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二合一]

躺在地上裝死的饕水水悄咪咪睜開了一條眼縫, 盯着不斷漱口的浮西西，舉起爪子，神情佩服地朝對方比了個大拇指。

浮西西：……

饕水水見浮西西看過來, 提高嗓音勸道：“別吃了人參精，這種僞劣殘次丹藥, 吃了會死妖的！！”

浮西西看着自己親手煉制出來的丹藥，裝作若無其事道：“也沒有那麽誇張吧……可能就只是味道差了一點，也許有效果呢？”

饕水水身為第一位受害者，心裏委屈的不行。

它瘋狂吐槽道：“誰會吃這麽難吃的養血丹啊！”現在修士煉丹不僅看品質, 還會不斷創新研發口味，比如辟谷丹除了自身原本的玉蘭味，現在還新增了一種花椒味！

浮西西死活不肯承認自己煉制的丹是僞劣産品, 據理力争：“你不要看不起養血丹啊！這麽一枚小小的養血丹, 對瀕死的修士來說，就相當于第二條命！很重要的。”

饕水水都無語了，明明就是一枚普通到不能再普通，基礎到不能更基礎，只要是煉丹師就能輕松煉制的養血丹, 居然被浮西西吹的這麽厲害。

它翻了個白眼，說：“吃了它只會讓人死的更快吧。”

浮西西哼了一聲, 便不再搭理饕水水，扭頭往外走了。

饕水水看着她的背影，指了指桌子上最後兩枚丹，大聲喊道：“人參精, 那裏還有兩枚，你快把它帶走，不要把垃圾留在我這裏。”

浮西西只好扭過頭拿好丹走了。

等浮西西走出牆角, 她立刻把手裏黑漆漆看不出原型的丹藥往身後一扔，慶幸道：“幸好我聰明，沒有當着饕水水把丹扔了，不然便是承認我煉制的丹就是劣質産品，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不管丹藥口感效果品質如何，浮西西好歹不炸爐了，這也是一個裏程碑式的進步。

終于，在連續報廢了數十爐廢丹後，浮西西成功煉制出了一爐爛大街的養血丹。

林洛生也松了口氣。

Advertisement

他已經看出來了，浮西西在煉丹一事上，沒有半點天分！她完全是在糟蹋丹爐和材料！

回想這段時日，林洛生覺得自己有必要向那位被他嫌棄愚笨，花費兩日才學會煉丹的前任徒弟道歉。只不過對方已經被他親手殺死了，所以這件事也不重要了。

浮西西嘗了自己煉制成功的養血丹後，便興沖沖地問林洛生：“前輩，我這段時日一直都在煉制養血丹，如今我能煉一些更高階的丹藥了嗎？”

最基礎的煉丹技巧修士人人都會，但能成功煉制出極品丹藥的修士卻少之又少。浮西西記吃不記打，現在又覺得自己最開始決定跟林洛生學習的想法可太對了！

林洛生非常清楚，浮西西現在的水平只能煉制低階丹藥，一旦她開始嘗試高階丹藥，說不準又會繼續炸爐。

林洛生最近已經聽夠了炸爐聲，他轉移話題道：“上次你不是說除了煉丹，還想學其他的嗎？不如我們先學下一門吧。”

浮西西想了想，也行。反正技多不壓身。

林洛生見她抱着丹爐沒動，淡淡挑眉，詢問道：“不願意嗎？”

浮西西搖了搖頭，眼神無辜道：“沒有啊。我在等前輩你教我煉器啊，煉器不是也要丹爐嗎？”

林洛生：……失策了。

煉器和煉丹極其相似，都非常考驗修士靈力和神識對丹火的掌控，但相比于煉丹，煉器要更加複雜繁瑣。煉丹只需要加入材料，而煉器需要考慮的則更多了，比如鍛造、材料特質、以及最重要的，修士在鍛造法器時，往往會往其中加入陣法和特殊的法決，比如防禦陣法、迷幻陣法等。

而這些，浮西西統統都不會。

林洛生短暫的思考了一下人生，便屈服了。

他對浮西西微笑道：“不如我們先學畫符吧。”

