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二合一]
在學堂上學的時候, 浮西西也不忘修煉,自從拿到那五顆蓮子後,她便服用了其中的一顆。九轉青蓮不同凡響, 入口的那一霎那,浮西西立時感到了一股浩然的綠靈之氣如同炸裂開來, 鋪天蓋地的綠色靈氣占據了識海,排山倒海在茫茫海面彌漫,
服用了這枚蓮子後,浮西西立時進入坐定狀态。為了吸收蓮子帶來的綠靈之氣, 她甚至無法停止修煉,只能順着綠靈之氣沖擊元嬰後期。
幸好浮西西是在後山服用蓮子,身邊滿是靈植。在她與體內的綠靈之氣對抗時, 她四周的靈草感受到了她體內散發的靈氣, 也不由自主地猛地生長,且都依戀的試圖靠浮西西更近,甚至挪動枝葉和藤蔓,想要爬到對方身上。
等浮西西從這次坐定狀态離去時,已經是三月後。而她也都被周遭的靈草包裹, 與周遭環境融為一體。
浮西西拍了拍纏繞在自己臉上的綠藤,對方依依不舍地離開。她伸了個懶腰, 發現自己的修為已經到了元嬰後期,離化神只有一線之遙。而蓮子帶來的綠靈之氣還沒有被完全吸收鞏固。
想了想,浮西西收起了蓮子,決定等自己穩固了修為後再沖擊化神。
三月沒有去上學, 浮西西丁字班的同學都換了一批,不過那位喜歡找她問東問西的小修士還悶悶不樂地呆在裏面。
等浮西西來了,他又很快黏上來, 雙手捂嘴驚訝道:“浮師姐,你竟然逃學了三個月!三個月不見,你居然還是會炸爐!”
浮西西回憶了一番學堂的免費飯菜:……我忍。
浮西西的忍耐是值得的,有了經驗老道的修士細心教導,她的控爐水平有了顯著提高,如今已經能煉制出下品法寶和五階丹藥了。
漸漸的,她和饕水水慢慢地愛上了學堂,因為這裏夥食免費。而且雖然仙界的人都很聰明,但是長老上課講授的方法卻非常樸實,至少再也不會發生林洛生曾經“靠感覺”的事情了。
可惜學堂也不能讓她無休止的呆下去,當浮西西能夠煉制出上品法寶,不再炸爐後,授課長老便麻利地宣布浮西西可以參加最近一批的結業考試,只要考試通過,她便能從學堂中畢業了。
事實上雲華宗也怕了饕水水的飯量了,他們已經私下開會讨論過了,即使浮西西沒有通過考試,想要繼續賴在學堂蹭飯,他們也要把她強制畢業。
學堂的學業考試主要考查修士的實戰、陣法以及煉器、丹藥、畫符。
浮西西如今已非吳下阿蒙,對結業考試很有信心。雲華宗對待年輕修士的學習十分看重,為了以防有人作弊,甚至還有執法堂的修士來巡邏監督。
浮西西考試那天,來的恰好便是那名跟浮西西有舊怨的執法長老。如今已經過去了一年左右,對方看上去卻和當初在道場時沒有絲毫變化,壯實如一座小山,臉上頂着一堆粗糙的絡腮胡,将他的臉遮得嚴嚴實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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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見到浮西西後便哼了一聲,随後誰也不看,小山一般的身子站到了浮西西身前。他雙手抱胸,甕聲甕氣地說:“我會一直看着你!你不要有什麽小動作!”
他現在都還記得當初自己被林洛生三言兩語氣到吐血的時候,以己推人,他覺得按照林洛生那種溺愛徒弟的教育方式,浮西西就算現在沒長歪以後也會變歪。
浮西西擡起頭,說:“你能過去一點嗎?擋住光了。”
執法長老瞪大銅陵一般的眼睛,他看了眼自己的體型,最後心虛地往旁邊挪了挪,咳嗽一聲強調,故意粗聲粗氣地質問道:“你話那麽多,是不是想作弊?”
