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白晏丞前腳剛進屋,沒過多久,宿星野緊趕慢趕地也回來了。
男神正在洗澡。
宿星野站在卧室門口,歪着頭,聆聽隔壁洗手間傳來的“嘩啦啦”的流水聲。
天氣炎熱,空氣中彌漫着熱浪,這種下火的天□□都不敢出門。白晏丞每次回來都習慣性地沖個涼水澡,他讨厭身體粘黏的感覺,恨不得一天沖三遍。
洗的勤快,速度也很快。
進去五分鐘他就出來了,這時候,宿星野正站在次卧門口,手摸着門把,一動不動地看着他。
他擦拭着濕漉漉的頭發,沒戴眼鏡看不清人臉,只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憑直覺他感覺宿星野正在與自己對視,他微一點頭:“回來了。”
“嗯。”宿星野急忙收回視線,攥着門把手的手背上泛起青筋,臉上現出憤恨不甘的神色。
有沒有搞錯!
白博士在自己家洗完澡也要還穿着衣服走出來嗎?
守株待兔失敗,宿星野以為能觀賞到白博士的裸/體呢,不過也嘗到了點甜頭,透過薄薄的背心,他看見白博士隐藏爆發力的肩頸線條和漂亮的人魚線。
能在研究所裏找到擁有這等身材的男人,很難。
另外,不戴眼鏡的白博士帥的跟電影明星一樣,等把人追到手以後,他要帶白晏丞去做近視眼手術。
“星野,你也沖個澡,非常舒服,別開空調小心着涼。”
白晏丞趁着他愣神之際,心腸好地交待一番,随即身影一閃進了主卧。
“好的!”宿星野慢半拍的回應。
接下來,整間屋子都很安靜,偶爾從門縫裏傳來細微的“嘩啦啦”的水流聲。
白晏丞一個人窩在卧室裏看書,畫圖紙,忙碌不暇,後來覺得眼睛累了,他就站起身走到窗邊瞭望遠方,以此來緩解眼疲勞。
“叩叩叩—”
洗手間的水流聲停了,卧室的門被敲響。
白晏丞轉過身,眼底還帶着點倦意:“請進。”
卧室的門被人從外面小心翼翼地拉開,剛洗完澡的宿星野充滿朝氣,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白晏丞感覺有一陣淡淡的清爽氣息随之飄來。
“同居”一周有餘,這是宿星野第一次走進白晏丞的卧室。
白博士的卧室和想象的不太一樣,并不似宿星野幻想中那樣幹淨整潔又或者是神秘莫測,而是意外的“擁擠”。
除去一張單人床和兩扇門的衣櫃外,其餘空間都被書桌和書櫃占據了,甚至有些書沒地方放,全部堆到牆角垛成人那麽高,書櫃旁邊的收納筐裏放的不是髒衣物,是很多廢棄又舍不得攪碎的圖紙。
這不像是人住的地方,倒像是工作室,顯得靠窗擺放的單人床格格不入。
等等,單人床?
原來白博士也是單人床。
宿星野抑制不住心底滋生的得意,臉上緩緩綻放出無絲毫陰霾的純粹笑容,是發自內心的喜悅。單人床就足以證明,白晏丞是從不帶人回來過夜的。
“白博士,想跟你彙報工作,你....”宿星野掃兩眼書桌上的文件和書籍,不敢多看,低着頭說,“我還是等您忙完,我在客廳等您。”
“彙報工作?”
白晏丞露出一個哭笑不得的表情,不明白他們之間為什麽會出現上下級的對話。
房間裏光線明亮,他逆着陽光朝宿星野走來,就近坐在書桌旁的椅子上,修長的手指點了點腿前的方凳,“沒關系,坐吧,就在這裏說。”
宿星野乖乖坐下來,眼神控不住地可哪亂瞄,只要稍微低點頭,就能看見白博士搭在桌沿邊那只修長白淨的手。
打從第一次見面,宿星野就覺得白晏丞生的好看,若說全身上下哪最好看,那就是白晏丞的一雙手,百看不厭。
“星野,找我有什麽事嗎?”白晏丞輕輕柔柔如春風般的聲音傳入耳畔。
宿星野回神,擡眸對上男人清透的眼睛,提起正事:“白博士,我和花老板商量好了,明天正式上班,每天兩班倒,上午班和下午班,有時晚上回來的比較晚,提前跟您打聲招呼。”
“沒問題,”白晏丞擡了一下眼鏡,露出一點欣慰的神色,“還有其他的嗎?”
