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初遇

“少主少主!承柒宗宗主又來了。”

身着白衣宗服,腰間別着白劍的小弟子,一臉無奈對蘇玄青禀報。

蘇玄青是仙門盟主獨子,生來天賦極高。小小年紀,仙法卓絕,被他爹視為掌中珍寶,藏在深宗之中,悉心培養。

他生得一副好樣貌,杏花眼中半含水光,任誰見了都挪不開眼。

“這是來第幾次了?”他帶着厭煩,把手裏青草扔下,腳邊毛茸茸的小兔子紛紛過來搶食。

蘇玄青轉過身來,初春薄透的微光,将這人吹彈可破的肌膚,抹上一層聖光。

小弟子雖然是蘇玄青長期貼身侍候着,可每天他都會感嘆上天對少主的偏袒。

這世間,他就沒瞧見過比蘇玄青更好看的人。

“少主,那您今天見不見承柒宗宗主?”小弟子恭敬問着。

蘇玄青寬大如雲流動的袖子晃了晃,秀美奪目,他嘆氣,“見,不見我爹便要數落我沒規矩。”

小弟子:“那我這就去通傳。”

“好。”蘇玄青看着小弟子離開背影,哼了一聲,“爹,我是懶得應付整日糾纏我的人了。天大地大,山河壯麗,您不能把我一直養在宗門,天天讓我在各大門派裏選道侶。他們哪個對我是真心?只不過都惦記着将來能接任仙門盟主位置才對我這般虛情假意。孩兒不孝,我走了!”

他一邊說着,一邊用兔子們掉落的細毛組成這些文字,朝着一個方向飄去。

蘇玄青長這麽大,從來沒下過山。

他爹總說,他只需要好好在宗門裏修煉就是了。

他除了參加過各大仙門的比武大賽,從來未提劍上過戰場。

人族妖族多年積怨,大戰小戰不斷,蘇玄青也想出一份力。

不然他次次比武得了第一有何用?

只為聽聽別人的稱贊?

他不要,他長大了。蘇玄青可不想一輩子沒見過世間景色,還要找個不喜歡但家世相配的仙門後生成親,碌碌無為一輩子。

他知道他爹什麽意思,就是想找個上門兒婿,将來接承他們玄虛宗,繼續把自己保護起來。

“我真的那麽需要保護嗎?”蘇玄青漂亮的紅唇微微撅起,心中不滿。

他推開玄虛宗大門,對守門弟子睜眼瞎說,“我去後山練劍。”

“是。”兩位弟子并不懷疑。

到了後山,蘇玄青把腰間別着的玉佩摘下,挂在花苞滿滿的杏花枝上。

這是玄虛宗入宗靈玉,可以通過這玉佩找到弟子們的所在之地。

蘇玄青要是想在外邊玩得開心,就不能讓宗門任何一個找到他。

“爹,我要證明給你看,我這一身本事不是用來在宗門游手好閑,被人背後說閑話的。別讓我遇到妖王,我一準兒拎着他的屍體,回來見您!”少宗主把下巴揚的的老高。

說完,杏花苞抽出無數細絲,把這些話組成文字,飄向他爹蘇問雪的那座山巅。

他爹現在閉關呢,除了他有權利進入那片結界,宗門任何人不敢擅自打擾,也沒能力侵入。

回頭等蘇問雪出關後,就能看見兔子毛和杏花苞恭候的兩份口述內容了。

做完這一切,毫無出門經驗的蘇玄青,帶着一身年輕氣盛,身無分文,沒有幹糧,不帶衣衫,興沖沖踏劍離開了。

“外邊的天,都比玄虛宗的好看!”在深山宗門悶了二十年的他,像只脫了缰的野馬,沒有目的亂轉,心情大好。

任何東西在他眼裏都是新鮮的。

原來宗門之外的人,不都是會飛的,也不用穿一模一樣的宗服,他們沒有劍,牽着牛,在土地裏來回走。

他看了一會明白了,在耕種。

這樣未免太費時間,在玄虛宗,幾個弟子仙法一出,地就被耕好了,種子和水也是自己動。

他覺得這些人好辛苦,白皙長指一點,流光靈力鋪下,那些人眼前大片大片的田地瞬間就被耕種完畢,登時讓他們吓得驚慌逃竄起來!

