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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些走吧,夜裏涼,小心感冒了。”未染說着。她起身,想要去扶着徐靜雪。

在長椅上坐了會兒,徐靜雪已經恢複了些體力,但還是覺得沒有什麽力氣,便沒有拒絕。

回到未染家裏,未染讓徐靜雪坐在沙發上休息,而她去了廚房,這麽晚了,做其他的太費時間,便燒起了水,準備給徐靜雪煮一碗面。

徐靜雪在客廳裏坐着,感覺有些夢幻,自己又跑到未染家裏來了。屋子裏的陳設沒有變化,唯獨原先放照片的位置,那張照片已經不見,料想是被未染收了起來。

她來到曾經住了一宿的卧室,裏面的床鋪還沒有收拾,枕頭旁邊那件睡衣也還在,她以為自己走的第二天這裏就會被未染整理,看來女孩并沒有,她笑了笑,然後關燈退了出來。

等了沒有多久,未染端着一碗熱騰騰的煎蛋面出來,徐靜雪見狀,便來到餐桌旁邊。“太晚了也不知道做什麽好,就煮了碗面條,你先吃吧。”未染說着,将木筷遞到徐靜雪的手中。

徐靜雪接過未染手中的筷子,坐了下來,開始吃未染為自己準備的食物。

看着徐靜雪開始進食,未染便不再打擾她,讓她安安靜靜地吃着。她看看時間,都快淩晨一點了,剛才她和徐靜雪是走路回來的,徐靜雪沒有開車,待會要送她回去麽?會不會太折騰了?再說時間都這麽晚了,是要讓她住下麽?好像也沒有什麽關系,上次不是住過一次麽?這麽想着,她便又去了卧室中,稍微整理了一下床鋪,看着床頭上的睡衣,想着已經穿過一次了,自己怎麽沒有拿去清洗,于是将睡衣拿起,又到自己卧室那邊拿了一件新的。

将新拿的睡衣放在床上,覺得可以了,便有去了衛生間,換了些浴巾。

在餐桌上吃着面條的徐靜雪注意到未染的動靜,心想:又要收留自己麽?怎麽感覺到她這裏自己就變成了流浪的小野貓了。一碗面細嚼慢咽也很快見底,腹中有了些東西,精神也抖擻了很多。将碗筷拿到,見其他的烹饪用具都已經清洗了,于是開了水和着清洗劑将碗筷清洗了,将碗筷放在一旁,用毛巾擦拭了手上的水珠,關上燈拉上門出了廚房。

而未染也從衛生間出來,正好看見徐靜雪關上廚房門的背影,于是走過去說到:“今天很晚了,你一個人回去不安全,就在這裏将就一晚吧。”

“染染,謝謝你。”徐靜雪說。眼前的人兒那麽體貼,她很想将她摟在懷中,但是她不能那樣做。

“徐總,你又叫我小名了。”未染輕聲地說,是一句陳述句,而非以前的反駁句。

“你總是徐總來徐總去的,叫的不累麽?沒在公司的時候,換一個稱呼吧。”徐靜雪說,好的開端,須從稱謂開始,也不知道是誰說的。

“不叫你徐總,難道要叫你靜雪麽?”未染的聲音很小,有點像是在嘀咕。

“你也可以試一試,但不能再叫我徐總了。”徐靜雪對着未染說,很像一副教小孩說話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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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靜雪,你先去沐浴吧。”‘總’字卡在嗓子眼中,但最後還是沒有叫出來,換上了徐靜雪的名,感覺挺好的。

“會不會太打擾你了?”徐靜雪感覺自己在未染這裏變得患得患失的,如同失去了自己的本性一般。

“屋子裏也沒有別的人,談不上打擾,你忙碌了一整天,先去洗個澡放松一下吧。”未染說。

“那好吧。”徐靜雪說完,便徑直去了曾經住過的卧室,看到床上重新放上的睡衣,覺得心裏暖暖的。

待徐靜雪去沐浴後,未染無事可做,總不能又跑到床上去睡覺吧。她坐了下來,想着今晚發生的事情。如果晚上自己沒有去渡月橋,徐靜雪會不會一直待在那裏,直到第二天?那個傻瓜,沒看到自己不知道回去麽?她不知道晚上一個人會很危險麽?不過徐靜雪,在你的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麽?

