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章節
哥哥懷裏,李湉雖然又委屈地扁了扁嘴眼睛濕潤,卻到底沒再像之前在穆長戈面前那樣嚎啕出聲。
她低着頭蹭了蹭皇帝哥哥都沒顧得上換下的龍袍,小聲地“嗯”了一聲。
“乖。”李泓瞥了一眼兩步之外的穆長戈,難得兇狠地瞪了他一眼,便低頭輕柔地撫着李湉的長發:“甜甜先回去歇息?張院判已經在你宮中候着了,哥哥特地吩咐過他這回不許給你開苦藥,你嫂嫂親自在小廚房給你炖了湯熬了粥,甜甜吃過了再喝藥睡下好不好?眼下便先回去?剩下的……交給哥哥和你長戈哥哥就行了,不用擔心。”
穆長戈嘆了口氣,李湉在回程的馬車上跟他說的話,自然是沒有讓在那之前傳信回來給李泓的人知道的,李泓自然也就不知道。
靠在李泓懷裏的李湉果然搖了搖頭。
李泓微微皺了皺眉:“甜甜乖,交給我們兩個你還不放心麽?不管是救了你的那個姑娘,還是想害你的……回去好好休息,早早地再精神起來,別讓哥哥擔心。”
李湉吸了吸鼻子,聲音有點兒啞:“我是有正事要跟皇帝哥哥和長戈哥哥說的,我聽到了一些話,好像是有些人名,我覺得應該挺重要的……”
李泓聞言眼光一動,看向一旁的穆長戈,見穆長戈也點了頭,便沒有再勸,而是……
松開攬着李湉的手後,幹脆利落地轉過身,背對着李湉半蹲下來:
“前面臺階不少,上來,哥哥背你進去。”
李湉看着半蹲在自己面前,身着明黃色龍袍的皇帝哥哥,鼻子又酸了起來。
自從她的哥哥從太子變成了皇帝,她就再也沒有能像小時候一樣爬到他背上讓他背着滿宮地瞎晃了。
“沒事,閑雜人等都遣出去了,不怕被人看到。”李泓說得倒是實話,在他下令讓李湉的馬車可以直入宮門甚至直行到他殿前之後,他就已經吩咐人将殿前所有明面上伺候的宮人都遣了出去。
李湉左右看了看,發現偌大的殿前院落,果然只有不遠處半躬着身子,沖她笑着的王志一個內侍。
她又吸了吸鼻子,慢慢地趴了過去。
她的皇帝哥哥背着她一步步踏上臺階,走得很穩,一如她記憶中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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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血
在康樂長公主終于被找到,乘着馬車正在回上京城回宮的路上的時候,有人已經先他們一步回到了在上京城內落腳的小院裏。
老者今日沒有拎着酒壺,十分悠閑地躺在從蜃的住處硬要來的藤制躺椅上,手邊的小凳子上擺着放了茶壺和點心的托盤,半眯着眼睛甚至惬意地哼着什麽小調。
院門突然被撞開。
老者猛地睜開的眼睛目光先是一厲,又轉瞬變得凝重起來。
他的院子,莫說強闖,敢靠近敲門的都沒幾個,現在卻被這麽幹脆利落地撞門進來……
果然,老者,也就是血衣教的太上長老從藤椅是迅速起身,一眼就看到抱着柏雲舒進來的常棣。
鮮血的味道。
在普通人聞起來不會覺得異樣,可太上長老這樣的高手卻一下子辨別出腥味不比普通鮮血重,隐隐透着一股微苦味道的血氣。
最重要的是,這個味道他認得!
太上長老幾乎是從藤椅上跳起來,幾步來到正快步走過來的常棣面前:“丫頭受傷流血了?快快快!先送回屋裏,你趕緊撒手!”
