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綁住

只見蘇玄青身上披着一件遮蔽不全的外衫,水痕淋漓,白皙肌膚若隐若現,好一個絕世獨立的美人坯子。

褚雲很難不承認,蘇玄青生的很美。

狼妖捂着眼睛站在一旁。

“怎麽回事?”褚雲收回視線,他看不得這種具有強烈引發他情期沖動的場面。

“桶,裂了。”蘇玄青無奈。

“你又開始難受了?”他裹了裹外衫,瞧見美人額上細汗,輕輕喘息,臉色也發起白來。

“嗯。”他看了一眼狼妖,眼神微動,轉身回屋裏。

“尊主尊主!”狼妖收到暗示,追上褚雲。他面色略慌,有些心驚,“我沒想到一個年紀尚小的人族,內力竟然這般淳厚。我剛才用妖力想要把他困在水中,再将他打暈。卻沒想到他反應極快,只是輕輕雙臂在桶邊緣一震,妖力全碎,桶也碎了!”

狼妖心有餘悸。

“你這是嫌命長?本尊告訴過你,你打不過他。現下我受情期阻撓,妖力極其不穩,一旦出了差錯,容易走火入魔!不然用何須你用下三濫的法子對付他?”褚雲拽着狼妖衣服,神色怒然,“既然被發現,為何他沒有殺死你?”

“沒有被發現!”狼妖膽怯求饒,“尊主息怒,妖力被震碎那一刻,我趕緊幻化出一道白狼身影,推了出去,謊稱那狼妖經常過來叼雞吃,他不曾涉世,很好騙,當即就信了!蘇玄青還對我說,別怕。”

狼妖當時佯裝去給他添熱水,還故意吓得跌坐在一旁。

“還算機靈。”褚雲松手,把狼妖推開,扶額坐在床邊,氣息很亂。

情期春潮時有時無,實在磨人。

狼妖拿出布巾,往前探身,給他擦拭額上細汗,小聲說,“尊主,等會兒他睡了,我就……”

“欸!你在對的人做什麽?你都這麽大年紀了,怎麽能做出這種事!”蘇玄青一把薅住狼妖後領,把人給拽走。他長袖流轉,将褚雲整個人遮擋,側頭瞪着狼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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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說什麽?”褚雲沒好氣,什麽你的人?

狼妖無辜,他手上布巾被甩掉了,為了不挨打,趕緊退了出去。

“他碰着你了嗎?哪只手碰的?我去剁下來,給你賠罪。”蘇玄青坐在褚雲身側,關心問着。

褚雲瞥他一眼,滿是嫌棄,哼了一聲。

人,就是這麽殘忍,動不動就剁手剁腳。

“老人家是過來遞給我布巾,他見我身子不爽利,問問罷了。”

褚雲看着地上被汗水洇濕的布巾。

蘇玄青也看過去,瞬間覺得自己冒失,他撓撓頭,尴尬起來。

“這樣啊,那個,那我待會再給他一塊靈石,權當賠罪。”

“你覺得,我冤枉了人家,一句話也不說,放點錢便是了?”

人們的想法總是這般自我認為,尊嚴,遠遠高于錢財。

錢財是能讓很多人不計較失去了什麽,但是錢財并非能彌補一切!

褚雲對他這種高高在上的少宗主十分嫌惡。

“你好兇啊!”蘇玄青氣呼呼站起來,叉腰,“我有說我不去道歉嗎?”

“可是我長這麽大,就從來沒與誰道歉過!拿靈石補償,有何不可?誠意到了不就行了?”

嬌生慣養且驕橫無比的蘇玄青本就因為沒能泡澡而不開心,這會又被美人說教,真是好生氣。

若是在玄虛宗,只要他說一句話,哪怕是嘆口氣,都是千呼百應!

就算他做錯了事,也是很多師兄師弟和師叔們搶着說沒關系,不用在意。

他也從來不覺得有什麽不對。

況且,他一直都是用這樣的方式表達自己的歉意。

他賞賜出去的東西,都不計其數了,每個人不都是接受得很好嘛!

“不要與我亂發脾氣,我不是你爹,不是你們宗門弟子,不會慣着你。”

褚雲情期不适一浪高過一浪,他忍得異常辛苦。還要忍受蘇玄青身上撓的他心尖發癢的杏花香氣,頭腦一陣一陣的迷糊,那裏一陣一陣的脹痛。

心情煩躁的很。

他手指緊緊扣着床沿,喘氣聲開始加重,“你出去!”

