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章節
多,李湉畢竟不同于身手利落,一身侍女衣裳穿着簡單輕便的柏雲舒,本就不懂武功體力也不太跟得上的她跑得踉踉跄跄,沒過多久就已經臉色通紅流下汗來,嗓子又幹又疼還帶着點兒淡淡的鐵鏽一樣的味道,更不用說在路越來越難走之後,原本華麗繁複的長裙擺即便被她空出一只手揪起大半提着,仍舊不斷地在經過越發茂盛的荊棘灌木叢的時候刮刮蹭蹭,讓她跑得更艱難了不少。
在第二次因為裙擺被刮到而踉跄了一下的李湉一咬牙,揪着裙擺的手幹脆地移到剛才被荊棘的小刺劃破一個口子的地方,狠狠地一用力——
“呲啦”地一聲,裙擺的布料被扯下來大半,引得前面拽了李湉一只手臂的柏雲舒都回頭看了一眼。
還在跟着她跑動着沒有停下的李湉一手還攥着沒有徹底被撕下來的裙擺,緊緊咬着牙關,臉色通紅,臉上的汗水撲朔落下,發髻有些淩亂松散,垂下好幾縷碎發被汗水粘在臉上,頭上原本戴得所剩不多的發簪珠翠也又掉了幾個,還有那麽兩個半垂半落松松散散地挂在淩亂的頭發上。
整個人顯得狼狽不已。
柏雲舒微愣了一下,而後抿了抿嘴,擡手揮了過來。
李湉只覺得眼前一花,下一刻手上就是一輕,下意識地低頭看了一眼,原來被她扯得半掉不掉的厚重長裙擺已經落在她們身後幾步之外的地方,眼熟的寒光又閃了一下,另一側之前沒撕到的裙擺也落了地。只剩小半截的裙子裏面還有一層襯裙,倒是比外面的那層輕便許多,跑動起來影響也沒有那麽大了。
李湉擡眼看了過去,只見柏雲舒另一只手的手腕一翻,一柄鋒銳的短劍在她手上繞出了一個劍花,劍刃重新緊貼上她的手臂被攥緊,不仔細看,如李湉這樣的眼力卻是看不出她手上還拿了兵器的。
李湉張口想要道謝,但才松開一直強撐着緊咬住的牙關,粗重的喘息就再也遮掩不住,幹澀的嗓子也根本發不出聲音來。
柏雲舒又看了李湉一眼,而後視線略過李湉遠遠落向她們身後,低聲說了一句:“快了,再往深處一點兒就行。”
李湉艱難地點了點頭,強撐起全身殘餘的力氣努力讓自己盡可能跟上對方的步伐,盡可能減輕一些一路都用力扯着自己帶着自己前行的負擔。
又往前跑了不知道多遠,連李湉都清晰地聽到了從身後傳來的聲音,腳步并不沉重,但金屬碰撞的脆響卻聽得她頭皮發麻,這會兒不敢也沒有什麽力氣回頭去看。
突然她感覺到手臂上一緊,一直扯着自己前行的人手上一個用力,毫無防備也已經沒有力氣撐到極限的李湉被這力道扯得當即跌入一片半人高的草叢。
下一瞬,頭頂上一陣寒風呼嘯而過,腰斬了好些根挺拔生長的野草。
驟然停下又摔倒在地,眼前一陣一陣地發黑,整個人都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本能地感覺到一陣陣地惡心。
還沒等李湉反應過來,拉着她一路跑到這裏的柏雲舒擋在了跌入草叢裏的自己的面前,正對着追上來的黑衣人。她仿佛是低笑了一聲,帶着點兒不屑又好像透着些生冷,然後身影便很快從李湉眼前跳開,與先前還要帶着李湉的時候截然不同,輕盈迅捷,肉眼就快要捕捉不到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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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
那柄不久前才幫她割過裙擺的短劍在空中劃出一道道耀目的碎影,金鐵交擊的聲音和利刃刺入血肉的悶響在耳邊不斷回蕩。
自小養尊處優的長公主被吓了一跳,眼瞧着豔紅色的血花在距離自己不遠的地方綻放,令人作嘔的血腥味随着山間的風不斷拂向她的鼻腔。
李湉臉色慘白地再次緊緊咬住有些泛紫的嘴唇,艱難地用發抖的雙手撐起自己的身體,借着半人高的草叢的遮掩,從自己呆着的地方爬到了不遠處另一棵粗壯的樹木背後。
血腥味越來越濃,兵刃碰撞的聲音卻越來越少。
直到周圍又安靜下來。
李湉渾身都在微微發抖,背靠着粗壯的樹幹半坐在地上,強忍住喘息,正在給自己打氣回頭去看交戰的結果。
突然眼前一暗。
她擡頭看過去。
是那個易了容的,她并不認得的女子。
李湉松了一口氣,腿上一軟,半癱在了滿是碎石的地上。
柏雲舒的短劍上還滴着血,連臉頰上也濺上了兩滴鮮紅的痕跡,此時看起來分明應該是一副極為可怖的模樣,尤其是面對李湉這樣不谙世事的小女孩。
但是柏雲舒站在樹木邊上,居高臨下地俯視着看到她之後松了一口氣的李湉,微微抿了抿嘴。
“……鈴……鈴铛姐姐……”李湉大口大口地又喘了好幾下,才擡起頭看向她,雖然身體還有些發抖,僵硬着身體根本不敢回頭去看方才結束戰鬥的“戰場”,但她看着柏雲舒的眼神卻仍舊是帶着感激透着幹淨的,既沒有懼怕也沒有厭惡,甚至有些軟軟地。
柏雲舒忍不住眉頭一動:“……鈴铛姐姐?”