聽到執法長老的質問後,浮西西麻利地站起身,爽快道:“我不想作弊,我連考試都不想考。”
浮西西反正也不是很想畢業。她最近在學堂上課,沒空搭理饕水水,饕水水居然學會了自力更生,天天自己找飯吃,為浮西西省下了一大筆靈石。
當初浮西西來學堂學煉器便是為了賺靈石,而她賺靈石卻是為了養活自己和饕水水那個飯桶,如今她來了學堂後居然不用養饕水水了,完全省去了賺錢的步驟,直接實現了最終目标。
所以浮西西一點都不想離開學堂。
她舒服地伸了個懶腰,說:“進學堂的感覺就像回家了一樣,在學堂裏的感覺比在家裏感覺好多了!學堂裏面個個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還能幫忙一起養饕水水,我超喜歡裏面的!”
說到這個浮西西就一肚子氣,雲華宗的人以為饕水水是林洛生的契約靈獸,所以最初都是承諾的會照顧饕水水,負責對方的一日三餐,結果這群修士自從見識到了饕水水的飯量後,就閉口不提。
每當浮西西被生活的重擔壓跨時,她便忍不住想要問問這群長老能不能實現當初的諾言,結果一個個要不是跑得飛快,要不就擡頭望天低首看地,東拉西扯就是不接話。
甚至是這群人讓她來學堂上課,都只肯包她一個人的飯,饕水水的被排除在外,搞得對方只能自己到處覓食。
浮西西都無語了。
執法長老目瞪口呆,一旁的其他長老當即崩潰,急急忙忙按住浮西西,勸道:“不行!你都報名了!你今天一定得考完試然後畢業!!”
當初便是浮西西不想考試,他們花了許多精力,好不容易才成功勸她參加結業考試,結果現在被什麽都不知道的執法長老給毀了。
負責學堂的長老三兩下把一臉懵逼的執法長老給踢走了,繼續對浮西西勸道:“你不是想要去集市買法寶和丹藥嗎?如今以你的水平,肯定能輕易賣出法寶!你要是繼續在學堂呆着,每天沒有時間煉制法寶和去集市擺攤……”
說到這學堂長老就一肚子氣,也不知道是哪個傻逼當初出的主意,說讓浮西西來學堂學習,結果請神容易送神難,浮西西一直堅持到她能煉制出高階法寶後才肯參加結業考試。
其實浮西西倒也沒什麽,主要問題出在那只饕餮和雲風獸身上。
浮西西每天在學堂上課,那只饕餮沒人管後,便成天去膳食堂偷飯吃,把膳食堂儲存的靈米靈菜全都偷吃光了,而那只看上去軟綿綿,乖乖巧巧的雲風獸便躲在門口替它望風!
不僅如此,饕餮最近大約是餓極了,成天就蹲在山峰,對着路過的修士和靈獸流口水。一時之間,衆人甚至分不清它想吃的到底是靈獸還是修士!畢竟前段時間浮西西還說這饕餮啥都吃,一口一個小朋友還不吐骨頭!
大家都怕得要命,雲華宗的修士人人自危,卻又以為饕餮是林洛生的契約靈獸,不敢打殺了它,只能紛紛避開。現在大家一心期盼浮西西趕緊畢業,好回去管管饕餮。
在見識到了饕水水的飯量後,大家對林長老都生出了一種深深的佩服和敬畏,覺得這個世界上果然只有渡劫大能才能養得起這種敗家精吧。
實際上真正的主人.浮西西:……
最終還是陳昌前聯合雲華宗幾名長老,外加陳明德私下打探一番後,大家才了解到了浮西西樸實的擺攤賣法器夢想。幾位長老找了名下徒弟當托,專門去找浮西西買了幾次法寶,外加一堆鼓勵,浮西西這才重新振作,決定去集市擺攤。
而現在,幾位長老做的一切差點讓執法長老毀了,學堂長老差點沒被氣死。她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才重新說動浮西西參加考試。
浮西西其實也知道大家的心思,她覺得學堂長老也說的對,她每天什麽都不做就呆在學堂裏面混日子,也太浪費時間了,她手中握着九轉金蓮的蓮子,如今修為已經穩固,自然該沖擊化神了。
最主要是,浮西西自己也不好意思繼續賴在這裏了。
她前段時間一心煉器,根本沒空搭理饕水水,只知道對方和小白雲最近在搗鼓什麽。她以為對方是長進了知道自己獵殺妖獸了,沒想到是兩個狼狽為奸,成天四處偷吃的。
浮西西在學堂上了課,也算是受了雲華宗的恩惠,自然也沒辦法心安理得地看着對自己有恩的修士因為這件事焦頭爛額。
想起這其中的彎彎繞繞,浮西西對一旁的執法長老哼了一聲,随後便端正坐下參加考試。執法長老被同事罵了一通,如今也不敢繼續鬧騰作妖了,而是老老實實站到了浮西西不遠處,當一個人型柱子。
最先考的幾門功課是陣法煉器和丹藥,浮西西都輕松通過了,只剩下最後一門符咒。
符咒考試要求修士在規定時間內畫出長老規定的特定十幾種符咒,并且品質最低不得低于中品。
浮西西看了眼此次要求修士畫出的符咒名單,發現裏面居然有自己最擅長的明火符。她當即決定把這個符咒留到最後畫。
她認認真真地畫完了最後一張符咒,停下筆準備放松一下。
就在這時,坐在她旁邊的一名年輕男修忽然擱下靈筆,對自己身後的那名女修說道:“你能離我遠點嗎?”