蘇玄青大聲解釋:“你們跑什麽?我們玄虛宗都是這般種地的!”

“玄虛宗?”一個老農聽到這個名字,立馬放下心來,“原來是玄虛宗的弟子,實在是太感謝了,您這一下子,解決了我們至少七八天要幹的活計。”

“所以你們一定要送子孫去玄虛宗學仙法。”他不忘給宗門招攬弟子。

“是是是,學學仙法不光強身健體,還能吓一吓那些貪得無厭的妖族!”

“這有妖族入侵?”蘇玄青出來是幹嘛的?玩樂排第二,首要任務就是找妖滅妖!

他抱胸,自信說道:“我保護你們!”

“那可好!”一位憨厚老農笑,“不過早春時節,妖們會安生許多。”

“為何?”蘇玄青不懂。

他在玄虛宗裏也聽老爹說過,冬過春始,薄雪複雨之時,是與妖族交戰最少的季節。

“因為,妖大多是動物成了氣候,它們到了這個季節,是情期。”

“情期?”蘇玄青似懂非懂。

“就是動物需要交合的時節。”老農用更好懂的方式告訴他。

“嗷,我懂了!”

“我聽過不止一個仙門的人來幫我們除妖時候說過,每年這個時節,是妖族最薄弱的時候。”老農又說。

“那各大仙門為何不在這個大好時機,把妖族一網打盡?”蘇玄青不懂。

“你呀,你是不是在仙門的時間尚短,怎麽什麽都不清楚?”老農說,“因為妖族最薄弱的時候,妖氣也很淡,而且它們會藏起來,不好找。待情期過後,再出來興風作浪。各大仙門不知曉它們藏身何處啊!”

“這麽狡猾!”怪不得老爹天天罵妖族不夠光明磊落。

“看着吧,我一定要把妖族的藏身之地挖出來!”蘇玄青揚起下巴,跟老農揮手。

“我們都盼着這一天呢!”老農也對着踏劍離去的蘇玄青揮手。

轉而,他憨厚的臉上笑意消失,嘀咕着:“我們妖怎麽了?非要把我們挖出來趕盡殺絕,修煉幾百年才有個人形,安安生生種個地我們惹誰了?”

一旁的妻子拍拍他,安撫着,“我們還算好,至少有個人形,妖氣也可以混在人群中被淡化,做個人窮點也好過做個動物被人們獵殺吃掉強。”

“對,知足常樂。”不過老農還是搖搖頭,嘆氣,“你說咱們同族,為何一定要與人族争高低?我們辛苦修煉做人是為了能夠活着,可它們圖什麽?整日和人族開戰,搞得兩敗俱傷。”

“妖尊一番用心良苦,你怎麽不懂?”老婦人看了看眼前的莊稼地,露出滿足笑容,“妖尊呀,是不想妖族一直被人族欺淩。在修仙者的眼裏,是妖,通通都殺了。可是我們這些安分守己,只是為了避免不被人當成飯的妖,不該死。妖尊便是想把人族都殺了,讓妖族沒有任何生命之危。”

