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2)

的話茬,他自己卻是一臉的陰郁之色,嘆氣道,“梁王還是那個意思,他是看中了顏兒的為人,真心實意的想結這門親,江海那裏我也悄悄的問過了,說是太後也同意。可是不知怎的,梁王連着遞了兩道折子,卻都被皇上給彈壓住了,一直不發。母親您是知道的,皇上和梁王雖說只是兄弟,可梁王的婚事,卻是不能越過皇上去的,皇上不松口,這事兒就連太後那裏也不好随便的就降旨賜婚,弄不好就要壞了他們母子之間的情分的。”

“怎麽會這樣?”老夫人吃了一驚,皺眉道,“朝中大事我雖然不懂,可據說是梁王和皇上之前的關系也不怎麽親厚的,就算大丫頭患有隐疾,這事兒只要梁王和太後都不介意,皇上又怎麽突然橫插一腳進來,給阻了?”

“兒子也想不明白!”展培道,“江海只說是之前太後尋了皇上說道這事兒,皇上就以皇嗣為由沒有同意。後來梁王連着遞了兩道折子,皇上倒是沒有明着駁回去,卻是如同石沉大海,半分的音訊都無。”

老夫人不由的倒抽一口涼氣,一把抓住展培的說:“這事兒不會橫生枝節吧?”

她這邊府裏可是一心的坐着準備,都開始籌備大婚的相關事宜了。

“這事情一天定不下來,兒子也是不得安生。”展培道,心裏卻是十分納悶,北宮烈一向不注重這些東西,厲害官宦家族的聯姻,只要不是做的太出格,求到他的面前他都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直接給允了,偏生的這會兒輪到自己家,就這麽不順當。

“要不——明兒個上朝的時候你想個法子問問?”老夫人試探道。

展培卻唯有苦笑了,“母親,那可是皇上!皇上日理萬機,最近這段時間江南道又傳來水澇嚴重的消息,朝廷天天都在想辦法赈災。再者說了,梁王請婚的折子是被按下不發,又不是折回,您叫兒子怎麽去開這個口?”

“那這事兒就要一直的拖下去嗎?”老夫人道。

“再看看吧,再等兩天,實在不行我再去和江海打聽,透一透太後那邊的意思。”展培道。

“為今之計,也唯有如此了。”老夫人沉重的嘆息。

母子兩個又說了會兒話展培就起身告辭。

而同時展歡顏方面也早就做好了單太後會一意孤行賜婚的準備,等了兩天無果,心裏也有幾分奇怪,不過這沒消息對她而言就是好消息,所以也就權當沒這回事,仍是一切照舊,安安穩穩的過她的小日子,每日裏看書繡花,十分的惬意。

桃葉和雪蘇因為都還指望着她,所以服侍她半點也不敢大意。

這日午後,展歡顏小睡起床,洗漱過後桃葉就端了新沏的茶湯進來,笑道:“小姐剛剛睡醒,先喝完茶醒醒神兒吧!”

“嗯!”展歡顏接了那茶碗在手,動作優雅的輕輕攏了攏上面浮着的兩片茶葉,剛要往嘴邊送,外面就見一人動作飛快的撲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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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不能喝!”張媽媽大聲叫道。

彼時展歡顏手中茶盞已經遞到嘴邊,聞言手下動作就是下意識的一滞,然後下一刻張媽媽已經奔到眼前,不由分說的一把将茶碗掀翻在地。

展歡顏皺眉看過去,“怎麽?”

“大小姐!”張媽媽跺着腳,急的想說什麽也說不出來,索性直接就罷了發間的銀釵,蹲下去把發釵往碎瓷片上沾染的茶湯上一過,那發釵上面馬上就黑了一片。

“這——這——”桃葉被她吓了一跳,木然瞪大了眼。

“大小姐,這茶湯有毒!”張媽媽道。

展歡顏的臉色唰的一白,着是她再怎麽鎮定,只要一想到方才她差一點就喝下去,那離着死亡就只有一步之遙的距離,也是難免膽寒。

桃葉回過神來,整個人都軟了,跪倒在地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拽着展歡顏的裙擺道:“大小姐饒命,不是我,不是我做的,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她哭的悲切,仿佛剛才差一點被毒死的就是她自己一樣。

展歡顏面無表情的坐在椅子上,對她的喊冤聲充耳不聞,默然坐了好一會兒才沉聲開口道,“你出去!”

