他說話特別愛往外蹦成語,“嗜血寨明明才是這場戰役裏的中流砥柱!”
說着說着, 他們就摔盆子摔碗地打作了一團,戰争還沒結束,先因為分贓不均而內鬥了起來。
不得不說,這真的很魔修。
魔修已經統領白玉京太多年,多到很多魔修根本無法想象會有道門大興的一天。
就在他們一邊大喊着,未來用物我聖君的頭做成的椅子到底該歸誰所有時,一道血光從天外而來,正劈在肉山一樣的魔将頭頂,擦着他的頭皮,劃出了一道鮮明的血痕。他吓得當場跌坐,酒醒了大半,重點不是誰差點就給他開了個腦洞,而是對方這麽做時,他竟一點也沒有察覺到。
好一會兒之後,肥胖的魔将才找到了自己的嘴:“誰、誰?是誰——!”
陸止當然不會承認這是他做的,雖然他很想。
距離陸止讓小朋友版顧驚白坐在自己的小臂上,抱着他一起讀檔重生,才過去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
在三下清脆的按動聲後,他們一起穿越了時空,焦土消退,月升日落,生機一點點重現在了白玉京,靈氣回來了,修士們也回來了。顧驚白和陸止就像是看了一場快放的倒退星球史,唯一不變的,是那夜空上始終閃爍的群星,浪漫到不可思議,整個世界好像只剩下了他們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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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切塵埃落定,他們所站的地方就已經是還是一片沃土的渭水平原了。
戰火之下,生靈塗炭,血流成河,屍體堆成的小山一座又一座,連綿不絕,好像比不周還要壯觀。
天上挂着一輪明月,雖被烏雲遮住了大半,仍不掩皎潔。
顧驚白從空間鈕裏摸出了兩張面具,一張戴在了陸止如今與混沌魔君一模一樣的臉上,他一點也不想讓什麽兩個魔君的烏龍出現,另外一張,則被顧驚白戴在了自己的臉上,他這回的人造軀體用的外表,就是他小時候的樣子,別人看不出來他是誰,年輕版的他自己一定可以。
為免惹來不必要的麻煩,顧驚白決定和陸止當一對“不要臉”的人。
這個諧音梗,連顧驚白自己說的時候,都覺得有點冷,只有陸止笑了。
事實上,陸止現在看見什麽,大概心情都會很好。他正在充分感受着混沌魔君這具強大到仿佛無所不能的肉身,它帶給了他仿佛可以感知天地的能力,也帶給了他源源不斷的澎湃力量,心髒處被八支除魔箭直插而入的傷口,在他感覺到了靈力并自動瘋狂吸收轉化為魔力之後,便自動愈合了。
混沌魔君就是這麽強的一個自愈奶,沒有人可以真正殺死他。
就在他們等待天道檢索來意的空當,陸止發現了離他們所在之地大概幾裏遠,有一處魔修安營紮寨的地方,并聽到了兩個魔修酒後的胡言亂語。
陸止一個沒忍住,法随心動,戰場上掉落的一把血色匕首,便直直地出現在了某個魔将頭上。
對方離死亡就差那麽一點。
直至顧驚白擡手,輕輕放在了陸止的臉上,把他的注意力拉回到了自己身上:“你現在感受到的暴戾、憤怒,都只是這具肉身所帶給你的影響,我會幫你控制它的,你也一起努力,好嗎?”
天道已經和顧驚白溝通完畢,明白了前後因果,很自然而然地把顧驚白劃在了自己的陣營。它本來想提醒顧驚白,一個暫時借用混沌魔君肉身的普通人,肯定會被心魔擾亂,是沒那麽容易擺脫這些負面影響的。
但神奇的事情就這麽發生了。
只是顧驚白這麽開了口,下一刻,那些已經快要實質化的憤怒,就被消為了無形。陸止的臉上重新出現了笑容,帶着宛如大地回春、萬物複蘇的暖意。
他對他說:“好哦,那你可要一直看着我呀。”
顧驚白點點頭:“嗯,別擔心。”
天道心想着,我可不覺得他在擔心什麽,甚至對方臉上洋溢的明明是準備繼續搞事的氣息。
陸止成為從大道三千中摘取了一枚道果的魔君之後,就擁有了和天道直接對話的權利,沒有人能聽到他們之間的對話,是只屬于他倆的“悄悄話”,他問天道:“你想死嗎?”
