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幹大事
“這就沒了?”
“是啊,就是這樣。”白翯托着腮幫,很無奈。
塗漾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所以小靈跟苗苗現在就這樣???”塗漾不死心地再問了一遍。
“是啊。”心如死灰。
塗漾“啧啧”兩聲:“小靈夠可以的啊,就這樣一直拖着,等他跟苗苗攤牌,黃花菜都能涼上三回。”
白翯也很絕望:“我跟他說了,讓他抓緊,一直拖着幹嘛,又不能收利息。他偏不着急,說要慢慢來,慢!慢!來!”
塗漾問:“那苗苗呢?你讓苗苗主動啊。”
白翯哀嚎一聲:“這就是關鍵啊!我慫恿苗苗主動一點了,還先跟他上了幾天基礎知識課,結果他說,不着急,等幾天,等下周吧,一直等一直等……”
“哇。”塗漾感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白翯:“我明明周三就讓苗苗主動去捅這窗戶紙了,今天都周六了,他還在等等等,氣死人!”
“那你出來了,他們倆自己在家?”塗漾問。
“對啊。”白翯說,“假裝什麽都沒有發生過的,兩個人不知道在搞什麽。”
“你着什麽急,”塗漾拍拍他肩膀,安慰他:“他們倆自己都不着急,說不定現在小情侶就喜歡這樣呢,你不說我不說,但是你知道我喜歡你我知道你喜歡我。”
“那也得是小情侶啊。”白翯望天,“如果真是這樣那我也不着急了,關鍵就是他們倆現在在努力繼續維持父子關系!”
塗漾:“……”
實在是不知道該讓人說什麽好。
苗鳶很無辜。
徐汀靈一直在思考的的确是“苗苗明明還只是個孩子。”“我就這麽對孩子下手是不是不太好。”“雖然看起來是個成年人但是确實什麽都不懂啊……”等等等等。
苗鳶倒不是磨蹭拖着,他在忙活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前幾天白翯給他看了各種教學片之後,他研究了研究發現,各種案例裏的告白現場都一定有一個元素:浪漫。
不管是什麽設定什麽場合,一定都得浪漫啊!
所以人生第一次,不浪漫怎麽行。苗鳶挽起袖子,準備搞一票大的。
周四的時候他跑出去找了熊貓一家,熊貓一家都十分熱心,聽說了他的請求之後紛紛也挽起袖子幫忙,教了他一些……雖然沒什麽用但是的确十分浪漫的法術。
像什麽天上掉花瓣啦,憑空變戒指啦,把自己綁上絲帶變成禮物啦,一看就十分羅曼蒂克。
熊貓哥哥還貢獻出了自己的珍藏:《情話寶典》。
所以這幾天,苗鳶其實在努力消化各種法術和各種臺詞,十分勤奮。
還得瞞着白翯,以防他心血來潮告訴徐汀靈,周六還得裝成沒事人一樣跟徐汀靈過周末。
苗鳶驕傲地想:我果然是一個可以幹大事的雞崽。
一想到自己的計劃,苗鳶的臉就有些興奮得發紅。
徐汀靈瞄了瞄苗鳶的臉色,自己剛剛明明沒說什麽,怎麽又臉紅了?
這一周因為白翯,苗鳶的臉色就沒有正常過,徐汀靈暗暗想:難道真該像白翯說的那樣趕緊拿下?
可是萬一苗苗還沒準備好呢。
我說了吓到他怎麽辦。
苗鳶:你才什麽都不懂。
苗鳶:你根本不知道我都經歷了些什麽。
兩人度過了看似平靜的一個周末。
徐汀靈去上班,苗鳶含糊其辭地跟白翯打了聲招呼之後就又溜了,速度快得連白翯那句:“你到底要去哪裏”都沒來得及問完。
難道上周那幾天的教程真的吓到他了?現在跑這麽快。白翯很郁悶。
苗鳶傳送到熊貓家,熊貓哥哥跟他打招呼:“來啦苗苗。”
“嗯。”苗鳶乖巧問好:“早啊哥哥。”
熊貓哥哥把他帶到餐廳:“要吃點心嗎?”
嗯,可以要的。苗鳶點點頭,坐下來開始小口小口地吃點心。
法術可以等吃飽了再學。苗鳶心想。
熊貓爺爺很喜歡苗鳶,這幾天天天都做好點心等他,還親自教了他法術,十分實用的那種。
熊貓哥哥教的法術就浮誇多了,花裏胡哨的,但是苗鳶學得很開心,因為感覺每一個都能用在告白現場。
熊貓哥哥也拿起一塊點心,一邊慢慢嚼一邊問他:“等會兒變玫瑰花這個環節你再試一次,別又變成其他花了。”
苗鳶不願回想上周自己變玫瑰時出現的月季,芍藥,狗尾巴草。
太可怕了。
“還有還有,”熊貓哥哥擦擦手指,問他:“你準備什麽時候告白?”
“嗯……”苗鳶歪頭想了想:“這周末吧,平時他上班回家累都累死了。”
“那,”熊貓哥哥眼睛放光,熊貓爺爺在一旁神情也隐隐帶着期待,“我們可以去圍觀嗎?”
