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逃出黑風寨

雄雞啼鳴，太陽亮出天際，橙黃的猶如一顆蛋黃。當萬物披上一層金色的時候，黑風寨鳴起警報笛。

所有人從睡夢中驚醒，匆匆套上衣服抄起武器就往大門口趕。

大黑熊瞅着門口的官兵，悠哉悠哉的抽着煙袋鍋子。

黑風寨的衆人看清來人後，一個個由之前的鬥志昂揚瞬間萎靡下來。睡意回籠，哈欠聲一片。

“人呢？還不交出來？”帶頭的穿着官兵衣服的人晃了晃手裏的刀。雖然口氣兇狠，只可惜面部表情并沒有跟到位，感覺像是在演木偶戲一般。

“那我們的條件呢？”刀疤臉像是背誦一樣無精打采的說出臺詞。

“放肆！這次是奉我們大人的命令來帶人，你們這些匪徒還不把人交出來？”

“哼，想讓我們白白放人？感情官爺們還沒睡醒呢？”

“大家上，把人給我救出來！”

“……”

大黑熊看着打算動真格的官兵，收起煙袋。

“人我們是不能放的。”看來周少爺這些沒有打點好關系。但是他們黑風寨也不是白混的，就這麽向官兵妥協了，以後他們在道上還怎麽立足？

“莊員外想救他的寶貝兒子，這麽點血不會舍不得吧？”跟來的山上幾位獵戶攔截住正要兵戎相見的雙方。

“就是啊。我們的條件很合理，對于莊員外來說沒有損失。”老實的莊稼漢們也苦口婆心的勸說着。

……

乒零乓啷的打鬥聲伴随着大家的勸解聲全面展開。

“喂，劉當家的，您倒是說句話啊。不能這麽開打啊。萬一傷到莊小公子可咋辦？”村長拉着莊家的大女婿說道。

一輩子跟莊稼打交道的村民們哪裏見過這陣式。這可是真刀真槍會死人的。他們幫忙綁了莊晨曦是跟莊老爺談條件的。他們可是萬萬沒想到莊老爺不妥協，為了那些不義之財連兒子的命都不要了。

“咱們也是講道理的啊。他的地咱們又不白種，只是讓他少收點租罷了。你們家老爺在莊小公子身上每年花的錢起止這些數啊。”

“是啊，是啊，要是雙方打鬥誤傷小公子可咋辦？”

大女婿的目光靜靜的盯着打鬥的雙方，一副充耳不聞的樣子讓村民慌了神。這可不是他們本來的目的啊。

“那啥，要不就趕緊把人放了吧？”看到這邊勸不動，大家趕忙沖到黑風寨那邊勸說。

“死老頭子，滾開！”

村長還沒開口就被刀疤臉猛力一推，一屁股墩在地上。“造孽吆……”

“這樣好嗎？他畢竟是咱的小舅子。”莊家二女婿上前拉了拉大女婿的袖管。

“你就是婦人之仁，一輩子幹不了大事。他要不死，莊家好處輪得到咱們嗎？”

“可是，那老頭子回來怎麽辦？”

“你傻呀，刀劍無眼，推給黑風寨不就好了？”大女婿恨鐵不成鋼的喎了二女婿一眼。

“那周少情那邊？……”

“哼，那色胚子……”大女婿摸了摸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朝着山間袅袅的炊煙瞄了一眼。嘴角抽動了下，眼角也跟着擠出些許皺紋。“趁着那莊老頭出門之際綁人，他什麽心思傻子才看不出來。那色胚好男色是人盡皆知的……咱們正好将計就計讓他知道什麽叫終日打鳥，終被燕啄。”

“莊晨曦要是死了，責任全是他的……”腳步往前走了一下，踩到一顆土坷垃，他并沒有避讓，而是一腳踩上，腳底用力一撚，土坷垃碎成了末。“莊晨曦被抓過來一天兩夜，早不知被那色胚糟蹋成什麽樣了。就算得救了，他也未必有臉活的下去。”

