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

回家之後，元景把東西整理放到冰箱裏，然後悶上大米，準備午飯。

他準備去拿手機，查查有的菜該怎麽做，一回頭，就看到沈攸站在廚房門口盯着他。

忙了大半晌，他這會都餓的懶得和沈攸置氣了。避開沈攸，走出廚房，去拿他的手機。

元景站在案板前，認真看着教程。背後忽然多了一個人的溫度和呼吸，“诶。我來幫你。”話音剛落，一個溫度就貼到他的後背上，然後一只手拿走他的手機。

元景順着拿走手機的力道向後看，入目便是一片華麗。

沈攸不知何時又恢複了他的真身。

元景內心深深嘆氣。實在太作弊了，長這麽好看，生氣都沒法生氣。元景抿了抿唇，勉強接受了沈攸這別扭的主動示好。

聽着沈攸在念教程，他就跟着做。一時之間，兩人還挺和諧。

沈攸念好教程，就看着元景在那邊手忙腳亂的嘗試，有時候還要再給他重複很多遍，他忍不住又嘴賤，“真是笨手笨腳。”

元景自然聽到了他的這句話，不過懶得理他，繼續嘗試。

沈攸看着他笨的不行的樣子，本來想伸手用法術幫他，直接一步到位，甚至能直接把所有東西都做好。然而他手伸到半空中，看着元景一臉認真的在嘗試，心底微微一動，然後放下了手，靠在櫥櫃那裏，沉默的看着元景忙活。

一時間環境很安靜。

沈攸看着他這樣，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一幕記憶。

那時候是他第四次跳龍門的時候，跳至龍門上方，滾滾天雷應聲而下，劈在他的身上，聲勢之大，差點把他劈成烤魚。

後來他負傷，本來只需要靜養就好，但是疲憊之下跑錯了路，本該回到深山老林繼續修煉養傷的，誰知道卻跑到了小村莊裏。

然後他只好動用法術變成人類的黑發黑眼的正常樣子。

但是他最後體力不支的倒在一家門前。再醒來的時候是躺在床上。

那時候沈攸站起來，絲毫不動什麽叫為客之道，在主人家裏随便轉悠，然後就轉悠到了廚房，聽到那裏有人聲，他就湊過去看了一眼。

女主人正在那裏燒飯，而男主人，大約是幹完活下了晌，就跟在媳婦後面轉悠，打着下手。二人氣氛溫馨，和睦融融。

當時沈攸還不懂羨慕，只是想着回頭跳了龍門成了魚仙，建立了自己的仙府之後，也要找幾個好看的丫頭專門給他做飯。

沈攸回過神，看着元景的背影。

不過現在丫頭是沒有了，有個...

折折騰騰的總算做好了飯，元景把菜端出去，然後盛好飯，準備開吃。

他盯着菜的外觀看了會，決定無視外觀，關心內在。

他吃了一口，覺得還不錯。雖然離珍馐美味差得遠，但至少能入口。

就在他吃菜的時候，看到沈攸也拿着飯碗坐在他面前。

元景：...

原來魚妖也還是要吃飯啊。

然後也不管他，自己吃自己的。

二人也不交談，一頓飯很快就吃完了。元景站起來收拾飯桌。

沈攸跟在他後面，“放在那吧，我可以清理。”

元景帶着怪異的眼神回頭瞧他。

沈攸翻了個白眼，伸手打了個響指，鍋盆碗筷一時間恢複潔淨。

元景驚訝的挑眉看着，然後心底不屑的吐槽，有什麽了不起的，犯得着一直打響指嗎，裝×。

不用他收拾碗筷自然開心，于是元景就回到房間裏上網。

他就這樣玩了一會，才想起沈攸這個人。

于是元景停下玩電腦，到客廳裏看了看，發現沒人。

他想，難道出去了？

但是又看到門口的鞋沒換。于是他就跑到了書房，果然看到書房裏有人。

打開門走近後，元景就放慢了腳步，他看到沈攸在畫畫。

一襲白衣白發的沈攸站在書桌前，一手拿着毛筆，另一只手提着袖子，神情淡然，動作優雅，他不像在作畫，他整個人就像一幅畫。

元景不由張大嘴贊嘆的看着。

...說來慚愧，這就是元景追求的境界。傳說中的無形勝有形，無形裝×。

元景放輕了腳步走過去，看到的是一副人物風景圖，無限美好春光中，花叢中的一個人坐在欄杆上，向畫外的方向看着，好像這裏有他要等待的人一樣。

而畫中人，容顏昳麗，眉眼微微上挑，呈現出傲人的姿态，正是沈攸自己。

元景無語，見過畫人，沒見過畫自己的。

沈攸畫的很簡練，許多東西都是簡單的以一個線條概括。即使在畫他自己的臉也是這樣。

不過即使如此，元景覺得他畫的還是很傳神。大概是對自己了解很多，筆韻不在線條，而是滲透到畫魂中了吧。

沈攸停下了筆，讓墨水自然烘幹。然後在畫旁寫下——贈元景。沈攸留。

元景：......

然後沈攸就把畫遞給元景，“好好收着。”

元景：...“我沒事收這個幹嗎。”

沈攸：“讓你收着就收着。”

于是元景只好找個地方把畫放好。

他問，“沒想到你還會畫畫。”

沈攸玩着毛筆，随口道，“那當然，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元景：...可以可以，是在下輸了。

元景忽然又好奇，“難道你專門學過嗎？”

沈攸轉着毛筆的動作忽然停下，“哦。”

所以“哦”是什麽？

沈攸把筆清理了，然後走出去，順便對元景說，“我要去養神，不要打擾我。”

元景剛想點頭，又想起來，沈攸能到哪養神？肯定不會沙發啊！

但是他剛要開口阻止，莫名的又停了口。反正他現在又不睡。

沈攸經過洗手間，腳步停了一下，然後進去洗手間，看着鏡子裏的原形的自己，白發白眉，睫毛都是白的，鴨卵青色的眼睛，還有兩眼角的下的銀色鱗片。

處處都好看。

處處都不像人。

他以一副淡漠的姿态看着鏡子裏的人，就像神明在審判一樣，眼神冰涼。

過了一會，他轉身離開。

轉身的一剎那，白發的弧度旋到半截，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黑色的短發。

作者有話要說： ……我現在就擔心人設崩塌(′Д`)

o(一︿一+)o

以及可能會有人覺得沈魚态度暧昧，但是後面會給出一個理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