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在路上，慕蘭和肖聲誰都沒有說話。

“快進去吧，我走了。”肖聲把慕蘭送到門口，準備看着慕蘭進去再走，可慕蘭沒有想走的意思。

“慕蘭？”肖聲問道。

慕蘭擡頭看着肖聲，眼圈紅紅的。

“慕蘭…”肖聲的語氣弱了很多。

“是他吧？對嗎？”慕蘭的聲音有些顫抖。

肖聲心跳加速，明明知道慕蘭說的是誰，卻不敢回答。

“為什麽不說話？為什麽不告訴我…不是他，不是。為什麽不這麽說！”慕蘭的情緒有些激動，眼淚落下來了，肖聲吓了一跳，自從慕蘭父母去世後，肖聲再也沒有看慕蘭哭了，肖聲有些慌了，想去用袖子幫慕蘭擦去眼淚，卻被慕蘭躲開了。

慕蘭側低着頭，沒有看肖聲。

是啊，自己為什麽不否認？這樣就不會惹慕蘭傷心了，可是自己就是否認不了，說不了那種話。

“你連騙都不願意騙我嗎？肖聲，我是該高興還是傷心呢？這麽多年了，你還是忘不了他，對不對？就算…我陪在你身邊一輩子，你也不會愛我，對不對？！”慕蘭咄咄逼人的問道。

愛？肖聲從來沒有想過。肖聲一直把慕蘭當成妹妹，從來沒有想過……

“我…不是的，我，我一直…”肖聲急于解釋但又怕說錯話讓慕蘭傷心。

“一直把我當成妹妹，是嗎？”慕蘭打斷了肖聲的話，自嘲的說道。

肖聲說不出來話，“可是，你應該知道我從來都沒有把你當成哥哥。你留在我身邊，照顧我，關心我…不是出自你的本意吧，是因為我爸媽，你才這樣的，是不是？”

肖聲極力否認道“不是的！不只是因為叔叔阿姨，更多是因為慕蘭你。”

慕蘭緩緩看向肖聲，臉上滿是淚水，妝容也花了。

肖聲慢慢靠近慕蘭，拿出手帕，輕輕擦去慕蘭臉上的眼淚，動作很輕，很柔……

慕蘭突然抱住肖聲“肖聲…我不想再等了。之前不說，是怕你被我吓到，怕你會走，會離開。可是…我現在再不說，就再也沒有機會了。肖聲，我愛你。從很久以前就愛上了你，從我是個孩子時就愛上你，肖聲，我愛你。”慕蘭擡頭看着肖聲。

雖然肖聲之前早有預感，可第一次聽慕蘭親口說出這句話，還是很震驚。

“慕蘭…我。”肖聲嗓子有些幹。

“你先別說話，聽我說…自從知道你要和路風去美國，我就日夜睡不好，經常夢到你再也不回來了，可你真的從美國回來時，我真的很高興，很高興。我怕…你一走再也不回來了。我沒有想到今天會遇到他，如果不是今天遇到了他,我想…我不會這麽快說出來的。你們兩個之間的眼神交流，還有默契…都足以讓我恐懼。肖聲，忘了他，好不好？”慕蘭輕輕靠在肖聲身上，輕聲問道。

肖聲不知道原來慕蘭心裏有這麽多想法，肖聲一直以為慕蘭還是當年的不知世事的小女孩“原來…我的小女巫長大了，心裏藏着這麽多事，我都不知道。”肖聲輕撫着慕蘭的頭。

慕蘭輕輕一顫。

“肖聲哥，我要做你的小女巫！”慕蘭站在肖聲面前信誓旦旦的說道。

“小女巫？為什麽啊？為什麽不是公主嗎？女孩子不都喜歡做公主嗎？”肖聲好笑道。

“公主有什麽好，什麽都不會，就知道等待着王子的來臨，來解救她。女巫多好啊，會魔法，我要做女巫，調制出可以讓你忘記憂傷的藥水，讓你不再憂傷。”慕蘭前面還不以為然的說着，說着說着語氣就軟了下來，定定的看着肖聲。

肖聲的內心收到了沖擊“好，那…你就做我的小女巫吧？”肖聲的輕撫着慕蘭的頭。

“慕蘭…你知道嗎？我…已經不可能再去愛上別人了，我不想耽誤你，妨礙你。其實…我隐隐約約知道你的心意，可我不願意說出來，我怕傷害你。”肖聲輕輕拍着慕蘭的後背，試圖讓慕蘭的情緒平穩一些。

慕蘭死死的攥住肖聲的衣服“肖聲…如果還有一次的機會，你還是會選擇他，對不對？”慕蘭認命的問道。

“不，”肖聲的話讓慕蘭心裏燃起了希望，“我不會再選擇他了。”

如果早就知道結局，自己寧願從來沒有遇到過他。可是我們都知道，人生沒有如果…可是，肖聲不後悔，經歷這麽多的起起落落，肖聲沒有一刻曾後悔過。

慕蘭慘然一笑“謝謝你，肖聲…無論，這個答案你是為了騙我才這麽說的還是真的，我都很開心。”手慢慢放開了肖聲的衣服。

“肖聲，無論今後如何…我都希望你不要忘了我，不要忘記我…”慕蘭哽咽道。

肖聲輕輕把慕蘭攬進懷裏“傻瓜，怎麽會忘得掉呢？”

慕蘭深深埋在了肖聲的懷裏，放聲大哭。

慕蘭在窗口一直看着肖聲的身影消失在了視線裏。

肖聲…我很自私，我不希望你忘記我。如果…真的要你選擇一個人幸福，那麽…我寧願是他！

肖聲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聽到了手機響了，閉着眼憑着感覺去摸，卻聽見了手機掉在地上的聲音，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喂，您好，哪位？”

可是對方并沒有說話，肖聲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看了看手機的來電顯示，是一個座機號碼，而肖聲并不認識這個號碼。

“喂？哪位？”

還是沒有得到回答，此時肖聲心裏突然有種不安的感覺。

“肖聲，生日快樂。”

肖聲聽到這句話，這個聲音，有種心裏一下子被炸空了的感覺……

肖聲想開口說什麽，但眼淚一下子湧出來，什麽話也說不出來，肖聲捂住嘴不敢發出聲音……

路風，十年了，你還在這裏，而我早已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