已經摘了□□的柏雲舒,人正昏迷着,蒼白的臉上不斷浮現痛苦之色。可是她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即使人已經失去意識仍舊緊緊咬着自己的嘴唇。仿佛已經成了一種本能。
等常棣把柏雲舒輕柔地放在床榻上,先一步沖進屋子裏翻找了一會兒的太上長老又幾步竄了回來,捏着金針去紮柏雲舒之前,先塞了一把藥丸到常棣嘴裏。
到底情況緊急,這會兒太上長老也顧不上耽擱,只得一邊避開柏雲舒的血半褪下她的一只天蠶絲手套去把脈,一邊手上利落而又熟練地在幾處大穴上下了針,待覺得情況稍緩之後,才終于回頭又瞪了一眼吞了他的藥丸後,留在原地沒走的常棣:
“臭小子你也是!都知道她流血了還就這麽一路徒手抱回來的?丫頭的情況是耽擱不得,但你自己的命……”
“沒事。”常棣沉着聲音,也分不清是焦急還是沉郁:“我還不至于這麽輕易折在這兒。”
“不至于?”太上長老走到一邊掏出自己的藥箱手快地配起藥來,頭也不擡地繼續怒道:“你沾了血的手和胳膊都變色了,別以為我老眼昏花看不見!丫頭的血就算不是頃刻封喉也是輕易碰不得的劇毒,尤其還是你這麽個破敗身子,這一路要不是你內力夠深強壓着,先不行的定不是丫頭是你吧?你明知道……”
“前輩。”常棣打斷太上長老的話:“我已服了你的解毒藥丸沒有大礙了,前輩還是專心給她配藥得好。”
“你……”太上長老被說得一噎,手上的動作卻一下都沒停:“臭小子……丫頭是老頭子我唯一的徒弟,老頭子當然不會不管……丫頭的情況你也清楚,這是失了血後體內各種毒素的平衡大亂,數種毒齊發,因丫頭體質畢竟已非常人,痛苦是有,但不會致命。但你小子要是出了什麽事兒……那才是要了這丫頭的命。”
常棣看着床榻上,在太上長老幾針之後臉色放緩了一些的柏雲舒,沉默了下來。
快速捏了幾個顏色看起來不太相同的藥丸,太上長老幾步走回床榻邊上,一邊伸手把脈試探情況一邊小心地捏着藥丸的分量一點點給柏雲舒喂下去。
藥丸喂了大半,柏雲舒臉上的痛苦之色漸褪,重新恢複平靜,只是臉色還是有些蒼白,額頭上還有先前滲出的細密汗珠,人也沉沉地昏着一直沒醒。
太上長老手上的藥丸并沒有都喂下去,到最後手裏還捏了一些,卻不再朝柏雲舒伸手,只随手丢到了一旁,從床榻邊上起身,長出了一口氣。
先前站在一邊一直不敢打擾的常棣連忙上前,打濕了屋子裏的帕子小心地幫柏雲舒清洗已經被金針止了血的傷口,擦淨血跡。
她身上真正造成大量失血的傷口只有一處,在左手手臂內側,斜着一道不算長卻有些深的口子,幹脆利落。
是她自己割的。
常棣低垂着眼緊抿着嘴,周身的氣息透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壓抑低沉。
太上長老看了看,嘆了口氣,拿了一瓶子金瘡藥給常棣遞過去:“喏,新配的。丫頭的體質,尋常的金瘡藥無用。”
常棣默默接了過去,對太上長老道了聲謝,繼續動作仔細輕柔地給柏雲舒上藥.
太上長老在一邊看着,半晌對着常棣道:“丫頭有她師父我看着,保準明日醒來就又活蹦亂跳了。倒是你……臭小子,給她收拾完了傷口趕緊自己回去!你這破爛的身子你自己心裏應該有數,我的藥你吃了藥效能發出三成就不錯了,還得靠你自己……回去好生調息一晚上,切記莫驚動你心口那……”
“……晚輩知道。”
“你知道就好,眼下既然丫頭沒事了,你得顧好你自己才是。若是明日丫頭醒來,知道你又沾了她的血中了毒……”
“前輩。”
盡管常棣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太上長老還是從中聽到了一些制止甚至告誡的意思。
不過他畢竟不像血衣教內的其他教衆,也算是比較了解常棣和柏雲舒兩人,對于常棣并沒有尋常教衆會有的懼怕,聽到常棣的這一聲之後只是隐隐翻了個白眼:
“既不想讓人說,不想讓她知道,有本事你就別中毒出岔子啊?”
常棣抿了抿嘴,微微低頭沒有說話。
“不過……”太上長老頓了頓:“雖然你這身體實在不成,但內力還是頗為充沛的,若是平常時候這毒再多壓制一些時候,連毒素沁入皮膚的表象都能不露出來。怎麽今日……臭小子,先前你與人動手過?耗了內力了?”
常棣聞言眯了眯眼睛,剛給柏雲舒包紮完傷口的手微微一頓,而後又仿若平靜地将她的手臂放下。
鎮國大将軍穆恒,不愧是大景堪稱戰神一樣的人物,即便因為舊傷已經不再叱咤沙場,仍舊是個絕不可小觑的人物。
即便是在江湖上,以穆恒的身手也絕對能栖身一流高手。
大開大合,粗犷直接,沒有什麽繁複的花樣手段,以力克之只為殺敵而已。
得他教導的穆長戈也是這樣,但穆長戈的身手遠不能與穆恒相比。
尤其是……
親自與穆恒交手甚至比拼過幾下內力之後,常棣終于從懷疑到确認——
穆恒的身手武藝之中,有很不容易察覺的,江湖的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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