“唉,難吶!妖族換了幾個妖尊了?咱們兩族,打了幾千年了,沒完沒了。  ”老農不再說什麽,牽着牛拉着妻子的手,往家裏走。

不管是人是妖,活在當下,平安是福。

蘇玄青依舊漫無目的禦劍飛行,由于玄虛宗藏匿與世隔絕之地,他飛了很久眼前依舊是峰巒疊翠,長河漫野。

偶爾有幾個不與外界相通的小村子,人煙稀少。

飛得久了,便覺得無聊,其實玄虛宗足夠大,他在外邊飛來飛去,好像景色也沒什麽差別。

嬌生慣養的小少爺突然就想回去躺在床上吃栗子糕。

“咦?哪裏有血腥味?”蘇玄青對血氣十分靈敏,打道回府的思緒被吸引走了。

他辨別氣味,腳尖點了一下寶劍,朝着血氣方向飛入一片白霧之中。

穿過濃霧,眼前出現望不到頭的深林,安靜的出奇。

沒有任何生機。

血氣從深處傳來。

蘇玄青提着劍,踩着小碎步朝前搜尋。

不知道是受了傷的小獸還是迷了路的樵夫被困于此。

被保護得太好的少宗主,沒有危機意識,只是謹遵老爹教誨,要鋤強扶弱,幫助有需要之人。

深林之中豁然開朗,一片翠黃草芽之地出現,染着血點斑斑。

早春的風,料峭夾雪,凍得人指尖發涼。

蘇玄青這才意識到,自己應該把裘衣穿着才是。

“嗯……”一聲清淺難隐之音,從一塊半人高的黑石後邊傳來。

聽起來似乎很難受,不對,好像,不光是難受。

不知為何,蘇玄青莫名覺得這聲音,讓他臉色發羞。

他一點一點靠近黑石。

“誰?”警惕聲猶如驚弓之鳥傳來。

“別怕!”蘇玄青趴在黑石上,俯視跪坐在冰涼草地上的人。

四目相對,蘇玄青心中便是一驚。

這人眉眼深邃,俊美異常,不似凡人。

只是他臉色慘白,唇角淌血,披着一件破口頗多還挂着血珠的玄色披風,狼狽可憐。

“你受傷了?”蘇玄青趕緊繞過黑石,關切看着男子。

“你?”男子扶黑石站起來,輕微搖晃,似乎是腿腳不太方便。這麽冷的天,額上竟然因為一個簡單起身的動作,出了細密的汗珠子。

啧,這種弱美人,真是惹人生憐。

蘇玄青看得有些發癡。

褚雲滿眼戒備,自己現在處于情期,妖力基本蕩然無存,無力自保。

蘇玄青雖穿的不是玄虛宗服,但他認得那柄劍上,玄虛宗宗徽。

難道今天就是他妖界之主的死期?

褚雲不甘心,眼中戾氣陡升。

“我聞着血氣尋到這裏,你那麽兇幹嘛?”在宗門裏,誰敢瞪少主?

“喂!你長得這麽好看,我看上你了。以後,你便是我的人了,知道嗎?”蘇玄青驕橫。

褚雲緊了緊雙腿,又順着黑石滑下去,癱坐地上,冷傲垂目,努力壓制情期帶來的不适,不再理會蘇玄青。

看來應是玄虛宗無名小輩,沒有和妖族對打過。不然,怎會不認得他堂堂妖尊。

今年的情期太過兇猛,導致褚雲妖力全無,設立的結界消失了,才會被一個喽啰發現。

“滾。”褚雲冷冷。

蘇玄青:“?”

有脾氣!

嗯~

他就喜歡折硬花!

作者有話說:

下本寫:《貓貓魔尊撿了條傻龍崽崽》

貓貓睡醒一覺,發現自己穿成了一本小說裏,叫司徒妄雪的炮灰魔尊。

完了,他變成人了,好像還很危險。

一群仙氣淩淩的修仙者,舉劍怒視,逼着他跳了崖。

結果,他在崖底看到一條和泥鳅差不多大的小龍。

除了很弱,還很傻。

不管貓貓問什麽,他只說一句話——

“飯飯,餓餓……”

貓貓心一軟,決定帶着小累贅隐居。

可這龍吃普通食物吃不飽,他就去偷仙尊庭院裏的仙果。結果被仙尊察覺,他驚訝魔尊竟然未死,準備殺之。

卻不料挂在貓貓劍上,只會吃的傻泥鳅瞬間爆起,巨龍遮天,将仙尊死死壓制。

貓貓驚喜感動,龍崽崽沒白養,平時看見老鼠吓得嗷嗷叫,今天崛起了!

龍盯着滿目詫異的仙尊,氣呼呼開口:“搶我飯飯,打你!”

貓貓:“?”

原來傻龍崽子一直把他當成備用食物?

別了,後會無期!

後來神龍南弦恢複神智,動員天下仙門尋找無情抛棄他的人,貓貓被五花大綁扔在神龍面前!

衆人高喊:“誅殺魔尊!”

英俊高大的神龍氣勢洶洶用尾巴卷起他:“魔尊大人對我始亂終棄?”

衆人:“!?”

貓貓::“……”

當年是你身無分文法術全無,強行親我抵飯錢好嗎?!

前期養崽,後期龍恢複神力化作成年人形後開始追妻,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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