“我偏不!”蘇玄青就沒遇到過經常趕他走的人,“你知不知道,其他宗門之人為了見我一面,都是要提前遞帖子,待我心情好了挑幾個順眼的才見上一見。”

美人不知好歹!

“關我何事?”褚雲莫名其妙。

蘇玄青眼裏委屈,大聲哼了一聲,腳一跺,轉身就跑了。

褚雲耳根終于清靜,不耐煩将身體蜷縮地上,忍着不适。

“你別走啊!”狼妖在門口攔了一下蘇玄青,沒攔住。

他趕緊進了屋子,滿臉焦急,對褚雲說:“您怎麽能不慣着?你必須得慣着!”

褚雲:“?”

我有病?

狼妖端了一碗茶,遞給褚雲,小聲勸着,“尊主您不是要哄騙他回妖宮嗎,不能趕走他啊!這可是蘇問雪之子!”

褚雲迷迷糊糊,擡眼望着狼妖,看人有些模糊,聽得也不是很清楚。

他實在是太難受了,屬于那種看到跟柱子就想做點什麽的程度。

壓得實在是真氣亂竄,痛苦至極。

狼妖拿着袖子給褚雲擦汗,又說“這蘇玄青,是蘇問雪的命根子,那糟老頭子死活不肯讓兒子出世,不就是要保護好他?”

“蘇問雪還不斷安排其他宗門的掌尊前去玄虛宗相親,不就是要給選個能在他百年之後,接手照顧兒子的人選?”

“這樣的重視程度,只要咱們妖族放出去消息,蘇玄青落在我們手裏,蘇問雪絕對跪着來求饒換愛子性命。”

狼妖一番勸說,加上淡茶醒腦,褚雲找回一絲思緒,他狠狠掐着自己的手臂,讓注意力轉移到痛處。懊惱因為情期幹擾,差點将蘇玄青氣跑了。

他撐着站起,跌跌撞撞追了出去。

狼妖也趕緊跟上。

“蘇……蘇玄青。”褚雲孱弱,帶着短促的無法控制的顫音,對着氣呼呼大步流星走出小柴院的翩然背影喊了一句。

月已升空,似是霜落一地。

那人衣着華麗,衣衫之中的金銀絲線繡下的暗紋,在月華之下,流光溢彩,貴氣逼人。

狼妖看得發癡,真是美輪美奂。

蘇玄青聽到美人聲音,停下腳步,身子翩跹一轉,抱劍在胸,不悅仰着下巴,“做什麽!”

那張精致昳麗的臉,投在月下,漂亮得不似真人。

“呃……”

褚雲一時語塞,不做什麽,就是要将你掠到妖宮做人質。

可是不擅長撒謊的他再加上情期困擾,一時間不會很好的組織語言騙人。

該說點什麽?

狼妖攙扶着褚雲,趕緊說:“你看他都這麽難受了,還說他的心裏只有你,讓我扶着出來追你!”

褚雲:“!?”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蘇玄青本來氣呼呼的,可聽到狼妖如此說,被取悅到了。

他歪嘴一笑,原來美人是死鴨子嘴硬。

竟然和自己一樣,一見鐘情。

“既然你這麽誠懇,那我就原諒你了。”蘇玄青單手提劍,走過來,接過不停扶額難受的人,回了屋子。

他發現美人,行走之時,又開始怪異起來,便知道又是因為怪病導致某處發脹了。

“真遭罪。”

“誰說不是呢。”褚雲聲音怨念非常。

本就壓得辛苦,還要苦捱蘇玄青身上讓他欲望增加的杏花香。

“今晚你好好休息,我照顧你,明早我們就繼續向東飛行,去找神醫。”

褚雲踉跄,搖頭,“不需要照顧。”

“不要跟我犟,你看你難受成什麽樣子了?”

你在我會更難受!

“蘇玄青,蘇少主,你知不知道,我現在這種情況,對你來說很危險。”褚雲發着警告。

“我知道,其實…我挺想試試。”蘇玄青眼唇歪頭,羞澀一笑。

他對那種事是有一些期待的。

只是他要跟自己喜歡的人去做。

現在他很确定,自己喜歡這個大美人。

他就是自己在玩火,他很清楚。

不過,還有一點,他再試發洩抗蘇問雪給他不停安排相親之人人的怨氣。

他的道侶,為什麽要強行加在權利交易上?

如果他自己找到了心愛之人,并且生米煮成熟飯,他爹大不了發一頓脾氣,還能怎樣。

褚雲無法理解人族的放浪,對情愛的不夠忠貞,三妻四妾,抛妻棄子比比皆是!