怎麽樣都好，反正他不想再看見滿是煙霧的院子，也不想聽見連綿不絕的炸爐聲了，更不想熟練的滅火了。

幸運的是，這次浮西西沒有出什麽意外。她似乎特別擅長畫符，無論是什麽符咒，她只需要描摹幾遍，便能完整畫出。

西海城府終于安靜了下來。

西埼玉為此破天荒的睡了個好覺，第二天他還沒來得及徹底松口氣，便聽見自己的仆人驚慌失措地闖進門裏：“不好了前輩！院子燒起來了！！”

西埼玉：“？？？”

仆人上氣不接下氣地說：“聽說是那位貴客，畫明火符的時候，符自動飄起來把屋子給點燃了！！”

西埼玉崩潰了：“把他們趕出去！！讓他們滾！滾！！”

……

在西埼玉的威脅下，浮西西不得不暫時放棄自己的畫符大業。她對自己差點燒了西埼玉屋子的事情非常抱歉，但是賠錢是不可能賠錢的，她也沒錢。

浮西西從儲物袋裏掏出了幾十張明火符，全部送給了西埼玉。

她誠懇地說：“這是我畫的最好最流暢的符，送給你。”

西埼玉：……他可算是明白為什麽院子會被燒了，感情這人參精天天畫明火符呢？

林洛生倚靠在門邊，淡淡道：“她說的是真的。”

浮西西最近沉迷畫符，一天畫幾十張明火符，環繞起來可以将整個城主府點燃，不過這種事情就沒必要告訴西埼玉，引起對方恐慌了。

兩害相較取其輕，比起燒房子，炸爐聲似乎更友好一點，往好處想，至少它還可以當鬧鈴呢。最近城主府的奴仆們上班都不遲到了，時間一到便通通被炸爐聲叫醒，沒醒的那絕對是耳朵聾了。

從這一天開始，小院裏再次響起了熟悉又親熱的炸爐聲。

西埼玉想了想院子差點被燒時自己的心情，便對熟悉的炸爐聲忍了。

半月後，

浮西西成功煉出了一件下品法器——一個灰撲撲的醜頭盔。

成功出師的浮西西為了表示對林洛生的感謝，決定将這個頭盔送給了林洛生。

院子裏的大樹下有一張躺椅，林洛生正躺在上面歇息。他的眼皮上搭着一張絲絹，青傘正懸在空中，替他遮擋太陽。

因為陣法的緣故，這裏的溫度要比外面低很多，适宜的清風溫柔吹拂，帶來了長約花的淡香。

浮西西雙手捧着樸素無華越看越醜的頭盔，一步步走到閉眼歇息的林洛生面前。

她神情鄭重地小聲說：“林前輩，為了表達我對你的謝意，我決定将我人生中親手煉制的第一件法器送給你……”

她的聲音吵醒了林洛生，對方緩緩掀起絲絹一角，眼尾上揚，漫不經心地掃向身前的浮西西：“嗯？”

他向來清冷的眼此刻添了幾分餍足睡意，漂亮的桃花眼朦胧又迷離。

浮西西愣了一下，臉莫名有點紅。

她撓了撓頭，再次重複說：“我準備把這個頭盔獻給前輩，做為你近日教誨我的禮物……”

浮西西話還沒說完，她手中那個醜醜的頭盔便像是被無形的壓力碾碎，成了浮西西手心的一灘灰色的粉末，風一吹，便從浮西西的指縫間溜走了。

它甚至都沒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就這麽消失了。而院子裏就兩個人，唯一能做到這種程度的，也就只有林洛生了。

林洛生目光逐漸清明，淡淡地望着浮西西，笑眯眯道：“你剛剛說什麽？”

浮西西抽抽嘴角，深吸一口氣後大聲道：“我說林前輩你今日簡直風度依舊，就連小歇的姿勢也格外的風度翩翩，真不愧是修真界無法超越的完美存在！”

林洛生瞧了她一眼，若有似無的笑了一聲，随後緩緩閉上眼，繼續歇息了。

浮西西逃過一劫，呼出一口氣，對手心殘留的那麽一點粉末嘆息道：這些俗人都不懂得珍惜你們的美好和獨特，唉。”

