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肖聲坐在一個陰暗的角落，整個人看起來昏昏沉沉的。

路風走了，不能上大學,不能再繼續畫畫…沒有辦法實現夢想。

肖聲越想越痛苦，用力抱緊自己發抖的身體。

“肖聲，有人來看你了。”

肖聲驚詫的擡頭，有人來看我？會是誰呢？

“你怎麽來了？你怎麽…”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肖聲拿着電話對白桦說道，卻什麽也說不出口。

這個房間裏就只有他們兩個人，空蕩蕩的。

“我當然知道…因為是我。”白桦盯着肖聲的臉，這才多久，肖聲都已經瘦了一圈。

肖聲不解的看着白桦。

“那天你住院了，我去看你。在門口聽到了你跟路風的對話。”白桦的話雖然沒有說完。

可肖聲已經明白白桦的意思，臉突然變得蒼白“是你？為什麽…”

“因為我要毀了路風。”白桦冷冷的說道。

肖聲難以置信的看着白桦“為什麽？”

“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要,毀了他！憑什麽他可以得到你，我卻不可以。所以…我知道後，想了很久，才決定的。可是我沒有想到…你會替路風扛下來。”白桦狠狠的說道。

肖聲半天說不出來話，肖聲看着白桦，但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似的，眼前的白桦他不認識，這個白桦太…陌生。

“肖聲，只要你願意把路風供出來，你就可以解脫了…”白桦滿懷希望的看着肖聲。

“路風已經走了…他不會回來了。”肖聲想起了路風的離開，眼圈就變得紅紅的“路風的錯，就讓我替他承擔吧。”

“你瘋了！肖聲…你為他做的這些，他會知道嗎？”白桦沖着話筒嘶吼着。

肖聲笑了笑“不重要了…這本來就是我應該做的。”

“什麽叫應該？”白桦不能理解肖聲的思維。

肖聲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你走吧，以後不要再來看我了。”肖聲說完打算放下電話。

“等等…”白桦急切的喊道。

肖聲的動作停了下來，等着白桦說完最後的話。

“肖聲…如果…我比路風早那麽一點點，就那麽一點點，遇見你，你會不會愛上我？”白桦輕輕問道。

肖聲笑了笑，沒有回答，放下電話，轉身就離開了。

“會不會…肖聲，你告訴我，你會不會！”白桦沖着肖聲離開的背影聲嘶力竭的喊道，可是肖聲已經聽不到了。

白桦…如果‘如果’真的存在的話，我們都不會是這樣的結局了。

白桦的那些音容仿佛還在眼前…肖聲把回憶拉了回來。

“居然是白桦…”肖聲沒有想到白桦為了自己做了這麽多。

“或許，他當時是在怨你…不過也都過去了。”文萱現在已經能夠平靜的說出這些了。

“肖聲…你既然已經放開了白桦，就不要再錯過路風了。”文萱溫聲說道。

白桦手裏的動作頓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說道“我跟…路風也屬于過去式了。”

“真的嗎？你真的這麽想嗎？那你又知道路風是怎麽想的嗎？”文萱問道。

不等肖聲的回答，文萱自顧自說道“我之所以…在路風那裏知道你，是在路風有一天喝醉了，他…喝醉後，一直在喊你的名字。”

肖聲聽了後，沒有說話，只是握杯子的力道加大了。

“他說…他只有自己變得更好，更強大才可以去保護你，才可以回去找你。”那些畫面依舊歷歷在目“他說…讓你等着他。”

肖聲的眼睛紅了，偏過頭去。

“肖聲…不要抛下路風。”文萱說道。

良久…

“文萱…我們早就不是十年前的孩子了，十年了，磨平了我們的棱角，磨光了我們的勇氣！你能确定路風還可以為了我像十年前那樣不顧一切嗎？”

文萱沉默了，是！十年了，路風确實變了，早就不是小孩子了，他身上的責任不允許他再任性了。

“你也不能确定，不是嗎？”肖聲輕笑道。

“可是…十年來路風從來沒有放下過。”

“或許吧…不過，也說不定只是對年少遺憾的執念呢。”

兩個人很久沒有說話，直到…

“這個給你，這是…白桦墓園的地址。他說…他想回到這裏。”文萱從包裏拿出一張卡片，遞給了肖聲。

肖聲拿過來手在輕微的發抖。

“如果…你有時間的話，就去看看他吧。他會很開心的。”文萱笑着說道。

兩個人分別後，肖聲看着文萱的背影，不禁喊道“文萱！”

文萱聞聲後轉身看着肖聲。

“你以後…要去哪裏？”如果不跟路風的結婚。

文萱歪着頭想了想，然後笑道“會去旅行吧，因為白桦說過，他被桎梏的太久了，他其實有很多想去的地方，這下我可以替他完成心願了。”

肖聲就這樣看着文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