苗鳶:“……”
苗鳶:“不行。”
你們妖最近果然都很無聊。
苗鳶很快迎來了周末。
明明已經萬事俱備了,卻不知道突然在緊張什麽,大中午還趴在被窩裏裝死。
對苗鳶的計劃毫不知情的白翯還在锲而不舍地教唆毫不知情的徐汀靈:“苗苗馬上都三十七了,你還沒考慮好?”
徐汀靈:“……”
……三十七。
“嗯?”他豎起耳朵:“苗苗快生日了?”
“對啊,”白翯點點頭:“就下周。”
他提議道:“不如你就選在他生日告白吧?”
下周啊……好像有點趕。徐汀靈面上猶豫。
白翯一看他表情就知道沒戲,擺擺手,放棄:“算了算了不管你了,反正他們好像是遺傳性晚婚晚育,他爸媽也是快兩百歲才生的他。”
徐汀靈:“……”
快兩百歲。
此刻心情變得無比複雜的徐汀靈沒有想到後面還有一個驚喜等着他。
“爺爺,你說今天苗苗會告白成功嗎?”熊貓哥哥看起來……略緊張。
熊貓爺爺眯了眯眼:“你的意思是他的法術會不會出纰漏嗎?”
“對啊。”不然呢,誰來看都會覺得他的小靈哥哥一定會答應啊。
“這……不好說。”熊貓爺爺頓了頓,又囑咐熊貓哥哥:“你不能向苗苗學習知不知道,自己還是個幼崽呢,整天就在想着談戀愛了。”
熊貓哥哥:“……”
哦。
吃過午飯,徐汀靈要帶着苗鳶出去逛逛。苗鳶猶豫了一下,再三确認晚飯前能回家之後,答應出門了。
“怎麽了?”徐汀靈問:“為什麽一定要晚飯前回來?”
“你別管。”
徐汀靈:“……”
什麽叫我別管。
白翯在一旁很是幸災樂禍。
你看吧,讓你不早點攤牌,這麽快就被嫌棄了。
徐汀靈轉頭看他,皮笑肉不笑:“入冬了,好像該做幾條羽絨被了。”
白翯迅速板正了臉色。
一下午苗鳶都心不在焉的。
徐汀靈雖然很疑惑,但是還是什麽都沒問。
早早回了家,徐汀靈去做飯,苗鳶也沒有跟白翯待在一起,自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知道在做什麽。
徐汀靈指指卧室,問白翯:“你有沒有覺得他今天怪怪的?”
“有嗎?”白翯飛快地瞥了卧室一眼,“你不能因為被嫌棄了,就說是苗苗有問題啊。”
徐汀靈:“……”
他決定不要想這麽多,進廚房做飯。
徐汀靈把飯做好了招呼苗鳶吃飯時,苗鳶才慢吞吞地從房間裏出來。
他背着手踱着步子緩緩移動到餐廳,抿了抿唇:“那個……哥哥,我有話要說。”
“嗯,”徐汀靈看着他,隐隐有種……說不清的預感:“你說。”
苗鳶猶猶豫豫地看了一眼白翯。
白翯一頭霧水:“我不能聽?”
苗鳶點頭。
白翯:“……”
徐汀靈笑了起來:“要把他趕出去嗎?”
白翯:“……”
喂!
“不用不用!”苗鳶連忙擺手,露出了手上捏着的眼罩。
徐汀靈:“嗯?”
苗鳶把眼罩遞給他:“戴上。”
白翯:突然有種想激動搓手搬小板凳嗑瓜子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徐汀靈剛一戴好眼罩,兩個人便憑空從白翯眼前消失了。
白翯:“……”
小崽子什麽時候學會鋪結界的!
明明上周都還完全不會的!
徐汀靈戴上眼罩後,沒有了視覺反應,突然覺得周圍寂靜得仿佛時間靜止了一般。
他試探性地出聲:“苗苗?可以摘了嗎?”
前方傳出來苗鳶的聲音:“再等一下!”
苗鳶現在很捉急。
因為他發現他的道具找不到了。
這些奇形怪狀的小玩意兒是怎麽回事?
直到徐汀靈忍不住再次出聲詢問,苗鳶看着自己手上總算正常的道具,長舒了一口氣:“好了,摘掉吧。”
徐汀靈摘掉眼罩,他看着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因為什麽都沒有。所見之處皆是一片純白。
“苗苗?”徐汀靈有些緊張,“你在哪裏?”
苗鳶沒有回答他,他身邊景象正在慢慢變化,腳下所踩之處出現了一條緩緩向前延伸的石板小路,同時延伸的小路兩旁簇擁着的白色和粉色的玫瑰。
這段花路在延伸了大概五十米後中斷了,出現了一片架在花橋上的半透明的白色簾子,仿佛有風一樣,簾子還在微微飄蕩,影影綽綽能看見簾子背後有一個人影。
徐汀靈不自覺地向前走去,離那片簾子越近,心跳就越快,甚至手心都在微微冒汗。
終于到了,他站定,深深呼吸了一口氣,擡手掀開了簾子。
苗鳶雙手環抱着一個巨型雞崽抱枕,眼睛亮亮地看着他。
“哥哥,”苗鳶把手中的小黃雞抱枕遞給他,徐汀靈下意識地就接住了,天上紛紛揚揚落下花瓣,籠罩住兩人,苗鳶眼睛彎彎地笑起來:“我把自己給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并沒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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