“我……姐姐怕是不會……告……告訴我真名……那我……那我就先……先這麽叫……可以麽?”
氣都還沒喘勻的李湉說話不受控制地有些斷斷續續,聲音又幹又啞,卻還是讓柏雲舒聽得清楚了。
“……随你。”柏雲舒頓了一頓,眼光從自己發辮上系着的銀色小鈴铛上滑過,随口應了一句,而後看着地上癱坐着的李湉,伸出了另一只沒有握着短劍的手:“先離開這兒。”
雖然已經累得幾乎提不起一絲力氣,但曉得輕重的李湉還是點了點頭,拉住了柏雲舒伸過來的手掌,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又前行了一小段,翻過了一個小小的斜坡,在柏雲舒停下來之後,李湉終于再也撐不住,什麽形象也顧不得地直接平躺在了地上,枯枝碎葉塵土沾了一身,混了她一路行來的汗水在臉上一道一道的。
柏雲舒的視線卻沒在此刻毫無形象的公主殿下的臉上多停留,她看向了先前不管是跑着站着還是坐着,正好被遮住沒有細看的李湉的雙腳。
今日出宮只是赴宴,寧郡王的百花莊園青石板鋪路平坦幹淨,于是李湉穿出來的,是一雙絲綢面料輕薄軟底的繡鞋。
固然輕便,固然精致,但是……
在山林裏狂奔逃命了好半晌之後,那雙繡鞋已經有些破破爛爛,本就只是輕軟而不甚結實的鞋底也不知什麽時候被碎石硌破了一塊兒,隐隐有點兒血絲透了出來。
歇了幾口氣,擡眼見柏雲舒正盯着自己的雙腳,後知後覺開始覺得疼的李湉卻是把腳往回縮了縮。
“你……”
“鈴铛姐姐。”李湉顫着手臂将自己勉強撐起來一點兒,仰頭按着半點兒汗水都沒出的柏雲舒問道:“你是覺得……之後還會有人來追殺……我麽?”
柏雲舒多少有那麽一點兒驚訝。
先前李湉沒問,柏雲舒也就沒解釋。
既然完全能打得過這幾個人,為什麽之前還一路跑了這麽遠。
事實上柏雲舒推測以李湉的身份既然有人動了殺心,必得要确保能殺得了李湉才是,否則李湉一旦平安回去影響更大。因而就算一開始驟然發現李湉的時候前來追殺的沒幾個,也不是什麽高手不算難對付,但是他們幾個約莫只是倉促之下的先遣,得了信會随後趕來追殺,确保無誤的人,才是真的需要擔心的危險。所以就算要滅口這幾個人,也要跑遠一些,在盡可能在隐蔽點兒的地方,這幾個人的屍體越是不容易讓後面追上來的人發現,她們能拖延的時間就越多。
這也是柏雲舒在發現李湉遇險後第一時間選擇帶李湉遠離,而不是在那院子裏解決這幾個家夥耽誤時間的原因,她怕給難以對付的人更多追上她們的機會。
不過……
柏雲舒這是今日第二次正視這個,從前在她眼裏,只是“穆長戈未婚妻”的小丫頭。
她曾以為會是個嬌氣任性的小丫頭,就像是被疼着捧着長大的許多人家的女孩一樣,不谙世事複雜,不懂人心險惡,甚至有時候……有些分不清敵我的小女孩的無用的善心。
但是李湉不是。
她吃得了苦,一路上跑得再如何艱難都沒有想要放棄。她分得出是非,沒有因為柏雲舒下手狠辣地殺盡了黑衣人有懼怕或是某種可笑的善良責怪。她辨得出輕重,即使柏雲舒一路什麽都沒說她也能自己猜到一些用意和真相。
柏雲舒眼光閃了閃,沒有說話。
李湉抿了抿嘴:“鈴铛姐姐……看起來很厲害,但是我……很累贅吧?”
柏雲舒神色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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