桃葉一愣,猛地止住哭聲擡頭看向她。

就這麽出去了,那大小姐豈不是不聽她的解釋了?萬一直接就入了她的罪名的話——

“大小姐,真的不是我,奴婢——”桃葉一個機靈,連忙道。

“我沒說是你,你出去!”展歡顏冷聲道,加重了語氣。

桃葉能夠感覺到她言辭之間有凜冽的殺氣透出來,雖然還想再辯解,這會兒卻不敢,只能爬出來戰戰兢兢的走了出去。

房門合上,展歡顏臉上的表情也無絲毫松動,看向張媽媽道:“是她做的?”

不用說,這個“她”,指的就是江氏了。

她不是沒有防備江氏,而是因為在這個時候展培和老夫人明顯都對她抱了太大的指望,江氏若是想要動她,就得要做好給她賠命的準備,而江氏本身就是很惜命的人,她是萬也不曾想到對方竟然會用了這樣同歸于盡的法子也非要除掉她不可。

張媽媽的神色慌張,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展歡顏目光陰沉的看着她:“說吧!”

張媽媽左右拗不過,最後終于一咬牙匍匐在地道:“大小姐饒命,奴婢該死!”

展歡顏冷冷的看着她,一聲不吭。

但是無可否認,這會兒她是真的動了怒氣,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股凜冽的殺意來。

張媽媽跪在地上,背上直冒冷汗,一咬牙道:“是——是夫人!”

“哦?”展歡顏聽了這話,不知道為什麽,卻是突然輕笑了一聲出來。

張媽媽心裏頭一緊,一時間有些拿捏不準她的心思,就屏住呼吸道,“大小姐?您還好嗎?”

“你說是母親做的?”展歡顏道,面無表情的看着她。

“是!”張媽媽道,眼神淩亂的四下裏飄了一圈,才像是下了決心的樣子道:“是夫人叫巧玉做的。”

“你怎麽知道的?”展歡顏道,反而逐漸的冷靜了下來。

“奴婢——”張媽媽咝咝的抽了口氣,也知道這個時候再不表決心就來不及了,于是就道:“不敢欺瞞大小姐,其實——這事兒夫人原來是想要找奴婢去做的。”

張媽媽原就是江氏陪嫁過來的,這麽重要的事,江氏會找她也在情理之中。

展歡顏不置可否,張媽媽唯恐她不信,就連忙繼續道,“大小姐,夫人是個靠不住的,奴婢跟了她多年,如何不知道她過河拆橋的手段,您對奴婢可是有過救命袒護之恩的,奴婢就算是再沒有良心,也不能幫着她來做這樣的事情。”

“所以說,母親是因為你沒應下這件事,所以就又找了巧玉?”展歡顏問道。

“八成是這樣的。”張媽媽道,“夫人的性子大小姐您是知道的,奴婢也不敢在她跟前把話說的太絕,只就委婉的說是要後頭尋機會。可能是夫人對奴婢起了疑心才找的巧玉的,也是湊巧,就在方才奴婢去茶水房的時候看見巧玉在泡茶,當時是沒多想,可是出來之後就越是覺得她的神情有些古怪,這才急着過來看看。不曾想——”

張媽媽說着,就帶了點劫後餘生一般慶幸的表情長出一口氣道:“好在是有驚無險,大小姐您沒事,要不然奴婢還有什麽臉面見您。”

展歡顏沒再說話,閉眼想了想。

張媽媽跪在旁邊等着。

過了一會兒展歡顏便拍了拍衣裙起身往外走,“走吧,跟我去看看,卻不知道是母親許了巧玉怎樣的好處,竟能說的動她來對我下這樣的毒手。”

“是!”張媽媽趕緊爬起來跟上。

門外桃葉還緊張兮兮的守着,見到展歡顏出口,眼淚就又開始在眼圈裏打轉兒:“大小姐,您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奴婢做的——”

“我又沒說你什麽,哭什麽!”展歡顏不耐煩的斜睨她一眼。

桃葉和雪蘇兩個是老夫人特意挑的,為了某方面的特殊用途,兩個人的一颦一笑之間都是風情,此時美人含淚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都顯得楚楚可憐。

展歡顏本來對她并不在意,這會兒見她這副模樣卻是難免心煩,不覺的就冷了臉道:“你就在這門口守着吧,在我回來之前不準亂說話,也不準任何人進這間屋子。”