女修一臉懵逼:“為什麽?”
男修神情淡定:“我認為作為曾經的未婚夫妻,我很愛我新的未婚妻,我們應當保持一段距離。”
女修愣了一下,估計也是個狠人,二話不說直接扯着對方頭發打了起來。
浮西西慢慢地張大嘴巴。
然後下一秒,她抱頭喊道:“我的明火符!!!”
只見正在互撓的兩名修士其中一人抓起四周的東西就往對方臉上扔,其中一張便是浮西西畫的明火符。
執法長老正慌忙上去試圖攔住對方,結果恰好撞上點燃的明火符。下一秒,他連胡子帶眉毛和頭發,全沒了。
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執法長老目瞪口呆地摸了摸自己的光禿禿的臉,神情呆滞,眼神中還透露出幾分絕望和不可置信。
浮西西笑了出聲。
下午。
浮西西一臉沮喪地走出執法堂外,嘟囔道:“憑什麽啊?我就看個熱鬧而已,幹嘛罰我。就因我我笑地最大聲嗎?可是沒有眉毛和胡子的執法長老看上去真的很搞笑啊。”
她嘆了聲氣,抱緊自己的結業證往外走去。
最過分的便是她都沒有完成畫符,學堂長老居然還是把結業證發給了她,就非常離譜。
等了一會兒。執法堂外陸陸續續來了六七名人,均是犯了事被處罰的修士。早上打起來的那兩名修士也在裏面,現在正滿臉傷的互相盯着對方,看樣子是準備随時再打一架,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仇什麽怨。
浮西西悄悄離他們遠了點,決定待會兒分組時一定不要和他們一組。她剛才已經被牽連了一次,這次可絕不能再同一個坑裏跌倒兩次。
浮西西她們的處罰是巡視雲華宗附近的靈脈。雲華宗宗門下方有數條靈脈,這些靈脈是雲華宗根基所在,其中有的靈脈橫跨仙遙洲,有的則只有一小段,錯綜複雜。
一般而言,有靈脈的地方普通修士并不能前去。但是雲華宗會定期派修士去檢查和巡邏,防止意外。
浮西西一聽跟靈脈有關,立刻便激動起來,小心思一個接一個。
靈脈的附近肯定有很多靈石吧!她巡視的時候,可以自己悄悄撿幾塊靈石啊!