就在這時，饕水水屁颠颠沖了過來：“人參精！！我打聽到了一個小道消息！！”

它吐出舌頭喘氣，饕水水不說話不吃飯的時候，還是很有兇手威嚴的，但到底是本性難移，它偶爾也會不經意的流露出自己比較憨憨的一面。

浮西西才不信饕水水這蠢蛋能打聽到小道消息，能讓它聽到的消息那就不叫小道！說不定已經大喇叭傳遍了修真界的每一個角落了。

她看着饕水水鼻尖上的飯粒，無語問道：“你又去廚房偷飯吃了？”她現在很擔心西埼玉某天會受不了這個飯桶，把他們幾個人給趕出去。

浮西西最近煉器和煉丹的爐鼎和材料全是偷偷從西埼玉城主府的庫房裏偷的，要是自己被趕出城主府了，她就自掏腰包煉器，本就不算富裕的家庭恐怕會直接破産。

饕水水眨眨眼，無辜地說：“我去廚房打聽消息的時候，順便吃了幾十桶飯……。”

浮西西癟癟嘴，這是順序說反了吧？應該是在廚房偷吃的時候，順便聽了一嘴牆角。

饕水水神神秘秘地說：“我聽見了西扣扣的秘密！我聽說鲛人以前和人修在西歸海和平共處，就和現在一樣，可是後來人修毀約，西扣扣的家人都死了。”

西扣扣便是西埼玉。這是因為饕水水最近飯量大增，沒事總是喜歡去廚房偷飯吃。西埼玉便給廚房設置了許多個陣法，專門用來阻止饕水水這頭偷飯賊。饕水水每次偷飯都得跟那些成堆的陣法鬥智鬥勇，時間久了便私下給西埼玉取了個外號，叫西扣扣，意思是他很摳門，通俗易懂，簡潔明了。

開始只有饕水水自己叫，後來浮西西知道後也跟着一起叫。

浮西西聽了饕水水的回答後也不驚訝，畢竟從林洛生和西埼玉之前的交談便能大致猜出對方的經歷，而西埼玉至今為止身邊都沒有親人，估計也都兇多吉少。

饕水水小聲說：“廚娘也是鲛人，她今天做飯的時候還哭了呢，菜可鹹可鹹啦。她們說今天就是人修毀約的那天，也是西扣扣親人的祭日。”

浮西西還真不知道這個消息。她撓撓頭，很不适應面前這個一本正經的饕水水。她看了眼旁邊歇息的林洛生，壓低聲音問道：“你想幹什麽？”

饕水水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四周，随後湊近浮西西，用很小很小的聲音說：“我覺得我們今天應該做些什麽。”

浮西西眼神驚訝，還沒來得及發表任何驚嘆，饕水水便嘿嘿一笑，說：“比如去廚房偷飯吃！想不到吧！”

浮西西神情茫然：“……确實沒想到。”

早就被她們吵醒的林洛生：……

一直閉眼假寐的林洛生揭開自己眼上的絲絹，望向浮西西，疑惑道：“它腦子是有什麽毛病嗎？”

還是饕餮天生便這麽傻？這麽傻的生物都能排得上四大兇獸？其他妖獸難不成都是廢物？

林洛生深深蹙眉，難得迷惑。

浮西西想了想，很誠懇地說：“……它腦子裏應該沒病，因為裏面只有飯。”

饕水水早在林洛生醒來的那一刻便想溜，聽到這兩人光明正大讨論自己，頓時委屈抱怨道：“你們瞧不起獸！”

它理直氣壯地說：“我才不是蠢。今天是西埼玉親人的祭日，他今天想必非常傷心，按照話本裏寫的，他肯定會找個地方獨自懷念自己逝去的親人，我們正好可以去偷飯耶。”

浮西西瞪大眼睛：“天哪！饕水水你變聰明了！那些古早狗血小黃書沒白看啊！”