“是!”桃葉連忙應下,心裏還是忐忑不安。

展歡顏已經不再理她,帶着張媽媽徑自往偏院的茶水房方向走去,剛剛進了院子,就聽見裏頭一聲尖銳的慘叫。

展歡顏的眉頭一皺,張媽媽就是臉色一沉,快步上前,正好迎着茶水房裏一個小丫頭驚慌失措的跑出來。

“大白天的你鬼叫什麽?”張媽媽一把拽住她,怒聲喝道。

“媽媽!媽媽!”那小丫頭一把抓住她的袖子,語無倫次神色惶恐,扭頭指着那水房的方向一副見鬼的表情。

張媽媽狐疑,回頭看向展歡顏。

展歡顏擡了下下巴道:“去看看!”

張媽媽颔首,推開那小丫頭快步進了茶水房,可人才跨進去一腳,緊跟着就又猛地後退,砰的一聲撞在身後的門板上,直接一屁股跌在了地上。

展歡顏狐疑的走過去。

“大——大小姐!”張媽媽顫聲道,指着屋子裏道,“死——死了!巧玉死了!”

“死了?這麽快?”展歡顏倒是沒被吓住,一步跨進門去,果然就見巧玉倒在裏頭的竈臺旁邊,臉色青紫,七竅流血,眼睛還是瞪着的,樣子看上去無限惶恐。

張媽媽撫着胸口爬起來,扭頭把那小丫頭叫過來,怒斥道:“這是怎麽回事?”

“奴婢也不知道!”那小丫頭道,搖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奴婢方才口渴,想要過來打水喝,進來就看到巧玉姐姐倒在那裏,已經沒氣了。”

說話間她的視線一直努力的回避,不敢去看巧玉的死狀。

“去叫人過來屍首收了吧。”展歡顏揮揮手,轉身就往外走。

那小丫頭得令就趕緊小跑着去了,張媽媽跟上展歡顏的步子,見着院子裏無人就小心道,“大小姐,看來這巧玉是自己做了對不住您的事,所以才畏罪自殺了的。”

展歡顏由鼻息間哼出一聲冷笑,卻是不置可否。

張媽媽一臉的苦悶神色,一籌莫展,道:“大小姐,這一次夫人做的的确是過分了,趁着這個機會,不如還是報給老夫人知道吧?”

這樣的事,江氏既然能做第一次那就照樣能做第二次。

張媽媽這話就是個永絕後患的意思。

展歡顏聽了,不過冷笑一聲,止了步子回頭看向她道:“張媽媽,母親怎麽說也是你的舊主,你就不惦念着點兒舊情分?”

說話間,她的唇角帶了幾分淡淡的笑容,似是個調侃的意思。

張媽媽的心裏卻是突突的跳的厲害,垂下眼睛道:“所有的事情都是夫人不仁義在前,對奴婢是,對大小姐更是,奴婢現如今是大小姐的人,自是全部都要為着大小姐考慮。”

話雖這麽說,卻還是帶着私心的,唯有打倒了江氏,她也才能徹底擺脫這位夫人的鉗制。

只不過這話展歡顏并沒有點破罷了。

“你覺得我該如何回禀祖母?”想了一想,展歡顏道。

“這——”張媽媽面有難色,遲疑着開口。

展歡顏見她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就冷然一笑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口說無憑,就算我把巧玉往我的茶水下毒的事情和祖母說了,現在她是死無對證的了,事情追究到她這裏也就止了,怎麽都不可能繼續查到那個女人的身上去。就算你願意出來指證,也只是空口說白話,再加上你之前與她也算是有了過節的,現在又是我身邊的人,就直接等着被她反咬一口行了,到時候就算是鬧的再大,結果也是得不償失。”

張媽媽聽着,眉頭就越皺越緊:“那這事情就這麽算了?”

“算了?”展歡顏冷笑,“這一次人家要的可是我的命,而且出手可比崔姨娘狠多了,你覺得我會算了嗎?”