宿星野抿嘴,白皙的臉頰敷上一層淡淡的紅暈,表現出難以啓齒的樣子:“我屬于臨時工,不能簽長期的勞動合同,每個月薪水只有三千,我...我是想說...”
“星野,你就算是看在我和你姨夫爺的關系,你也沒必要跟我見外,”白晏丞笑起來,輕拍青年的肩膀,“有什麽想法直接提出來,不用感到難為情。”
宿星野的一雙大眼睛快速眨巴兩下,大腦迅速組織語言,把進門之前編好的話說出來:“白博士,我二十歲了,不好意思管家裏要錢,所以.....能不能等我開了工資,攢夠房租錢以後再搬出去,走之前我會想辦法補償白博士。”
白晏丞立刻聽懂了他的意思,也明白他剛才為什麽紅着臉吞吞吐吐。
為了減輕青年的經濟壓力,白晏丞放緩了語調,溫聲道:“星野,不用想太多,你就安安心心的在這裏住着,房租的事不着急,反正我也是一個人,咱倆搭伴也算互相有個照應。”
本以為依照宿星野社恐的性子會害羞推托,一個勁兒的道歉,沒想到青年一改方才愧疚的神色,突然站起身,對着白晏丞來了一個九十度鞠躬,聲音響亮道:“謝謝白博士,您這樣說我就放心了。”
白晏丞嘴角淺淺一動:“不客氣。”
為什麽會有一種被套路的感覺呢。
等人出去以後,白晏丞腦海裏閃過這樣一句話。
他感到好笑地搖頭,直覺告訴他,青年剛才的小可憐樣是裝出來的,為的就是讓他當冤大頭。
其實也不算,他剛才講的話裏沒有摻假,句句真心,他沒有動過要趕人走的心思,也沒有考慮過房租的問題。
他對宿星野的感覺,怎麽說呢,不喜歡也不讨厭。同住一個屋檐下,他不太關注對方的生活習慣,更不會窺探隐私。當他對一個失去興趣,自然而然就很少關注那個人的所作所為。
第二天,兩人幾乎是同步出門去上班,一個往左拐,一個往右拐,有點分道揚镳的氣勢。
度過日複一日的工作日,白博士上午開會,中午和老夏還有宋菲菲一起在食堂混了一個點,下午研究所下班早,他又是第一個走出單位大門的人。
老夏騎自行車從後面追上來,按了兩聲車鈴,調侃道:“天天急着回家幹嘛,金屋藏嬌了?”
白晏丞沖着領導揮揮手,只笑不語。
遠處的宋菲菲提高嗓門喊一句:“老夏又吃飛醋,幹脆你倆好吧!”
老夏對着小姑娘使勁揮手,示意人離遠點,然後單只腳踩在地面,身體斜垮在自行車上,歪着頭說:“最近有時間就多休息休息,再有一個月要出差西北,不一定什麽時候能回來,你們做好準備。”
白晏丞沒有疑義:“行。”
跟老夏分開後,白晏丞接到了花有渝的電話。
“來吧,看看你家小朋友工作時的樣子,”花有渝一如既往的招人煩,語氣中還帶點撒嬌的意味,“來吧好兄弟,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你自己回去也沒意思,來接小師弟下班多浪漫。”
白晏丞嘴角挂着淺笑,猶豫了幾秒,點頭答應:“好,準備一杯沙土大地,我五分鐘後到。”
他正好有心了解一下宿星野工作時的狀态,萬一嚴教授問起來,他也有說辭回複。
五分鐘的時間,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白晏丞推開了奶茶店的玻璃門。
店門上挂着的風鈴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引起了營業員的注意力。
奶茶店有兩桌客人,右側桌坐着一個玩電腦的男人,左側桌是兩個年輕小姑娘,正在交頭接耳說悄悄話,眼神時不時往吧臺的方向看去。
白晏丞順着她們的目光,瞧見了站在吧臺裏側,穿着一身白色工作服的宿星野。
這就不奇怪了,宿星野的長相确實引人矚目,就算放到帥哥堆裏也格外亮眼。
“白博士,下午好。”宿星野小幅度招手,真像一個可愛的招財貓,“您今天下班好早。”
白晏丞微微颔首:“是,今天早一點。”環顧一圈,又問,“花老板呢?”