聽到饕水水有理有據的話後，浮西西不禁暗自感嘆，果然書中自有黃金屋，瞧瞧，就算是18禁的狗血三角戀，也能教給大家新知識！

浮西西搓了搓手，一臉期待地說：“那豈不是我今天也能他的庫存裏偷一點材料？我最近炸爐太多，都沒有煉器的材料了。”

煉器不像煉丹，可以拿劣質品充數，大多數都要特定的妖獸材料，而浮西西都窮到撿垃圾了，自己這段時日獵殺的妖獸都賣了維持生計，身上根本沒有多少妖獸材料。

別說對她而言十分昂貴的妖獸材料了，她窮到連爐鼎都是隔三岔五摸黑去庫房裏偷的，不然她自己怎麽可能有那麽多爐鼎炸。

雖然西埼玉早就知道浮西西偷拿庫房的爐鼎，卻并沒有制止她。

事實上西埼玉也不是突然轉性變大方不跟浮西西計較，而是他現在沒空計較了。

因為比起隔三岔五偷幾塊妖獸邊角材料和幾個鍋的浮西西，每頓吃兩百桶飯，差點要把西海城吃垮的饕水水才是他此生真正的命中宿敵啊！！

西埼玉每天只肯給饕水水送幾十桶飯，對方吃不飽便會來廚房偷吃。就這樣西埼玉也寧死不屈，堅持不懈的給廚房設下無數個高階防禦陣法，試圖阻攔飯桶成精的饕水水的偷飯步伐。

西埼玉就這樣因為當初的一個小小失誤，過上了和饕水水相愛相殺的生活。

而浮西西就這樣被丢下了。

浮西西雖然為此慶幸不已，但她覺得自己不能仗着西埼玉不跟自己計較就肆意妄為。

她是一只善良的人參精，她決定把自己每次拿爐鼎時候的那種羞愧、難過、煎熬的複雜心理表現出來！！

浮西西的具體表現方法便是選一個安靜的夜晚，獨自一人摸黑偷鍋、呸、爐鼎。

林洛生都開始同情西埼玉了。他算了算時間，發現離西埼玉鲛皇秘境開啓的時間還有半年，也不知道他家的飯能不能堅持到那個時候。

……

深夜，城主府。

西海城城主府的膳食堂有三個，其中有一個便和庫房在同一個東院。

東院是一個很大的類似于四合院的宅子。此刻夜色已深，院子裏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聲音。

浮西西和和饕水水偷偷摸摸推開門，一人一獸統一戴着一條黑色的面巾，相互對視一眼後，便點了點頭，兵分兩路，饕水水左拐偷飯，她右拐摸去庫房。

明明庫房才是儲存着衆多寶貝的地方，可對面膳食堂周圍布下的陣法居然是庫房的十倍不止！饕水水早已經在和西埼玉鬥智鬥勇的過程中成長了，它沉着吐氣，開始搖着尾巴四處找陣眼，準備破陣。

相比于苦難重重的饕水水，浮西西這邊就顯得輕易很多了。她不會破陣，但她有外挂啊！她特意記下了這個陣，然後回去請教了林洛生，便很快暢通無阻。

但這個方法對饕水水沒有用，一是西埼玉防它防的厲害，陣法每次都在變，最主要的是林洛生不搭理它。

饕水水為了吃飽飯，便只能自食其力了。

就在饕水水還在四處碰壁找陣眼的時候，浮西西已經輕車熟路的鑽進了庫房。

她按照自己的記憶力，找到了自己最近幾天要煉制的法器的材料，把它們抱在懷裏。

她并不貪心，庫房裏有許多珍貴的東西，她也只是瞧上一眼，并沒有伸手的打算。路過那堆西海城城主府統一定制的爐鼎時，浮西西猶豫了一會兒，最終挑了個大的，把自己的煉器材料給放到裏面，自己抱着一口大爐鼎走出庫房。

等浮西西走出庫房的小院時，饕水水才破了第三個陣法。

這個陣法被解開後，原本空無一物的廚房門口多了一桶飯，仿佛是對饕水水的嘉獎，也仿佛是告訴對方“就到這裏吧，回吧乖。”