天道:QAQ
天道認慫,絕對不多嘴了。為了未來能活下去,他不得不忍辱負重,向邪惡勢力低頭。
“我們現在去哪裏?”陸止問顧驚白,雖然臉上的面具讓他們看不到彼此的表情,但陸止有一雙特別會說話的眼睛,他相信顧驚白能看懂他的情意綿綿。
天道:咳。
慫歸慫,但陸止要是敢在某些線上跳舞,天道一樣會劈死他。
陸止這才驚覺,這一回雖然他們誰也不需要失憶了,只是顧驚白變成了小孩子,還是不能談戀愛,就很傷。
“先去确定一下,‘我’會把混沌魔君百分百弄死吧。”顧驚白的謹慎性格再次上線,穿越時空的蝴蝶效應什麽的,能杜絕的必須杜絕,他絕對不會讓祖父駁論、蛇頭咬蛇尾的循環理論出現的。而目前來說,混沌魔君就是他們最大的隐患。
陸止點點頭,輕輕松松帶着顧驚白上了不周山。
當魔君真是太方便了。
這時候的不周山,大部分都是道修的地盤,只有主峰及周邊很小的一部分屬于魔修,那裏有混沌魔君坐鎮,也是他們即将發生決戰的地方。贏則道修拿下整個不周山,輸則魔修重振旗鼓,大舉反攻。
坐忘心齋的道場,就設立在淩雲頂以及其周圍。淩雲頂是十萬不周山脈裏比較出名的一處洞天福地了,現在也用作道修陣營的大本營。
在顧驚白的指點下,陸止輕松繞過了這樣那樣的防禦陣法,摸入了這個本應該防禦得滴水不漏,但實際上漏洞百出的道修大本營。顧驚白一路都在皺眉,他當年果然還是太年輕,一心撲在殺死混沌魔君的問題上,忽略了下面之人在無人監督後的“自由發揮”。
幸好,魔修那邊的情況也差不多,大家都有失誤,道修很幸運,贏下了戰役,不用為他們的疏忽買單。
而不管是魔修還是道修,現在都在顧驚白的懷疑名單上,他們都有可能藏着那個毀了白玉京的人。
事實上,顧驚白甚至覺得道修裏面出現內鬼的概率是要大于魔修的。
因為接下來就是道修統治白玉京的紀元,道修的身份會更有利于對方蒙蔽天機與持續搞事。
“一定要仔仔細細地全看一遍。”顧驚白這樣對陸止道。
然後,真的就發現了很多可疑的點。
好比,在這個注定很多人都無法休息的夜晚,玄天宗的代表葉素,來回不斷地在房間內踱步,像是在等待什麽,焦慮就差寫在他的臉上。
不過,想想馬上就要來到的大戰,他這樣好像也沒什麽不對。不是所有的修士都講究平心靜氣那一套的,至少葉素不行,他的情緒相當地不穩定,這與他所修之道有很大的關系。他需要他的脾氣來讓他堅持在他的道上走下去。
只是……
“他這個樣子,就很像是做賊心虛,私通敵方的那種。”陸止的陰謀論再次冒頭,他懷疑全世界,且很想錘死了葉素不懷好意。雖然他們之前經歷的只是天道的一場夢,但誰知道有沒有真實性摻雜其中呢?
“我還不至于讓葉素在我眼皮子底下聯系外人,而發現不了。”顧驚白這裏的“我”,說的是成為物我聖君的那個年輕版的他。
“說起來,你現在在幹什麽?”
“不出意外,是在拒絕聞人羽在最後一戰追随我。”聞人羽捧劍站在門前,顧驚白卻意志堅定,不想聞人羽跟着他去送死。
本來還想提議帶顧驚白去看看過去的他的陸止,立刻閉了嘴,他一點也不想讓顧驚白和聞人羽對上。
葉素等人還有可能只是陸止多想,但聞人羽明顯就很有威脅。
然後,顧驚白和陸止感覺哪兒哪兒都有問題,反而找不到真正特別可疑的地方,準備下山時,他們正好看到了一身黑衣的顧培風摸上了山,閃身進了葉素的房門。
“我都不知道他倆之間還有聯系。”顧驚白眯起了眼。
玄天宗是顧是的舊日師門,顧家是顧是所在的修真家族,顧家又一直是玄天宗內部最大的勢力之一,顧培風認識葉素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只是,他們這樣鬼鬼祟祟地在大戰将至的夜晚見面,就很不正常。
顧驚白決定小人之心一把,讓陸止去偷看了葉素和顧培風深夜見面的原因。然後,他看到了……
他們在偷情。
“哈。”顧驚白覺得他年輕的時候真的忽略了很多東西。
陸止倒是對此喜聞樂見,他總算可以放心了。
走之前,顧驚白決定給李否送頂綠帽子,那種真的綠色的帽子,裝在禮盒裏,給李否提示一下,就當還了當年李否在退婚禮單上的人情。
第二天天一亮,最後的決戰就開始了。
不周山主峰之下,道修與魔修已經打了起來,瘴氣彌漫,讓人很難分辨清楚戰況。年輕的顧驚白獨自一人,提弓上了主峰,對上了早已經等在那裏,此時還意氣風發,絕想不到自己會埋骨于此的混沌魔君。
他們兩人心裏都很清楚,這一回必須做個了結了,只不過,他們在心裏堅信的都是對方死,自己活。
混沌魔君的墨色長發在風中飄揚,他的唇角挂着傲慢:“我們本來可以當朋友的,是你不願意放棄物我大道。”
年輕版的顧驚白面無表情,只是陳述了一個簡單的思路:“那你為什麽不轉道重修呢?”