張媽媽看着她眼底幽冷的光芒,心裏就直打顫,遞給她一個詢問的眼神。

“旁的先不要說,你先去回了祖母,就說巧玉服毒死了,至于我屋子裏的事,先直接瞞了吧!”展歡顏道,提了裙子就回了主院。

張媽媽看着她的背影,心裏還是有點拿不住她的心思,略略一想還是依言先去老夫人那裏把巧玉的事情說了。

展歡顏回了屋子,桃葉還是萬分惶恐。

“進去把碎瓷片都收了吧!”展歡顏推門往裏走。

桃葉亦步亦趨的跟着,跪着小心的把地上的碎茶碗收拾幹淨,又打了水把灑掉的茶湯擦了,這才惶惶不安的看向展歡顏。

展歡顏看着她唯唯諾諾的樣子打從心底裏厭惡,道:“你去吧,今天這裏的事不準對任何人提起,就當沒有這回事,知道嗎?”

桃葉心裏怕的厲害,也更不解——

這大小姐,有人都下毒要她的命了,還要瞞着?

不過展歡顏不追究她的責任,她卻是松一口,連忙就詛咒發誓的應下。

展歡顏揮揮手打發了她下去,不一會兒張媽媽就從老夫人處回來。

“祖母怎麽說?”展歡顏問道。

“老夫人的氣色不大好,聽說是服毒自殺的便也沒說什麽,只說是叫小姐寬心,別為這事兒煩心。”張媽媽回道。

一個無足輕重的丫頭,又沒惹什麽亂子,死了也就死了,老夫人的反應也在展歡顏的預料之中。

展歡顏随手撿了書本翻開,張媽媽沒等到她的後話,就又試着道,“大小姐,那夫人那邊——”

她似是十分着急的想要慫恿展歡顏對江氏還擊。

“你急什麽?”展歡顏莞爾,慢慢的把書本翻到下一頁,“母親如今還被祖母禁着足呢,我真要把手腳做到她那裏去,還不立馬就被人察覺了?”

“是,還是大小姐想的周到。”張媽媽附和,卻是神色恍惚,很有幾分心不在焉。

展歡顏又翻了兩頁書,注意力卻沒往那裏放,過了一會兒就從書本上擡頭看向張媽媽道:“張媽媽,前兩天我見二妹妹的時候,看她的病似是又複發了,這會兒——好些嗎?”

張媽媽趕緊收攝心神,狐疑道:“大小姐的意思是——”

上一回北宮馳來,可能因為兩人只是見了面,而沒有過分親密的舉動,所以這一次展歡雪的病症發作起來倒不是那麽嚴重,不過卻因為這段時間被關了沒人幫着調理,一直拖拖拉拉的不見好。

“沒什麽,就是覺得二妹妹這個樣子也挺可憐的,從今天開始,你就替我多去聽雪樓走動走動,看望她吧。”展歡顏道,摸着腕上一只玉镯,眼底笑意溫和。

張媽媽冷不丁打了個寒戰,低呼道:“大小姐,您不是想對二小姐做些什麽,來報複夫人吧?”

“我有說我想做什麽嗎?”展歡顏反問,只是含笑看着她,“你照我的吩咐去做就是,補品什麽的不要吝啬,多送些過去。”

張媽媽心裏七上八下的,越發覺的她的心思難以捉摸,卻也只能應了。

展歡顏沒再多說什麽,重新低下頭去看書。

張媽媽踟蹰片刻就慢慢的轉身走了出去。

展歡顏聽着她的腳步聲離去,緩緩擡頭看着她的背影步步離開,眼底笑容便在不知不覺中斂去,變得清冷銳利起來。

這樣的陰私手段都明目張膽的搬到她的眼皮子底下了,真當她是這麽好糊弄的嗎?看來是時候給那江氏長長記性了。

接下來的兩日府中一片風平浪靜,只是張媽媽得了展歡顏的吩咐,每天早晚都要往聽雪樓跑,帶着名貴的補品過去探望。

知道東西是展歡顏送的,展歡雪自是不領情的,回回都是大鬧一通全部扔了出來。

張媽媽也被她罵的狗血淋頭,幾次開口向展歡顏求情免了她這趟差事,可展歡顏就是不松口,沒辦法,她便只能硬着頭皮繼續往聽雪樓跑。

待到第四日的晚膳過後,張媽媽不情不願的又帶了炖的燕窩去看展歡雪,毫不例外的又被轟了出來,悻悻的提着籃子回來。

剛進了院子卻見展歡顏正站在門口一株參天的古木下頭發呆。

彼時天色已經全黑,廊下的燈籠映照下來,将她一張眉目清秀的俏臉映襯的又多了幾分明媚的光彩來,甚是動人。

“奴婢見過大小姐。”張媽媽走過去,屈膝施了一禮。

“嗯!”展歡顏淡淡的應了聲,依舊站在那株大樹下動都沒動,素白如玉的指尖壓在粗粝的樹幹上緩緩的摩挲着,神色溫和而寧靜,“媽媽去看過二妹妹了?”