“大壯哥……”好暖和，可是有點口渴。莊晨曦咕哝了下嘴，一股清甜就滑入唇中。咂嘴全部喝下，又一股充盈過來……等完全喝飽的時候，清流仿佛有讀心術一般停止了。

直到懷中的人吮吸慢了下來，高大壯才停止喂水。把茶壺放回地上，抹了把流到嘴角的水漬。門外叮叮當當兵器相撞的聲音越來越近。心裏無端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高大壯擰緊了眉頭。

“大壯哥，外面怎麽了？”怎麽好像有人在打仗？莊晨曦睜開朦胧的雙眼。

看清楚眼前的情景，意識開始回籠，緋色又一次染色頰際。只見大壯哥背靠着門坐在門口，而他整個人蜷縮在大壯哥懷裏。他竟然就這麽窩在大壯哥懷裏睡着了……雖然這不是第一次被大壯哥抱着睡，但是卻是他們互表心際後的第一次。有些話一旦說出口後，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以前的理所當然現在覺着怦然心跳。

“人呢？不會沒在這裏吧？”

是大姐夫的聲音。莊晨曦剛想開口，另一個聲音傳來“要是村民跟老頭子告密怎麽辦？”

“你着個什麽急？官府派兵來救人。我們只是跟着而已，官府面前有我們說話的份兒嗎？再說了，那幫刁民的話，老頭會聽？莊晨曦死了也是被黑風寨害死的。關我們什麽事？”

“那周少情那邊呢？小舅子要真出事了，他能饒得了咱們嗎？”

“他家老子下的命令剿寨救人，他敢多放個屁？而且，他這個主謀本就是個躲在幕後的縮頭烏龜，現下早急急的撇開關系跑了，還敢讓人知道是他那點龌龊小心思？也就那些村民和黑風寨的笨蛋給人利用罷了……”

“這個鐵門怎麽打不開？”

“去多找些人來。”

高大壯屏息凝神聽着外面的腳步聲判斷人數。莊家兩個女婿，加上随從，最多不過十來個人。他帶着寶兒應該能沖出去。

“寶兒，咱們只能指望自己了。我帶你沖出去。抱緊我。”

“嗯”

“寶兒，怕就閉上眼睛，大壯哥一定護你周全。”

“嗯。”

門外咚咚撞門的聲音停下，一個腳步聲遠離去搬救兵。這是最好的沖出去時機了，高大壯蹲下身子，扛起寶兒一把拉開門。顧不得看清門口的人，一掌揮了出去。

“啊！噗！”二女婿一聲慘叫撲倒在門口。蠻力的一掌之下，一口血噴上眼前的黑布鞋上。

“啊……”大女婿一改之前的平靜，跟着跳腳。血液濺灑在腳背，滲透鞋襪，黑色的布面雖然遮蓋了猩紅，但是年黏膩膩的觸感還是讓他寒毛直豎。尤其是當他看清出眼前突然出現的人。

“快，殺了他們！”大女婿喘着粗氣後退幾步，躲到官兵身後。到了這個時候，他不會傻到覺得自己運氣好，對方什麽都沒有聽到。要是莊晨曦逃了，到時候說給老頭聽，他們就徹底完了。

高大壯一把奪下身邊人手裏的刀，舞的虎虎生威，瞬間砍倒一片。最後的三個人看到同伴們的慘狀，硬是吓得後退幾步，不敢再上前。

“你們快上啊，別讓他們跑了！”

高大壯聽着大女婿的話，危險的眯起眼。在那三個官兵還在怔楞之際，他一腳踹開一個，對着再無掩護的大女婿擡手就是一刀。

頓時一陣殺豬般的慘叫，大女婿抱着被齊肘削下來的手臂滿地打滾。高大壯很想過去再補一刀直接完結了他的性命。但他知道這不是戀戰的時候，得趕快逃。

兩方混戰，讓高大壯有機可乘。目前兩方都是敵人，他見人就砍，不必費神分敵我，倒也輕松了很多。他小心護着肩上的人趁亂一路拼殺出了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