他們妖族,一生一世一雙人,定下心意,結契共命,生死相陪!

一方如果背叛,便會遭受契反噬,生不如死。

“想試試?”褚雲被情期催使,又被人這樣誘惑,心中一直堅守卻易碎的屏障嘩啦崩塌。他反手攬着蘇玄青的瘦腰,肩膀一側頂住青年,把人抵在門上,捏上他的下巴,又問了一句,“真想試試?”

蘇玄青:“!!”

猝不及防!

心髒快要跳出來了!

大美人神情好壞啊!好誘惑啊!好情深啊!

他白色睫毛好好看啊啊啊!

蘇玄青更加确定,自己的确心動了!

怎麽會有這麽好看還敢對我動手的人?

膽子很大!我很喜歡!

蘇玄青內心激動,嗷嗷嗷了半天後,還是冷靜下來。

“想歸想,但不能,至少不可以在這裏,做。”

他推開褚雲,臉頰緋紅,

“哼。膽小如鼠。”褚雲也努力讓自己不被情期控制,他豈可會跟一個肮髒的人族做這種事。

實在不行,他寧可找狼妖解決一時需要。

“才不是因為膽小!”蘇玄青嘴硬,雖然他的确害怕,但更多是因為羞澀。

去玄虛宗的其他宗門之人,誰敢碰他?

他從未與人有過那樣近地接觸,臉對臉诶!

美人的輕喘氣息都灑在了臉上,讓他緊張的眼睛都不會眨,也不敢呼吸。

甚至腿都有點軟。

蘇玄青摸了摸腰上,好似美人手掌的冰涼之意缱绻未消。

仍是讓他臉紅心跳。

就只是摟抱一下,他都覺得招架不住,要是直接就做那種事,他可真的太難為情了。

不行,得慢慢來。

“我乏累得很,要休息。”褚雲打開門,趕人。

“欸,我家屋子不夠住,另外一間我得自己住。”總能及時出現的狼妖,端着一盆熱水走進來,對褚雲眨眨眼,快速且小聲說,“他要時時刻刻在您的視線才行,萬一又使性子跑了呢?”

褚雲瞪他一眼,讓蘇玄青跟他待一晚上,他可真不敢保證,能不能守得住。

他佯裝洗手,命令狼妖,“把人給我弄走!”

“我打不過他,萬一這嬌慣得不成樣子的小祖宗半夜覺得床太硬,要回玄虛宗,怎麽辦?尊主,您的這張臉,一定能讓他留下來。”

“你是不是擔心得太多餘?”

“以防萬一,我們可不是次次都有機會,遇到蘇玄青!”

褚雲蹙眉猶豫。

狼妖的話不無道理。

“尊主,我知道你忍得很辛苦,但是老臣覺得,你就算把他給怎麽樣了,也沒什麽。你也能快點過去這鬧人的情期,蘇問雪知道他兒子被……一定氣得吐血,這多解氣!”

狼妖特意用了“老臣”給妖尊施加壓力。

他想的可是妖族大義啊!

褚雲嘆了口氣,妥協了。

“你又嘀嘀咕咕跟我的美人說什麽呢?”蘇玄青看着褚雲那雙手放在水裏,半天不動,袖子滑落下去,也沒察覺。

“啊,”狼妖張嘴就是胡扯,“我一個過來人,在勸他,勸他要學會哄哄你。”

蘇玄青對他報之一笑,摘下腰帶上的一顆通透靈石,塞給狼妖,“多謝。”

狼妖兩眼放光,這小宗主,全身上下都是價值連城,簡直是行走的寶藏。

不過他也就過過手瘾,這東西妖尊待會就收走了。

“诶我跟你說,”狼妖指着床,對蘇玄青說,“你這小道侶,擔心他熟睡過後,你丢下他不要了。你這樣,你拿根繩子把你倆手腕拴起來,讓他安心!打死結!明天我用剪刀給你剪開!”

褚雲:“?”

狼妖确定不是玄虛宗收買了?

這出得什麽亂七八糟的主意!

“我!”

“我知道我說到你心坎了!”狼妖趕緊回頭給妖尊使眼色。

褚雲:“……”

狼妖一定是被玄虛宗收買了!

蘇玄青神色一喜,對狼妖的說法十分贊同,他點頭,“這個辦法好極了!”

當然,他的想法和狼妖有些出入。

他把狼妖推出去,設下一道結界。然後勾下褚雲腰帶,把人推上床上,把他的一只手給綁在床柱子上了。

孱弱的褚雲一驚:“!”

“你要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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