“是,奴婢剛從二小姐處回來。”張媽媽道,抖了抖裙子上灑的湯水道,“大小姐,奴婢是真想不通你這到底是為了什麽,有那麽些好東西何必往聽雪樓送,二小姐又是個不知好歹的。”

“自家姐妹,有什麽好計較的?”展歡顏道,不甚在意的微微一笑。

張媽媽心不在焉的立在旁邊。

展歡顏的目光則只是盯着那樹幹也不看別處,手指輕撫,神色缱绻依戀,仿佛是在看一件稀世珍寶,過了一會兒突然開口問道,“媽媽你之前随我在莊子上住了九年多,那莊子上也有這樣的樹,你可知道這樹叫什麽名字?”

張媽媽愣了愣,顯然是沒反應過來,幹笑一聲道,“老奴是個粗人,不認識這些個花兒、樹的。”

“這叫漆樹!”展歡顏卻似乎是對這樹很感興趣,說着就收回目光深深的看了張媽媽一眼,一字一頓道,“媽媽可記住了!”

張媽媽被她這深深一望的眼神驚了一下,不知為何冷不丁打了個寒戰,竟是心裏一慌。

展歡顏看她一眼,轉身回房。

張媽媽看着她徐徐離開的背影,再想起她方才看向自己時候那種深刻的眼神,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就越發慌亂的厲害,突然脫口喚道:“大小姐!”

“嗯?”展歡顏回頭,微笑着看向她。

張媽媽的目光閃了閃,陪了個笑臉走上前去道:“這會兒時候也早,奴婢瞅着大小姐這幾日為着夫人的事情煩心,總是把自己悶在屋子裏,這樣下去對您的身子也不好。方才奴婢從聽雪樓回來的時候看到花園那處水塘裏的睡蓮開了,不如奴婢陪着您去走一走,就當散散心了?”

“睡蓮開花了?”展歡顏的喃喃道,眼底神色卻是極為平靜,似乎并沒有什麽興趣的樣子。

“是啊,開了七八朵的樣子,奴婢瞅着漂亮的緊。”張媽媽道,臉上笑的褶子都堆疊了起來。

展歡顏看着她眼中期待讨好的神色,笑了笑道:“今天我有點累,不想走動了。”

張媽媽眼底飛快的閃過一絲失望之色,就聽展歡顏突然說道,“我好像還從來沒有去過張媽媽的屋子,這會兒剛好無事可做,不如去媽媽那裏聊聊天吧?”

張媽媽詫異的愣了好一會兒才僵硬着臉皮道:“奴婢那裏簡陋的很,怕是會污了大小姐的眼,不敢請大小姐過去坐。”

“我只是想和張媽媽說說話。”展歡顏道,目不轉睛的盯着她。

張媽媽見她不肯松口,臉上表情就越發的不自在。

展歡顏也不再等他首肯,就先行一步徑自轉身往旁邊的偏院走去。

“大小姐,您別——”張媽媽趕緊追過去,但是展歡顏沒有回頭的打算她又能動手拉拽,只能硬着頭皮跟上。

張媽媽是墨玉齋的管事婆子,住的屋子也是所有下人裏頭最好的,一個大房間,只有她一個人住。

展歡顏推門進去,張媽媽趕緊擦了凳子給她倒水,心裏卻是為着她這反常的舉動忐忑不已。

展歡顏沒碰那杯子,只是四下環視了一圈這屋子道,“媽媽在莊子上陪了我多年,回來之後可還住的習慣?”

“德蒙大小姐關照,奴婢很好。”張媽媽道,苦着臉道,“大小姐,這大半夜的,您在奴婢這裏怕是不太合适,您看這——”

“張媽媽知道我今天為什麽沒興致去看睡蓮嗎?”展歡顏卻全然無視她的話,突然徑自開口問道。

張媽媽的心口一縮,臉上表情變了數變才勉強鎮定下來,“奴婢愚鈍——”

展歡顏微笑,揚起臉來看向她,那笑容依舊平和安定,絢爛如花,卻是一字一頓的慢慢說道:“因為夜黑風高,我怕一時不慎會失足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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