饕水水搖着尾巴糾結了一會兒，最終發現自己破不開那剩下的十幾道陣法了。

它也不失落，反正最近它都習慣了。每次它破開幾道陣法後，廚房的小院子裏便會出現一兩桶飯，估計是西埼玉送它的夜宵。

饕水水很知足，它屁颠颠跑了過去，将那大桶飯抗在自己肩膀上，離開了廚房的院子。

一人一獸，一個抗着一大桶飯，一個抱着一個大爐鼎，賊頭賊腦地齊聚在院子裏。

浮西西已經等了一會兒了，她看着饕水水，小聲念叨說：“你怎麽這麽慢。”

饕水水癟癟嘴：“西扣扣最近設的陣法越來越難了，數量也越來越多了，以前我還能解開六道，現在就只能解開三道了……唉。”

饕水水為生活所迫，發出一聲沉重的嘆息。

浮西西和它正往院子外走，正想安慰它兩句呢，卻在下一秒差點被急剎車停住腳的饕水水絆倒。

浮西西當場抱着自己的大爐鼎轉了個圈。

她好不容易穩住重心，才氣急敗壞地罵道：“饕水水你幹嘛停下啊！我的鍋很沉……”

浮西西一邊說一邊擡頭，猝不及防地看見了正前方的身影，然後默默地閉上了嘴。

西埼玉站在院子門前，冷冷一笑：“西扣扣是誰？”

浮西西：……

西埼玉簡直要氣死了，雖然他小氣又記仇，可他從來都不摳門！！！有人說過他睚眦必報，有人說他是奸商，有人說他屠殺長生宗宗門上下可謂喪心病狂……可是說他摳門，這還是頭一次！！

這兩個禍害居然膽敢私下給他取這麽難聽的外號！！西埼玉頂着兩個因為睡眠不足的黑眼圈，氣得手都在顫抖。

西埼玉面若冰霜，臉色漆黑如墨，最關鍵的是，他手裏此刻拿着一把亮閃閃的雙刃長刀。

拖饕水水的福，浮西西這還是第一次見到西埼玉的本命法寶。她只瞧上一眼便不敢瞧了，怕死，不過雖然她沒碰過，卻覺得這刀一定很快。

至少切她和饕水水肯定沒話說，一刀一個小朋友。

浮西西想了想，艱難的用胳膊肘把自己的面巾給拉上去了一點，恨不得把自己整個頭都給蒙住，這樣西埼玉說不定就不認識自己了。

想到這，她忍不住用眼尾餘光瞅了眼一臉懵逼的饕水水，發現對方不知何時居然把面巾給拉下來了，殺人放火居家必備的神秘黑色面罩硬生生變成了圍兜。

浮西西心想，饕水水這也太蠢了。這下好了，想賴賬都沒法賴賬。

鑒于此刻氣氛太嚴肅，場景過于尴尬，以及西埼玉眼中的殺氣太濃，浮西西和饕水水都低頭裝死，沒一個敢說話。

西埼玉聲音沉了幾分，一字字問道：“西扣扣是誰？”

說這句話時，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浮西西。

浮西西一臉懵逼：……？？？神經病啊！你看我幹嘛啊？說話的是饕水水啊！

浮西西默默地把面巾又往上拉了拉。她覺得不應該啊，自己都戴了面巾了，怎麽西埼玉還是一眼認出自己了？

這面巾還是她花了一塊靈石從城主府門口那個小攤販那裏買的呢！怎麽這麽不靠譜啊。

浮西西繼續裝死，西埼玉不得不喊道：“浮西西，問你呢。”

浮西西：……我他媽的。

她咽了口口水，正思考自己待會兒會被砍成幾塊的時候，忽然急中生智。

她用胳膊肘推了把呆若木雞的饕水水，底氣略微不足的小聲說道：“對啊，饕水水，西城主問你話呢，西扣扣是誰啊？”

饕水水瞳孔地震：……？？？

它剛剛還在暗自慶幸這次背鍋遭殃的是浮西西，結果下一秒自己便被推出來了，頓時愣住了。

你媽的，塑料友誼崩的這麽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