此次被處罰的人共有六人,他們的任務便是巡視雲華宗底下最偏遠和寬闊的靈脈,因為位置甚大,所以大家決定分成小組各自行事,早點完成任務早點回家。
除了浮西西和新加入的兩名修士是今天加入,其他三人都已經熟悉了,再提出分組後便自成一組。浮西西嫌棄地看了眼時刻準備再打一架的兩名修士,當即舉手表示自己要一個人一組。
她可是準備去撿靈石呢,怎麽可以和別人一組。
見此其他人也沒什麽意義。浮西西看了靈脈的地圖後,非常有心計地選了最偏僻孤寂的地方巡視。
雖然這片地方看起來要比另外兩片地方大很多,巡視起來肯定要累許多,但這裏肯定沒人,正方便她動作。
等浮西西興沖沖地帶着饕水水去了靈脈的地方後,當場便傻了。因為靈脈在很深的地下,普通修士根本挖不倒,而靈脈所在的地方也只是樹木長得比其他地方濃密些罷了。
浮西西這才發現自己被坑了,怪不得她說要自己一個人一組,且選了這個地方後,其他人看向她的眼神都欲言又止,原來大家早就知道她的小心思了,只不過沒有點明。
沒有便宜可占,浮西西巡視靈脈的興趣大大下降。
她帶着饕水水百無聊賴地順着靈脈的方向走去,手裏拿着一根柳條,時不時甩一甩身邊的草木。
可是她選的這片地方太大了,浮西西轉了一個時辰後,便決定睡一覺,等醒來再繼續巡視。
而等她一覺睡醒,天色已經暗了,其他幾人都巡視完走了。
浮西西因為自身特性,親和靈植的她睡着後融入了周圍環境,四周的草木紛紛攀爬纏繞在她身上,将她包裹掩埋,而浮西西的呼吸也漸漸平緩,與靈融入一體。遠遠望去,路過的修士若不是不用神識仔細查看,根本都發現不了她。
饕水水則縮在浮西西懷裏,也一同藏在其中。
浮西西一覺睡醒後,先是茫然地揉揉眼看了看天色,随後便安靜躺在草木之衆,猶豫自己是現在回家,還是巡視完再回家。
就在這時,四周斷斷續續地傳來了其他人說話的聲音,對方離他們的距離并不算近,只不過因為浮西西天然親和靈植,現下靈植纏繞在她身上,她的五感被加強了。
“蒼術,你今天怎麽約我來這裏……這裏好黑,我想回辰月峰了。”女修嬌聲抱怨斷斷續續在寂靜的林間響起。
浮西西一聽,樂了,發現居然是熟人。現在正在說話的便是陳惟馨。
浮西西前不久閉關沖擊元嬰中期,加上最近在學堂,已經數月沒有見到陳惟馨和陳明德兄妹了。她正猶豫要不要出去相見時,便聽到另一名男子的聲音:“我喜歡這裏。”
浮西西聽後也不急着出去了,這陳惟馨明顯是在跟情人幽會,自己出去幹嘛。
陳惟馨抱怨道:“也不知道為什麽,前段時間開始你就喜歡這些奇奇怪怪的地方了。我們是未婚夫妻,祖父都說等門派大比後便讓我們成婚,為什麽你和我見面非得偷偷摸摸。”
浮西西偷過草木的縫隙望向這對未婚夫妻,但因為太遠了,她又不想用神識查看驚動對方,便只能隐隐約約地看見陳惟馨抱着一名年輕男修的手臂。
她說:“你找我什麽事?”
浮西西沒心情聽小情人說話,便繼續閉目養神了。過了一會兒,陳惟馨他們的聲音再次斷斷續續傳來。
“你太天真了,居然因為這種事放棄做林長老的弟子……你到底什麽時候能成熟些。”
“我是去讨公道,輸了也是技不如人,你幹嘛兇我?”
浮西西眨了眨眼,沒想到居然還是因為自己的事情。
饕水水這時也醒了,浮西西正準備跟它吐槽呢,便聽到一道似女聲的悶哼。
出于多年被追殺死裏逃生的經驗,浮西西下意識的沒有說話,且瞬間捂住了饕水水的口鼻。
四周一片安靜。
四周的草木都停止了搖動,也不再纏着浮西西,而是小心地試圖遮住藏在下方的浮西西。
透過縫隙,浮西西發現,夜更暗了,四周的陰影更黑了。
忽然,浮西西發現,地上樹木的漆黑的影子正如同漆黑的墨水般緩緩流淌。那并不是所謂的影子,而是一種覆蓋在地面的東西。
它在流淌,在排查,在尋找。
睡眼朦胧的饕水水的瞬間瞪大眼睛,毛發倒立。身為兇獸的它根本生不出絲毫反抗之心,瑟瑟發抖地躲在浮西西懷中。
浮西西更是毛骨悚然,她知道絕對是對方發現了什麽,否則對最先解決的不應該是陳惟馨,而是躲在暗中,更具有威脅的自己!
回想剛才,應當是在饕水水醒來後,呼吸和周遭草木不同後開始!對方才發現了異常,而他現在正在尋找浮西西!
