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合戰異獸

眼見異獸牛狂怒的朝着他們之間異能級別最高的韓霆攻擊過去,嚴景棋連忙取出妖藤,一鞭子朝着那頭發狂的異獸身上猛地抽去,這被灌注了異能的一鞭子燒的異獸牛皮開肉綻,疼的它嚎叫不止,但嚴景棋的異能也因連發兩個大招消耗了大半。

韓霆見嚴景棋的異火能夠撲滅異獸身上的火焰,頓時急聲道:“你能不能控制你的異火不熔解我的金屬?”

嚴景棋險險的避開被牛尾抽打過來的石頭,呼吸略有些急促道:“我不知道,可以試試。”

“你嘗試将它的火焰熄滅,我用金屬去攻擊!”

韓霆連忙再次丢出上百枚菱形的鐵片,嚴景棋見狀立即照着韓霆的意思去做,嘗試着用意念操控着火焰,他不知道該怎麽去控制自己的異火不去熔解韓霆的金屬,但他覺得自己跟異火是相通的,就像他身體的一部分,可以随着他的意念變換形态,也可以随着他的意念避開他不想熔解的東西。

一道巨大的藍網将高達三米的巨型異獸整個包裹起來,藍色的火焰在跟異獸紅色的火焰相互抗争,四周溫度高的簡直就像是掉進了岩漿裏一般,火熱的連呼吸都黏糊了起來。上百片鐵片圍繞着異獸飛舞旋轉,猶如螺旋一般想要将異獸絞死,發現有了嚴景棋異火的包裹,異獸的火焰真的無法将他的金屬熔解,韓霆立即加大了力量,幾個呼吸間,異獸身上就被插滿了鐵片,鮮血直流。

異獸一聲聲怒吼響徹天空,巨大的牛蹄子踩的土地發顫,後面車裏的人甚至随着大地的震顫騰空了幾次,想着前方是令人聞之變色的三級異獸,心中越發恐慌起來。

蔚一鳴看到異獸的情形臉色一變:“快速戰速決,它狂躁了更加不好對付了!”手中不斷的換着彈夾,哪怕憑着子彈根本攻擊不到異獸的身上,但落在地上的金屬卻可以被韓霆利用。

一條血紅的長鞭從嚴景棋的手中飛出,在空中的時候瞬間變長,像是有自己意識一般,一圈一圈纏繞在異獸的身上。嚴景棋忍着劇烈的頭疼,不斷的加大異能的輸出,還要用意念控制妖藤。一旦他松開火焰的壓制,異獸的火焰便會熔化韓霆的金屬,那就更加危險了。三級的異獸,如果連他們都解決不了,賠上整個七號公會恐怕都無法将它拿下了。

韓霆用各種金屬形成一道球型的枷鎖,将異獸困在其中,無論狂躁的異獸如何掙紮,都無法撞開這道困鎖。餘光注意到嚴景棋已經超負荷的硬撐,韓霆心中焦急,一聲爆喝,所有的金屬瞬間熔解凝結形成十幾根尖銳的長條猛地插入了異獸的體內。

蔚一鳴找準機會,一道道風壓随之而上,将那插在異獸身上的金屬插的更深了。纏繞在異獸身上的妖藤随着異獸身上的傷口将藤條尖端伸入到了異獸的體內,愉快而興奮的吸食着這只巨獸飽含能量的鮮血。

原本還在垂死掙紮的異獸,随着體內血液的流失,內髒的破碎,雙目漸漸失去了焦距,最後一點一點停止了動靜,徹底的沒了呼吸。

如今的妖藤還是太小,異獸體內的鮮血被它吸食了一半就撐的吃不下了,血紅的藤條頓時紅的更加炫目,晶瑩豔麗妖異異常。吃飽喝足的妖藤松開了異獸,一道紅光閃過,瞬間消失在嚴景棋的手腕之中。

嚴景棋從來沒有将異能消耗的如此幹淨過,此刻他只覺得整個頭疼的要炸了。靠在一棵被撞倒的樹幹上緊閉着雙眼忍耐着要命的頭疼。

韓霆顧不得那只異獸有沒有死透,連忙跑到嚴景棋的身邊:“景棋!”見他臉色蒼白汗如雨下,想要将他扶起來卻又擔心給他造成更大的痛苦,連忙取出大把的二級晶核焦急道:“快點吸收晶核,你異能透支的太厲害了,吸收晶核會好點!”

