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問世間淡定為何物
“我不幹!”拓跋夜雪幹脆地拒絕,将佩劍放在桌上,雙手環胸,用特別憋屈的眼神兒盯着他。
橫豎他也看不見她的表情,殿中二人直接就沉默了。
小太監探頭進來,瞄了眼裏頭的局勢,待到空氣中的冷暴力飄散了些,這才推門而入。
輕手輕腳的走到兩人跟前,一面兒觀察着夜雪的表情:“殿下,齊國公主……求見~”說完轉頭,小心的翼翼打量着蕭風吟的臉色。
這兩人他可都惹不起呀!小太監生怕說錯什麽被治個連坐罪。
“請她進來。”
“是。”小太監明顯松了口氣。
眼看着小太監才剛退出去,衣角帶進來的風還沒吹完,那頭驕傲得像只公雞的高雅就踩着快步進來了。
瞥了眼委曲求全的拓跋夜雪,尖細的下巴揚得更高。
蕭風吟微微側目,“公主有什麽事麽?”
高雅笑得恰到好處,“剛聽大哥說,殿下明日要去狩獵,我這便過來問問。”
“然後呢?”這話是夜雪說的。
高雅瞪她一眼,不予理會,繼續對忙着練字的蕭風吟道:“正巧我大哥也有這打算,說是讓我一道過去,見識見識殿下的本領!~”
蕭風吟點點頭,随口回到:“公主想去,随高公子一道去便是了。”
高雅所說的狩獵大會,是大梁三年一次的狩獵比賽。所有皇室成員、大梁五品以上官員必須參加,草根貧民則擇優選拔參賽。陣容強大,獎勵豐厚。
官家的嫡子嫡女也可有機會結實更多有權勢的人。
窮困小子偶遇官家小姐,官家小姐指路皇室權貴,諸多花前月下美好的豔遇都将在這天發生。
對有頭有臉的大家族來說,明日的狩獵大會,就是場直奔嫁娶為目的的聯姻活動,其真實意義早已不再是單純的給年輕才俊表現的機會這麽簡單。
況且連續五年,當今聖上都會親臨現象觀看,嘉獎出色的年輕人。
不出意外的話,明天也是一樣。
各大家族為了這場賽事已經做好充分的準備。
高雅得意的視線從夜雪臉上飄過,引來她鄙視一瞥。
高雅看着毫不避諱将她瞪着的女子,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麽要隐瞞身份在殿下跟前委曲求全,不過這對她而言未嘗不是件好事。
“殿下的字兒真是妙哉!還有旁邊這畫的是什麽呀?”
夜雪斜眼看着拍馬屁不怕苦的女人,又瞥了眼将一副不知名畫像收好,生怕被她們看了去的蕭風吟,強勢插入兩人之中。
強忍着內心的屈辱與憤怒,面上和顏悅色到:“既然殿下有客,屬下就先退下了!”反正過了明天她就會得手,然後離開,他愛咋咋。
“慢着!”高雅叫住準備離開的女子,笑道:“聽說你是個啞巴?”擡腳上前兩步,接近她那只受過傷的腳,“不曉得,你這樣的人疼急了會不會喊出聲兒來?要不”狠狠踩上夜雪腳背的同時,“……啊疼!”高雅面容扭曲地呼痛。
這小賤人居然揪她的肉!
這臭不要臉的女人居然敢踩她痛腳!
夜雪忍痛面露兇光,咬牙切齒,語氣嘲諷:“公主誤會了,屬下托了殿下洪福,就在前兩天,已經會說話了,加上您剛才踩的那一腳,屬下更是覺得全身舒暢,口齒都變清晰了呢!”
“你……”高雅指着面前這大膽女人,“區區一個侍衛頭子,敢跟本公主頂嘴!?”
“住口。”蕭風吟扶住瘋狂的準備用眼神兒殺死敵人的夜雪,一臉擔心的問:“腳還疼麽?”
憤怒中的女子并沒有注意到他語氣的溫柔,正嘴角抽動不肯移開戰鬥中的目光。
她最看不慣的就是這女人在蕭風吟面前裝腔作勢!
想讓她被蕭風吟看扁,門兒都沒有!!
“不疼!”她好強地回到。
剛剛還擔憂她腳趾頭的男人見她這生龍活虎的狀态,也松開了她,轉身喚來小太監送客。
“等等!”夜雪擡手打斷小太監的舉動,偏頭對蕭風吟道:“殿下莫急,屬下還沒回答完公主的話呢。”
蕭風吟只覺得頭疼,早已忘了這兩個女人剛才的對話內容,揮揮手遣退左右為難的小太監。
拓跋夜雪身體裏好戰的細胞無一不被這位刁蠻任性的齊國公主挑起。
只見她一撩裙擺,一腳踏在板凳上,叉腰不顧形象地吼到:“對不起!本侍衛頭子還真不是專業的!”隐忍了這麽久,差點就要适應宮廷生活的時候,她也沒想到怎麽又回到了最原始的痞子氣息。
“小女子不才!”她居高臨下地看着齊國公主,“早前出征打了個小勝仗,陛下一高興就把殿下送我了!”她以準皇子妃的身份和公主說話,就算是起了口角摩擦,也不算是以下犯上。
“噗……”
她側目看了眼身旁的少年,啧啧,舉止優雅的皇子殿下居然當衆噴茶……
真是太不顧形象了!
“你不是……怎麽……為何……”高雅急了,面色一陣青紫紅白,已經完全跟不上她的節奏了。
就在夜雪認為她吵架的功底更上一層樓,恨不得仰天長嘯:“老子已經天下無敵了!”的時候,蕭風吟突然發話了。
他站起來面向她的位置,一張妖嬈俊彥看不出真實情緒,似笑非笑,“将軍莫不是忘了,你此番前來,身份與過去不一般,父皇并不知曉,倘若被他發現将軍冒名頂替,不知将軍名聲還能否保得住?”