在發現不對後,浮西西以極其緩慢的速度,捏住了離自己最近的枝葉。靈植不敢回應她,只是用同樣遲緩的速度将她遮掩,試圖借此躲過黑影的排查。
浮西西已經是元嬰後期,離化神只有一步之遙。以她的實力,對上仙界化神中期的修士都有一戰之力。
可此時她卻只覺得徹骨的寒冷,和莫名的恐懼。
她甚至預感到,如果自己此時試圖進入林洛生的芥子秘境,迎來的只有失敗和死亡一個結局。
那是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警告和直覺,死亡的威脅在咆哮着叫她飛速逃跑,她的理智卻站在一旁,以輕到可以忽略的聲音告訴她:“冷靜,不要被發現,不要試圖逃跑,藏住自己。”
就在這時,數百裏外另一個方向的靈植故意發出一聲響動,即将覆蓋至浮西西他們上方的黑影停滞片刻,随後以極快的速度褪去,朝着那個方向飛撲而去。
浮西西眼睜睜地看着頭頂的黑影離去,甚至不敢呼吸。她和饕水水又在原地等候許久,直到靈植觸碰了一下浮西西的手指,驚慌地告訴她那人已經離去千裏之外了,她才立刻從草木之中爬出來。
死裏逃之後,浮西西毫不猶豫地帶着饕水水朝着青玉峰的方向狂奔離去,森林裏的所有靈植都在尖叫着叫她逃快一點,再快一點。
饕水水第一次離死亡如此近,渾身都在哆嗦。它趴在浮西西懷裏縮成一團,磕磕絆絆地提醒說:“人參精,芥子秘境。”
浮西西剛剛被靈植提醒,咬着牙道:“這裏有他的規則之力,我們進不去。”
凡是修為達到渡劫期,即将飛升的大能,無一不是天道寵兒。他們在各自的道途中領悟了自己的道,以及自己的規則,規則有空間有時間,它更相當于一種限制,對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所有生物的限制。
如今在別人的規則之下,林洛生的芥子秘境一旦波動,浮西西便會引起對方的注意力,然後被絞殺。
浮西西不知道那人的規則覆蓋有多遠,但青玉峰屬于林洛生,那裏是他的道場。只有到了那裏,她和饕水水才算真正的安全。
不知為何,當浮西西逃走時,她抱緊渾身顫抖不止的饕水水,鬼使神差地往陳惟馨的方向看了一眼,卻詭異的發現地上的屍體并不是陳惟馨!而是那具男修!
浮西西瞬間汗毛倒立。
她和饕水水明明聽到的是陳惟馨的慘叫,地上為什麽留下的确實那個男修的屍體?
陳惟馨呢?她是死了還是活了?
那黑影已經領悟自己的道,修為絕對在渡劫以上,浮西西自己都沒把握能逃脫,陳惟馨絕對不可能逃掉!
浮西西越想越頭皮發麻,她再也不敢深想,而是加快了速度,帶着饕水水從另一個方向離去。走前她跟四周草木下了命令,讓它們将自己在此停留的一切蹤跡掩蓋!
數十分鐘後,浮西西和饕水水呆地地方瞬間出現了另一個身影,正是陳惟馨!
她臉上蒼白,神情懶散,唯獨眼中多了幾分不屬于她的戾氣。
盡管這裏已經被草木恢複原狀。她卻直直地看向浮西西和饕水水當初停留掩藏的位置,目光陰沉,神情不明。
直到回到青玉峰後,浮西西才松了口氣。她現在唯一慶幸的便是當時她今天沒有帶小白雲,否則當時一個沒好,說不定他們早就被發現了。
盡管整座青玉峰都被林洛生布下了陣法,但這個夜裏,浮西西依然沒敢留在宮殿,而是帶着饕水水小白雲進了秘境休息。
夜晚她翻來覆去許久,即使後來睡着了,夢裏也是無限回到了自己和饕水水躲在草木之下,眼睜睜地看着黑影襲來的畫面。
浮西西不知道自己是否被盯上了,但對方讓她頭皮發麻,坐立難安。第二日一大早,她便去詢問了其他幾位和自己一同被懲罰的修士,随後假裝不經意地洩漏自己昨天并沒有巡視那片靈脈,而是早早就離開了。
為此她在青玉峰時便和饕水水對口供,确認他們沒有露出絲毫馬腳。
其他幾名修士還不知道浮西西為什麽不打自招時,眉毛胡子全沒了執法長老就從浮西西身後跳了出來。
他顫抖地指着浮西西,說:“你!你!簡直是!”