斷人大道,猶如殺人父母,哪兒那麽多廢話?年輕的顧驚白根本不想和混沌魔君廢話,直接就拉滿了弓,射出了第一支箭。
陸止無法靠近,畢竟那是兩個聖君,他們是很容易發現他的。他選了個不遠不近的觀影位,帶着顧驚白全程目睹了這場猶如電影的神魔大戰,感受着移山填海的劇烈之争,也随時準備着若發生意外他們就上前幫忙。
但結果非常正常,兩天之後,這場鬥法就有了分曉,顧驚白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都穩得一批,說要封印混沌魔君,他就一定可以封印。
在漫天的箭雨中,混沌魔君的眼神出現了短暫的錯愕,他好像要說什麽,又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八支箭全部射入了混沌魔君的心髒,他連人帶心一起被插在了不周之巅,鮮血從前襟流出,直至染紅了整個山頭。年輕的顧驚白手裏握着自己火紅的長弓,由山間墜落,顯出某種壯麗凄美。顧驚白本人卻根本顧不上看過去的自己搞出了多大的場面,只在腦海裏不斷地回憶着混沌魔君死前的驚愕。
那不像是混沌魔君沒料到顧驚白可以搞死他,更像是混沌魔君準備了後手,可後手卻完全沒有發揮作用。
所以,混沌魔君的後手到底是什麽呢?
“我們等人撤了,去不周山頂查看一下。”顧驚白和陸止不約而同開了口,這回總算是有點默契了。
陸止眼睛彎彎,笑得別提多開心了。
但是他們這一等,就又等了大概有十天。
物我聖君贏了混沌魔君之後,魔宗就立刻投降了,因為聖君之下皆蝼蟻,道修封鎖了物我聖君從不周山跌落之後再沒有回來的消息,身為物我聖君親傳弟子的聞人羽就像是一面旗幟,時時刻刻紮在這邊穩定軍心,而魔宗不僅失去了最強戰力,又找不到僅次于混沌魔君的居胥魔尊來主持大局,從心态上就崩了。
有點理智的魔修要麽投降要麽跑,不太理智的魔修……就是這十天裏道修們的主要“清掃”對象,一擁而上,幹就完事了。
道修的掌門、長老們,則正在群策群力,讨論該如何去尋找物我聖君的遺體。
不周山主峰之下,都是混沌魔君麾下的病瘟魔尊所釋放的瘴氣,病瘟魔尊在戰敗之後就跑得不知所蹤,道修想要驅散這些瘴氣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只是要投入人力物力的問題,而是深入那些瘴氣會死很多人。可他們得到的回報,卻有很大的概率只是物我聖君的遺體。
當然,幾乎沒有人敢當着聞人羽的面說,不如我們暫時先放棄你師尊的遺體,專注在讓魔修割地賠款這件大快人心的喜事上。
可他們的表情就是這麽說的。
顧驚白特意讓陸止繞道,去看了一眼道修大本營的營帳,聞人羽焦頭爛額,卻還是咬牙把所有的事情最終都處理得井井有條。
物我聖君之後,他就是正道魁首。
而他做得很好,比顧驚白想象中的還要好,沒有誰會離不開誰。
“不去看看他嗎?”
“我現在出現,我的離開就會功虧一篑,而我……還會再離開一次。”傷害加倍,才是最沒有必要的事情。顧驚白說完,就讓陸止帶着他離開了。
離開之前,他們再次目睹了葉素、顧培風以及李否之間的三角狗血八卦。
“對,我就是喜歡他。”葉素對李否承認了,他們只是訂了婚,沒有真正結契,哪怕真的結了,也有的是修士出軌。葉素從沒有一天喜歡過李否,哪怕沒有顧培風,也有其他人。
顧培風又廢又慫,不準備發表任何言論。只是他的眼神非常地不服氣就是了。李否可以背叛他哥顧是,葉素為什麽不能背叛李否?