夜雪聞言先是倒抽口氣,咬指頭認真盯着他:“是呀!”而後又為他的無恥感到憤怒。
不容多做思考,她已經被他的話弄分心,忍不住碎碎念:“要是被陛下發現我假冒宮女潛伏在他身邊,這事兒被個別不要臉的人那麽一捅,我還不得被收拾!?”
蕭風吟一頭黑線,這女人腦子裏裝的是什麽?
拓跋夜雪止住分析,收回無法彰顯她素質的右腳,抖了抖裙擺,彎腰吹了吹被踩過的凳子,拿起被遺棄的佩劍,咧嘴扯出個健康清新的笑容。
“方才我只是跟你們開個玩笑。”
嘴上輕描淡寫,內心那叫一個激昂。
——居然被威脅了!!
蕭風吟居然為了那個女人掀她老底,太太過分了!!!
秘籍的事不能等,今晚就動手!
“既然殿下不喜歡看到屬下,屬下到外頭候着等您就是了。”維持笑臉屈伸行禮:“屬下告退!”
在高雅面前得了大勝後被蕭風吟當頭一盆冷水潑下來……心裏酸溜溜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轉身出去的時候,前腳還沒跨出門檻,就聽見身後的人不帶感情的聲音。
“既已有了意中人,又何故再提你我的婚事,不僅惹人笑話,還顯将軍失禮。”
她停下腳步背對着他,心中酸澀更為突出,思前想後,卻始終答不上這句話。
拓跋夜雪什麽也沒說,表情複雜地匆匆離開正殿。
她很好奇,為什麽蕭風吟說那話的時候她會難受,比偷不着秘籍還難受。
入秋的夜裏,天已經有些涼,獨自一人抱劍立在夜空下,夜風襲來,她止不住打了個連環噴嚏。
回頭看了眼亮着燈的宮殿,她不是不能進去,是不敢。
想她拓跋夜雪稱霸一方,神鬼不侵,像高雅那種女人之間小掐小打的把戲她壓根不放在眼裏,可是……
槽!蕭風吟這個點該洗澡了,那女人怎麽還不走!?
雖然她并不在意他是不是被別人看光光……
也不能被高雅看呀……
哎,那是人家的私事兒,她管不着。
剛走出幾步,“……不對!”她猛地掉頭,那混蛋女人不會是趁蕭風吟眼睛看不見,找準機會揩油吧?
想到這裏終于按耐不住。
她箭步如飛地沖到門口,準備推門而入的時候又掉鏈子了……
這麽急着沖進去,被他誤會怎麽辦?
呸!她什麽時候這般在意他的感受了,他又不是她男人!
想到他在別的女人面前跟她撇清關系就來氣,他有本事羞辱她……他有本事找陛下退婚去呀!
哼!她敢退婚,她就敢把他偷親她的事兒曝光!
……
掙紮的腳步一進一退,退了又進,可惜如何也跨不過心中那道糾結的坎。
無限惆悵中……
一個時辰後……
她沒想通,還在自我掙紮……
……
拓跋夜雪舉頭望明月,低頭咬手指。
萬一殿下的出浴圖流傳出去,對殿下名聲是大大的不好呀!
她作為他的貼身侍衛,理應進去阻止這種事情發生呀!
對呀!這不就是了嘛!
終于找着個适當的借口,拓跋夜雪二話不說,推開門就沖了進去。
為了掩飾她的不軌企圖,還特意拔劍出來做抵禦狀,脫口就喊:“有刺客!屬下前來保護殿下!”
她那豪氣的一嗓子收尾後,安靜得掉根針都能聽見的殿內卻只見蕭風吟一人。
……她好像要丢人了。
此時他已經褪去外袍,着一件輕便的白色裏衣,并非有意,但他看上去已收斂平日讓人驚豔的妖冶,多了幾分儒雅親和。
他放下毛筆,望着門口的位置皺了皺眉頭。
“拓跋夜雪,你是見不得我安寧一會兒,寫上幾個字麽?”現在他每天腦中都是她瞎鬧的聲音,揮之不去,無奈又樂在其中。
有理想的瞎子練習寫字并不少見,但她見過他寫出來的那手漂亮字體時當真是自愧不如。他每天都在練習,描繪的丹青畫和字跡,簡直讓人無法相信這是出自眼睛看不見的人之手。
“出去。”
他似乎很不高興她唐突闖進來的舉動,沒關系,她臉皮厚。
“對不起……我以為有刺客才……”結結巴巴,裝模作樣的解釋了幾句,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在表達什麽。
“刺客?你是說你自己麽?”離開心上人,混進宮裏,接近他這個強行娶她之人,也不知是為了那本無關緊要的秘籍還是其他的。
其實只要她開口,無論她要什麽,他都會給。
夜雪語塞。只因難得的嗅覺靈敏了一回,無端感到他失落的情緒。
他收起畫好的丹青畫,俊美舒展,沒好氣道:“你不偷我就算樁好事,其他刺客若能接近吟宵殿,我早在多年前就已歸天。”
“呵呵……呵呵呵呵……”殿下還是很健談的嘛……
她該說什麽呢?
“那屬下……出去候着。”她灰溜溜的轉身想溜走。
“回來。”
咋地?還想讓她跪地請罪不成?
他抽出下午所描那張壓在宣紙最下的丹青,“這畫送你。”
夜雪收好佩劍,好奇地上前,半跪在案幾前,移正畫紙,看清上頭描繪的東西,差點沒罵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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