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駱海身世

“要不要去看雲?”

喬荊玉聽到駱海在問他,他連忙答應,“好呀,去哪裏看?”

駱海騎着自行車,撥了撥清脆的車鈴,路中央一只小狗躲到了一邊,“山上。”

“好呀。”喬荊玉說。

他覺得駱海可能不開心,這個人從不把喜怒寫在臉上。雖然在學校時表現很平靜,但心裏肯定是在意的。

他們把自行車停在山腳下,要上山就需要步行了。

這座山是很原始的那種山,不像喬荊玉以前爬過的山都是被人工開發過有臺階的,不過由于上山的人很多,已經被踩出了一條路,而且海拔低,爬起來也沒有很吃力。

但喬荊玉這種平地走路都會摔一跤的人,還是差點兒狗啃泥。

駱海一把将他撈住,“你真挺…”

駱海沒說出來,說男生太弱,有點傷自尊吧,畢竟喬荊玉特別愛面子,他就有所保留的沒有說完。

喬荊玉被他一拽,咚的一聲撞在他胸口,身高差距一下子就顯現出來,自動補全了下半截:“矮?”

駱海想否認說不是,喬荊玉卻很坦然,說:“我爸媽個子就不高,我爸爸身高不到一八零,我媽媽也不太高,身高只有一六零,我做夢都想長到一七五。”

喬荊玉平平無奇的人生裏,幾乎也不缺什麽,每年過生日許願都是希望能長高,他在家裏天天都喝很多牛奶,所以一直到現在,身上都有一股奶腥味兒。

駱海說:“你現在也挺好的,你就是吃飯太少了,要想長高一定要多吃點飯,而且不能太挑食。”

他覺得,喬荊玉現在這樣,挺可愛的,瘦瘦的,白白淨淨的,同齡人裏也不算特別矮,但誇男生可愛好像有點別扭。

“你說我還能長高嗎?現在只有一七零,今年十七歲了。”喬荊玉很想向駱海取取經,他懷疑駱海是吃化肥長大的。

駱海安慰他:“放心吧,一定能。”

“那…”喬荊玉看看自己褲子,“是不是這裏也會長大?”

“你這麽在意這個?”駱海笑了。

“我能不在意嗎?你敢說你一點兒也不在意?”喬荊玉說着說着突然停住了,想了一下,駱海或許真的不在意,畢竟已經夠大了。

“其實,我也不是在意。”喬荊玉說,“就是陳嘉老愛跟我比。”

“你光屁股跟人比這個?”駱海皺眉。

“偶爾碰上一起上廁所的時候呀,誰沒事把褲子脫了比這個玩兒呀。”喬荊玉說。

“以後別比了。”駱海說,“越比越小。”

“真的?”喬荊玉不信,“你騙人的吧?”

“這回怎麽這麽聰明。”

“哼。”

喬荊玉現在對他這種糊弄都已經免疫了,反正駱海就喜歡糊弄他。

上回還跟他說,臭臭草是長在糞堆上的,所以才會那麽臭,他還相信了,差點把臉洗禿嚕皮。

“你還記得這棵樹嗎?”駱海戳了戳他的胳膊,指向旁邊的一棵大樹。

喬荊玉立刻想起來那天晚上的事,他在山裏迷路,沒有廁所,就找了棵樹,“能不能別提了?”

“逗你玩兒的,”駱海笑得肩膀顫動,“我也不記得是哪一棵樹了,反正不是這一棵。”

“這一顆是野果樹,你看他還結果子呢。”駱海說。

喬荊玉看到了,這棵樹上結着一種橘黃色的果子,他從來沒有見過。

駱海摘了一顆,在衣服上擦了擦遞給他。

“這個可以吃嗎?”喬荊玉問。

“你嘗嘗呀。”

駱海又摘了一個,“要不我先吃,要是我吃了沒死,你再吃。”

果子很小,喬荊玉一口吞了,嚼了嚼,酸酸甜甜的,意外的有點好吃。

“好吃吧?”駱海問。

“這叫什麽果子?”喬荊玉問。

駱海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小時候跟爺爺在山上,他經常給我摘這種果子吃。”

喬荊玉又摘了一顆,學着駱海的樣子,用衣服擦了擦,“我們下山的時候,可以多采一點帶回家洗洗。”

這座山并不是很高,他們很快就到山頂了。

最近幾天一直下雨,斷斷續續的,昨天就是一場大暴雨,不過今天放晴了。

山頂的野草被沖刷的特別幹淨,看起來生機勃勃的。

駱海找了一個地方躺下了,身下是大片青草,喬荊玉看了看,也躺在了他的身邊。

剛下過一天一夜大雨,天空一洗如碧, 幹淨的白雲層層疊疊,就像毛茸茸的棉花團,仿佛一伸手就能夠到 。

喬荊玉躺在地上,伸出手抓了抓,“這裏的雲真的很漂亮。”

“你知道我們村子叫什麽嗎?”

“觀雲村,”喬荊玉說着停頓了一下,驚訝道,“難道跟這個有關系?”

“當然啦。”駱海說。

蔚藍天空,白色雲層,就像大海裏翻滾的白浪。

喬荊玉的手又往上夠了夠,“我小時候以為雲是棉花糖,想住在雲朵裏。”

“你就是住在雲裏呀。”駱海低聲說。

喬荊玉沒聽清,“你說什麽?”