一個人的心思很難揣摩,而一個女人的心思更難猜測。

徐靜雪沐浴完畢後穿着吊帶睡衣從衛生間出來,一邊用毛巾擦拭着濕漉漉的秀發,一邊尋找未染的身影。走到客廳裏,看見未染盤着腿坐在沙發上,手中拿着一本散文在看。未染看書的樣子很安靜,目光随着一行行文字流轉不停,看着認真。

“染染,在看書麽?不去睡覺?”走到未染近前,看清楚了書面,是三毛的散文集子。

未染将書擱置到一邊,對着徐靜雪說:“要不要我去拿吹風,這樣很難幹的。”

“謝謝。”

未染從卧室梳妝櫃的抽屜裏拿出一個小型的吹風,在旁邊的插座上接上電源,然後試了一下,覺得可以正常使用了,才将風口對着徐靜雪的發絲。未染開始為徐靜雪吹頭發,她用手輕輕撩撥起烏黑秀發,另一只手掌控着吹風的方向,讓風掠過發絲,一遍一遍地,做得仔細認真。

“染染,我可以自己來的。”徐靜雪怎麽也沒有想到,未染會給自己吹頭發,心中充滿驚喜。

“沒事的,我來幫你弄要快一些,吹完後就可以去睡了,時間不完了,明天還有工作。”未染說着,手上的動作沒有一絲停頓。

見未染這般,徐靜雪不在言語,安靜地等待未染将自己的頭發吹幹。夜晚真漫長,但卻很美好,徐靜雪在心裏想着。十來分鐘後,未染終于将徐靜雪的頭發吹幹了,放下吹風,感覺到手有些酸麻,便摔了摔手臂,頓時感到輕松一些。

“染染,你坐下,我們說會兒話吧。”徐靜雪挪了挪身子,讓出旁邊的位置。

“這麽晚了,好說麽?”未染坐下,感受到沙發上的溫熱。

“沒事的,就說一會兒。”徐靜雪說,“今天怎麽就突然想要離職了,如果是因為那晚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好不好?”輕聲細語,帶着意味綿長。這件事情她一直記挂着,覺得當務之急是要先把未染這個念頭消除掉。

“你想聽真話還是官話?”未染問到。

“真話。”

未染看着徐靜雪,開始說起來:“那天的事情發生的很突然,我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回到家裏,心裏亂的很,只想靜一靜,你又跟來了,讓我更加不知道怎麽去面對你,但是越想越生氣,你憑什麽那麽對我,我跟你什麽都不是,你就那樣對我了。你進了家門,雖然想要道歉,可我正在氣頭上,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終于把你氣走了,世界安靜了,心裏卻仍然很亂。那時我就想,只要不要再出現在你的面前,以後就不會再發生那等事情,我也不會惴惴不安,對彼此都是一件好事,想了一夜,覺得辭職是個最好的方法。”未染将那晚的心情陳述了一遍。

徐靜雪聽着,心裏糾結,原來是感到不安和冒犯了,自己的魯莽行徑給她造成巨大傷害,要以放棄職業來規避。“對不起,我當時沒有想過那麽多。”

“然而剛才在渡月橋的時候,看着你一直等待的畫面,心裏突然就釋然了。你說你怎麽那麽傻,我沒來,你幹嘛一直等在那裏。”未染看着徐靜雪,不久前在渡月橋上淚流滿面的畫面與此時的徐靜雪重疊,她忍不住伸出手,撫摸上徐靜雪的臉龐,纖細的手指輕輕地停在精致的容顏上,似在撫摸一塊純淨無暇的沒有。

徐靜雪沒有阻止未染突然的行徑,她的手指在自己的臉頰上,帶來一絲微涼。

“你知道麽,那時我就明白了,原來你也是我在意的人。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但是我不想看見你裏落淚的樣子。我知道你一直對我很好,那天晚上你問我是不是讨厭你,我怎麽會讨厭你呢?相反,我很害怕你讨厭我。”未染不知不覺地說出了很多的心裏話,像是失了理智一般。

看着未染近乎宣洩一般的話,徐靜雪感到心痛,她知道自從未染失去父母後就獨自承受着一切,而自己的出現又給她加上了重量,避開自己,重量減輕,面對自己,重量加重。孤寂太久的人在面對任何人的闖入,都會徘徊猶豫,未染也不列外。

她把未染攬入懷中,沒有任何言語,只是安靜溫柔的對着未染。

過了很久,未染才情緒穩定下來,驚覺怎麽又跑到徐靜雪的懷裏去了,上次也是這樣,臉頰瞬間通紅,變得嬌羞,但是自己像是很貪戀這樣的懷抱,就讓我在待會吧。偷偷看一眼徐靜雪,完美的側臉帶着無限的柔情,她真的是一個很美的人,也是一個很好的人,不是麽?

懷中的小貓安靜地呼吸着,她摟着未染,也不覺得累,知道她偷偷地看了自己,臉頰也紅紅,如果她能明白自己的心意,是否以後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将她攬入懷中。

染染你知道麽?我很喜歡你,願意陪在你的身邊,你是否也是喜歡我呢?徐靜雪在心裏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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