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別搗亂

苗鳶醒得比白翯預想的要早一點。

徐汀靈睡夢中覺得仿佛被什麽重物壓得喘不過氣，睜眼一看，苗鳶正趴在他胸口，眼睛裏透出的光在黑暗中一閃一閃的。

徐汀靈：“……”

他擰開床頭燈一看，又是三點。

他眯着眼問：“怎麽了？”

“餓了。”苗鳶幽幽地說。

徐汀靈又只好起來給苗鳶熱外賣。

苗鳶坐在桌前，腦袋支在筷子上，等着徐汀靈把飯拿出來。

徐汀靈把熱好的飯端出來遞到他身前，苗鳶小口小口地吃起來。他坐在苗鳶對面，嘆氣。

“我明天還要上班呢。”

苗鳶聞言一愣擡頭，略無辜。

醒來只顧着餓了，還忘了這一茬。

徐汀靈又說：“這都連續兩天你把我半夜叫起來了。”

苗鳶停下進食，不知道該說什麽。

“我……”

“沒事，吃吃吃。”徐汀靈示意他繼續吃，等他又開始吃了才繼續說：“也就這兩次了，下次不行了。”

苗鳶連忙點頭。

徐汀靈輕聲說：“我以後只會為了給我暖床的寶寶半夜爬起來了。”

“你願意做我的暖床寶寶嗎？”

苗鳶一邊嚼一邊點頭：“好啊。”

我這不是正在做嗎。

徐汀靈聞言，輕輕笑了一聲，“沒事，你不用急着回答我。”

苗鳶狐疑地看了他兩眼。

既然你不急着要答案那這大半夜的你問什麽問。

徐汀靈：心裏累。

徐汀靈：我未來對象還根本聽不懂我在說什麽。

吃飽喝足後，苗鳶和徐汀靈重新上床。

苗鳶擠進徐汀靈懷裏，問他：“是這樣暖嗎？”

“不是，”徐汀靈摟住他：“睡覺。”

哦。苗鳶乖乖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苗鳶還沒醒，徐汀靈就已經去上班了。苗鳶起床就只見到白翯，和空空的餐桌。

嗯？

他扭頭問白翯：“你把我早飯吃了？”

“吃什麽吃，”白翯“嗤”了一聲，“我讓小靈別做的，哥哥親自給你做大餐。”

苗鳶遲疑兩秒，然後自己到冰箱裏去翻食物。

白翯：“……”

白翯：“你這是不相信我嗎？”

苗鳶：“是啊。”

白翯：“……”

哦。

他跳下沙發，跑到廚房制止苗鳶的動作，“別啊，真的，你信我這一次。”

被強制制止的苗鳶只好等他折騰，坐在餐桌邊給徐汀靈發消息。

【苗：爸爸。】

【苗：翯哥哥要趁你不在的時候毒死我。】

徐汀靈看到消息，哭笑不得。

【爸爸：他怎麽你了？】

【爸爸：說要給你做早飯啊。】

【苗：嗯。】

【苗：我好害怕啊，你等會兒回來會不會就見不到我了。】

【爸爸：乖，別亂說。】

【爸爸：實在不行，你就別吃，叫外賣。】

白翯端着一盤不知道是什麽玩意兒的東西出來的時候，苗鳶默默抓緊了手機。

白翯沾沾自喜：“快嘗嘗。”

苗鳶握着筷子，很猶豫。

這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兒，花花綠綠的，真的是食物嗎。

白翯見苗鳶遲遲不肯下筷，幹脆拿勺子舀了一勺直接喂進他嘴裏。

苗鳶：“……”

他慢慢嚼了嚼，味道竟然還不錯。

白翯見他表情還算明媚，問道：“怎麽樣，不錯吧？”

嗯。苗鳶點點頭，自己夾了一筷子。

白翯把手機屏幕給他看：“我照着這個學的，出不了錯。”

苗鳶：“……”

你确定這倆是同一個東西嗎。

他憂愁地看着白翯。

白翯自己也舀了一勺，含含糊糊地說：“哎你別管那麽多，好吃就行。”

好吧。

苗鳶吃着吃着突然想起來：“對了。”

“怎麽了？”

苗鳶：“昨天爸爸說讓我給他暖床。”

白翯被嗆了一下，差點沒忍住把嘴裏的東西噴出來，“他真是這麽說的？”

苗鳶說：“對啊。”

白翯很感興趣：“然後呢，你答應了嗎？”

苗鳶點頭：“我答應了啊，但是他說讓我不要急着回答。”接着他又小小抱怨了一聲，“不急着要答案那半夜問什麽呀，真是的。”

白翯看了眼苗鳶，覺得自己很有必要給他上上課了。

再繼續這樣下去，小靈的前景不甚明朗啊。

他清清嗓子：“你知道他在說什麽嗎？”

苗鳶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知道啊，暖床嘛。”這有什麽不知道的。

白翯說：“不是，你知道暖床是什麽意思嗎？”

苗鳶點頭：“嗯。”

白翯覺得他理解的意思跟徐汀靈說的一定不是一個意思。

“你這樣，”白翯想了想：“你快吃完，吃完我們再說。”

哦。苗鳶繼續舀了幾勺子，不吃了。

白翯和苗鳶盤腿對坐在沙發上，表情都很嚴肅。

苗鳶問：“你要說什麽。”

白翯：“不如我們來聊一聊你的感情問題。”

苗鳶：“哦。”

白翯暗戳戳地提醒他：“你應該問，‘什麽感情問題？’”

苗鳶：“……”

苗鳶：“什麽感情問題？”