“沒什麽。”駱海笑着說。

在他心裏,喬荊玉就是住在雲裏的人,這輩子都不會下來。

“駱海,我們現在,算朋友了吧?”喬荊玉笑着看他,眼睛裏帶着一點期待。

“合着我伺候你一個暑假,在你這裏才剛混上朋友?”駱海挑了挑眉。

“不是,”喬荊玉愣了愣,然後笑了,“我就是覺得,你可能會把朋友看得特別重,不會輕易就把誰當朋友。就你這性格,應該朋友挺少的吧?”

“你這話怎麽讓人聽不懂。”駱海說,“這到底是誇我?還是損我?”

“當然是誇你。”得到了一個答案,喬荊玉還挺高興的。

他朋友也很少,能交心的算來算去也就是陳嘉,還有他表哥喬橫,這倆都是跟他一起長大的,角色都是哥哥,而且都不是他憑本事交到的朋友。

喬荊玉用手機拍了很多照片,各種各樣的雲,想到再過不久就要走了,他調整到前攝,“咱們拍個照吧。”

“行。”駱海說,“怎麽拍?”

“我看看,就這麽躺着拍行不行,”喬荊玉往駱海身邊靠了靠,頭跟他碰在一起,“無語,這也太醜了。”

照片裏倆人眼神各看各的,因為躺着的姿勢,倆人都鼻孔朝天,臉也巨大無比。這要不是倆人顏值撐着,真的醜絕人寰。

“還是坐起來吧,”喬荊玉坐直身體。

駱海也坐起來,支起一條腿。

“這個姿勢可以,你別動了。”喬荊玉往駱海身邊靠了一下,靠在肩膀上,是個很放松的姿态,“你也放松一點,看鏡頭,看屏幕上方那個小圓圈。”

“拍了哦。”

喬荊玉連着拍了好幾張,最後經過對比,删掉閉眼睛的,對焦模糊的,表情僵硬的,發現還是第一張好看。

他們坐在草地上,背後是青山,頭頂是藍天白雲,微風吹過,吹起喬荊玉的發梢,他笑嘻嘻的,駱海沒什麽表情,但下午的陽光很柔和,給他的面無表情也加了一層溫柔濾鏡。

“這都不用加濾鏡。”喬荊玉說。

下山的時候,他們沒有原路返回,駱海說:“我帶你去個地方吧。”

“好呀。”

雖然喬荊玉還心心念念着那個野果子,但還是更好奇駱海要帶他去哪裏。

這條路顯然走的人不是很多,因為踩踏痕跡不明顯,不像上山時的那條路,很明顯的被人踩出來了一條小路。

他們下到一半,大概也就是半山腰。

喬金玉很驚訝,半山腰這裏竟然有一座小屋,“我去!這是真的嗎?有一種探險的感覺!”

這小屋從外邊看上去已經有些衰敗,估計很有年頭了,他進去看了看,內部也很破舊,應該許多年沒有人住過了。

但裏面一定是有人住過的,因為有生活痕跡,能看出來還有一些生活用品,不過已經廢棄了。

“這個不會就是…”喬荊玉回頭看駱海,“你和爺爺以前的家吧?”

“你怎麽猜到的?”

“因為我聽爺爺說,以前你們住在山上,還打獵呢。”

駱海站在小屋門口,木屋牆壁上還有粉筆寫算數題的痕跡,他伸手摸了摸牆壁,“我和爺爺以前就住在這裏,我小時候是在山上度過的,那時候我們很少下山。”

“後來是因為禁獵才下山的?”喬荊玉問。

駱海進屋,找了個板凳坐下,這個板凳有點矮,他現在坐着有點憋屈,“一方面因為禁獵,另一方面,爺爺想讓我去上學。”

其實爺爺在山上住了大半輩子,已經不太習慣村裏的群居生活了,但為了讓他适應人群,跟人接觸,還是選擇下山。

那時候駱海哭鬧着說不願意搬家。

爺爺牽着他的手,走着細細的山路,跟他說:“爺爺總有一天會老會死,到時候你怎麽辦?你不能一個人住在山上。你得下山去讀書,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駱海還會不會回去上學,這個問題喬荊玉很想問,但他也知道,目前這個問題是無解的。

他頓了頓,問駱海:“一直都是,你和爺爺兩個人嗎?”

這問得夠迂回的,駱海都忍不住笑了,“你是不是很早就想問?”

“你不願意說就算了。”喬荊玉雖然很想對駱海有更多了解,但如果這涉及到駱海的隐私,他不想說的話,那也沒有關系。

廢棄的木桌上扔着一盒火柴,駱海試着劃了一下,“刺啦”一聲,竟然真的着了,“其實,我是爺爺撿來的。”

小小的火苗晃了晃,又熄滅了。

這果然和喬荊玉想的不一樣,喬荊玉只是以為,駱海的父母去世比較早而已。

“你從小就知道你的身世嗎?爺爺告訴你的?”喬荊玉問。

“差不多吧。”駱海說,“雖然爺爺沒跟我說過,但自從我下山去上學,就經常有人提起我的身世。我從不同的人那裏聽到了好幾個不同的版本,但不管哪個版本,我都是爺爺在山上撿的。”

“就是這座山嗎?”喬荊玉又問。

“對,就是這座山。”駱海擡頭,望了望四周安靜的山林,“爺爺撿到我的時候,我好像生病了。”

“也許是因為我生病,所以才被扔掉的吧。”駱海說。

“對不起。”喬荊玉垂下頭,有點難過。

“沒什麽的,我沒有那麽脆弱。”駱海并不在意,他從小就知道這些事,從小就有人走到他跟前,跟他說,你是個野種、沒人要的、撿來的。

村裏人拿這個當一種談資,還會問他,“如果有一天,你親生父母來找你,你會認嗎?”

駱海說不會。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