“我當然不會阻止你尋找真愛,我還要謝謝你呢。”李否說完,便冷笑一聲,拿着錄有葉素聲音的玉簡,直接找上了玄天宗,毫不猶豫地借此狠狠地敲詐了玄天宗和顧家一筆。
顧驚白:行吧,他還挺想得開的。
陸止在一邊拱火:“連感情都可以當作買賣,我是不知道你怎麽看待這件事,但要是我的話,我絕對會把這樣的人列入拒絕往來名單。”
顧驚白:“???”
***
不周山的主峰是個靈氣非常特殊的地方,不管是誰,都不能直接飛上去,只能一步一個腳印地徒步走上去。而不周山主峰之下,如今彌漫的到處都是黑紫色的瘴氣,觸之即傷,不死也要脫層皮。對于很多修士來說,都不會想要在這個時候接近不周山主峰。
只有使用了混沌魔君肉身的陸止,會覺得再容易不過。
不過,陸止為了護住顧驚白,又因為是第一次操作不太熟練,生生把自己臉上的面具給搞沒了,幸好他留住了他的法袍。
顧驚白雙手摟着陸止的脖頸,小聲道:“我本來以為這會很奇怪的。”
“什麽奇怪?”
“依靠別人。”顧驚白從沒有依靠過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哪怕是AI小助理也只是起到了一個助手的輔助作用,顧驚白已經習慣了事事都需要自己來操心的模式,當他一開始聽說他要用這副築基期的人造軀體回到過去時,他內心的複雜遠比他表現出來的要多得多,特別是在解決辦法——由陸止使用混沌魔君的肉身——出爐之後,顧驚白更是不知所措。
但這些天一路走來,顧驚白終于意識到了,其實真正可怕的只是他的想象,偶爾依靠一下別人并不會死。
甚至有點開心。
不是因為依靠別人,而是因為依靠的人是陸止。
顧驚白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說的:“我很高興能和你一起。”
“即便我有可能會搞砸?”
“即便你最後真的搞砸了。”顧驚白笑着對陸止保證,“只要我們能一起面對,一起去修正這個錯誤,那我就沒什麽好怕的。”
陸止這次罕見地沒有喜形于色,只是抱着顧驚白的手情不自禁地加重了幾分力氣:“有件事,我,”陸止看了眼顧驚白現在的樣子,決定還是等回到十維空間,顧驚白變回成年人的樣子再讨論,“我們回去再讨論好嗎?給我一個機會。”
顧驚白沉默了。
陸止尴尬一笑:“呃,我就是一時嘴快,你不用……”
“你知道你是在立flag吧?”顧驚白幽幽打斷了陸止,他不是不答應,而是,“什麽回老家就結婚之類的,一般說了這話的主角都回不去了。”
陸止的臉上重新燦爛了起來,原來是因為這個啊,只是因為這個可太好了。
“不過,我願意再相信你一次,我們會打破常規的。”顧驚白也回了陸止一個笑容,“對嗎?”
“對!”
顧驚白和陸止終于走到了不周之巅,看到了被釘死在那裏的混沌魔君,他就像是一個挂在樹上的殘破風筝,或者洩了氣的氣球人,在凜冽的罡風中“手舞足蹈”,吹啊吹的,除了他的自由放縱,還有他最後的尊嚴。
陸止以掌為力,在陡坡上造出了攀山梯,抱着顧驚白,一步步走到了混沌魔君跟前,确定了對方的死亡,他真的死得透透的。
但……
這就是問題所在,只十天時間,混沌魔君的魂魄便消散了。
不等兩人繼續,他們就聽到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再回頭時,拼盡全力上了不周山主峰,渾身是血、中毒不輕也要趕來查看魔君的最後一批瘋魔魔修,已經集體齊刷刷地給陸止跪下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您是不可能死的!”
“魔君陛下,法力無邊!”
“陛下,陛下,陛下啊——!”
從聲淚俱下的魔修們的視角來看,如今的情況就是他們的魔君複活了,正準備從不周之巅下來,樓梯都已經準備好了。
陸止:“……”Fuck!
顧驚白都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陸止這見鬼的運氣了,他們之前在道修陣營裏數進數出,甚至還吃了一場狗血三角戀的瓜,都沒有被人發現問題。他們如今只是來查看了一下混沌魔君的肉身,陸止就被衆多魔修堵在了不周之巅,錯認成了魔君。
最主要的是,這些魔修還很喜歡瞎腦補。
“陛下抱着的是誰?”
“還用問嗎?當然是魔君的兒子,我們的少殿下啊!”
“我們魔君還有兒子?”
“多少偉人都可以受感而孕,為什麽我們魔君不可以?我們魔君無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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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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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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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