嚴景棋疼的什麽都聽不見了,但晶核被放在他手裏之後了,幾乎是本能的吸取了起來。枯竭的異能随着一絲絲能量的注入,劇烈的頭疼總算是稍稍有些緩解。

韓霆見他還能主動吸收晶核,頓時松了口氣。異能者的異能如果徹底耗盡,那麽體內的異能核就會崩毀,一旦崩毀就無法吸收晶核能量,那麽只剩死路一條。只是這些事情異能不到四級是感覺不到的,只有異能到了四級,才能切實的感受到體內的異能核,也就是說只有四級異能者,體內的異能核才有實質的東西。而四級以下的異能者,體內的異能核都是不穩定的,或許這才是異能者之間的一道門檻,過了這個檻,才能觸碰到真正的異能。

韓霆後怕不已的看着嚴景棋,異獸的攻擊不曾讓他有絲毫的慌亂和害怕,可是看到嚴景棋臉色蒼白倒在一旁的模樣,他當真是前所未有的恐慌。

蔚一鳴算是異能消耗最少的,确定了異獸牛徹底死透了,這才跑過來:“嚴少情況怎麽樣?”

韓霆将之前收進空間的車取了出來:“他耗盡了異能,正在吸收晶核,這事不要聲張,你讓人過來清場。”

嚴景棋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朝着異獸的方向看了一眼,見異獸徹底死了也松了口氣。韓霆連忙道:“你趕緊吸收晶核,其他的事有我們,不用擔心。”

嚴景棋擡頭看了兩人,唇色蒼白的問道:“你們呢?受傷了嗎?”

韓霆将嚴景棋半扶半抱的弄進了車裏,伸手擦了擦他頭上的冷汗,面無表情的模樣卻莫名令人感到踏實和安心:“我們都很好,我扶你躺下好不好?”

嚴景棋點了點頭,渾身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來,只能任由韓霆擺布了。只是車裏還是過于憋屈,怎麽躺都不會舒服。轉頭朝蔚一鳴道:“讓所有人過來清場,盡快找到今天的臨時紮營點。”

蔚一鳴朝韓霆道:“你異能也消耗過大,這裏清理還需要時間,你跟嚴少一起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我來解決。”

韓霆也沒有硬撐,他異能消耗的不比嚴景棋少,再不盡快吸收一下晶核他也撐不住了。讓蔚一鳴将車開到旁邊,又放了幾十顆晶核在嚴景棋手裏,看他神色漸漸平靜下來,眸子在他手腕的那抹殷紅印記上逗留了片刻,就坐到副駕駛上開始吸收起來。

後面的車隊收到消息得知前面的異獸被解決了,頓時松了口氣。雷堯朝過去打探消息的人問道:“他們損失了多少人?”

那人臉色有些尴尬道:“沒有,一個人都沒有損失。”

雷堯不可置信道:“怎麽可能!”三級異獸,哪怕十個三級異能者圍攻不死個兩三個根本拿不下來。要是三級異獸都能解決的這麽輕而易舉,異獸肉的價格又怎麽會貴上了天。

那人看到雷堯兇狠的神色,不自覺後退了一步,小心道:“是真的,是他們會長跟韓團…跟韓霆聯手解決的。”

聽到這話的雷堯臉色更加難看了,就在兩個多月之前,為了捕殺一只二級異獸蛇,在韓霆帶隊的情況下,他們死亡加重傷的人員差不多都要上百了。可是現在,三級異獸牛卻被他跟那個會長聯手解決了!到底是韓霆在雷霆的時候隐藏了實力,還是那個會長的實力真的深不可測到了這種程度?

不費一兵一卒拿下三級異獸,這件事在原本對嚴景棋就有心理陰影的雷堯心中,又重重的添加了一筆忌憚之色。

七號公會會長和前雷霆軍團副團長聯手解決了一只三級異獸牛的事情瞬間被傳開了,羨慕的有,後悔的有,忌憚的更是有。要是早知道他們實力這般強,連三級異獸都能徒手解決,剛剛他們就應該上前幫忙的。有多久沒吃過肉了,還是基地中最最昂貴的異獸肉,還是三級的異獸肉!真是想一次就心肝脾肺腎悔的疼一次。本來七號公會的夥食就已經好的逆天了,看來今晚他們又能加餐了。如果這次能從裕省活着回去,說什麽都要想辦法加入七號公會!

七號公會的成員效率極高,一想到他們有個這麽強大的會長,生生斬殺了一頭三級異獸,就興奮的渾身都是幹勁。再加上蔚隊說了,早點清完場子找到落腳的地點,就能早點吃上肉!這可是異獸肉啊,光是想想口水都要流滿地了!