白翯：“比如說你跟小靈的關系。”

苗鳶：“他是我爸爸呀。”

白翯：“……”

白翯：“你別說話。”

哦。

白翯繼續說：“你把小靈當爸爸，你以為小靈把你當兒子嗎？”

苗鳶睜大眼睛，不是嗎？

白翯循循善誘：“除了兒子，你還可以當他什麽？”

苗鳶想了想：“暖床寶寶。”

白翯：“……”

白翯：“對。”

苗鳶往沙發上一靠，嫌棄道：“你都在說些什麽廢話。”

你別急啊。白翯把他拉起來：“你先聽我把話說完。”

“好吧，”苗鳶又只好坐直：“你要說什麽？”

“就是，”白翯斟酌了一下字句：“暖床寶寶的意思。”

苗鳶想也不想就說：“就是躺進去把他被窩搞暖和。”

“對。”白翯贊許一句：“那什麽人可以當暖床寶寶？”

苗鳶：“兒子。”

白翯：“……”

心好累。

跟這種腦子轉不過彎兒來的人說了有什麽用。

“不是，”白翯還是企圖把他思想扭過來：“除了兒子呢？”

苗鳶冥思苦想許久：“……爸爸？”

白翯：“……”

白翯：“不是！”

他一頭栽在沙發上，哀嚎着打了幾個滾，重新抓抓頭發坐起來：“就這麽直接說了吧，一般暖床的不是兒子，是媳婦兒。”

苗鳶點頭：“哦。”

過了幾秒他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說我爸爸要我給他當媳婦兒？”

白翯長出一口氣：“嗯。”

苗鳶想了想：“那我就是自己的後媽嘛。”

白翯：“……”

媽的，徐汀靈你自己努力吧。

老子不幹了！

白翯現在很想跟苗鳶打一架。

但是他忍住了。

白翯攥緊拳頭深呼吸幾次，和顏悅色道：“現在開始忘記他是你爸爸，好嗎？”

苗鳶眨眨眼：“可是他就是……”

白翯終于爆發了：“就是什麽就是！他什麽時候是你爸爸了！我當初把你扔給他養是讓你叫小靈哥哥！哥、哥！他占你便宜讓你叫爸爸你還真以為他是你爸爸了？？？叫哥哥！”

苗鳶：“……”

苗鳶往後縮了縮：“哦，不是爸爸，是哥哥。”

白翯：“所以現在小靈哥哥想跟你當情侶，你願意嗎？”

苗鳶不假思索地回答：“願意啊。”

白翯：“……”

你這麽随便就答應了，讓我覺得很不靠譜。

“情侶，你知道情侶，代表什麽嗎？”

苗鳶點頭：“知道啊，就像爸媽那樣嘛，一起生活生孩……生孩子？？？”

白翯擺擺手：“沒有，你不需要生孩子。”

苗鳶松了一口氣：“那就好。”

白翯：“你喜歡小靈嗎？”

苗鳶：“喜歡啊。”

白翯又問：“是想給他生孩……不是，是想跟他談戀愛的的那種喜歡嗎？”

苗鳶皺眉：“我不知道啊。想談戀愛的喜歡是哪種喜歡？”

白翯想了想：“這樣啊，你等等。”說完拿出手機搜了搜。

他把手機遞給苗鳶，“看看。”

屏幕上是某偶像劇片段，男主角跟女主角一起看星星，看月亮，說情話，親小嘴。

白翯：“你把他們倆代入你跟小靈，會覺得別扭嗎？”

“哦，應該是不會了。”白翯看了看苗鳶突然紅到爆炸的臉，說。

于是接下來，白翯跟苗鳶窩在一起看了一天的言情劇。

苗鳶：新世界的大門打開了。

白翯看了看時間，徐汀靈快回來了，他叮囑苗鳶：“記住我教你的啊，等會兒就這麽做。”

苗鳶目不轉睛地盯着電視，假裝自己什麽也沒聽到。

徐汀靈回家的時候就看見苗鳶紅着耳尖正在專注的看電視。

“小靈你回來啦，”白翯戳戳苗鳶：“快，打招呼。”

苗鳶轉頭看向徐汀靈，雙頰通紅：“老老老老老——”

徐汀靈：“……”

他納悶兒：“你在結巴什麽？”他又看了看旁邊恨鐵不成鋼的白翯，電光火石間，瞬間明白了他想幹嘛。

突然有一點想揍人。

徐汀靈摸了把苗鳶的腦袋：“乖。”說完就提着白翯的領子拖進了卧室：“給老子滾進來。”

白翯不高興：“我又怎麽了？”

徐汀靈關上門，雙臂交叉看他：“你都亂教了些苗苗什麽？”

白翯抗議：“什麽叫我亂教，我這是在幫你好吧。”

“搗什麽亂。”徐汀靈煩躁地抓抓頭發。

白翯：“我搗什麽亂了，你連‘暖床寶寶’這話都說出來了居然還嫌我在搗亂？”

徐汀靈：“……”

我這不就是因為他聽不懂才說的麽。

“你磨叽什麽呀，”白翯勾住他的肩，“你就是得趁他什麽都不懂的時候把他拿下，慢慢教嘛，教了就懂了，你拖什麽拖，能指望拖到有一天他突然一覺醒來就什麽都懂了？別到時候讓別人搶先了，你哭都來不及。這種能內部解決的事情為什麽要搞這麽複雜？”

徐汀靈：“……”

徐汀靈：“我還是覺得應該循序漸進。”

白翯咄咄逼人：“你進了嗎？”

徐汀靈：“……”

我覺得是有的。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并沒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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