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奧西裏斯離開後，哈蒂絲先去了廚房，把今天買到的調味料和今晚的晚餐所需要的食材都放在了廚房裏。

魔界的食物和神恩大陸有很大的不同，蔬果的種類很少，主食也不是麥子，而是一種被稱為地果的植物的塊莖，也就是之前她吃的烤餅的主要材料。

地果的樣子和大小都很像大號的土豆，但是皮是黑色的，黑漆漆的看上去像是發黴了一樣。

地果的澱粉含量不是很高，對需要大量熱力的魔族來說要吃很多才能吃飽，而且它的無味也不怎麽得魔心，所以魔族們更喜歡以肉類為食，平日吃的最多的就是各種烤肉。

但哈蒂絲今天在街上買的烤肉的味道讓她實在不敢恭維，那種據說是最常見的魔獸肉對人類的牙齒非常不友好，肉質又硬又老，還帶着濃濃的腥味，她實在是無福消受。

所以一開始她并不想買這種魔獸肉，但考慮到以後要吃飯的不僅只有她後，就還是買了不少回來，畢竟人多的話需求就大，她吃不下并不代表習慣了這種肉味的魔族吃不下，尤其這種肉對于奴隸來說應該是非常不錯的食物。

當然她也打算嘗試研究一下如何去除肉的腥味變得更容易入口。

不然總不能缺肉了就去找奧西裏斯要吧，哈蒂絲敢打賭她要是真那麽做了，下次送到自己面前的就不會是肉嫩味美的魔獸了。

把今天買的東西都放好後，哈蒂絲先是到後院看了下薩托幹的怎麽樣了，又去馬廄那邊——說實話那地方她還沒去過，還是找了一圈才找到了地方——看了看凱和兩只騎獸，才轉回頭去找了琳和莉莉絲。

琳是個人族，對于魔族有着天然的恐懼，但莉莉絲的年紀還很小，樣子也非常接近人族，所以琳并不懼怕她，帶着她打掃的時候還能很細心的教導莉莉絲該怎麽做。

而莉莉絲原本是被作為特殊用途的奴隸來培養的，根本就不會做這些事情，但她很聽話，琳讓她做什麽就做什麽，而狐族的靈巧和聰明讓她學什麽都很快，哈蒂絲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幹得有模有樣了。

而且哈蒂絲之前就說了她們是在打掃以後要住的房間，所以琳和莉莉絲整理起來就更賣力了。

哈蒂絲過來的時候，她們已經清理好了一間房間，正在清理第二間，被清理完畢的房間連邊邊角角都被打掃的很幹淨，從廚房的大水缸裏提來的一桶水被用的很珍惜，雖然荒原中的水資源不像沙漠裏一樣貧瘠，但它依舊很珍貴，沒人會舍得浪費哪怕是一滴水。

她們打掃的這幾間房間遠離城堡的大廳和其他有可能主人經常會經過的場所，離廚房則比較近，這一排的房間以前都是仆人的休息室，裏面的空間不大，甚至只能放下一張單人床，單人床也不是木頭制作的，而是用土壘出來的，當然并不是炕的設計就是普通的土臺子，樹木在荒原上也是比較稀少的材料，普通人根本用不起，家具多以石頭和土制為主，裝東西的物件也多是用藤蔓編織而成的籮筐藤箱等。

這樣的條件非常簡陋，但就哈蒂絲所知，能在城堡中擁有這麽一個私人空間的仆人都是高級仆人，低級的仆人只能和其他人一起擠在潮濕又偏僻的過道之中，那兒白天是供人通行的過道，到了晚上就變成他們睡覺的地方，根本沒什麽隐私可言。

而奴隸的情況更糟糕，被出售的奴隸大多和家畜一樣被關在一起看管起來，雖然高級奴隸的待遇可能不一樣，但像莉莉絲她們這樣還沒賣出去的，即使是高級奴隸，居住的條件也好不到哪兒去。

所以在知道能有自己的房間後，她們都很高興，就是普通的平民也沒辦法住在石頭搭建的房子裏呢。

哈蒂絲倒不是吝啬給他們更好的房間住，只是這裏到底是奧西裏斯的地盤，她總不好表現的太随心所欲（奧西裏斯：明明已經很随心所欲了），而且她也很清楚奴隸們才剛來這裏，心态都還沒調整好，這個時候讓他們住在更好的房間裏反而容易滋生他們的不安，讓他們懷疑自己被買來的目的，倒還不如直接給他們仆人的房間，讓他們明白自己是來做什麽的，擺正自己的态度。