哪怕這頭異獸占據了他們一輛車,不少人需要徒步前進,也擋不住他們歡欣雀躍的心情。

嚴景棋徹底清醒過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一處帳篷裏,他甚至不記得自己是什麽時候睡到帳篷裏的。一想到很有可能是被韓霆抱進來的,臉色就忍不住黑了幾分。

空氣中飄散着肉香,外面的聲音也有些嘈雜,不像平日那麽安靜,嚴景棋将帳篷拉開順着香味朝外面看去,他們七號公會的人看起來非常忙碌,每個人心情都很不錯的樣子,有些人臉上挂着止不住的笑意跟旁人笑鬧着。嚴景棋看着看着也忍不住微微勾起嘴角,他們如此容易就感到滿足,只是加了一餐肉,就能令他們這麽簡單的開心起來。有那麽一瞬間,嚴景棋覺得這個世界似乎比他的世界要可愛了那麽一點。

一直注意着帳篷那邊動靜的韓霆第一時間發現嚴景棋醒了,端了一盤烤的油亮噴香的肉片進到帳篷裏:“餓了吧,這是牛護心,肉很嫩能量也很精純。正适合你現在補充體能。”

嚴景棋看韓霆十分精神的模樣,感到幾分意外:“你這麽快就恢複了?”韓霆的異能消耗絕對不比自己少,甚至可能更多,他現在頭都還在疼,結果這人這麽快就跟沒事人一樣,難道這就是四級異能者的強悍之處嗎?

韓霆道:“我的異能已經穩定,只要異能核沒碎,就能在短時間內恢複。”

嚴景棋第一次聽到異能核這個說法,那應該就是之前蔚一鳴說過的,異能者體內的晶核了,不過他也沒有多問,不明白的等到他的異能上了四級自然就清楚了。今天消耗太大,他也的确餓了,而那誘人的肉香讓他覺得自己更餓了,所以嚴景棋也不客氣,接過盤子就吃了起來。

果然人在饑餓的情況下什麽都是好的,而三級異獸肉內的精純能量比晶核吸收的更加舒服,嚴景棋一邊吃一邊不斷運轉心法吸收能量,不知不覺的一盤子肉他就這麽空口吃完了,這是以前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韓霆看嚴景棋吃的差不多了,突然出聲道:“你的異能其實只有二級吧?”

嚴景棋一點都不意外會被韓霆看穿,今天最後拼命壓制異獸牛身上的火焰時,他就已經顧不得掩飾異能波動了。所以韓霆說的時候,嚴景棋一臉平靜的嗯了一聲,然後将吃完了的盤子遞給他。

韓霆簡直要被嚴景棋給氣笑了,定定的看了嚴景棋好幾秒,見他滿臉無辜的模樣,只得咽下心頭的一口老血,将盤子接過随手放到一邊:“你一個二級異能者就敢去對付三級異獸,你知不知道這有多冒險?末世中玩命的不少,可是沒你這麽玩的!”

嚴景棋看了韓霆好幾眼才開口說道:“我又不是單槍匹馬,而且你不是四級異能者嗎?難道你的異能只是個空架子?”

“……”說的好有道理他竟然不知道該怎麽反駁了。

嚴景棋神色淡漠,絲毫沒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麽不對的說道:“我知道異獸比喪屍的危險性更大,但你看看後面那些人,如果我們擋不住異獸根本不會有人來幫忙,在七號公會所有人都犧牲了的情況下,他們會選擇繞路走,或者用人海戰術生生将異獸耗死,但絕不會來救援我們,在這樣的情況下,我不上,難道讓他們沒有異能的普通人靠火力去拼命嗎?”

看着那雙晶亮漆黑的眸子,就像末世前那最美的夜空,令人深陷沉淪。韓霆不自覺的擡手想要碰一碰他,卻被嚴景棋下意識的閃躲僵在了半空,無奈一嘆:“那你應該告訴我你異能真正的等級,讓我知道你的實力,這樣我才能更好的配合你。”

“如果我告訴你我只是二級異能者,你會讓我去嗎?”

不會,這是韓霆下意識的反應。如果他知道了嚴景棋真正的異能等級,他寧願自己上去拼命,也不會讓嚴景棋去。這并不是看不起他的能力,而是……一種本能的保護意識。

韓霆的沉默已經說明了一切,嚴景棋輕笑了一聲:“事實證明就算我的異能等級只有二級,但我的能力絕不只是如此,三級異能者雷堯不是我的對手,而三級異獸我同樣也有一戰之力。”

韓霆頓了頓,道:“對不起,我不是否定你的能力,只是三級異能者對上二級的異獸都是死路一條,更何況是二級異能者對上三級異獸,在這種認知下我自然不可能同意你去犯險,但你的實力确實不僅僅只是個二級異能者,以後這種戰鬥恐怕不會少,我也會尊重你今後的每一個決定,但我希望你能量力而行,不要逞強。”

韓霆都已經軟和了語氣,嚴景棋自然也不會不識好歹,只是道:“我有分寸。”

今天的事雖然有些魯莽,但并沒有真的像韓霆以為的那麽兇險。最壞的結果不就是暴露部分東西麽,例如空間和聚靈果。不過這些事就沒必要跟韓霆說了,他自己心裏有數就行。

嚴景棋的這四個字無疑是一種距離的阻隔,讓韓霆感到十分的無力。不被信任,不允許靠近,甚至也許就連毫無防備的交流都是不被允許的,這讓他難免感到一些挫敗。

今天嚴景棋選擇讓他一起并肩作戰,韓霆是高興的,那是對他能力的認可。他以為他們之間的距離近了那麽一點,起碼多了一絲信任,畢竟沒有人會将自己安危托付給不信任的人。結果原來依然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他從來不曾信任過任何人。

沉默片刻,韓霆問道:“你一直都是這樣嗎?”