浮西西昨夜與死亡插肩而過,如今看着自己的老仇人——小山一樣的執法長老,居然久違地感覺到了親切!!
執法長老看着她眼裏的光,嘴裏斥責的話忽然說不出來了,這人參精忽然轉性了?
他正猶豫自己接下來的斥責要不要說出口時,浮西西身後卻響起另一道嬌軟的女聲。
“浮師姐,原來你在這裏。”
浮西西瞬間身體僵硬。這聲音她昨晚夢裏出現了無數次,做夢都忘不掉!
她轉過身去,只見陳惟馨正站在她身後。
陳惟馨目光溫柔,輕輕地說:“我找了你好久。”
她這句話在其他人耳中平常稀松,但浮西西聽後卻覺得意味深長,這人肯定是發現自己了!
浮西西來時想好了自己要如何掩蓋自己的痕跡,也想好了若是陳惟馨找上門來後,自己該如何虛與委蛇。
可現在,自己卻只想離這人遠點。
在高階修士眼裏,低階修士命如蝼蟻。當初林洛生身為虛無修士,便可輕易取百裏外的化神修士的首級。由此可見高階修士和低階修士之間的鴻溝有多大!
浮西西現在才元嬰後期,這人不知是誰,但修為卻應當在渡劫期左右!自己在對方面前,就跟個西瓜一樣,一刀就沒了!
陳惟馨似乎沒有注意到浮西西的異常,而是用和平常無異的語氣問了大家有沒有在靈脈附近見過她的未婚夫,她昨夜未去,今日便見不到對方了。
浮西西不動聲色地往後縮,想把自己藏在塊頭很大的執法長老身後。
就在浮西西努力想把自己藏起來時,陳惟馨卻忽然出聲重新叫住了她。
她漆黑的眼眸直直望向浮西西,細聲細氣道:“浮師姐,你見過我嗎?”
見過我嗎?
是見過眼前這披着陳惟馨殼子的怪物,還是見過真正死去的陳惟馨?
浮西西對上陳惟馨的的雙眸後,只覺得渾身發涼。她的神府猛地傳來一陣強烈的刺痛,有人想要闖入她的神識!
她識海深處的小嫩芽頓時發出尖利的慘叫,識海上方安靜悠閑的綠霧霎時化作滔天牆壁,擋在不懷好意的入侵者面前。
浮西西的神魂仿佛被千萬根針刺穿,似乎有人想要在其中留下什麽東西。
就在這時,她手腕上那道林洛生留下的青蓮發出強烈的光芒,芥子秘境的通道被打開,青色的劍氣從虛空中而來,浩然劍氣擋在浮西西身前,直直朝着前方所有不懷好意的妖魔劈去。
這一劍飛沙走石,天地色變,幾百裏外的山峰甚至被劈斷,在場的所有修士都飛出數百米,口吐鮮血倒在地上。
而劍氣的目标,正前方的陳惟馨卻躲了過去。
所有人都被這場變故弄驚訝了,詢問和質疑以及怒吼在四周響起,很多人甚至沒明白發生了什麽,只見到一道劍氣憑空出現,毀了一座山峰。
陳惟馨剛剛躲過了一道渡劫大能修士的劍氣,看上去卻輕輕松松,甚至連表情都沒有絲毫變化。
她忽略了周圍喧嚣争執的聲音,目标明确地慢慢走至浮西西面前。當她與浮西西擦肩而過時,忽然輕笑一聲,道:“保守秘密的人才能活下去哦。”
這句話并不是陳惟馨的聲音,而是一道陰柔的男聲!而圍觀在場吵鬧不休的衆人,竟然沒有一個人聽見了這句話!
浮西西深深吸了口氣,一言不發。她臉色蒼白,手掌緊握,手心裏已經有汗了。
在此之前,她原本打算魚死網破,将這件事告訴陳昌前等人,可現在她卻選擇将此事藏在心中。
她不知道此時的陳惟馨是人是魔,只知道對方的實力不在林洛生之下,甚至超過了林洛生,才能如此輕松的躲過那道青蓮劍氣。
這是陰謀,但卻已經不是浮西西能夠管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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