條件是簡陋了一點，但好歹遮風避雨，也很符合他們仆人身份，何況就是她現在住的房間總體來說也只是個破敗的客房呢。

哈蒂絲過來看了一下她們的工作進度，确定房間什麽時候能打掃完畢後，就囑咐她們在完成這邊的工作後去廚房準備晚餐。

“水也不用用的太節省，後院有井，用完了可以去那兒打水。”

“好的主人。”

哈蒂絲離開她們就去了樓上，她去給奴隸們找一些可以替換的衣服和睡覺用的被褥毛毯，這裏的晝夜溫差太大，即使城堡裏有恒溫魔法陣，到了晚上沒有足夠的禦寒物還是會覺得冷，而且睡在那種光禿禿的土床上怎麽也不會舒服的。

而且奴隸們現在身上都只有一塊僅僅能遮羞的破布，動作幅度大一點都會走光的那種，不想長針眼的哈蒂絲怎麽也得讓他們穿的得體一些。不幸的是她之前忘記給他們買衣服了，所以暫時只能在城堡裏找找有沒有可以用的。

根據奧西裏斯的說法，這座城堡荒廢了快五十年，城堡裏原主人的東西其實非常多，但除了那些不怕時間轉變可以長久保存的，大部分的日常用品早就已經壞了，而她要找的衣服被子自然也屬于容易損壞的日常用品。

不過哈蒂絲之前把整個城堡都逛了一遍，大致已經摸清楚了城堡裏的狀況，知道哪些房間裏還有勉強能用的衣服和毯子，那些東西大多原本是帶有魔法效果的珍貴物件，只是沒有好好保養，大多數的魔法效果都已經沒有了，所以原本被保護的很好的衣物布料現在不說破爛但也不再光鮮了，給奴隸們使用想來他們也不會嫌棄。

她從城堡原本男女主人的衣櫃裏翻出了大量的衣服，這些衣服的布料看着就很舊，上面還有一股黴味，但好歹不會一碰就壞，雖然款式都很華麗不太适合仆人穿，但洗幹淨後重新裁剪縫制就能做成新的衣服，而且比奴隸們身上的那些破布要更适合穿着。

至而且她還找到了不少毛毯，只是放置太久的毛毯不少都生了蟲，讓哈蒂絲糾結了半天，确定自己下不了手後，幹脆從城堡高處朝下叫薩托上來，讓他把這些東西都拿到後院去清洗，反正是給他們用的。

老實的牛頭人很快就跑了上來，也不嫌髒，按照她的吩咐把那些衣服毛毯全部一裹，都搬下去了。

哈蒂絲跟着下樓：“你把這些都洗幹淨，現在洗的話天黑之前應該能曬幹。”

牛頭人甕聲甕氣道：“主人，後院的雜草還沒有清理幹淨。”

“今天清理不完明天繼續就好，還是先把這些洗幹淨。”

“好的主人。”

牛頭人一副不太聰明的樣子，哈蒂絲不太放心的跟着去後院旁觀了一會兒，發現洗衣服的活他還是會幹的，就是力氣大了點，那些年頭不小的衣服可經不起他折騰，稍微用力搓洗幾下就被扯破了。

薩托不知所措地盯着被自己扯裂開的衣服，他的見識有限，但也知道這些衣服雖然很舊了卻都是有錢老爺們才穿得起的，很多甚至用了金絲銀線，還鑲嵌着貝殼珍珠和寶石，怎麽看都貴重非常，弄破一件賣了他都賠不起。

他驚恐地看向旁邊盯着自己洗衣服的哈蒂絲，高壯大個兒露出這種表情實在很不搭，但他的情緒也非常的真實，破壞了這種貴重物品，惹主人生氣，他很可能直接被打殺或者再次賣掉。

薩托沒忘記自己的新主人是個女惡魔，而惡魔族的殘忍嗜殺在整個魔界乃至神恩大陸都是有名的。

哈蒂絲倒是沒生氣，只無奈發現自己找錯人了。

她嘆了口氣：“你去把琳叫過來，讓她洗衣服吧。”

薩托連忙跑去找琳過來，好似害怕跑慢了就會被她怎麽樣一樣。

琳很快就過來了，她被告知了要做的事情，但琳是個普通人類，後院的日頭根本不是她能夠承受的，所以哈蒂絲又指派薩托幫她跳水晾曬打下手，讓她在廚房裏用木盆洗。

哈蒂絲見她洗衣服的舉動明顯十分數量囑咐她：“這些衣服上面的寶石能拆的就都拆下來收好，不能拆的就先放着小心別弄掉了，我回房間休息一下，晚飯做好了直接端上來就好。”

“好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