嚴景棋不懂韓霆話中的意思:“什麽樣?”

“将所有屬于你和不屬于你的責任扛在身上,雖然看起來你會将所有的事情分攤下去,但在你心裏一定會有一個退路,而那個退路就是你一個人撐起所有最壞的結果,你習慣了承擔一切的生活模式。你讓人覺得被你信任因此拼命努力去達到你的期許,但你內心,相信的從來只有你自己。”

韓霆不顧嚴景棋的抗拒,伸出一只手捧着他的臉摩挲着他冰涼的臉頰,低聲問道:“不累嗎?這個世界已經這樣了,你為什麽還要給自己增加一個沉重的包袱,你可以過的更加自己一點,為什麽不試着真的放出一些信任給別人,也許結果并不會是你想象中的那麽糟糕。”

累,他怎麽會累,又怎麽能累。他累了,還有誰能幫他承擔。嚴景棋垂下眼眸,微諷的勾了勾唇角,掩去眼中的種種情緒。

至于信任,連至親都能對他下殺手,他還能信任誰。他姓嚴不姓顧,外公對他再好,最重要的還是顧家。他比誰都明白,所以當初在港島他寧願找朋友幫忙也沒有去找過顧家的人一次。而外公當初的決定掐滅了他最後的一絲奢望,他可以扮演好外孫表哥表弟的角色,卻永遠都不會再去信任他們。

他是嚴景棋,是港島嚴三爺家的大少,是都城顧老的外孫,是嚴氏的繼承人,是出身豪門的貴公子,卻永遠不能是他自己。放棄嚴家是他做的最出格最孤注一擲的一次決定,卻也因此讓他更加看清了現實。他能靠的從來都只有自己,也只有自己。或許這個道理他內心清楚的很,所以面對別人眼中的放棄或者背叛時,他反倒沒有想象中的憤怒難過。從一開始就沒有真正在乎過,又怎麽會傷心難過。在這一點上他跟嚴景書出奇的相像,本性都是如此涼薄。

纖長的睫毛遮掩住了嚴景棋所有的情緒,而他的沉默令韓霆止不住的心疼,一把将人抱進懷裏,順撫着嚴景棋後腦的短發,輕聲道:“你只是一個人,不是無所不能的神,你可以不用把自己逼得那麽緊。”

嚴景棋從來沒有被人以這種守護者的姿态抱在懷裏過,這種感覺令他感到陌生卻又酸澀,忍不住閉上了眼睛,有那麽一瞬間他累得恨不得放下所有的一切,可是理智卻告訴他不可以。輕輕的推開韓霆,清亮的眸子中沒有絲毫脆弱的影子:“我來黎城是歷練的,不是來享受的,我很清楚我在做什麽,所以謝謝你,但我并不需要知心哥哥開導我。”

韓霆拿着空空的盤子站在帳篷外,蔚一鳴走過來小聲問道:“嚴少怎麽樣了?還好嗎?”

韓霆立即收斂失落的情緒,将盤子遞給蔚一鳴:“恢複的差不多了,今晚我會在外面守夜。”

蔚一鳴頓時長長的哦了一聲,拍了拍韓霆的肩膀,一切盡在不言中。

韓霆臉色直接黑了,對于嚴景棋這種用完就丢的小性子真是又愛又恨。剛剛靠在他懷裏的時候多溫順啊,結果分分鐘翻臉!守夜就守夜吧,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被趕出來守夜,這個工種他也算是一回生兩回熟了。知心哥哥,哼!去掉前面知心兩個字他倒是很樂于接受這個稱呼。

帳篷裏的嚴景棋聽着整個營地從喧嚣到寂靜,他能聽到睡在他帳篷前的那人平緩的呼吸,而自己身上似乎還殘留着那人的氣息,一個聞着聞着似乎也沒那麽不能接受的氣息。

信任,這真是個奢侈的兩個字。給出自己的信任真的是個很需要勇氣的事情,因為一旦這份信任被辜負,也許那是用生命買單的代價,而他輸不起。這份賭注太大,他寧願不賭。一個只敢相信自己的膽小鬼,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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