宿星野指了指後面:“花老板在為你準備喝的。”
“來喽來喽!”
說曹操曹操到,花有渝端着兩杯飲品從門簾裏鑽出來。
“來來來,老地方坐。”花有渝招呼着白晏丞往靠窗的沙發區走去,意味深長地瞟了一眼宿星野,用老板的口氣說:“別打擾員工工作,現在是上班時間。”
白晏丞笑了笑,好脾氣地跟着他走。
故意把人帶走,氣的宿星野臉都綠了,偷偷地剜了一眼花有渝。
花有渝不以為意,按着白晏丞的肩膀讓人坐在沙發上,然後他自己坐在對面,翹起二郎腿,瞥一眼吧臺裏臉色陰沉的宿星野,嘴邊笑容更濃。
白晏丞背對着吧臺,不過後腦勺好像長了眼睛,知道有人在看自己,笑說:“你和宿星野認識?”
“嗯?”花有渝挑了下眉毛,感嘆這個男人的洞察力,“昨天才認識。”
白晏丞抿一口稠得跟八寶粥似的飲品,聲音淡淡:“我還以為你們見過。”
“我昨天認錯人了,”花有渝一邊瞧着吧臺的宿星野,一邊笑着說,“你領來的這孩子,有點像我之前見過的主唱,玩樂隊的,聊幾句才知道自己認錯人了,我眼睛真瘸,他倆差太多了。”
謊言想讓人信服,就要一半真一半假,尤其是對付白晏丞這種敏感的人。果然,白晏丞聽了之後點頭,眼底的探究一點點褪去。
花有渝接着說:“你知道他像誰嗎?你還記不記得,之前在花匣子,有一天晚上我找來幾個玩音樂的小哥們...”
“我記得,”白晏丞接過話,一貫溫和的笑意收斂了些,“我剛開始也覺得他有點像...”他看向窗外,若有所思道,“有點像彈貝斯的藍小辮。”
藍小辮是哪位?
啊!明白了,指的是Eleven!
花有渝稍微愣神幾秒,有些淺淡的茶褐色眼裏閃過一絲詫異,飛快地看一眼吧臺的宿星野,心裏暗暗想,難道白晏丞認出宿星野是誰了?
應該是不知道實情,現在的宿星野一副乖乖好學生的模樣,戴上近視鏡,黑發自然的垂落毫無修飾,後邊兒的小辮子安安分分地貼在背部,跟流裏流氣的Eleven相差甚遠。
就在花有渝困惑白晏丞到底知不知道宿星野就是藍小辮的時候,白晏丞收回了流連在外的目光,仿若漫不經心的随口一問:“藍小辮最近去哪了,你知道嗎?”
“.......”花有渝強忍住往吧臺瞅一眼的欲望,在白晏丞面前,瞅一眼就直接穿幫了。
沒想到對凡事都不在乎的白博士,竟然還惦記着只見過一次的貝斯手,看來Eleven的歌聲确實是天籁之音。
花有渝思索片刻,為了不讓自己的名字倒過來念,開始胡編亂造:“藍小辮上次說了,以後都不會來花匣子,應該會去東城區,那片酒吧高檔,掙得也多,你找他幹嘛?”
白晏丞淡淡擡眼:“我沒找他,随便問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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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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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